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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亲,我们给它先取个名字吧?”
“嗯……我看它眸色似琥珀,不如就叫琥珀怎么样?”
“行,那就叫琥珀吧。”昊儿很是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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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日头都是极好的。素涵闷不住了,这天下午便独自出来逛市集。想拉上蓝悠,无奈她此刻正一心扑在如何训练昊儿弓术,以及如何训练猎犬上,不曾有一点儿心思随她出来闲逛。
冬日里,镇上的小贩并不多,零零散散的,也不过就那点东西,没什么新鲜的。倒是镇子上的首饰店里,有几个玉镯子,做工还算别出心裁,古香古色的,甚是让她喜欢。
想挑个试试,却无奈越是漂亮的镯子,口径便越是小。她虽不若从前般粗胖,可这玉镯一见便知,是给极其纤细的大家小姐佩戴的,素涵现在想要戴上去,难度颇大。
“夫人可是给家里的小叔子买镯子?您眼神真是毒,这几只是我们店里品色最好的镯子了,若是当做定情信物送出去,保准姑娘心花怒放。”店里的小二说的是天花乱坠,把他家的镯子一顿吹捧,堪比皇宫贡品。
素涵听此,却是回想起来,这个国家有送镯子作定情信物的习俗,不过,田桂花手里,自是没有什么镯子,尹长卿怎会给她。
“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劳烦小二了。”素涵随意打发了一句,便走出了店门,心想着,什么时候减肥成功了,一个要给自个买只回去。
刚出了首饰店,素涵却见门口正立着个大户人家打扮的小丫头。那丫头显然是在等素涵,自打她出了店门,一双眼睛就一直盯在她的身上。
小丫头看素涵出来了,赶紧上前两步,冲着她道:“这位夫人请留步,我家夫人有请。”言毕,恭恭敬敬的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小轿子。
素涵心下奇怪,这好好的,为何会有大户人家的夫人突然来找她?
那小丫头说完话便垂着头急走回轿子,像怕沾到什么危险的东西一般。
“哎?等等,你家夫人是……?”素涵急忙问道,可那丫头仍旧不理不睬,只缩着肩膀往回走。
素涵无语,心里胡乱猜测一气,觉得只有可能是赵府的夫人来找她。可赵夫人来找她所为何事呢?莫不是山参出了岔子?可如是那样,赵府恐怕会先找官府的人才是吧。又或者,是山参极其好用,所以赵夫人来托她再寻几只?
但等到素涵掀开小轿的帘帐坐进其内,她才发觉,她竟是全都猜错了。坐在轿内之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罗家姨娘,苏玉娇。
素涵是讶异的不得了,这罗家不是败落了么?苏玉娇应该也跟着吃不了兜子走了,怎的好生生端坐在这里,一副荣光满面的样子?
轿内的苏玉娇阴阳怪气的先开口道:“田桂花,我们真当是好久不见。你,愿不愿意跟本夫人谈笔生意?”
第三十六章百般勾引
距离上次相见也隔了挺久;这罗家的姨娘倒是进步了不少。论穿着打扮;减了几分当初的媚俗。那略施粉黛的脸盘,竟也算是清秀了。
她一身蓝衣,头戴珠钗;巧笑倩兮,静坐在轿子中;见素涵进来了,黑漆的眸子里;妒火登时暗涛汹涌。
那一脸嫉妒的模样;被素涵尽收眼底;她在心里笑笑;想这苏小妾竟没直接扑上来咬自己,可不是难得么。记得几月前她被马蜂追的四下乱窜之时;脸上那狰狞的神情,活生生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好不滑稽。素涵估摸着,她那次回府之后,必是狼狈至极,罗老爷向来贪爱美色,定会冷落她许久。这苏玉娇若是不记恨她,那才叫做活见鬼呢。
“我只是个乡间妇人罢了,哪里能和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谈生意,实在是惭愧得很。”素涵轻描淡写的拒绝道,回身,欲走。
“你!哼……”苏玉娇咬牙,却硬是把怒火给压下去了,道,“给我等等,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你这样……你是也做得来的。”
素涵虽不知苏玉娇为何缠上了她,但她又不是痴儿,这苏玉娇能有好事才怪,对她这种人是该离得远远的,以免惹出什么麻烦。
“您真是抬举我了,就算我再无所不能,有些事也不会去做,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我给你二百两银子,只要你教会我,怎么能像你一样变得漂亮起来。”被恶意拖长的语气甚是妖娆。
素涵轻笑:“呵呵,你现在倒是出手阔绰啊。只可惜,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相由心生。有些事,强求不来。人啊,只要整天少想点污秽下作的事,脸上自然也就干净了。”
“田桂花!”苏玉娇气极,再也忍不下去了,大骂道,“别给你脸不要脸,能让你为本夫人效力,是看得起你,你……”
素涵嘲讽的看了她一眼,下了轿子,懒得听身后的泼妇骂街。
她眼皮子还没有那么浅,要是今日贪小便宜拿了苏玉娇的银子,粘上了她这么尊霉神,明日,田家家里还不定怎么鸡犬不宁呢。
离那轿子远了,素涵大呼一口冬天寒冷却清爽的空气,以赶走方才的不快。这么一分神,却不想,脚底下踩到了一块冰。素涵一划,便要摔倒。
“啊!”
“喂,小心点。”有人从后面大力的拉住了她。
素涵回头:“子朔,是你……”
子朔的脸迎着阳光,他笑着昂头反问:“怎么不能是我?”
素涵垂眸一看,竟发觉他身上穿着的,是官府的官袍:“你这是……当了官了?”
子朔扯扯身上的新袍子:“呵呵,只是最末等的小吏罢了。我曾经是个奴隶,虽然已被赎身,但这仍旧是个忌讳,所以好不容易,我才有机会进衙门。”
“这样啊,那真是恭喜恭喜。”
“谢了。幸好我的户籍在益州,如是别处,譬如律例更为苛刻的胶州,那么曾经为奴为婢的人,哪还有机会入仕。”
听他这么一讲,素涵一愣:“不同州的律令,难道还有不同?”
“是啊,的确不同。例如,在胶州,身为妾室的女人是不可以再改嫁的,否则便要被处以浸猪笼之刑;但在民风开放的旬州,小妾甚至可以成为正室;至于咱们益州,虽然律例不会特别限制小妾改嫁,但若想成为正室,是断断没得可能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子朔笑笑,似若有所指,但嘴上却说:“不为什么,只是闲聊罢了。”
素涵皱眉,总觉得子朔这个人的身上像是缠绕了许多谜团,她根本理不出头绪。
“对了,桂花姐。”他突然开口道,“你……还记得十多年前的那场饥荒吗?”
“哎?”素涵摇头,她脑海里并没有关于那饥荒的记忆,许是因为田桂花在十岁出头那年曾生过一场大病,烧糊涂了脑袋,人变得愚痴之后,记性也跟着不好了。
子朔的笑容却有些僵硬起来:“怎么可能?那场饥荒……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真的不记得了。”
子朔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甚是奇妙:“是、是么……”
“子朔,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先走了,回见。”子朔别开脸,急急忙忙的撇下这么一句话,便抬脚就走。
素涵一个人被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着子朔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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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偶遇苏玉娇,已又过了半个月,素涵的日子早已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无波。
给尹长卿服用的那只野山参是真的起了作用,近来他的身子好了不少,只极少有的,才会犯起气闷、心口疼痛的毛病。但他平日里使的药,还未能断,依旧需要坚持服用。
素涵去药铺里抓了药,手拎着那分量足足的包裹往回走,到了门口时,却惊觉有些不对。
院门是半掩着的,而院子里却静悄悄的。
素涵轻轻推门而入,今日蓝悠带着昊儿一起去邻家玩了,按理说,家里应该只有尹长卿一人才对,可当她靠近堂屋,竟听到里面的西屋有女人的声音。
素涵微微一窒,心中怒火腾地升起——那甜腻腻发着嗲的嗓音,不是源自于苏玉娇,还能源自哪儿。
屋内传来了尹长卿沉稳的声音:“夫人,你若是想找素涵,她去了药铺,应该马上便能回来。”
苏玉娇甜甜一嗔:“尹长卿,她不在不是正好?你整日对着那么一个乡野粗妇,想必是无趣的很的。不如……我们来做点旁的有情趣的事情……啊!”
素涵耳畔传来了人摔在地上所发出的闷响声,接着,是尹长卿冰冷无情的话语——
“夫人,请自重。”
苏玉娇的声音娇滴滴的,带了极大的委屈:“尹长卿,我……不好么?”她跪行上前,身下的衣服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响,“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情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娇笑,“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可好?”
“夫人,请自重。”尹长卿重复道,语气里带上了厌烦。
苏玉娇似想了想,口风突然一变,颤颤巍巍的哽咽起来:“尹长卿,我知你有妻有子,可那日……自从那日我在街角偶遇你之后,我便仰慕你温柔俊逸的身姿,之后更是整日整日的茶不思饭不想,对你,我实在是情根深种,再不可自拔……呜呜……我也不知我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有些事情,真真是情非得已的。尹长卿,你便让我做你的人吧,我不求名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呜呜呜……”
这戏份倒做的足,要不是素涵早就了解了苏玉娇的为人,恐还真能被她那凄婉动人的哭声给蒙骗去一二。瞧瞧这出一往情深的戏码,比戏文里唱的还要好听,难为她苏玉娇素来自视甚高,竟也会跪伏在别人身侧。
素涵一脸冰冷的走进堂屋,站在西屋的门口,却见那苏玉娇竟然忽地起身扑向尹长卿,双手死死的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不放,丰硕的双峰还不知廉耻的在尹长卿的胸膛上蹭了蹭。
尹长卿拽住缠在自己脖颈处的玉臂,手上用了大力,狠狠的将人甩了出去。
“啊!”苏玉娇惨叫,她连续被摔了两次,发簪已是凌乱不堪,此时竟状似弃妇。
“女人……”尹长卿起身,眸若寒潭,“过去,我也曾遇到过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姨娘……”他伸手挑起苏玉娇的下巴,如鬼魅般引诱道,“你可知她后来的下场是什么?”
苏玉娇看着眼前人,突然没由来的,有些恐惧。她颤着音儿回道:“是、是什么……”
“呵……她死前曾四肢抽搐的跪在我面前求饶,但最终还是血崩而亡,你可是想步她后尘?”
苏玉娇猛地一颤,慌张着向后躲去,血色全无的脸上如残花败柳般干涩起来。
尹长卿放开苏玉娇,仿佛黏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的甩了甩袖子:“女人,滚吧。”
苏玉娇吞了吞口水,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明自己怎的就被厌弃了。不敢再冒然接近尹长卿,便惶恐着从地上爬起来,但她一抬头,却对上了“田桂花”同样冰冷慑人的眸子。
“田、田桂花,你回来了……”
苏玉娇脚底抹油便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