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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一灾刚平一难又起,杨杰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声音还挺熟,但杨杰没想太多,条件反射地就转过头去。
林方知来得有些晚,隔老远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又散去,然后就看到杨杰站在那里。想了想,便走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杨杰一回头看到他就跟见了鬼一样,睁大了眼愣在那里,动也不动。
林方知不解地看站在一边的付远航,付远航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撇清关系。
“啪嗒……”
付远航听到轻微的响声,转头看杨杰,然后在看到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的杨杰,再一次的用鲜血把堵着鼻子的纸团浸得鲜红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痛苦地扭过头去,他对天发誓,昨天说杨杰会喷鼻血喷死纯粹只是运用了小学语文课上就学会了的夸张手法,他是真没想到杨杰会流鼻血流的这么欢……欢的堪比大姨妈……
看着纸团已经无法阻止的杨杰,付远航寻思着,要不要弄块那什么行军必备,能吸汗能止血,41cm超长夜用瞬吸的神器糊他脸上……
晴天霹雳
付远航左盼右盼左等右等,抓心挠肺地总算是等来了星期天这下午的半天假。
不急不行呐,老婆身边还待着条狼呢,虽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的,对沈亦轩来说,陆修文这楼台离水离得再近也摘不了他这月亮。但陆修文不是宋雨佳那样的女流之辈,难保他不会霸王硬上弓啊辣手催娇花什么的是吧。
于是中午放学铃声一响,付远航就跟菊花着了火一样撒着腿往外奔。奔到一半裤兜里手机嗡嗡直震,掏出来一看,糟,付爸爸!一拍脑门,急得忘了还得回家了!付妈妈应该已经弄好午饭在家等着了吧?
“喂?爸?”
“小航啊,下课没,爸爸正好在学校附近,要不要来接你啊?”
付远航想了想,真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回去吃了饭再出门也没关系。再说自己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孝顺二老的,不能为了老婆忘了娘,于是点了点头道,“啊,行,我刚下课,你到校门口等我一会,我就出来。”
出了校门,付远航就看到付爸爸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于是跑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亲热地喊了声爸。
付爸爸笑着揉了揉付远航的脑袋,发现儿子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倒不是说壮了高了,就是整个人精气神倍儿好,以前总感觉整个人跟被团黑云压着似的,有些阴郁,现在却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于是拍了拍付远航的肩,笑道:“不错,小伙子挺精神的,你妈还怕你在篮球队吃苦,我看挺好。”
付远航笑着点头,“嗯,不苦,教练跟队友都很照顾我。”
付爸爸发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呵呵,那你回家得多跟你妈说说,省得成天在家念叨怕你累着了伤着了瘦了被欺负了,爸爸我耳朵都起茧了。”
付远航哈哈笑着伸手去摸付爸爸耳朵,道:“哈哈,爸你背着老妈说她坏话,来来来,我看看哪起茧了,没起茧的话我回去要告状的!”
付爸爸被付远航捣乱的手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方向盘险些没抓稳,车子打了个小幅度的摆子。付爸爸惊出一身冷汗,唬着脸瞪了付远航一眼,“别闹,没见开车呢吗!”
付远航嘿嘿笑着收回手,他也是看这里车少才敢闹付爸爸的。知道付爸爸不是真的生气,嘻皮笑脸地坐回位子上,道:“爸,妈的道行还不够深,你耳朵没起茧。”
付爸爸哭笑不得,“你这混小子,当你妈妖精呢,还道行。”
付远航啧啧着摇头,双手比了个宽度,道:“非也非也,我妈那身材,怎么说也得是个天使。”
付爸爸被付远航逗乐了,笑着说他也要回去告状,付远航嚎着说不带这样的。两父子就这么闲扯着到了家。
“小航啊,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妈妈了。”
门才刚打开,付妈妈就冲出来把付远航搂怀里一顿猛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付妈妈是刚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呢。
付远航挣扎着从付妈妈怀里抽出身来,好险,差点没闷死。一抬头看到付妈妈伤心失望的神情,赶紧说道:“妈,我也挺想你的。”
付妈妈这才露出笑颜,拉着付远航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全看了个遍,最终满意地点头,“嗯,没瘦,是不是还高了一点?”
付远航囧了,自己也才一个星期没回家吧,怎么可能高了。然而付妈妈翻出卷尺给付远航一量,哟,还真长高了一星星,变成167。5了。付远航更加囧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母爱的力量?0。5厘米都让给看出来了,比那些用手当秤的还要神啊!
最终还是付爸爸拉着穷折腾的母子俩到饭桌上,饭桌上其乐融融,付远航又没少扯蛋,把练习时好笑的事讲给付妈妈听,逗得付妈妈哈哈大笑,好几次差点喷出饭来。
笑着笑着,付妈妈忽然放下筷子嘤嘤哭了起来,付远航心里一抽,有些慌乱地看了看付妈妈又看了看付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付爸爸无奈地笑着拍付妈妈的背,对付远航道:“没事,你妈这是高兴的。”
他知道妻子是怎么想的,因为自己也一样,看到变得阳光开朗的儿子,打心眼里高兴,高兴的想哭,还好老天再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如果当初儿子真的就这么去了,现在的他们恐怕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愧疚之中,哪还能看着儿子坐在这儿逗他们笑。
付妈妈哭了一会就止住了,毕竟是个高兴的事,哭太久也不像样。接过儿子递来的纸巾抹了把泪,红着眼睛对付远航道:“对不起啊航航,妈妈有些激动了。”
付远航赶紧摇头,“没事没事,是我不好。”然后就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妈,虽然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但不管失没失忆,我都是您儿子,永远都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我现在在这,跟你,跟爸,我们一起,挺好。”
付妈妈一愣,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一边擦着眼角一边道:“是啊,我们一起,挺好,挺好……”
付爸爸见气氛太沉重,笑着道:“行了行了,孩子一星期才回来一次,开心点。快吃饭吧!”
付妈妈这才端起饭碗,对付远航笑了笑,“快吃吧,多吃点,学校伙食不怎么样,回家多补补。”
付远航点头,对付妈妈眯着眼睛露齿一笑,然后低头端着碗扒饭,却总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咽不下去。
“对了……航航啊。”付爸爸给付远航碗里夹了块肉,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付远航听出了付爸爸声音里的小心翼翼,不解地抬头。
“那个,你哥哥下个星期会回来一趟,应该正好是你放月假的时候。”
付远航咬着筷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然而这一愣却是让付爸会妈的小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付远航因为听到哥哥两个字会受到刺激。一般只要付远航在家,两口子是能不提付扬帆就尽量不提,连家里付扬帆的照片都全部收了起来。虽然付扬帆是躺着也中枪,但之前的车祸,多多少少跟他还是有些关系的。倒不是两口子重小轻大,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委屈一下大儿子了。
然而付远航只是眨了眨眼,笑道:“那很好啊,我醒来后还没看到过哥哥呢。”
付爸付妈这才松了口气。
付远航对那个素昧谋面的哥哥有些好奇,长什么样呢?该不会也跟自己一样长着一张包子脸吧?
吃过饭,付远航陪着付爸付妈看了会电视说了会话,二老都有午睡的习惯,付远航便借机说跟朋友约了出去玩,付爸付妈也没多问,都挺高兴,以前付远航可从来没在休息日跟朋友出去玩过。
出门时付妈妈让付远航带把伞,说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付远航一瞅外边老大的太阳,笑着回了句,天气预报十报九不准,这天哪像是会下雨的。便两手空空的出了门。
没想到刚上车,天就忽然阴了下来,还轰隆隆地打着雷,等到了站,阴沉沉的老天白光一闪,接着便下起豆大的雨来。
付远航站在站点的雨棚下,看着人流量比平时少很多的医院,这才一拍脑门反应过来,擦,今天星期天啊,也不知道沈亦轩有没有上班!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沈亦轩医院大楼门口走了出来,还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想走但是没带伞。
付远航兴奋了,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于是也不管雨大雨小了,闷头就朝沈亦轩跑去,哪想还没跑到一半,就看到沈亦轩后边冒出来个人,虽然雨大得付远航都有些睁不开眼,但他还是看清了,那个人就是上次在沈亦轩办公室里的那个。
陆修文抖开手中的伞,脸上的表情一贯地带着些痞气,跟沈亦轩说了些什么,沈亦轩迟疑了一下。然后两人就共撑一把伞,往停车坪走去。陆修文无意中往付远航这里瞥了一眼,先是一愣,然后眯着眼有些挑衅地朝付远航笑了下,显然也是认出付远航来了。
等付远航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上了车,漆黑的车窗阻隔了他与沈亦轩的世界,他看不到沈亦轩……付远航慌得两手都有些发抖,慌得想把那些黑漆漆的窗户砸开,慌得想马上把沈亦轩从那辆车上拖下来……
这么想着,付远航撒开腿往车那边跑,然而此时天空又是一道白光闪过,阴沉的天色亮了一瞬,只这一瞬,就让付远航遍体生寒,脚步硬生生的顿住。喉咙好像被人扼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车厢里,陆修文正朝着沈亦轩俯过身,之后,闪电淡去,付远航的世界连同车厢,一片黑暗……
付远航喘着气跪倒在地,浑身被雨淋湿浑然不觉,看着陆修文的车子从自己身前开过,付远航摇晃着身体想站起来追上去,然而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只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就再也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付远航咬着牙在地上捶了一拳,颗粒状的地面立马就将付远航的手磨出了血,然后瞬间被雨水冲刷干净……付远航肩头微微耸动,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勾着嘴角露出一抹绝望的苦笑,去他妈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喜欢你
雨下得越来越大,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却像是直接打在心口上,又疼又冷。
付远航双手撑在地上,手上的伤口已经被雨水冲得泛白,不再流血。
喘着气冷静了一会,付远航哆哆嗦嗦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打沈亦轩的电话,但因为手抖的太厉害,几次都没按到键。好不容易按下了通话键,手机却像是嘲笑他一样,从手中滑了出去,啪哒一声摔在地上。
付远航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微弱的荧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