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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酒呛得他直咳嗽,结结巴巴地道:“小、小白?你怎么弄成这样?!”
“他在躲避追捕。”冷凝霜小声回答。
钱胖子闻言,愣了一愣,明白过来,凝重地点点头,不再纠结白兔的装扮。
“既然已经分开了,那苏通判还来找满贯姐是为了什么?”冷凝霜继续问道。
钱胖子握紧了酒杯,抿了抿丰厚的嘴唇,良久,浩叹一声,语调里是满满的复杂:
“造化弄人,苏通判得罪了皇上,被从御史一路贬官,而今成了通判。他夫人也因为在路上奔波吃苦,一病不起,大半年前已经过世了。苏通判大概是一直觉得对不起满贯,所以来找满贯,希望满贯能答应给他做继室。”
“钱夫人她不是你的夫人吗?”徐镜儿疑惑地问。
一语戳中了钱胖子的痛处。他苦笑了笑:
“我们又没有三媒六证地成亲,她哪会是我的夫人!”
“可你们不是……你们……”徐镜儿下意识追问,顿了顿,忽然脸色泛红,对自己的八卦有点不太好意思,小声问,“是你不肯和她成亲?”
“是她不肯。”钱胖子落寞又略微感伤地浅笑道,“中意满贯的人很多,当年赎身的时候,好多达官贵人都要纳她为妾。她之所以选择跟我走。大概是因为觉得我不会做她不喜欢的事吧。其实她心里一直想着苏通判,每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保准会喝个酩酊大醉。上一次苏通判去满贯火烧。时隔十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满贯她当时的反应相当激烈。”
他嘿嘿憨笑着摸着后脑勺,有些窘迫地道:
“我之所以跟着她来,是因为担心她再次受骗。如果苏通判真的能够娶她当继室,到那时我也能真正放心了。”
“放心地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啊?”白兔无语地问。
钱胖子苦涩又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个厨子,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满贯却能写会画。苏通判很有学问,以前最能和满贯谈到一起去的就是苏通判了。我不行的,满贯和我在一起总是很无趣。”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明明写满了悲伤与落寞,却仍旧嘿嘿憨笑着,低下头去。像一只正陷入苦情却努力想振作的大型流浪犬。
在场的人全被他略微哀伤的情绪感染。
“若是她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和你过十多年。十多年不是小数目,人生有几个十多年。”冷凝霜淡淡地说。
钱胖子觉得她是在安慰他,感激地笑笑:
“这我也知道,可和苏通判一比。果然我还是配不上满贯。如果满贯真的想要去给苏通判做继室……我也会支持她的,只要她高兴。”
只要她高兴!
他只是想要这个而已!
满屋子人全望着他。徐镜儿和萍儿甚至感动得红了眼眶。
“可我总觉得苏通判不像个好人。”谢宛飏抱胸,忽然开口道,“别看他长得一脸正气,骨子里却滑头得紧。喜欢耍小聪明,还像根墙头草似的完全没有自己的立场。虽然是有些歪才,可贪图小利,没有长远眼光,擅阿谀奉承。他之所以被贬官,就是因为奉承皇上没奉承好,引皇上动怒,才被贬官的。”
“这么说不是什么好人。”徐镜儿轻蔑地道。
钱胖子听他们这么说,顿时又纠结起来,狠狠地抓了抓头发。
彼时。
一品斋二楼。
苏通判一把握住钱满贯的手,语气真挚地说:
“满娘,我是真心觉得对不住你,是我不好,是我贪图名利、忘恩负义。可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若我当时不肯遵从恩师的要求娶了丰儿,恩师一定会因为气愤处处打压我,那我的仕途就根本没法走了。我知道我当时不该只想着仕途,一切都是我的错,这十多年来我真的真的很对不住你。满娘,原谅我吧,从今往后的日子,我想好好地补偿你。”
钱满贯表情冰冷地看着他,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无视,可她做不到无视。
她努力绷紧面部表情,却束缚不住颤抖的眼波。直到今天,对眼前这个人浓烈的恨意仍旧让她身上的骨头微微作响。
她猛然抽回自己的手,霍地站起身,双手虚扶着桌角,勉力冷漠地说:
“已经十多年了,过去的事我早就忘了。我今天之所以答应和你见一面,是因为已经受够了这些日子你的纠缠。我现在正式地回答你,自从十二年前你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从今以后,我和你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想续弦,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罢,毫不留情地转身,大步离去。
如果能忽略掉颤抖的指尖的话,这一场拒绝她做得相当完美。
娘子篇 第一百零四章 机会来了!
钱胖子坐在鸿宾楼二楼,眼看钱满贯这么快便从一品斋出来,心头一跳,霍地站起来,匆忙说了句:
“我先回去了。”
转身,颤颤巍巍地往下跑,把木质楼梯震得也摇摇晃晃的。
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冷凝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鲤鱼放进白兔的碗里,白兔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宛飏坐在对面看着,眸子黯了黯。
徐镜儿突然搛了一朵凤尾菇放进冷凝霜的碗里,见她望过来,轻轻一笑:
“你喜欢吃这个吧?”
冷凝霜愣了愣,含笑道谢。
谢宛飏眉角抽了一下,忽然问徐镜儿: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你们很熟吗?”
“之前一起吃过几次饭,她不喜欢荤菜,偏爱素食,尤其喜欢菇类和叶菜类。”徐镜儿笑答。
谢宛飏看了她一会儿,又问:“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徐镜儿微怔,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笑答:“……红烧猪蹄?”
“原来你喜欢吃红烧猪蹄啊,幸好你的爱好不像你的为人一样矫情。”白兔一边啃着入口即化的红烧猪蹄,一边说。
“少拿话讽刺我。”谢宛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满头黑线地冲着徐镜儿道,“鬼才喜欢吃红烧猪蹄!”
徐镜儿正在和冷凝霜轻声闲聊,压根就没留意他在说什么。
从鸿宾楼出来,顺路去集风院逛了一圈,因为笑笑生的春宫卖到断货而笑得合不拢嘴的岑老板没认出白兔,倒是拦着冷凝霜唠叨了好一会儿,大意是加大产量,价钱好商量。
离了集风院时。日头已经开始往西边偏。
集风院门前的道路窄,马车进不来,几个人正要走到街口 乘马车回去。
不料一个马贩子赶着四五匹骏马路过,那四五匹马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走到半道时突然受到惊吓四散逃开。
这条路的行人也多,大家一见马惊了,人群顿时也慌乱起来,全都没头没脑地开始逃。
现场乱作一团。
冷凝霜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徐镜儿躲到一边去,才免去被马踩伤的危险。然而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她们比刚刚走出老远,白兔和谢宛飏已经不见了。
“往前走走吧,他们一会儿肯定会跟上来的。”冷凝霜松开徐镜儿的手说。反正这条路是笔直的。马车就在前头街口,白兔他们不见了她们,必会径直找过来。
徐镜儿点点头。
两人也不急,缓步前行。
徐镜儿鲜少出门,更很少在外面走路。对什么都感兴趣,一边跟着她往前走,一边好奇地往周围热闹的小摊子上张望。
心不在焉地走路最危险,也不知道是对面的人有意撞上来,还是真的不小心,双方撞个正着。
徐镜儿撞疼了鼻子。哎呦一声,被反弹得倒退了两步,被萍儿扶住。
定睛一看。对面一个尖嘴猴腮,油头粉面的“瘦猴儿”正捂着胳膊咿咿呀呀地叫痛。后面两个汉子均彪悍壮实,凶神恶煞。
这三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冷凝霜觉得八成是从牢里跑出来的那种。
萍儿一见有人敢冲撞她主子,上前护崽老母鸡似的遮住那些男人色迷迷地盯着徐镜儿的视线。竖起眉大声骂道:
“看什么看,哪里来的登徒子。冲撞了我们奶奶,竟还敢如此无礼,小心我们三爷回头挖了你们的狗眼!”
“萍儿!”徐镜儿皱皱眉,低声训斥。
“哟哟哟,好利嘴的小丫头,明明是你们上赶着对老子投怀送抱,竟还责怪起老子来了,莫不是新花招,想吸引老子的眼光么?”
瘦猴儿望着徐镜儿面罩轻纱的美貌,目中顿时泛上一丝贪婪,面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笑嘻嘻地出言调戏。
后头两个恶汉全被他赤裸裸的言语轻薄逗得猥琐地大笑起来。
“你放肆!”萍儿更怒了,不顾徐镜儿的阻拦,瞪圆了眼睛高声道。
冷凝霜无语,这丫头护主的忠心没得说,可搞不清状况这一点回去应该好好教育一番。
“小丫头没规矩,我只找你主子说话。”瘦猴儿笑吟吟地将目光落在徐镜儿脸上,轻佻地笑着,露出两排大黄牙,色迷迷地伸手就要去捏徐镜儿的下巴,“小娘子,撞了人又恶声恶气,让哥哥我这心里很生气。好在你模样水灵灵的,若肯陪哥哥好好玩玩,泄了这股怒气,哥哥我就不再追究了,如何?”
徐镜儿哪见过这种流氓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脸涨红,见他伸出手来,下意识往后退。
萍儿也吓傻了,她只在内院待过,哪见过真正的痞子流氓,上前想拦却被后面的大汉一巴掌扒拉一边去。
瘦猴儿的手刚要触上徐镜儿的下巴,忽然,一只细嫩的手将他的手腕紧紧扣住。
他心头一凛,用力挣脱了两下,硬是没挣脱开,下意识扭过头。
冷凝霜微笑道:“这位壮士,撞到了你是我们不对,我向你道歉。”
瘦猴儿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小公子,轻蔑地冷哼一声:
“道歉?老子最恶心你这种酸了吧唧的书生,这小娘子是你媳妇?老子不用你道歉,只要把你媳妇借老子玩玩,老子就什么也不计较,否则别怪老子请你吃拳头!”
“抱歉,贱内恕不外借。”冷凝霜淡答。
徐镜儿慌乱地拉着萍儿的手,惊恐地瞪着这危险满满的场面。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冷凝霜云淡风轻的模样彻底激怒了瘦猴儿,一记硬拳挥过来。
冷凝霜眼眸一闪,不耐烦地收回唇角,扣住他的拳头,在瘦猴儿的瞠目结舌与用力反抗下,逆时针旋转。瘦猴儿顿时疼得哇哇大叫。
冷凝霜紧接着一记狠拳击出去,正中瘦猴儿的脸颊!
瘦猴儿原地旋转了半圈,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另外两个恶汉见状,互相对视一眼,挥着拳头,哇呀呀地冲上来。
冷凝霜弯下身子躲开危险的一击,一个错身冲上前去,拳头狠狠地击中恶汉下腹部的最薄弱处。
那恶汉薄弱处吃了一记重拳,疼得半天没缓过劲来。
另一个人见状,怒气勃发地奔上来。从后面勒住冷凝霜的脖子。
徐镜儿紧张害怕得啊地一声尖叫。
冷凝霜一脚踩在对方的脚面上,紧接着一记后肘击脱离他的钳制,回过身。抡圆了胳膊,一记满满的右勾拳打出,对方瞬间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