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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可是带了证据,若岳父岳母反对,他就得亮出红本本了。
既然陆家那边有了疙瘩过不去,他就先从这边下手。
只要黎家承认他这个女婿,他何必去在乎陆家?反正自小到大,他一向不奢望跟陆家多有接触,尤其是陆氏集团与他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父亲。
“黎是,这是怎么回事?”
“小是她妈,咱回屋里说吧,这大热天的小心把孩子热着了。”
“大伙儿赶紧回家去冲个澡,瞧瞧,都一身的汗了。这是大事,咱两家坐下好好谈吧。”
在孙家二老的劝说下,黎妈妈收回瞪着黎是的目光,被黎爸爸拉着率先走在了前头。她的心底有个疑问在盘旋,跟女儿同居的那男人真是陆战侨?
若真的是他,这番惊人的话就没有几分可信度了。
十年前他们做父母的也不是没防过两个孩子会发生早恋的事。
毕竟他俩感情太好,腻歪得厉害。只是,这俩孩子的关系一如往昔地“铁”却始终没有偏离友谊的轨道。
这些年,黎是处过几个男朋友他们自然清楚,离家之前还有个要同居的男友左锐衍,短短几个月却回来说要跟陆战侨这小子谈喜事,黎妈妈对此持了九分的怀疑。
凭她对女儿的了解,猜测是这俩死孩子鼓捣了什么阴谋来骗他们。
看来,不仔细审问是出不了实情的,今天无论如何得下点苦工了。
三个小时之后,六人已经沉默地吃过午饭在黎家客厅坐定。
冲过澡的黎是换上了粉色斑点背心裙,裙子只到膝盖上方,小腿上的红肿显而易见,一条条殷红衬着她白希莹润的双腿。
坐在一旁的陆战侨看得直拧眉头,心疼得暗自腹诽着,老杨同志的学生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有这么彪悍的一面,她对学生再严厉都不及对女儿的十分之一。
想到此处,陆战侨又有些后悔没能及早地救黎是脱离苦海,若是早点娶了她,这些年她就能少挨几次打了。
“现在洗干净了也吃饱了,黎是,你到是给我说实话,又在玩什么把戏?”
黎妈妈愤愤地扯下胶皮手套往茶几上一扔,脸色阴沉地瞪向了女儿,语气严厉地说道:“这些年你没少拿破烂借口来敷衍我,是不是又和侨子商量了这个鬼主意来搪塞?黎是,你以为你还是花姑娘嫩十八吗?你怎么不干脆找间尼姑庵住着呢!”
对于母亲数落时的口若悬河状态,黎是汗涔涔地暗自心虚。还真是被说中了,这桩婚姻原本就只是他俩的一出计谋,虽然后来有点根本上的变数,可这会儿她已经没胆量把话题往婚姻上引了。
“妈,我又不是丑得嫁不掉,您急个什么劲儿?咱家就我一个孩子,这要是嫁掉了家里就冷清了,人家父母都巴不得多留女儿几年,我又吃不了家里多少饭,您就这么着急赶我出门?”黎是瞥了瞥面色岑冷的母亲,反驳的表情虽是唯唯诺诺,语气却带着强硬态度。
一开口就料准了她的心思,她若是闷不吭声承认错误多丢人?好歹已经挨了一顿,这要是这么承认了,茶几上备着的那鸡毛掸子指不定还能朝她挥多久。14887356
“你都二十七了你老娘我能不急吗?明年就二十八烂菜花了!这么说你俩的事真是假的?死丫头,就知道你只有这点儿糊弄人的本事!”黎妈妈眼睛一斜已经再度抄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呼地一下从空中划过落在掌心,眼瞧着就要冲上去却被黎爸爸顺势拉住。
只不过她这一有动作,惊得黎是早已躲在了身旁陆战侨的背后。
见黎是明明如同见了猫的老鼠那般胆颤,却嘴硬要跟黎妈妈相顶,陆战侨只觉得好笑。他索性不顾两家长辈在场,伸手一揽将她抱到了腿上圈在怀里,一副抱住宝贝不容任何人碰触的样子。
因为很是尴尬别扭,黎是扭动身子挣扎却被两只铁臂环得更紧,只好在手指上下劲,死命掐住陆战侨的侧腰,用眼神警告他松手。
可惜,她的无声反抗被人直接忽视。
“小是她妈,别动气,咱好好问,打坏了孩子你就不心疼?”
孙外婆坐在陆战侨身旁,和颜悦色地对黎妈妈说道,她的语气轻柔和蔼,嗓音到底有种江南小女人的格调,软软糯糯的,极是亲和。
见黎妈妈没再动手,孙外婆这才拧着眉头轻轻柔柔地问向陆战侨,“阿侨,你不是说这丫头是我外孙媳妇吗?怎么连外婆都骗?”
这一句责怪里听不出一丝怒气,是她一贯的温婉慈爱。
别人或许不了解,她这个外婆是十分清楚黎家这个丫头对外孙的重要性,看着他打从五岁起就以黎是为中心而生活,要说他重视黎是超过所有亲人也不为过。
并且,父母离异是陆战侨心头的刺,她不认为自己看着长大的外孙会拿婚姻开玩笑。
“外婆,我怎么会骗您?您忘了吗?我七岁时就说过如果这辈子会结婚,娶的一定是黎是,而且当时她也信誓旦旦地许过诺,现在我们也老大不小了,所以就琢磨着该结婚了,态度是绝对的认真。”
陆战侨清俊的容颜浮现一层欣慰的笑意,望着黎是的目光里透着淡淡的满足。儿时的夙愿能圆满实现,他又怎会不懂知足?
“宝宝,告诉爸爸实话,爸爸信你。”
黎爸爸对女儿微笑着,与黎妈妈的冷脸成了极大的反差。他若有所思地扫过动作亲密自然的陆战侨,心底浮起一丝小小的怀疑,最终将视线落在困窘的女儿脸上。
他记得黎是从小到大跟他的每一次谈心,陆战侨在她心里什么地位,他这个父亲自然是有几分把握断定的。
“爸爸,我……其实我们……”
黎是望着面目慈祥的父亲,几番启口,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她的确怂恿了陆战侨跟她结婚糊弄两家家长来着,可她总不能告诉父亲,其实她是真的想霸占陆战侨才会蹦出这个主意算计了他。
“爸,我们再胡闹也不敢拿婚姻大事来开玩笑,我就直说吧,其实我跟小是已经——”
“爸爸!我们是真的想结婚!反正我七岁的时候说过会娶阿侨来着,说话得算话嘛,反正我们是知根知底的老相识,凑一块儿也、也挺好。呵——呵呵。”
见陆战侨要全盘托出,黎是紧张得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飞快地接过话题给出了正面回答。但是,她的语气虽然挺坚定,可笑得太过僵硬,说的内容也显得有些牵强。
然而,儿时的承诺与凑一块儿这个说法显然让两家长辈都不能接受。两个七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是婚姻?屁大的孩子说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
黎妈妈冷眼扫过脸色僵硬的女儿,回忆着女儿刚上小学时挂在嘴边的玩笑话,说是小乔妹妹越长越漂亮,眼瞅着周围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俩人还不是一个班儿,她想快些长大,好做一个娶了他这个小乔的女周瑜。
如今女儿已经二十七,竟真是要跟她宝贝二十多年的小乔厮守终生。
“你俩要能一块儿也不会等现在,这事不用再说了,从现在开始哪儿也别想去,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待着相亲!侨子他姥爷姥姥,咱心里有数不敢耽误侨子,人你们先带回去,等这闹事的丫头定下亲来我再回头上门赔罪去。”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从黎妈妈喉咙里溢出,她那看似有气无力的神情很让黎爸爸与孙家二老心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懂事的孩子体谅不到,儿女的幸福就是父母的追求。
“妈,这回您真错了,不管你们是怎么看待我跟小是二十多年的感情,我们这辈子不会再分开。请二老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怕小是太过单纯被人骗,我只好先下手为强。”陆战侨松开怀中的黎是,推着她站起后不慌不忙地掏着口袋。
黎是隐隐地觉得不对劲,一双清澈水亮的眸子死死盯住陆战侨的口袋,预感他会掏出什么东西来,却又愣得没有上前阻拦。
跟随着陆战侨的动作,大家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两本红艳亮眼的小本本,黎家客厅顿时静得只剩下众人快要一致的呼吸。
“结婚证”这三个字,委实将在场的两家长辈给惊住了。
墙角的挂钟铛铛地响着,黎是的视线落在脸色有些惨白的母亲和惊愕的父亲脸上,拽紧的掌心再度冒汗。
莫不是……老杨同志怀疑这是假冒伪劣产品?
好吧,她之前的确是打算买本假的来着,可陆战侨比她有先见之明,知道过不了关才花了更少的钱弄到了更真的货。
那张两寸合照上的他们正穿着淡粉色的情侣装,黎是还记得当时被摄影师指挥着傻笑,一直没机会看到,此时细细打量茶几上被摊开的结婚证才发现,她那不知味的僵硬笑容居然被陆战侨那透着幸福气息的俊脸衬得有些甜蜜。
看着倒是像模像样。
“外婆,这事儿那边还不知道,您先跟爸妈商量日子,等谈妥了再通知那边一声。我在回来的路上约了朋友,因为合计着要在这边办酒宴,所以晚上得过去给朋友吱个声。”陆战侨从容不迫地告知决定,瞥了一眼略显呆滞的黎是,对黎家二老谦卑礼貌地说道,“爸妈,今晚你们好好想想对我有什么要求和意见,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让二老忧心。”
听到这里,黎是倒是比诧然的父母更早回神,警觉地拉住陆战侨的胳膊眯着双眸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敢情他是要留她一个人面对?这未免也太无情了!
“下车时老高说今晚要约老同学出来聚一聚,你没听见吗?你就在家陪爸妈聊聊,这腿伤成这样还是别出去了,我会尽早回来陪你。”陆战侨安抚地摸了摸黎是的头顶,嘴角勾着一抹温和笑意,深如幽潭的双眸尽是柔情。
他自然是知道这丫头在车里只被迫跟老高贫了几句,一路都魂不守舍地担忧着挨揍的事。果不其然,还没入家门就被追打了个痛快。
尽管黎是很想跟着一起去,尽管她也很想要求陆战侨留下陪她,可她心里清楚,这是陆战侨再给她机会向父母解释清楚,没有“外人”在场,想必解释的可信度会高很多。
何况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原本就是千真万确。
这真是糟糕的一出“坦白从宽”戏码,如果父母还有丝毫嫌疑,她就得“牢底坐穿”了。眼看着陆战侨洋溢着诡异笑容离开,黎是拧着眉头只觉得蹊跷,明明该是算计得逞有了光明正大搪塞父母的理由,她怎么就觉得自己像是被陆战侨推进了他早就挖好的坑?
番外——青涩初恋
来章番外缓和一下,大家留言实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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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这年,黎是拥有了她自以为是的初恋。
人生总是存在许多奇妙的机遇,例如,黎是的小学同班同学、陆战侨的初中同班同学宋霖,与黎是考进同一所高中。
这个原本成绩极好的三好学生竟然考了录取黎是的那所二流高中,而一直尾随在黎是左右的陆战侨,毫无疑问地就读重点高中,虽也在江宁,却与黎是存在半个市区的距离。
高中是个忙碌的学习阶段,没有黎是在身边的陆战侨很是孤独,常常空虚得有些焦躁,只能更加发奋读书、刻苦学习而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