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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 卫幽-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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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尽皆知的重大消息,她比明萱要清楚得多。

  丹红想了想回答,“好像是三夫人过世不久,相隔不过两月,说是忽然得了急病,不过坊间也有传言,是因为惠妃娘娘的生母得了势,生生地将定国公夫人气死的。”

  坊间传言并不可信,可是定国公夫人原先没病没灾,是忽然死的,这却是确焀无疑的事实。

  明萱心中一沉,“这样看来,定国公夫人也不过只是个棋子罢了。”

  有人想要让皇上和裴顾两家的联盟出现问题,所以才借着定国公夫人的手害死了陆氏,接而又设计害死了顾长平,然后连元妃也很快地香消玉殒,这一连串的惨剧,偏偏又显得那样自然,造成了陆氏与顾长平双双殉情的假象,又让元妃的绝食而终显得可信度更高。

  这个人,用心如此歹毒,却到底所为何故?


  第159章 强弩之末

  永宁侯望着桌案上静静躺着的信笺低头不语,良久才抬起头来盯视着明萱,他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深浓的不耐,又隐隐有几分紧张和防备,“罗氏让人去找你了?她跟你说了?”

  他称呼侯为“罗氏”,而非家常的“你大伯母”,冷漠和疏离可见一斑。

  明萱嘴角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声音平静如水,半点没有波澜,“回大伯父的话,侄女儿今日正要去南郊庄子上,想到初七家宴没有见着大伯母,此番恰好经过,便去给大伯母请个安。说的都是些闲话,我看大伯母身子很有些不好,便没有久留,拜见过了便告辞的。”

  她的目光穿过这座严肃谨慎的书房,然后落在永宁侯的身上,“临走时,大伯母托我给您带了个手信,她虽说不急,可我想着若是要紧的事,可不能耽搁了,所以才径直回了趟侯府,恰好您今日沐休,侄女儿便来求见。”

  虽然曾在这座府邸生活过三年余,但平心而论,明萱和永宁侯见得并不多,也几乎没有交流。仅凭有限的几次家宴上分桌而坐的匆匆几面,她对永宁侯根本谈不上有何了解,但从旁人的诉说与这几年永宁侯府所经历的事件的处置来看,她对大伯父的判断,并没有太大的落差。

  而此刻,在看到永宁侯见到侯这封并没有署名的信笺时候的反应之后,她心里深深地感到,大伯父对大伯母这样往死里整的节奏,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夫妻不和那样简单。

  所以,她选择不说实话,而是继续试探他。

  果然,永宁侯神色一松,似是松了口气,他笑着说道,“你大伯母能有要紧的事?再说,就算有事,叫身边的丫头婆子回一趟家便好,能差遣萱姐儿你?这冰天雪地的,倒让你多跑了这趟路。”

  他顿了顿,语气关切地问道,“裴姑爷近来可好?他的腿伤可有起色?”

  那样急切地转换话题,很显然并不想继续谈及侯。

  明萱目光微垂,轻声说道,“劳大伯父记挂,静宸近来气色不,不过腿伤却还是老样子。”

  永宁侯的目光瞬时柔和了下来,他低声叹了口气,“周朝地广物博,人才济济,总有可以治得好裴姑爷腿伤的能人异士,幸得他还年轻,皇上隆恩,又破例封了王爵,慢慢寻,总会有治好的那天。”

  他扬了扬手,“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外头天冷路滑,大伯父便不留你了,你去安泰院给祖母请了安,便早些回镇国公府吧,别让裴姑爷着急。”

  明萱轻轻福了一身,便退了出去。

  已经到了永宁侯府,自然要去安泰院拜见朱老,祖孙两个说了好一会子话,见西天渐渐沉了下来,这才眷恋不舍地话了别。

  回到静宜院时,已经过了酉时三刻。

  明萱掀开厚重的暖帘进到屋内,带来一阵凛冽的寒意,她看到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裴静宸撑着特制的拐杖上前迎她,心中一整日缠绕着的郁结不知不觉便天清云淡散了开去,她低声问道,“你不先吃?”

  裴静宸望着她,“你不在,我吃不下,所以等你一起吃。”

  他的语气无比平静淡然,但透着浓浓的深情蜜意,还带着几分撒娇的趣味。

  丹红最是识时务,她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大爷和大奶慢慢用,严嬷嬷给我留了饭,我去她屋子里陪她一起用。您两位有吩咐喊一声便行,我留了几个小丫头在外厢伺候着。”

  她掩着嘴笑着退下,将门轻轻合上。

  用过了晚膳,洗漱过后,明萱躺在裴静宸怀中将今日所见所闻皆都说了一遍,“原先只是怀疑我母亲的死另有隐情,但是今日见过侯,我才晓得竟然这样复杂。定国公虽然不过只是一颗棋子,但她也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出这个头,想来我父母长姐的死,定国公府都难辞其咎。”

  不论如何,俞惠妃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与元妃的死不无关系。皇上因为对元妃愧疚,所以时常会在曾与元妃交好的俞惠妃身上寻找昔日亡妻的影子,因为有着元妃这个裴皇后没有的共同话题,俞惠妃才能长盛不衰。元妃死了,毫无疑问惠妃是得利的。

  明萱眉头轻拧,低声说道,“提到定国公府,我总是要不由自主想到临南王。可是临南王偏居一隅,已经是周朝势力最大的藩王了,若是当年之事,真与他有关系,那么他旨在要破坏皇上与裴家和顾家的联盟,从而有更大的图谋。”

  她脸色骤然一变,“难道临南王想要谋反?”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别的人或者别的理由,会做出这样的事。

  裴静宸将怀中的妻子搂得更紧,“只要我们查下去,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阿萱,我向你保证,不管那个害了岳父岳母和元妃娘娘的人是谁,我都会将这个人找出来,让他付出应该付的代价。”

  灯烛吹熄,一夜无语。

  第二日清晨,皇上封了裴静宸为安平王的旨意正式下了,先前的襄楚王府近些年来一直都有旧奴竭力维修,所以只要稍作修缮,便可以搬。

  明萱本来想着永嘉郡主的死因存疑,倘若搬离了镇国公府,恐怕那些真相便再难查实,便有些想要拖延搬离。

  可裴静宸却说,“我让人顺着上回得到的线索查了下去,良多,只等着去往西宁的人,便有所定论了,住不住裴府,已然没有太大的意义。这静宜院虽然有着我们两个最好的回忆,但却也有童年时许多不堪,我对这里并没有归属,与其在这里憋闷得慌,都不能做,倒不如早早搬离,也方便行事。”

  他的双腿经过月余训练,已然基本恢复了正常,虽然不能激烈跑动,但是平素行走却已经如常,可是为了戒备裴家的人,他却仍然还要在轮椅之上坐着,哪怕是在静宜院内,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人看出了马脚,漏了行迹。

  而襄楚王府中,却都是他外祖父当年的旧仆,这些年来暗中时有联络,那些人最是忠心不过,将一座失去了主人二十年的府邸管理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严密,那是他的地盘,他可以自由地做更多的事。

  既然裴静宸这样说,明萱便再没有理由不这样做。

  一连几日,她都与严嬷嬷丹红一算着静宜院里的箱子,库房里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已经先行由人送到了安平王府,她的几房得力的陪房也先行,陆续地便将静宜院搬了个空,只留下日常所用的。

  因为圣意早就为人所知,所以这一回在镇国公府的影响并没有先前那样大。

  世子杨氏一反常态没有派平莎堂的嬷嬷前来捣乱,甚至都不曾让桂嬷嬷前来清点原来静宜院里的摆设家具,这虽然令明萱觉得奇怪,但却也是求之不得的。她自嫁之后,便一直都与杨氏斗智斗勇,虽然每一次都是她险中得胜,杨氏没有少吃亏,可是这个过程却很有些令人心烦劳累,若能够这样安静太平地离开,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预料之中,二房的庞格外热情,连带着燕氏也时常帮忙。不论庞的心思到底是,这些日子来她总算也对明萱助益良多,所以对于她的善意,明萱也没有过多地推辞。总是一家亲戚,又不是说能撇清就能够撇清的关系,与其闹僵撕破了脸,倒不如就这样彼此心知肚明地释放善意。

  无人闹场,有人帮忙,倒是让这些收整的工作格外顺利。

  但临到要搬离那日,明萱却忽然对黄衣犯了难。

  黄衣是她的客人,理应跟着她去安平王府,可偏偏黄衣又在着手治疗裴相的病,若是跟着她走了,那裴相身上的毒该办?但她也不能独独将黄衣一个人留在镇国公府,这不仅于理不合,还容易授人话柄。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时,荣安堂的管事却亲自来禀,“相爷这些日子在黄衣姑娘的治疗下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但窝在府里太久,相爷觉得有些烦闷,今儿一早便去了别庄修养散心。大爷和大奶请放心,相爷身侧有孙太医跟随,他老人家也不想要继续麻烦黄衣姑娘诊治,所以这回并没有请黄衣同行。”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匣子说道,“这是相爷对黄衣姑娘的一点谢礼,还请大奶交给黄衣姑娘。”

  明萱虽然觉得奇怪,但却还是依言收了。

  等到她亲自将那个匣子去送给黄衣,问及裴相的病情,“上回在荣安堂时,你说得那样严重,我还以为祖父当真只有一月性命,可眼看一月之期将近,相爷却还能够出游散心,想来他的身子应当没有那样沉重才对。”

  黄衣皱起眉来,“裴相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我对毒物颇有信心,不会看的。可他竟没有待在府里安排身后事,却去了别庄,想必是有必须要做的事吧。”

  珠帘攒动,裴静宸掀开进屋,沉声问道,“祖父去了别庄?”


  第160章 何罪之有

  正月将末,宿夜寒冽,裴相推开木制的窗棱,冷空气卷入,凉入骨髓。

  他听到身后有细碎脚步,并不曾回头,只是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大郎他果真来了?”

  石增略一迟疑,沉声回答,“属下在镇西军的邸报中动了点手脚,令世子以为韩将军受伤,且是相爷所为。世子震怒,连夜集结死士,如今那批人马已然入了山。”

  他微微一顿,“相爷,世子的实力不容小觑,属下决意留在您的身边随时保护,绝不能留您一人在此以身犯险。世子,世子他疯了,心中既无父子,又无骨肉,他不会顾念您是生养他的亲父,而对您手下留情或者心慈手软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露的怜悯,亦或又有些浅淡的愤怒,只是在这清冷寂夜中,这份纠结被稀释,在旷阔的屋子里,只余下长长的尾音,拖曳着他的犹疑和关切。

  裴相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抚上长须,他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隐约看到有怪石嶙峋,格外映衬着他此刻心境,良久,他转过身,忽然笑了起来,“你的忠心日月可昭,我甚感激,但我这里却不需要你保护。你照我先前所吩咐的,带着们埋伏起来,我以碎壶为令,你们将世子的人一举擒住便可。”

  他上前几步,走到石增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分明如同羽毛拂过,却偏偏有似千钧之重,“我的身体,如同一支燃烧到尽头的蜡烛,灯芯已见底,随时都会熄灭。世子便算是杀了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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