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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周旋再次眼泪弥漫，手足无措。她杀人了，那张艳是被她吓到湖水里去的。杀人了！她杀人了！惊恐漫上全身，让她感觉脑子僵硬，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另一个警员进了门，在女警的耳边说着什么，让女警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看向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起来。
说完，警员离开，关上了问讯室的门。刺眼的大灯被打开，直直的射进惊慌的周旋面上。“死者身体的刺伤并不致命，致死原因是淹死的。嫌疑犯李胜男坚称死者是被她刺死，李胜男的膝关节处有瘀伤，大脑积血，而凶案现场的栏杆处灰尘痕迹显示嫌疑犯李胜男倒挂在栏杆处过。而死者留在地上的血液痕迹显示，是死者将李胜男逼到栏杆处。”女警声音越来越利，让周旋的大脑嗡嗡的响了起来。
“死者是你推下去的！”厉声的质问，让周旋的手一抖，装着热水的杯子一滑，滚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同时也唤回了周旋的神儿，她慌乱的四处找手机和手提包。
“你在找什么？”周旋找东西的动作让女警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周旋慌乱的表情，隐隐有些周旋惋惜起来。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姑娘，唉，真是……
“手机！我的手机上有记录！有录下来！我的手机呢？手机呢？”周旋急得抹着眼泪，趴下张望椅子下面，脖子上挂着的手机随着她动作左右晃悠着。
“你脖子上！”女警眼中怜悯的味道更加浓烈了，她开始怀疑起同事的判断起来。看着周旋听了她的话，愣愣的站着。女警起身，走到周旋身边，温柔的取下挂在周旋脖子上的手机。
周旋在看到女警手上拿的东西时，‘哇’的一声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对于做了二十多年良民的周旋来说，突然遇到凶杀案。而且人还是因为她的手脚而死亡，这刺激确实大了一些。
女警找到了因片场问题而被辅导自动切成一段一段的视频，随着视频播放，视频中张艳疯狂的声音在安静的问讯室中显得格外刺耳。特别周旋还满脑子张艳已经死了的消息，再次听到死人的声音，这让周旋的小心肝儿险些被吓得四分五裂。
“这手机……”女警看完了视频，眼神无比怜悯的看向了周旋。
“不要了，不要了！”周旋连连摆手，脸色苍白挂着冷汗。
这时一个警员再次慌张的走了进来，同女警小声儿的交流着什么。在听到女警说了什么后，警员大舒了一口气，再次快步跑了出去。
这时女警眼神怪异的转头看着周旋，“省里的周部长是你的父亲？”
……
威严的中年男子铁青着脸看着电脑中因放大而微有些模糊的视频，里面疯狂的声音将几十年的谜底一一揭露，这让中年男子眼中除了恨意与恼意，更多的便是深深的悔意。
他完全无法置信，让他悔了近十年，遗憾了近十年的境地竟是十年前的一个小姑娘一手造成。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眼睛红肿，被李胜男抱着安慰与自己有八分相似面容的周旋，低声叹着，“旋儿……”
“麻烦你们了！”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与身边的因激动而亢奋的警员们握了握手。
“没什么。只是令千金的情绪有些……”女警看着中年男子，小声的说着，担忧的看了看一边儿被李胜男安抚着的周旋。
“谢谢！”中年男子的面部线条柔软了些，听起来比方才的‘麻烦’诚挚许多。“那我们就先走了，这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要明天把材料交上去就可以结案，完全不违反任何规章制度。”中年男子身后的肥胖大叔涎笑着哈腰，目送中年男子带着周旋和李胜男离开。
车上，中年男子从后视镜看着车后座拥着自家女儿的李胜男，轻声的说着，“胜男，苏仁广的事，你应该找我的！毕竟你父母生前……唉，要是知道那次会出车祸，我肯定不会让暨书和芳兰走那么一趟的。”
“周叔，那缺是所有人都在抢的，您是好心。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车祸。发生苏哥那事儿的时候，您正在准备往省里活动，我怎么好……”李胜男喃喃的说着，眼睛红了起来。“不过这次的事，真要好好谢谢周叔了。要不是您的话，现在我还在拘留室。”
“周旋这孩子……多亏了你那个电话。”中年男子叹道。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应该的。”李胜男轻轻的说着，看着周旋不住的点着脑子，筋疲力尽快要睡着的样子。
“好了，到了！”中年男子在一套小别墅前停了车，对后面的李胜男说着。
窗户旁一直向外张望的中年妇女见了车，飞快的跑了出来，车还没停稳时妇女便冲了过来，焦急的问着，“兢言，旋儿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车后因车停稳而慢慢清醒过来的周旋瞪眼，“这是哪里？我要回家！”猛的拉开车门，拖着李胜男就要离开。
“旋儿！”“旋儿……”中年夫妇不约而同同时开口叫着，让周旋顿了顿脚步。
“旋儿，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这也是你家啊！兢言他是你父亲啊！”中年妇女哀声劝道，她知道这几年丈夫一点儿都不好受，一直念着旋儿。
周旋看了看中年妇女，眼神变换着。再看了看一旁眼露期待之色的中年男子，脑中再次浮现自己母亲透支生命，瘦如枯柴般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闭眼。再睁开时，方才偶尔出现的柔和消失……
“旋儿？你知道旋儿是什么意思吗？”周旋嘴角牵出嘲讽的笑，让一旁中年男子脸色大变。
“旋儿……”周旋的凑近，让中年妇女手足无措。
“旋儿，你念慢些，咬字清晰些。”周旋眼睛瞪大，看着中年妇女变得苍白的脸，突然有扬声大笑的冲动，“没错！徐燕儿！我叫周旋（徐燕）！周兢言和徐燕！这十年，你就一次也没有梦到那躺在雪白病床上枯柴一般的可怜女子吗？”周旋恶意的笑着。
“周旋！”周兢言大声喊着，一把拉过中年妇女，对中年妇女说着，“你回屋去！今天那事儿让这孩子受的刺激有些大！你别在这里添乱了。”
眼泪漫上中年妇女的眼，但是她还是听话的一步两回头，欲言又止的揣着满肚子话回了屋。
“周部长，现在怎么不心疼了？记得当年她掉下楼梯，可是让周部长疯狂的、不顾一切的与原配离婚。这才几年，怎么宝就成草了？”周旋面带嘲讽的说着。看着父女俩身边气氛慢慢变化，李胜男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劝周旋还是劝周兢言。
“旋儿，当年事情真相你也听张艳说了，就不能让你少一些怨恨？”周兢言无奈的问着。他没有想过，近十年的怨恨，怎么可能在一时间就化解。
“好笑，就是那些事是有人设计的又怎么样？这些是你那样寡情对我妈的借口吗？”周旋嗤笑着，指甲死死的掐着掌心。
“当年我是有错！但是你妈就没有错？我和小诗在一起，是你妈过世以后才发生的事，你怎么可以把错误全部怪在你张姨的头上？”中年男子揉着脑袋，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女儿放弃偏见。
“反正我妈死了，只剩了你，你想怎么说都好！”周旋扭头，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令人不快的话题了。
“你卢伯伯是因为在越战时救我而死的，留下了带着遗腹子的你张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母子？所以我一直很照顾你张姨，但是你妈却误会了，三天两头和我吵……”周兢言温声的解释着，却被周旋打断话语。
“别说了，把车钥匙给我，我不想再听这些了！”周旋不耐烦的用脚打着拍子，“我就借一下你的车，你不送我回我家，我自己回去。要是不借车，我就打出租去！”
“旋儿……”周兢言还想劝，却见周旋身后的李胜男对他打着眼色。转念一想便恍然，现在说这些，还真不是时候。特别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儿，对旋儿的冲击肯定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叹气，把钥匙递给了李胜男，“胜男，开车小心些。这两天要是你没事儿，帮叔叔陪陪旋儿，可以吗？”
李胜男理会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你还住的以前那老房子？”待出了小区，李胜男问着周旋。“现在就送你回去？”
“等下，你身上有钱没？借我点！”周旋眼睛一闪一闪的，炯炯有神的盯着李胜男。
“我卡上有钱，你要干嘛？”李胜男松了一口气，心头暖了一下。她以为僵了几年，和周旋一定回不了以前的状态了，她还以为对起话来会有些尴尬什么的。而且她一直以为周旋应该是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的钱来着。
“去买手机啊！去买一个内存大的，像素高的手机。你不知道，两次都是手机上录的视频救了我。那功臣手机进局子了，手里没手机我感觉渗得慌。噢，对了，这钱借了，可能会过几个月或半年的时间才还得上噢！”周旋这会儿很失常的没有恐惧和惊慌啥的，这让熟知周旋性格的李胜男有些隐隐的感到奇怪。
幻境里，旺财小狗狗在壮胆卡上面加着注解，一边和辅导说着，‘没想到壮胆卡使用的时候，可以压制恐惧、害怕、胡思乱想、窘迫等一系列负面情绪。主人提供实验新数据了，辅导您是不是给主人些奖励什么的？’用力的为自家主人谋福利。
不过主人用卡的手段越来越熟练，车停的那瞬间，主人一见那中年女人的同时就换了和激活了壮胆卡，旺财小狗狗心里使劲儿给自家主人贴金。
第二十八章 冤大头
“走吧，回去了。”周旋拿着新手机喜滋滋的来回翻看。透明的手机屏幕，这可是最新款的手机。她打算拿回去在夏雪面前好好得瑟一下。
李胜男笑了笑，熟练的发动了车子。天色已晚，向后奔去的路灯照耀出李胜男时而露出悲伤、时而露出怀念的面容。“我们太久没有这样平和的说过话了。”
周旋脸上的笑容变淡，“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这样平和的谈话，对不起。”再看手机，也没有方才的欣喜了，周旋无趣的将手机胡乱塞进手提小包。
“你是看不起我的吧！抛弃尊严和肉体换取钱财的脏女人……”李胜男说完这句话，仿佛整个人轻松很多。以前她一直不想承认自己是这种人，也不敢接受那些事实。但现在她却很平和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是她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象的。
“这钱是你问那人要的？”周旋挑眉歪头看着李胜男。
李胜男皱眉，心里有些隐隐的不舒服。“他家分公司给的工资。我是分公司高管。周旋？”难道她在周旋心里是那种喜欢不劳而获的人？这认知让她感觉有些受伤。
“你做高管能力不够还是学历不够？”周旋反问。
“如果我想跳槽，市里任何一家私企都会聘我！职位只高不低。”浓浓的自信飕飕乱飚，李胜男说完一愣，扭头看着周旋，“你的意思？”
周旋没有说话，眼中闪着认真的光芒。隐含的意思便是，职位和能力相符，而且拿的是工资，凭什么妄自菲薄说自己是用尊严和肉体换钱财的脏女人？
“呵呵，你还是这样。开解人的话从来都喜欢让人去猜。”李胜男释然的笑了。心里满满的感动裹啊裹得，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阿男，对不起！要是当年我不硬要你和你看不惯的张艳玩在一起，不为张艳跑编制的关系，也不会让你成现在这样。”周旋黯然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