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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心经营这个家,全心全意做一个好妻子,而他却因为得到得太容易,从不感激,忽视她的惶恐、茫然、自卑,将她的不安当成无理取闹。
脚步沉重的移向卧室,打开衣柜,她的衣服仍挂在原来的位置,仿佛她不曾离开,梳妆台上有她未用罄的保养品、化妆品。
但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才体会到天人永隔,他再也不能为她做什么了。
心像被刨了一个大洞,痛得他不能呼吸,在这时才卸下冷漠的面具。
为什么你结了婚就变了个人?
她曾带着受伤的神情对他说这句话。
我……令你难堪吗?
当时他回答她什么?他是如何重重伤了她的心,让她不顾一切的开口提离婚?
“混蛋!”他双手握拳,崩溃的泪滑落眼睫。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无法挽回的错,放走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一但放手,竟是永远的失去!
“我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会好好听她说。
“品洁……”如果能重来,他一定当会个好丈夫。“你回来……”他声音沙哑的低喊。
“你回来──我后悔了,我听你说,不再藉口工作忙,你想做什么,我都听,我发誓不再敷衍你,你回来──”
他涕泗纵横,在房间里呼喊着。
以前总觉得她烦、她吵,如今再也听不见她唠叨的声音,数落他东西乱丢、衣服没翻过来、一回家只会盯着电视看球赛不理人……
突然觉得这个房子大得可怕,没有拥她入怀,他怎么睡得着?
他只想大醉一场,忘了这一切,逃避这令人痛苦的感受,心好疼,疼到不能呼吸了。
搜刮了酒柜里所有的洋酒,姜圣伟以瓶就口,毫不节制的牛饮。
“呕……”喝得太急太快,他冲进浴室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不会再有人,心急的待在他身旁,轻拍他的背,不怕他呕出的秽物难闻,为他擦嘴洗脸,收拾残局。
“为什么……我醉不了?”他想醉,最好醉到忘了这一切,一了百了,但他越喝却越清醒,越喝越伤心。
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间,深深吸气──她的味道,还残留在被褥间。
“品洁……”懊悔的眼泪,在双人枕头上晕染成一片苦涩。
没人看见他的脆弱,他毋需假装坚强冷漠,姜圣伟痛哭失声。
他后悔了,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不会留下这样的遗憾,不会再让她伤心失望。
想回到从前……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负她。
沉浸在深沉的哀痛中,酒精的作用令他四肢发软,泪流不止直到倦极睡去。
未发现,以房间的床为中心点,一个扭曲的漩涡,将房间所有的景物袭卷,全数吸入……
第二章
“圣伟……”
由远而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是他熟悉的──
她的声音!他在作梦吗?她的声音仿佛在他耳畔,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
这是梦,他不想清醒的美梦,他的品洁在他身边!是宿醉吧?他喝太多了。
“起床了,圣伟,会来不及!”温柔喊他没用,耐性全失的她使出暴力手段拧他的脸。
姜圣伟是被痛醒的。“噢──”他痛叫一声,随即睁眼。
“总算醒了?”杜品洁好没气地张嘴咬他鼻子。“快点起床了,我们会赶不上飞机。”
“品洁?!”他心脏紧缩,吓了好大一跳。她不是……死了吗?如今却又出现在他眼前,如他记忆中般清纯美丽。
这是梦,他在作梦,是吧?因为他的懊悔和牵挂,她才会入wωw奇Qisuu書网他梦中安慰他,品洁,他善体人意的品洁……
“怎么了?”她觉得奇怪,伸手触碰他的脸。
真实存在的触感?!
姜圣伟像是触电一般弹跳起身,连人带被摔下床。“噢,Shit!”他痛得大骂出声。
“圣伟?!”杜品洁紧张的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跌到床底下的新婚丈夫。
“你怎么了?”
会痛!跌坐在地上的他找回理智,抬头细看四周,不是他与品洁的家,似乎是饭店套房,房中沙发上摆了数件礼服……
“你还不习惯啊?”杜品洁跪坐在床上,好笑地道:“来不及喽,我已经是姜太太了。”
“姜太太?!”他傻傻的重复,不解她这话的意思。
“你醉糊涂了,宿醉还没醒吗?才昨天的事情耶!”杜品洁俏丽的小脸布满了无奈。“你还在生我气?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喝不了那么多……”
“我们昨天……结婚?”姜圣伟迟疑地问。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品洁皱眉看着奇怪的丈夫。“圣伟,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起床?我们会赶不上飞机的,你真的……生气要取消蜜月?”
“飞机?”脑子一团乱的他,无法将事情连贯,犹如雾里看花。
“蜜月──夏、威、夷!”她噘唇瞪他。“你真的喝太多了。”
婚礼、饭店、蜜月、夏威夷……
他想起他和品洁的蜜月地点,正是夏威夷,可那是一年前的事!
老天,他回到过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等等。”他深吸呼,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发生在自己身上。“品洁,我们……昨天结婚了?”
杜品洁担心的看着他。“是啊,圣伟,我看你还是继续休息好了,你眼睛都红了,一脸没睡饱的样子,反正夏威夷以后有得是机会去。”
“品洁、品洁……”听见她失望却又故作坚强的语气,他克制不住冲动,站起身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生怕下一秒钟就会失去。
是她,他的品洁,什么事都为他着想,迁就他,以他的意见为意见……没错,她回来了!
他触碰得到她,是温热的、健康的,脑海中浮现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令他不禁害怕的颤抖。
“圣伟……”丈夫的异常令她皱眉。“你怎么了?”
姜圣伟伸出颤抖的手,捧着她的小脸,拇指滑过她细致的脸颊,再三确定她是完整的,有生命迹象的。
她活着。
眼眶不禁湿润,失而复得的感受令他从地狱跃升到天堂。
“圣伟,你还好吧?”她大吃一惊,因为他眼眶泛红,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他不可能落泪的,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直觉排除这个可能。“不像平常的你。”他一定是病了。
“我……”他声音沙哑的开口。“作了一个恶梦……”一个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的恶梦。
“恶梦?”她觉得困惑的眨了眨眼。“会让你这么失常,一定是很奇怪的梦境,你真的没事?”
“我梦见我们最后……没能在一起。”他说不出口,她的“现在”是他“过去”。
她死过一回,就在他眼前。
但他的心境跟当时不同了,老天爷给他这次机会,他会好好珍惜她,绝不让她再次死在他眼前!
“那一定是你抛弃我才会这样。”杜品洁挤眉弄眼。“老爷,我期待这个蜜月很久了,你到底要不要起床呀?”
不,受不了提分手的人,是你。
话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微颤的唇覆住她的。
“唔?”一大早就这么热情?!她瞪大眼睛。“你没刷牙!”
姜圣伟瞪着她一脸怪异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来。“老天……”我真怀念你的少根筋。
“过去”他最受不了她的缺点,可现在在他眼中竟是可爱的!他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小女孩的一面?
“洁,蜜月不取消,我答应你,给你一个难忘的蜜月。”他说到做到。
“你们真慢,都几点了?!”朱又珊在饭店大厅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姗姗来迟的新婚夫妻,忍不住跟好友抱怨。
“又珊,对不起啦!”杜品洁双手合十,抱歉的对好友说,“睡过头了。”
“你哦!”朱又珊没好气的用食指戳了下她的头。“看你回来怎么报答我,东西呢?”
“我会去夏威夷帮你挑礼物,你就不要跟我计较嘛。”她把臭着一张脸的丈夫摆在一旁,迳自和好友在饭店大厅聊了起来。
姜圣伟双手插在裤袋里,锐利的眼盯着朱又珊这个女人,思绪翻飞──
“昨天”的婚礼,她是品洁的伴娘,她答应品洁会替她把礼服还回婚纱公司,省去他们的时间,所以她才会来饭店与他们会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父亲参加完婚宴后,也在这间饭店休息过夜,他们有碰面的机会。
“早。”姜城白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宿醉的迹象,完全联想到他前一晚大肆狂饮,醉得一塌糊涂。
“爸。”姜圣伟眼神一闪,轻唤一声。
随即,他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去。
“姜伯伯。”朱又珊白皙的脸庞浮上淡淡的绯红,大眼充满仰慕的望着姜城白。“你早,昨晚睡得好吗?”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连对话都一模一样,他正在经历自己曾经历过的──这个认知让姜圣伟心头一惊,他直觉,必须将失序的未来导回正轨。
“有事情就联络我爸,我放婚假。”他决定收线,不管工作了。
“Vince?”电话那头的可欣,语气是完全不敢相信。
“你……说真的?”工作狂又爱掌控一切的姜圣伟,明明就交代了就算他不在公司,有任何小大事都得向他报告,而她还嘲笑他,哪个人蜜月跟工作分不开的!
他把手机递给父亲,让助理知道他有多认真。
姜城白略感意外的接过电话,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和可欣讨论起公事。
“哇……这么多哦,我一个人拿不动。”朱又珊看着饭店侍者送来的三大箱礼服,娇滴滴的咬着下唇。“怎么办?”
事情就从这里开始变调的吧!
姜圣伟没有忽视朱又珊对他父亲露出的痴迷眼神──这女人,他没弄懂过她,到底为什么要破坏他的婚姻?为什么要从中作梗,耸恿品洁提离婚?
爱上他父亲,与他和品洁的婚姻关系,两者并不冲突。
“既然你一个人办不到,那我让助理过来处理。”他态度排拒防备,不友善的态度很明显。
“圣伟,你怎么这样跟又珊说话?”杜品洁对他的态度感到讶异。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他还说她的伴娘很漂亮,感谢又珊昨天帮了她一整天,怎么今天态度这么恶劣?
“不然呢?”光是想到这女人日后会在品洁耳旁说什么,他就无法给她好脸色看,“怎好意思麻烦别人?”笑着将她揽进怀里,重视的态度一见就明白。
“又珊又不是别人!”杜品洁皱眉,不喜欢他的语气。“爸,能不能麻烦你陪又珊帮我还礼服?”
“当然可以,你们快赶去机场,时间要来不及了。”姜城白自然没有拒绝,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姜圣伟瞪眼,不敢相信这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那句话,应该是他说的,当初是他请父亲陪同这女人一起去还婚纱,间接制造了朱又珊接近父亲的机会,才让她疯狂迷恋──
他以为自己极力避免,就可以阻止事情发生,想不到结果还是一样,只不过变成是品洁开的口,而他爸爸一样没有拒绝。
“谢谢爸。”杜品洁感激的给公公一个拥抱,拖着行李也拖着老公,走出饭店。
姜圣伟回头,厌恶的眼光带着警告意味瞪向朱又珊。
朱又珊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前一天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她想做什么,他都知道,那洞犀一切神情,令她感到害怕。
姜城白也注意到儿子的异常,他那眼高于顶的独子,一向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