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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宛飏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会被看穿,一时间觉得有些狼狈。别过脸去清了清喉咙:“那、我没给大娘子添麻烦吧?”
“我倒是没有,不过我家相公挺麻烦的,他为了给你吹气吐了老半天。”冷凝霜笑眯眯地瞟了白兔一眼。
被她这么一提。白兔又想了刚刚那冰冷湿滑的恶心感,捂住嘴努力忍住干呕,一把拉住进来送药的伙计:
“给我茶和青盐!”
伙计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谢宛飏。
谢宛飏点点头,他虽然不太明白。但直觉告诉他还是别问的好。
白兔抱着热茶和盐去外边漱口,屋里谢宛飏客气地问冷凝霜:
“大娘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若是需要银两,在下也不会推脱。”
“城门关了,你又把我的泛舟游湖给搅了,借我们个房间过一夜吧。”
“没问题。”谢宛飏立刻吩咐伙计去准备。又对冷凝霜笑道,“还有这报酬……”
“不必,这次就当是上次要了你那么多银子的售后服务。不过下次最好别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很困扰。”说罢起身,要往外走。
谢宛飏怔了一怔,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惆怅,双眸空洞地望着前方。那苍白的眼神就犹如他此时肢体上的无力。
顿了顿,他凄然一笑。带着自哀的语调,幽幽地叹道:
“是啊,我也希望别再发生这种事,可惜生在谢家,身不由己。有时我也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干干净净的。”
冷凝霜眉角一抽,他的语气弄得她浑身不舒服,退回来,抱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似笑非笑:
“啧啧,我最讨厌自哀自怜的人了。告诉你几句好话,若学不会卑鄙无耻、狂妄嚣张、阴险毒辣,就永远做不了当家。只有经过浴血搏斗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统帅。受不了这种残酷的人,即使坐上去,很快也会被拉下来。名门不是慈善堂,若真想良善,不如趁现在剃个头去嫁给佛祖吧。”
说罢,哼了一声,慢悠悠地晃出门。
谢宛飏呆了半晌,忽然回过头望着那背影早已消失的方向,良久,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冷凝霜来到庭院里,只见白兔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捧着盐罐,正在那里发呆。听到她的脚步声,再次漱了一遍口。
“再漱下去舌头就变腌口条了。”她凉凉地说。
“可是真的好恶心!”白兔哭丧着脸看着她。
冷凝霜伤脑筋地挠挠后脑勺,忽然一把扯过他,笑道:“那我来给你消个毒吧!”以唇封缄。
白兔不由自主地撞上她柔软的唇,大脑刷地一片空白,惊慌地瞪圆了眼睛,但那柔美的触感很快便让他沉迷其中,搂住她的腰反客为主。
果然还是娘子的味道最好!
“咳咳……”一阵别扭的咳嗽声打断二人,掌柜的红着一张老脸,尴尬地笑道,“二位,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白兔虽然脸颊微红,但跟冷凝霜在一起久了,脸皮也越来越厚了,含笑拱拱手:“有劳掌柜的!”
冷凝霜更是脸不红心不跳。
老掌柜一边前方领路一边摇头,在心里悲愤地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世道要乱呐!
娘子篇 第十五章 兔子生病
说来白兔的肠胃也奇怪,昨晚吃了那么多东西,一宿都没事,偏偏第二天早上起来租了车要回去时,开始哎呦哎呦地不行了。好在他们现在是在医馆里,老郎中给把了脉,果然是吃多了把肠胃吃坏了,给开了一大包药。
回去的路上,白兔脸色蜡黄,幸好很快便出了城门,他又荒郊野林地跑了好几趟,也不怕被山猪咬了屁股。
冷凝霜哭笑不得,白兔这个样子她今天也不能再去上班,好在马车驶进县里时,在路上碰见了贾小七,忙拉住他让他帮忙向钱满贯请个假。
回到家,白兔倒在床上开始哼唧个没完,像只因病不能再出去玩而抗议的小狗。
中午,冷凝霜正在厨房里煎药,哈二从外边昂着头哒哒哒地跑进来,嘴里叼着一头已经被咬死的小鹿。
厨房里顿时弥漫开一股血腥味,她回过头,无语地问:
“你就不能在外边吃完了再回来?”
这已经不止一次了,第一次它和白兔合伙进山,猎回来一头小野猪让她烤;第二次它自己走了老远,从小河的浅滩渡过去上山,独立抓回一头小羊,结果也叼回来,还是让她烤;这次是一头鹿……
她是它的专属厨娘吗?
哈二叼着小鹿往前凑凑,眼里还写满了嫌弃,其实比起让她烹制,它更希望白兔能赶紧起来干活。
冷凝霜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等会儿我带你去找郑大叔。你先把那东西拿出去,别弄一屋子全是血腥味。”
郑大叔是村里的猎人,最擅长收拾猎物。
哈二这才满意地晃晃头,转身,迈着方步哒哒地出去了。
冷凝霜抚额,熄灭火。把煎好的药端起来,回到卧室,坐在床沿上推了推还在睡的白兔:
“快起来把药喝了,喝完再睡!”
白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哼唧着坐起来,小脸刷白,衬得发更黑,两只眼睛更是如汪了水一般,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像个柔柔弱弱的病西施。他看着棕褐色的汤药。眉毛拧成一团:
“看着就好苦!”
“又不是小孩子,少废话,快点喝进去。谁让你昨天吃了那么多东西!”
白兔扁起嘴,可怜兮兮地道:“娘子,我都病了,你至少对我温柔点。”
“你到底喝不喝?”她无奈地问。
“喝。娘子,你喂我。啊!”他冲着她张开大嘴。
“你不是怕苦吗,既然怕苦,更该一口气喝下去才对。”她满头黑线地说。
白兔摇头道:“你喂我嘛,啊!”再一次冲着她张开大嘴。
冷凝霜无奈,只好拿起汤勺,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进去。他明明怕苦。脸都皱成了一团包子,却还是要她喂。
直到把一碗汤药全喝进去,他吐了吐舌头。
冷凝霜拿水给他漱了。让他躺下,帮他拉好薄被,看他在被子底下蠕动得像只虫,无奈地道:
“你老实躺一会儿,别再乱动了。”
白兔小兔子似的蜷成一团卧着。扁了扁嘴,忽然问:
“娘子。晚上吃什么?”
“没饭吃。郎中说了,你今天最好空空肠胃,什么也别吃。”
“那你晚上吃什么?”他糯糯地问。
“我陪你饿着,行了吧?”
“不要。”他摇摇头,十分讲义气地说,“娘子,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不可以饿肚子,饿肚子是最可怜的。”
冷凝霜也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感慨,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你快睡吧。”
“你给我唱支曲儿吧。”他忽然提出。
冷凝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是婴儿吗?”睡觉还要人唱《摇篮曲》?
“不是啊。”他理直气壮地回答,任性地说,“可我生病了,我想听娘子给我唱曲儿。”
冷凝霜冷哼了两声,心里道:我看你分明是吃饱了撑的!
别说,他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就在这时,外边院子里传来姚氏的声音:“小白媳妇在吗?”
冷凝霜忙忙地答应一句,对白兔说:“你别再闹了,快睡觉,我出去看看。”说罢,起身往外走。
白兔闷闷地敲着床板,哼唧道:“娘子好冷淡!”
冷凝霜对着房顶翻了个白眼,出去了。
姚氏听虎子说白兔病了,特地赶来探望,还带来了能治疗肠胃的偏方。冷凝霜忙道了谢,请她坐下吃茶。
姚氏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不久,钱满贯来了,一见面就问:
“小白怎么样了,什么毛病?”
“没事,就是昨天进城吃多了。”
钱满贯扑哧一笑:“到底吃多少啊,居然吃出毛病来了?”
“把子临街和丁香街从头吃到尾。”
“看不出他那个小身板还挺能吃的。”钱满贯哭笑不得,“正好,我带了点糯米,你熬得细细的给他吃,养养肠胃。”
冷凝霜含笑收下道了谢,两人坐到东屋去,她翻出昨晚在射箭摊子上赢回来的一套紫砂茶具,泡了茶。
除了这套茶具,昨天还赢了一只青花瓶、一套文房四宝和一小罐明前龙井。钱满贯听说这些东西全是赢来的,大赞她运气好。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冷凝霜忽然问:
“对了满贯姐,你知不知道丽州城里有个姓谢的大户家族?”
“姓谢?”钱满贯放下茶碗,怔了怔,恍然道,“你说的是丽州首富谢员外家吧?”
“丽州首富?”
“嗯。谢家在丽州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在整个南部也是相当有名的,是个家底丰厚的大商族。谢家经营的生意很杂,吃穿用全有。现在的谢员外能有五十来岁,听说人挺风流的,我是没见过,不过听说他家里有十多个姨娘。还不算通房。”
“十多个姨娘,那得有多少子女啊!”
“子女还真不多,谢家姑娘不知道,不过小子只有三个,这三个还都挺有名的。长子庶出,是谢员外最宠的周姨娘所生,听说周姨娘还是谢员外青梅竹马的表妹;二少三少为正室所出,可惜二少爷三岁夭折。三少爷倒是好好的,但生母早丧,母亲生前又不得宠;四少爷是继室所出。生母年轻,手腕又强,和周姨娘分庭抗礼。
只有三少爷最倒霉。嫡出身份虽能压得过大少爷,却压不住四少爷;受宠程度压得住四少爷,却盖不过大少爷。夹在中间不上不下,整个一肉夹馍,估计在家里也是几帮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冷凝霜恍然。她说那谢宛飏怎么看上去一脸倒霉相,原来是枚炮灰。就是不知道到最后这枚心怀不甘的炮灰会不会逆袭,值得期待。
“你怎么想起来问谢府的事?”钱满贯好奇地问。
“昨天在城里时总听见有人提谢家,一时好奇。”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钱满贯眉一挑:“这也难怪,谢府的消息一直都是丽州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
冷凝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白兔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过了七夕,马上就要迎来中秋,白兔从映月绣楼接了一个活计。绣制一幅《仕女拜月图》,绣楼会出价四十两回收,经装裱之后用做挂画。
白兔一有活计,至少两个月不能出门,这段时间的抄书工作只能冷凝霜一个人做。
偏偏文墨书铺的文掌柜又腆着一张老脸来催她。上次之所以答应让她半年内抄十本,是因为怕她不肯接这活。可因为已经抄完的那几本卖出去后,反响非常热烈,他不得不催促,还给冷凝霜带来了更多的活计,特好意思地说会给她涨工钱。
一本书涨五文钱,这也叫涨!
冷凝霜不干,非让他涨二十文不可,一番讨价还价,她的抄书新定价为十五文钱一页。
文掌柜不得不打掉牙齿和血吞,因为除了她肯什么都抄,剩下的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穷的读书人全不接活。
临近中秋节,又到了发薪日,晚上,冷凝霜正坐在桌前整理家庭收支账簿。白兔从书房抻着懒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