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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吧,被仇恨操控的生活即使成功了也是可悲的。”她认真地说。
“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感受!”白兔的双眼冒着熊熊的火焰,仿佛一只被戳到脚底心的小兽。愤怒得就差跳起来了。
顿了顿,他垂下头,握紧了拳,眉毛古怪地跳动着,嘴角勾起快意却狰狞的冷笑:
“如今的晋国皇室里只剩下我这么一个皇子,为了这一天,我费了多大的心血!我那时本以为我失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我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冷凝霜眼眸里凛光一闪:他说为了让晋国只剩下他一个皇子,他费了许多心血,这意思是……
他抬起头,对着她,认真、热血且野心勃勃地说:
“晋国是四国之中最弱的国家,明明有着丰富的物产,却因为内忧外患,衰败颓废得一塌糊涂。我不会再任由这种情形发展下去,我会在我的有生之年让晋国成为四国之中最强盛的国家。”
皇族的血统在霸气地熊熊燃烧着,冷凝霜在这一刻忽然有种感觉,也许皇家的人就是这种血统,这种血统会让他们天生就存在带领国家走向强盛的雄心壮志。
她仿佛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改变晋国,改变天下”的凌云壮志。
她的心好似突然被冰镇了般地发寒。
他拉起她的双手,希望能用自己的雄心霸气感染她一般,郑重地对她说:
“娘子,帮我。”
冷凝霜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将他带到内室的梳妆台前,望着那一面光滑清晰的铜镜,轻轻地说:
“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白兔微怔,也不明白她的意图,下意识向镜子里望去。
还是那样一张美丽的脸,只是少了从前的纯粹活泼,取而代之的是沉郁和野心,使那张美丽的脸如被蒙上一层阴影般,很不真实。
“这样的你,我不认识。”她淡而清冷地说完,从他的掌心里抽回手,转身,走了。
她的话如一盆雪川上至寒的冰水,狠狠地兜头浇下来,让他冷到血液里。
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的……竟然是……受伤……
她说,她不认识他……
冷凝霜的心里闷极了,独自一人径直出了宅子,在早起的大街上游荡。
早点摊子都已经出了,摆在道路两边,使本来还算宽敞的街道显得有些拥挤。过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摊贩们的吆喝声、食客们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城里的早晨分外热闹。
冷凝霜没有吃早饭的心情,索性坐在一家半露天的茶肆里,要了一壶茶,慢条斯理地啜饮。
其实她并非不能完全理解白兔的心情,但最最不能让她理解的是,曾经的他以维护他们这个家作为自己最重要的事,而现在的他,却俨然将他们这个家摆在了微不足道的地位上。
在他的野心复苏之后,仇恨、权利、壮志似乎全部占据了他的心,而孩子和她已经被完完全全挤一边去了。
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这一世。她只想过平淡无奇的日子,已经受够了权利倾轧、明枪暗箭生活的她,又怎么会放弃来之不易的平静。重蹈覆辙去自讨苦吃呢?
她绝对不要!
晋国、天下,跟她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管他谁坐龙椅谁坐天下,他们就这么一直安安静静地过下去不好吗?
一想起白兔的固执专横、怎么说也不听,她就一肚子火气!
她现在真想拿他的脑袋再撞一次石头。干脆把什么都再忘记一遍得了!
“这位大娘子,一大早就一个人出来喝茶啊,你家相公呢?莫不是两口子拌嘴,你被家里的相公气得从家里跑出来了?”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要不要我们哥几个儿来安慰你,大娘子。在下请你去梨香园看戏,你看如何?”
冷凝霜火冒三丈,她看起来就那么像跟老公吵架。然后离家出走的寂寞怨妇吗?
话说,大早起来这些纨绔子弟怎么不回家睡觉,反而在街上乱晃荡?!
“滚!”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三名纨绔回过头,一名华衣公子映入眼帘,其中一人认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叫道:
“谢、谢三爷?!”
然后极尽殷勤地上前问候,把谢宛飏全身上下都寒暄了一遍。这才灰溜溜地遁走了。
谢宛飏坐在桌子前,摇着折扇,鄙视地道:
“大清早把孩子扔在家里一个人出来喝茶,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娘亲!”
“啰嗦。”冷凝霜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谢宛飏脸庞凑近,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她一番,又坐回去,似笑非笑问:
“你该不会真像刚才那几个人说的,和相公吵架,所以才一个人出来喝茶?”
“这个时辰,你为什么不回家去好好地吃顿早饭?”
“一个女人独自在街上喝茶是很危险的,出于道义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顿了顿,他摇着折扇笑问,“我是不是很讲义气?”
“你很烦。”她没好气地回答。
“我听同济堂的人说,你家那只兔子昨天头撞到石头上,还中了一只毒箭……”谢宛飏斜睨着她。
“他很好,你不必担心。”她极快地回应。
“毒箭呐……”他凑近了看着她,再强调一遍。
冷凝霜对视不语。
于是谢宛飏又靠回去,摇着扇子,似笑非笑:
“前些日子从一品斋传出来,说两个口音不像汉南人的富家公子在找你家相公,说什么父亲病重,急盼儿归。还传出檀溪村的小白公子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上次是小少爷,这次又是毒箭,你们家那只兔子这到底是唱哪一出啊?”
“那么想知道,不如亲自来问我。”冰冷的嗓音带着明晃晃的敌意和赤裸裸的酸气骤然响起。
谢宛飏回过头,懒洋洋、笑眯眯地看着身后一只穿了衣服的炸毛兔子:
“哟,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们俩吵架了,正打算趁机掺一脚,来个浑水捞鱼。”
白兔听他这么说,更是火冒三丈。看了一眼依旧漠视他的娘子,下了狠劲才压下心头那股子又酸又疼的感觉。
刚才找到他们俩时,看到的那副融洽和谐的画面,让他差点把肺子都气炸了。前一刻娘子还对他横眉冷对,下一刻面对谢宛飏时眉眼却出奇地柔和,你是练过变脸的吗?!
谢宛飏的嘲笑让他怒火妒火一起燃烧,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将撇着头的冷凝霜拎起来,拖着就往回走。路过谢宛飏身边,火气压不下来,狠瞪着他放话一句:
“就算我们俩吵架了,这鱼你也捞不着,你趁早死了心吧!”
说罢,拖着冷凝霜出了茶肆。
谢宛飏唇角噙笑,仍坐在椅子上,半晌,抓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喝下一碗残茶。紧接着唇角猛地一收,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磕,咬着牙道:
“死兔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过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来,更大声地骂了句:
“娘的!他们还没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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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兔子临走前的最后一夜,大家最好订阅一下啦!
娘子篇 第二十章 微涩,错乱狂情
白兔扯着冷凝霜的手腕,一路将她拖了回去。
茶肆与暂住的宅子之间并不遥远,横穿过一条街就到了。
冷凝霜被他手劲极大地拽着,怎样都甩不开,到了最后也不再挣扎,跟着大步流星、浑身嗖嗖冒冷气的白兔在满街人惊诧的注视下,回到了家。
正房的大门已经被修好,白兔上前用力推开,跨过门槛,将冷凝霜一把甩进屋里,重重地关上门。回过头,黑着一张脸,寒光灼灼地瞪着她。
冷凝霜从容不迫地退后半步,腰肢靠在桌沿上,抱着胸,淡漠地对上他的目光。
这目光并非是对他专横的对抗,他感觉到了,这是一种漠视,一种她已经趋向于要将他排除在外的冷漠。也许要不了多久,这冷漠就会转变成无视,永久地无视……
她好无情,他们明明已经过了五年,难道对她来说,这五年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断掉的吗?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念在这么些年的感情上对他妥协呢?还是说,这些年他们之间只是他一厢情愿?对她来说,他是可有可无的?
想到这里,悲从心中来,连骨头缝都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意。
他想起了就连在午夜梦回时都难以忘却的灰暗过去,可是他同样不想只是因为这样就放开她……
冷凝霜看着他如蒙了一层黑雾般的眼眸里在不停地闪烁变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觉得两个人这样对峙挺没意思,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想抿一抿垂下来的发髻。
白兔见状,心脏一沉,眸光瞬间阴郁下来。忽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转过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脸,泄愤似的吻了下去。
冷凝霜吓了一大跳,眼睛张得大大的。她以为他们会吵起来或者继续冷战下去,却万没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怔了片刻,她皱起眉,开始奋力挣扎。然而她越是挣扎,他却将她搂抱得越紧。
冷凝霜火冒三丈,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怒声质问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
痛楚和一丝血腥味更加激起他内心深处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着的狂性,他非但没有将她放开。反而更加粗暴地吻上她,强迫她与他一齐品尝着他口腔内的血腥。
“娘子,我不许你再这么对我。我不许你不看我,我不许你再说你不认得我,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你若是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染上一丝情欲的低哑嗓音带着凛冽的警告,冷若寒川,让人胆战心惊。
虽然她没有看到,但他眸光里锋锐的暗黑之气已经冰冷地刺穿了她的肌肤,让她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她忽然第一次察觉到。原来他的感情竟也如此的炽热疯狂。这疯狂或许与从前那个纯粹的他并不相配,但配上现在这个阴暗诡谲、让人看不透的他,竟毫无违和感。
一瞬间。她忽然有种错觉,他是不是被恶灵上身了。如果她在他的脑门上贴下一个“恶灵退散”的符咒,他是不是就会再次变回从前那个单纯的他?
他咬住她的耳朵,吐气如兰的温暖感自耳廓扩散,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产生一种麻痹的颤抖。
他湿热的嘴唇顺着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下移,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粗暴地撕扯开她的衣服。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被由他亲手绣出的大红色鸳鸯肚兜衬着,闪烁着珍珠般润泽的光芒。他漆黑如午夜的眸子里瞬间簇起两团幽深的火焰,俯下头来,在她高耸滑腻的锁骨上,咬下一片又一片红红蓝蓝的齿印。
麻痒与疼痛感交织,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是一个容易羞涩的人,却也觉得他们背靠着梳妆台做这种事很丢脸。
她被他以强硬的姿态硬是抵在梳妆台上,后腰硌得生痛,皱紧了眉用力去推他:
“你别这样,好丢人!”
他竟一声轻笑,声音低沉而迷离,恍若千年老酒般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