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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当时人多,她没好意思。”大兔回答,“接着我把北宫璇弄哭了,娘就让我等着。”
兰墨凉看北宫雅,北宫璇是他侄女。
“你怎么把人家弄哭了?”白兔问。
“她总缠着我娶她当王妃,也不看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整整比我大两岁!我就说,‘滚开,丑女’,她就哭了。”大兔一脸无辜。
“就为这个?”白兔笑问。
“其实是……”二兔扬起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小眉毛,“后来南书房太监来告密,说我们剪了苏太傅的胡子……”
苏纹爆笑!
白兔满头黑线:“你们干吗剪苏太傅的胡子?”
“他的胡子带卷,打瞌睡时一翘一翘的,看着别扭。再说我也是为他好,留那么长的胡子吃饭很不方便的。”二兔振振有词。
“我爷爷怎么说?”苏纹笑问。
“他让我赔他留了二十年的胡子,我说等我长胡子了,我会赔给他的。”二兔回答。
苏纹大笑道:“他骗你,他的胡子我七年前才剪过!”
二兔恍然大悟,手一拍:“我就说嘛,留二十年应该变成鸡毛掸才对。”
众人哄笑!
白兔无语抚额。
就在这时,小叶子在外边极暗示地高喊:“皇后娘娘!”
小哥俩会意,一个箭步,噌地钻进柜子,轻声道:“千万别说见过我!”
匆忙关上柜门。
娘子篇 第三十章 恶魔皇后陈年蛀虫
冷凝霜身穿紫色五彩刺绣镶边九凤袍,刚迈进门槛,兰墨凉等人便起身施礼:
“参见皇后娘娘。”
冷凝霜淡淡颔首,站在地中央,左右环顾了一圈。
白兔见状,连忙上前笑道:“娘子……”
冷凝霜的目光落在墙角,绕开他,走到黑漆木柜前,弯下腰,拾起被柜门夹住的一片粉红色袍角:
“我说二兔,下次再藏,记着别臭美穿这么长的衣服。”
用力一扯,里边登时哎呦一声。
白兔抚额!
“我数三个数,给我出来,否则未来半年你们两个就给我三餐吃素,三二一……”
嘭!
小哥俩一起撞开柜门,嚷道:“不带这样的!”
白兔满头黑线,这意志也太不坚定,这么贪吃,以后还不得被人一块红烧排骨给骗走了?!
“跟我出来!”冷凝霜严厉低喝,往外走。
小哥俩耷拉着脑袋跟上她,白兔见状急忙跟着劝:
“娘子,不过就是说了实话,又替苏太傅整理了个人卫生,也没那么严重……”
冷凝霜看了他一眼,白兔便不再作声。
苏纹扒着门框,远远地旁观皇后在院子里教训皇子,小声说:
“我总觉得这位皇后娘娘有点可怕,每次被她看上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同感。”兰墨凉点头。
大兔二兔耷拉着脑袋,被勒令先带着礼品去苏太傅家道歉,再写份不少于三百字的检查,以后不许手贱,不许再说九公主像鲶鱼,更不许说任何女子是丑女。被禁止玩耍半个月,每人把《论语》抄一遍。半个月后上交。
这还是白兔帮着讨价还价来的。
小哥俩垂头丧气回去换衣服,准备去苏太傅家请罪。
白兔把冷凝霜拉进屋,递她一杯茶,笑道:
“别生气,他们还小呢。”
冷凝霜轻叹,九公主虽是华氏一党,不必交好,但得罪对方也不是她想要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也没上房没揭瓦。”
冷凝霜看着他,白兔忙笑道:
“别气别气。小孩子慢慢教。都这个时辰了,他们估计要在苏太傅家吃饭了。你坐坐,今晚我们在蓬莱殿吃。”
冷凝霜点点头。就在这时,苏纹隔着珠帘道:
“皇上,永康一年到永康十一年的户部账簿已经核算完毕。”
“进来。如何?”
苏纹捧了一大摞账簿进来,皱眉回答:
“没发现任何问题,平得像镜子。”
“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白兔凝眉。
冷凝霜起身。拿起陈年泛黄略有破损的账本,皱眉问:
“这么旧的账本,要干吗?”
“捉虫。”白兔微微一笑。
冷凝霜稍稍一想就明白,重新核查陈年旧账,不但能理清六部和地方的派系关系,或许还能从中发现贪腐罪证。
“发现什么了吗?”冷凝霜蹲身坐在椅子上。翻开账册,问。
“不是一团乱理不出头绪,就是平得像明镜一样。”
“即使再精明的人。也做不出平如镜的账,只要是假的,就有破绽。”
“就是说啊。”白兔托腮叹了口气,手指在桌上画圈圈,“我又要批折子又要查账……”
冷凝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账本,扬眉:
“我帮你?”
哪知白兔居然点头如啄米。直接把摞满账册的桌子让给她,自己跳到罗汉榻上盘腿批折子去了。
冷凝霜在桌前坐下,冷飒机灵地上前研墨。
苏纹悄悄退出内室,对同样核算账目的冷知秋等人小声说:
“皇后要亲自核查账目。”
众人均一愣。
冷凝霜在桌前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一旦工作,她便会全神贯注。
白兔想跟她吃晚饭她都不应,只好出去和北宫雅等人吃。几个人忙了一天想在用餐时好好歇歇,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中途几次来叫她,她还是不应。白兔只好让人送了一盘水晶虾饺,她一边核帐一边吃。
直到二更,白兔还在外屋和冷知秋他们探讨折子,偶尔只闻珠算声的内室忽然传来冷凝霜沙哑的声音:
“兔子,查出来了。”
众人正发愣谁是“兔子”,白兔已屁颠地跑进去。
余人反应过来,听说查出来了,也都眉一皱,跟上。
冷凝霜一边计算一边对白兔说:“从永康五年起,户部有五万两下落不明。永康七年,六万两;永康九年,七万两。到永康十一年,推算是八万两。”
白兔眉头紧锁。
苏纹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几万两,不是几百万两。”
冷凝霜看了他一眼:“先不说三十几年滚雪球,开始没被发现,之后就会改为一年一贪,每年也不会只增加一万两。”
苏纹恍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些钱都是在和兵部的来往中丢失的。”冷凝霜对白兔说。
白兔觉得太阳穴疼,因为他想到了空虚的国库。
晋国某些官员恐怕比皇上还有钱。
冷凝霜用茶润喉,匆匆说:
“今晚北宫雅回去,剩下的留下给我打下手,五天之内,把户部的账全清了。”
“那么多怎么可能?!”苏纹指着墙角堆成山的账簿。
“别跟我说不可能,给我去做。”冷凝霜冷冷回答。
苏纹在强权的压迫下,不敢再说。
“为什么只有他回家?”兰墨凉不满地指着北宫雅。
“他有娘子你有吗?”
“我留下也无妨。”北宫雅笑说。
“皇后的意思是,有夫人的男人不能夜不归宿。”白兔道。
于是北宫雅回家了,留下六七个悲催的“劳工”各就各位。
冷凝霜让宫女给红纤传信送衣服来,白兔见她几个时辰下来熬得脸发青,有些心疼:
“等我批了折子我帮你。”
“我把重点留出来,你若早批完就看。若批到太晚就睡吧,明日五更还要上朝。”
“娘子,你也别太赶,累坏自己。”
冷凝霜微微一笑:“还是尽量赶在除夕之前完成好。”
白兔明白,除夕后华雄恐怕就要班师回朝了,到时会各种行动不便。
冷凝霜换了轻便窄袖常服,卸了钗环只用一根簪子挽起发,一熬就是一夜。
白兔四更才睡,五更时被唤起,打着哈欠出来看见她还在核算:
“娘子。你一夜没睡?”
拿起她摞在一旁的问题账本翻开,朱红标记一目了然。自永康十五年开始,贪污的各种款项越来越多。到永康十八年,整整五百万两白银不翼而飞!
他火冒三丈,账本摔在桌上溅起一堆灰尘,让倚着墙打瞌睡的冷飒和坐在外屋打瞌睡的兰墨凉集体蹦起来,换茶的换茶。工作的工作。
冷凝霜被甩了一头灰,白兔气愤难平。
临上朝前,白兔让她睡一会儿,她也只是含糊答应,辰时换了衣服分别去寿安宫和泰安宫请安。就算两个太后全不待见,她也不能落人口实。
结果。连吃两个闭门羹……婆媳问题果然是千古难题……
夜以继日地核帐,每天都在数字里打转,除了出身商族的冷知秋好些。剩下的几乎全被褪一层皮!
对能上朝的来说,他们才发现原来早朝时间是那么美妙;没有官职的,日夜沉浸在账册里,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地狱”。
冷凝霜能连续熬四天,睡两个时辰。再熬四天。加上苏纹曾因一个时辰出五次错,被冷凝霜用冰冷的语言暴力打击得体无完肤。自那日起,每天挨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冷知秋也因为脑袋发僵出错,被冷凝霜一句话戳穿了二十几年才长成的自尊心,足足阴沉了一宿。
于是背地里,他们开始叫她“恶魔皇后”。
除夕的前一天,也就是要封笔准备休年假的那一天,白兔接到了华雄从惠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折子上说元宵节时他会班师回朝,抵达长安城。
明明是请旨,却没有丝毫请旨的意思,仿佛只是通知他一声。事实上的确是通知他一声,因为人家已经开始整顿队伍往长安来了。
望着朝内华氏一党暗自振奋的脸,白兔怒火中烧。
回到蓬莱殿,却见苏纹正蹲在门廊上,抱着朱红柱子嘤嘤啜泣。一旁号称“长安第一布衣才子”的文书生正在安慰他。
“又怎么了?”兰墨凉眉角狠抽地问。
“人家、人家已经够拼命的了……让我用一个时辰核查完,我也核查完了,不过是出了两个小错,皇后居然说我、说我是连五和十都分不清的废柴……”苏纹一抽一抽地回答。
“废柴是什么?”慕吟风好奇问。
“字面就是没用的柴禾。”兰墨凉答。
苏纹听见最让他伤心的字眼,哭得更厉害!
“也不怪她这么说,因为她从没出过错。”冷知秋说着就打了个冷战,超高工作效率加惊人准确率,他能说他已经被她惊得毛骨悚然了吗?
凤袍染着阴煞之气从殿内飘出来,美丽的容貌因为紧绷的严苛,让她看上去像个恶鬼。
“哭够了吗?五加十等于二十的废柴,有哭的工夫过来给我把永康三十一年八月的兵部账簿重点核查一遍,一个时辰内。”
这是最让苏纹颤抖崩溃的声线,他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飞也似的奔向前方去撞树!
白兔嘴角狠抽,跟冷凝霜进入内室。
“华雄要回来了。”沉默了片刻,他低声说。
冷凝霜抿了抿唇,沉声道:
“已经查到的账目,户部的钱款全是在和兵部的来往中消失的,而兵部这么些年下来的亏空加吃空饷,足足损了三千万两白银,有一部分流往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