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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坐在九妈妈房里,微笑着问:“九妈妈,沈九公子在哪间屋里?”
九妈妈脸上堆着假笑,道:
“客人来了我这儿,都是为了图一乐,万一因为被打扰,心里头恼了,我这园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哪能随便把客人在哪间屋说出来呀!”
“九妈。你……”钱满贯眉一竖,刚想开口。
冷凝霜已经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淡淡笑道:
“天色也晚了,我们姐俩还没吃饭,能劳烦妈妈帮我们置一桌酒菜吗?这儿还有一两是给妈妈的,麻烦妈妈帮我去跑个腿儿,给沈九公子传个话。就说有位姑娘找他,让他过来一叙。”
九妈妈见了这亮闪闪的银锭,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忙接过来收于袖中,眉开眼笑道:
“成!成!大娘子您放心,酒席马上就给您置办好!老身这就去替您请沈公子。您稍等,老身去去就回!”
说罢,扭着水桶腰。笑意盈盈地出去了。
钱满贯皱眉道:“你干吗给她银子?!”
“鸨儿爱钞,就算你曾经是她的养女,也改不了她的那种脾性。何必多费唇舌,一锭银子就能搞定。”
钱满贯也自知九妈妈的人品,愤愤地说了句:“便宜了那老货!”
不久。一个驼着背的龟公笑哈哈地将三人请到一间不大却雅致的包厢。桌上已经摆了一桌菜,虽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却也食材新鲜,做工细致,别有一番风味。
姚仙仙自打进了这园子,就一直呆呆的,让她坐她就坐,让她站她就站,双眼发直,就是不肯开口。
冷凝霜和钱满贯都没去管她,小姑娘多看一看这烟花之地,才能少一点天真,多明白一点人性中的残酷道理。
“咱们在这儿大吃大嚼,小兔子却在外边喝西北风,你心里就没过意不去?”钱满贯咽下一口鲈鱼汤,似笑非笑地问。
冷凝霜漫不经心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我会替他打包带回去的。他那张脸,进来就会被生吞了,不让他进来是为了他好。”
钱满贯噗地笑了:“你这是吃醋吧?”
“你想多了。”冷凝霜平板地回答。
就在这时,九妈妈推门进来,满脸为难地道:
“大娘子,不是我不帮你,沈公子和姑娘们玩得正欢,不肯过来。还说哪个姑娘要找他,直接让她过去。”
“是么?”冷凝霜啜了口茶,浅浅地说,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唇,“和他在一起玩的都有谁?”
“有谢家的两个公子、贺家的一位表少爷。”
冷凝霜点点头,站起身,对九妈妈说:“带路吧。”
钱满贯有些担心地问:“你自己去?”
冷凝霜笑了一声:“他还能吃了我?”瞥了一眼脸色煞白,像个失魂木偶的姚仙仙,转身出去了。
九妈妈在前方带路,一直将冷凝霜领到一间雕花精美的门扇前,然后对着冷凝霜讪讪地笑道:
“大娘子,就在里边,你自己进去吧。”
冷凝霜知道她是怕担责任,也不恼,笑了笑,推门进去。
乌烟瘴气,酒味弥漫的房间,四名男子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每个人的怀里都搂着两个衣衫半褪的风骚小娘。
“沈兄,找你的姑娘进来了!”看见门被推开,一个娃娃脸公子带着醉意,大笑了一声。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哄堂大笑。
只是有两个人在回过头时,笑声像是被掐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谢宛飏被呼吸进来的空气猛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坐在他身旁千娇百媚的娇娇和媚儿慌忙帮他拍背的拍背,揉胸口的揉胸口。谢宛飏却一把将她们推开,霍地站起来。
沈丘本来乜着醉眼,在看到冷凝霜进来后,顿时酒醒了大半,诧异地问:
“怎么是你?”
“你一个女人怎么跑这儿来了?”谢宛飏以炮弹似的速度冲到冷凝霜面前就要把她往外拉,“你不是在兴隆县吗,怎么上城里来了?”
哪知手刚一握上她的小手,还没完全触碰到她的肌肤,突觉一阵剧痛,白净的手背上已经多出一道圆圆的红印,地上滚了一颗同样圆圆的小石子。
他满头黑线地望向窗户。
“怎么,三堂哥认得她?三堂嫂就快过门了,这时候多出一个红颜知己,可不厚道啊!”娃娃脸用一双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儿,笑眯眯地道。
谢宛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少浑说!”
娃娃脸嘿嘿地笑。
冷凝霜并未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沈丘面前,平声道:“醒醒酒吧,有人在左拐第三间等你。”说着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她怀孕了。”
沈丘的眼眸剧烈一颤,惊出了一头汗,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酒完全醒了。
冷凝霜看着他这样子,心中冷笑,顿了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
“你若能负责,就纳了她;若不能,赶紧让她打掉,把该付的银子付了。一味地拖着,到最后只会更加不可收拾。”
沈丘还没听完,便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冷凝霜见目的已经达到,转身要走。不料谢宛飏突然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你来找沈九,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语气生硬地问,眉头皱紧。
“我只是来替人传话的。”冷凝霜挣开他的拉扯,淡淡回答。
谢宛飏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你呀,下次别哪里都敢钻,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嫖女人的地方。”冷凝霜平然地回答。
谢宛飏满头黑线地看着她,仿佛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冷凝霜见他不再说话,便礼貌地道了句:“我先走了,你慢慢嫖吧。” 说罢,拉开门扬长而去。
留下谢宛飏脸黑如锅底,她居然让他慢慢嫖吧,慢慢嫖?嫖你妹啊!
姚仙仙单独和沈丘谈了一会儿,回来时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色彩。虽然笑容仍有点沉重,但更多的是腼腆和欢喜。她告诉冷凝霜和钱满贯,沈丘已经答应纳她为妾了,回家就会去和父母娘子提出来。他让她先回去安静养胎,等他过去接她。
钱满贯这才放下心来,好歹沈丘答应要负责了,并没有不认账说孩子不是他的,便也跟着姚仙仙欢喜起来。
冷凝霜没做评论,而是打包了一只荷叶鸡带出去给白兔当晚餐。
由于事情还没定下来,姚仙仙也不敢回家,钱满贯就暂时让她在店里帮忙,吃住都在店里。姚氏以为女儿是被满贯火烧雇用了,又有冷凝霜和钱满贯看着,自然很放心。
这让冷凝霜和钱满贯倒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姚仙仙得到承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一边开始满脸幸福地臆想着未来的婚姻生活,一边翘首盼望沈丘能快点过来接她。
哪知沈丘没盼来,等来的却是沈三少奶奶。
那一天姚仙仙正在收拾桌子,抬头看见火烧店门口忽然停了一辆兴隆县并不常见的豪华马车。很快,一名身穿月白绸衣,靛蓝长裙的年轻女子扶着丫鬟的手从车上下来。
这女子眉弯柳叶,粉面含威,俏若三春之桃,傲若九秋之菊。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这样闪闪发亮的尤物让姚仙仙的心里既羡慕又自卑,有点怯地凑上去,赔着笑脸刚要开口。哪知还没吐出半个字,一巴掌便重重地掴在她的脸上,留下五道鲜亮的红指印!
娘子篇 第三十四章 银子解决
“小贱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也敢勾引我家相公!就算要怂恿别人家爷们儿纳你为妾,你也该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吧?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淫货,你凭什么?”沈三少奶奶吴侬软语的腔调,即使骂人也像一只爽脆的黄鹂鸟,悦耳动听。
姚仙仙被打蒙了,捂着脸颊,两滴核桃大的眼泪噙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其实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即使被感情迷昏了头,她的内心深处也觉得未婚就跟人私通的行为很羞耻。当意乱情迷的感觉随着和沈丘分开而慢慢消散,她对自己莽撞的行为也有些惭愧。
所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梨花带雨的小脸果然楚楚可怜,这让沈三娘的心里更是窝起一团火,扬起巴掌又要扇过去,却被赶过来的冷凝霜一把攥住手腕。
“沈夫人,你也是有头脸的人家出来的,总得顾及点脸面不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被传出去,我们这群乡下女人无关紧要,真正受损的是您夫家的名誉。咱们去屋里谈吧。”
沈三娘抬眼见她容貌标致,淡定清雅,不似一般乡下妇人。愣了愣,心里稍稍冷静下来,缓缓收回手,沉声问:
“你是谁?”
“我是她姐姐。沈夫人,里边请!”冷凝霜从容地让开一条路,礼貌地道。
沈三娘凝了她片刻,愤愤地转身,跟她进了内院。
钱满贯拉着泫然欲泣的姚仙仙跟进去,并制止因为担心也要跟进来的虎子。
贾小七站在角落里,刚刚沈三娘的话让他呆若木鸡。因形势严重而偷溜进来的白兔见状,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沈三娘并没有谢宛飏说的那样是个蛮不讲理的母夜叉,一个出身大族的千金小姐哪可能像个市井泼妇连打带踹、骂个没完。就是她从小学的教养也不允许她那样。
因此纵使心里有气,她还是端坐在炕上,冷冷地瞅了姚仙仙一会儿,尖声尖气地冷笑道:
“好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才多大年纪,一个没出嫁的黄毛丫头,居然也妆狐媚,勾引别人的相公,还带上了野种!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不知廉耻的淫妇!”
姚仙仙长得比同龄人瘦小。在沈三娘看来她不过十三四岁。
姚仙仙哭得更厉害。如果对方是个泼妇上来厮打她,她不怕和她打作一团。可沈三娘没有,她的冷言冷语像尖刀一样挖着她的心。她只觉得羞耻、伤心。而忘了出言反抗。
“沈夫人,事情已经出了,就算你再骂她,也无法挽回了。更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家仙仙纵然有错。可沈公子一个比她年长六七岁的有妇之夫,不守男女之防,反而和未出阁的姑娘私下往来,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诱骗之责也是逃不掉的。我没说他诱拐已经是给夫人您脸面了。”冷凝霜平静地道。
沈三娘闻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钱满贯抱胸。挑着眼皮轻笑道:
“沈夫人,我也不是故意刺激你,是你家相公承诺我们仙仙。只要她怀了子嗣,就会纳她入府为妾。像知府大人家这样一个官门士族,应该不会做出骗了姑娘的身子,又不认账的龌蹉勾当吧。我可记得当今皇上最重品行,堂堂一府知府的公子始乱终弃。这可不是什么好品行。若是传出去,会不会被外人说是知府大人治家不严呢?”
沈三娘嘴唇发白。恨恨地瞪着她冷笑:“不过是一介庶民,也该威胁我们沈家?!”
钱满贯的唇角勾起毫不在意的冷笑:“沈夫人想多了,我们只不过是想让沈府给我妹妹一个交代罢了。我家姑娘可是被沈公子毁了一辈子,想讨个说法不算过分吧?我们不过是一群乡下女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沈府是官门,若势大欺人的闲言碎语传出去,被政敌抓住把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