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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众人身后,手中猎物拿得最多,只是看着自己微笑的少年,便是四叔的次子六少爷宋景云。
静月已经从冷雨的口中得知,自己二叔一家和三叔一家全部都因通敌叛国之罪在北城被杀了,五叔和五婶没有孩子,六叔是祖父老年得子的“意外”,年龄只比大哥宋景祁大两岁,至今没有娶亲。
“大嫂你看,这几个孩子今天可是收获颇丰!”大门外又走进来三名衣衫简单的妇人。
面色柔弱的是自己的母亲苏氏,沉静如兰的是自己的四婶孙氏,说话直爽大气的是自己的五婶夏氏。
“见过娘亲!”
“见过婶婶!”
少年少女们赶紧给三名妇人施礼问安。
“好了,好了!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现在没有这么多虚礼!今天五婶给你们好好露一手,将这些打来的野鸡、野兔送到厨房,还有这些鱼也送进去!”夏氏笑呵呵地说道。
一年前,宋家因二叔、三叔之事被查封,所有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就连府中男女主子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被送还原籍。静月从母亲苏氏口中得知,唯有自己的奶娘苏嬷嬷无儿无女,而且心甘情愿跟着来千荒山吃苦,这才留她在身边。
千荒山下的小庄子原本是祖父宋厚德为了回乡祭祖置办的,以往只是用来储存牲口用料的地方,这里离镇上比较远,最近的是两里外的宋家村。所以平时看管庄子的只有全叔和他的儿子忠宝,以及四名将士遗孤忠义、忠彪、忠山、忠海。
后来,祖父带着一家人来到这里,除了母亲、两位婶婶、苏嬷嬷和堂姐宋静珂,再算上自己和现在的四名丫鬟,其他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而所有的人中,唯一做出的饭能入口的就是五婶和苏嬷嬷。
宋家不比以前,又是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幸亏家里的男人能屈能伸,女人吃苦耐劳,否则能否继续坚持下去,实在是未知。
第三章 静月隐情
“月儿快回屋歇着,今天五婶给你熬鱼汤喝!”夏氏笑意盈盈地看着静月,在她心里,一直就把原本的宋静月看成自己的女儿。痴傻时期的宋静月不允许人靠近,但对她还是有些亲近,现如今好了,就更招人疼了。
静月也笑笑对她说:“五婶,谢谢你!不过我的身体已经像五哥说的那样全好了!这两天,我想要进山看看,听说山里凹地有咱们的几十亩良田。”
这几天静月呆在房间里养身体,就让大哥在祖父的书房里,给她找来几本有关溪朝国的书籍看。结果发现,溪朝国虽然地域宽广,物产也较其他国丰富,但是百姓生产力低下,农耕方式简单,农业种植方法更是单一。
事实上,这整片大陆的农业生产效率都很低,也正是因为饿肚子的百姓多,除了发动战争抢夺粮食和疆土,他们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而土地粮食较多的溪朝国,自然成为了其他三个大国和周边小国虎视眈眈的对象。
静月知道,在这各方面都落后的古代,百姓为了生存,上位者为了**,他们要做的就是战争。
静月讨厌战争,她认为任何形式的战争都是可以换种方法解决的。那些整天嚷着唯有争斗才是最好利刃的人,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得到满足罢了,到最后,最痛苦的还是百姓。
大学时期,静月原本选择的是美术设计专业,但是爷爷非要把她送进军事学院。一怒之下,她选择了最冷门的军事农科专业,直接和老头子对着干,不当兵,当了个种田的。
她还记得,爷爷知道自己选择了农业时,气得砸碎了他最心爱的宋代瓷瓶,那可是他房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但是,犟脾气的爷孙两都知道对方的底限,这件事只有不了了之。
苏氏几人一听静月要进山,全都一致地反对。静月可不比静珂,她可是一点儿功夫没有,那瘦弱的小身板,怎么能在这深秋之季进山呢!
静月也没有强求,她身边有四个高手,以后偷偷溜出去就是了。
中午饭桌上虽然有鱼有肉,但是因为烹调的手艺简单,也没有什么配菜,静月觉得很油腻,只喝了一碗鱼汤,就放下了。
“月儿,怎么啦?是不是五婶做的不好吃?”夏氏也知道自己的厨艺虽然在妯娌中间是最好的,但她也是大家族出身,平时吃穿用度都有人伺候,就连苏嬷嬷做饭的次数原先在府里也是可以数的出来的。
静月不想打击夏氏的自信心,她在现代可是有厨师证的人,更有几家私家菜馆,所以对于饭菜虽称不上挑剔,但也是有很大鉴别能力的。
“五婶,不是的!我这两天身体刚好,不宜进食太多!其实,我是有事情想和大家说,我——”静月有些为难地看了众人一眼。她要怎么说,自己会做饭,会种地呢?
这时,似乎是看出静月的为难,宋老爷子放下碗说:“月儿,有什么就说吧,我们是你的家人!”
深吸一口气,静月做好准备说:“其实我会做饭!”然后,静月就等着大家问她为什么会做饭,但等了一会儿,众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笑笑,什么话都没说,似乎她说的很正常。
静月见家人不以为意,她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们不问,她也没必要多说,而且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们,原本的宋静月已经死了,自己只是一缕异世幽魂?说不定,会被火烧吧!
“好,那爷爷就等着月儿做的饭,也让我这老头子尝尝孙女的手艺!”宋老爷子难得露出慈祥的笑意。
“月儿妹妹,你都会做什么饭?今天晚上就做,好不好?”宋景宽有些着急地看着静月问道。
宋战明坐在他的身侧,直接用手中的筷子敲了他额头一下,说:“臭小子,月儿身体刚好,你就让她下厨做饭,怎么当哥哥的!”
“就是,五哥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宋静珂也在一旁帮腔。
宋景宽甚是委屈地揉着额头,怒瞪了宋静珂一眼:“臭丫头,我什么时候不知道心疼你了?”
“还敢叫我臭丫头,找打!”说着宋静珂就在饭桌上和宋景宽动起手来。
大家见怪不怪,继续端起碗来吃饭,压根就当看不到两个人用筷子在空中斗来斗去。
因为有了宋静珂和宋景宽这一对活宝,一顿饭还算吃的热闹。
吃完饭,男人们扛起农具下了地,而苏氏和孙氏、夏氏则回房去刺绣以贴补家用,宋静珂一吃完饭就拿着一个背篓上了山,最近她喜欢上猎物,至于宋静月又被逼着进屋休息。
走进房间,她见苏嬷嬷正在和冷霜、冷雨一起绣着手帕,而冷叶、冷眉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在静月看来,祖父新给她的两个丫鬟,可能只会舞刀弄剑,并不会使用绣花针,就算用,也可能是用来杀人的。
“小姐,你要上床上休息吗?”冷雨一见静月进屋,立即扔下手中的帕子,扶她到床边。
“冷雨,我已经没事了,别把你家小姐我当成弱不禁风的小花。不过,你这嘴巴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又红又肿呢?”可不是,仔细一瞧,冷雨的樱桃小口都有些充血了。
冷雨马上捂着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我没事,没事!”
静月才不相信她的话,只得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嬷嬷。
苏嬷嬷“噗嗤”一笑,说:“小姐,这丫头没事的,不过是做饭的时候,让她帮忙生火。结果太使劲吹吹管,嘴巴就变成这样了。”
“吹管生火?”静月是知道古代习惯用吹管助火的,但也不用这么大劲吧,小嘴都快肿成香肠了。
冷霜也放下帕子,有些好笑地看了冷雨一眼,继续给静月解释:“这两天下雨,木柴有些潮湿,不是特别容易点着。我让她用扇子,她说扇子不好用,非要用吹管。”
静月有些疑惑地反问:“你们为什么不用风箱呢?”
“风箱?小姐,什么是风箱?”屋内众人全都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不会吧,风箱在战国时代就有了!也对,溪朝国并不存在于历史上,通过研读书籍,这里似乎连红薯、土豆、辣椒等舶来品都没有,没有风箱也不足为奇。
“咱们家有人会做木工活吗?”静月没有回答众人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苏嬷嬷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这样问,但她直觉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马上说:“全叔和他的儿子忠宝都会!”
于是,静月就吩咐道:“冷雨,你去看看全叔和忠宝在不在家,就说我有事让他们帮忙。冷霜你去厨房找一个细一些的炭条来,我有用。”
第四章 小露一手
很快,冷霜就取来了炭条,冷雨找来了忠宝。
“小姐,全叔和几位爷一起去了田里,只有忠宝在家。”冷雨喘着大气说道。看起来,她一定是快跑着去的。
忠宝是一个十分忠厚老实的十五岁少年,因常住山中的原因,他的脸色黝黑健康,见到静月,脸上飘过一些羞赧。“二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情?”静月上面只有一个堂姐静珂,平时府里的下人都习惯喊她二小姐,而且祖父吩咐庄子里的人没有主仆之分,皆以“我”自称。
静月友好地看他一眼,说:“你先等等,我画完再告诉你!”转身,静月就在冷叶事先摆好的白纸上,用炭条画起了木制风箱的内部简易结构图。
画完后,静月让忠宝近前来。一开始,忠宝有些犹豫拘束,但是看着静月坦诚亲和的双目,终鼓足勇气走向前。
“这是风箱的内部建构图,这四处分别是活动阀门,这是推拉板,这是拉手,这个底部是出风口。它的整个形状是长方形,看起来就像一个长方体的盒子,为了修理方便,最上面这块木板最好是镶嵌在上面,可以取下来的。阀门的小木板记得要薄一些。”静月仔细叮嘱道。
忠宝一脸新奇地看着静月指给他看的画,虽然小姐嘴里有些词他听不明白,但是看这个简易图,他还是很快就能做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物件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已经有人快他一步问了出来,这就是偷懒回来的宋景瑞和宋景宽:“这是做什么用的?”
静月刚才就察觉到他们进了屋,因为正和忠宝讲解,就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月儿妹妹,这是什么啊?”宋景宽不死心地继续问一遍。
静月故意逗他们说:“先不告诉你们,等忠宝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
“忠宝,快,快去做。我要看看这到底有什么用!”宋景瑞也是个急性子,一有新奇的物件,他心中就像有几千只蚂蚁在挠痒痒,非要弄明白不可。
忠宝见大家都用火热地眼神看着自己,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跐溜”一声就不见了身影,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宋景瑞他们都太好奇了,枯燥无聊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件新玩意,他们都不想错过,于是跟着忠宝就来到了院子里。
静月也想看看忠宝的木工手艺,说不定以后用到他的地方多着呢。
身边一下子围着几双热切的眼睛,忠宝有些紧张,也有些压力,但更多的是信心,这可是主子单独让他做一件看起来十分重要的事情,他可不会以为二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