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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笑着一人送了一个荷包,佟析砚更直接一人封了一个红包,析秋则是事先准备好的装了银锞子的荷包。
她想到当初太夫人送她礼物时的金头面,绞了可以换钱用,这些庶子庶女门只怕比起她当时还要不如。
又说了几句话,析秋几人便进了正房。
里面有个穿着雅青色褙子,梳着妇人髻的丫头迎了出来,朝江氏和析秋,佟析砚跪在地上喊道:“少奶奶,四姑奶奶,六姑奶奶!”
析秋看着一愣,才认出来是跟着佟析言陪嫁到任府的秀云,看穿着打扮,像是通房模样。
她记得佟析言身边还有个大丫头,是当初大太太拨来的,名唤柳枝,她想着便拿眼睛在房里扫了一圈,并未见到柳枝。
江氏已经让身边的妈妈将秀云扶起来,拧着眉头道:“好好的哭什么。”又回头去看任大奶奶:“这丫头一见府里的人就这样……”
秀云知道自己失了态,忙强擦了眼泪朝任大奶奶行了礼。
她转过来,析秋果然看到她的左边脸有道疤痕,虽不深但依旧看着有些狰狞。
任大奶奶摆着手道:“她也是忠心,见了自己主子受了委屈心里难受。”说着一顿又道:“快带亲家奶奶和姑奶奶去见你们夫人。”
秀云就转了身打起右边房间的帘子。
一方多宝格立在墙边,上面摆着白釉卧狮香薰炉,一尊釉里红的玉壶春瓶里插着几只腊梅,房间的中间摆着一方圆桌,桌子上林林总总堆着许多碗和要罐,此刻炕边立着两位打扮艳丽的女子,一位捏着帕子正笑着和佟析言说话,另一位则端着药碗,在小口的去喂佟析言喝药。
看来,情况比她们想像的要好许多。
析秋和江氏对视一眼,里面已经有小丫鬟看到她们,立刻朝析秋和江氏,佟析砚行了礼,笑着朝佟析言道:“夫人,亲家奶奶,四姑奶奶和六姑奶奶来了。”
江氏已经进了门,脸上有着淡淡的哀容,朝佟析言走过去。
炕前的两位女子相继起身,转身朝三人行了礼,待她们转过来析秋看着便是一愣,左边捏着帕子穿着玫红色褙子的女子,年纪约莫十四五岁,长相温婉俏丽,右边一位端着药碗的年纪约莫二十左右,老实忠厚的样子,不同的类型,但长相皆是不俗,各有千秋,看来任隽在挑妾室的眼光上很包容啊……
江氏笑着走到炕边,朝床上的佟析言道:“原想着昨儿来的,可赶巧大老爷昨儿回永州,所以今儿才和两位姑奶奶过来。”说完看着佟析言红了眼睛。
“大嫂。”佟析言强撑着坐了起来,让秀云给她在身后塞了垫子,析秋便看清她的面容,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底有厚重的淤青,抬手时袖子里露出一点瘀紫,她靠在床头目光在在江氏脸上扫过,又去看佟析砚,再次落在析秋脸上……
佟析言的脸色就随即沉了沉。
她转了头就对身边的两位妾室道:“你们出去吧。”两位妾室随即垂着头,朝析秋三人行礼退了出去。
佟析言将自己受伤的手藏进了被子里,冷着脸朝秀云道:“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倒茶。”秀云就有些尴尬的看了向析秋和佟析砚:“大少奶奶和四姑奶奶,六姑奶奶稍坐,奴婢去倒茶。”
江氏点点头,和任大奶奶在小丫头端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析秋和佟析言也随之落座。
房间里就冷了场。
江氏擦着眼角又道:“大夫怎么说的?怎么好好的就……”
佟析言红了眼睛撇开脸,她身边的另外一位穿着碧绿色褙子丫鬟就接了话:“大夫说要仔细养着……这两年恐怕……”说着也低声哭了起来。
江氏听着脸色一变,拧了眉头道:“怎么这样严重,什么大夫瞧的?我娘家哥哥说应天有位专看妇科的大夫,这些日子就要上京来,说是京中有位贵人请了,到时候等人到了也请了他过府给你瞧瞧。”
佟析言没什么反应,但她身边的丫头却是满脸的惊喜:“多谢亲家奶奶。”说着一顿,又替佟析言解释:“夫人自昨天起就不肯吃东西,这会儿才肯吃点药……”
任大奶奶接了话:“怎么这样糊涂,怎么能不吃东西,这才落了身子哪能这么饿着。”说着眉头一横问道:“三爷呢,怎么不见人。”
那丫鬟就满脸的为难,回道:“三……三爷在后面柳姨娘的房里。”
江氏跟着脸色一沉,任大奶奶却先开了口:“去,把三爷请回来,就说夫人不肯吃饭,让他回来!”
那丫鬟有些战战兢兢的看了眼佟析言,佟析言依旧侧着头不肯说话,丫鬟就福身行了礼退了出去。
任大奶奶和佟析言道:“三弟妹,我知你受了委屈,可委屈归委屈,自己的身子可好歹紧着心啊。”说着眼睛也红了,道:“这头一胎也是因为没有经验,要我说房里的这些丫头活该发卖了出去,一个个这样不顶用!”
把任隽的责任撇了出来,去责怪丫头。
佟析言转头看了眼任大奶奶一眼,嘴角就掀起一丝讥诮的笑容来。
江氏眉头拧了拧,任大奶奶说这些话,不过是说给她们听的罢了,以为她们不知道曲里拐弯的原因,把责任归咎到丫头婆子身上。
可任大奶奶坐在这里,她便是有话想问佟析言,也问不出口,她拧着眉头道:“三姑奶奶,任大奶奶说的对,贪了这些个不上心,你平白跟着受罪。”说着就握住佟析言的手道:“不如你随我回府吧,家里头虽不比这里,可丫头婆子服侍了你十几年,喜好口味总是拿捏的到。”
佟析砚侧开脸,嘴角就露出笑容来。
江氏的话说完,任大奶奶的脸上的表情就僵在那里。
江氏也不是真心想要将佟析言带回去,不过是想告诉任家,她们不但知道内情,还对任家以及任隽的做法很不满意。
“这怎么使得。”任大奶奶笑着道:“如今身子还虚着,自是要好好躺着养着,动来动去也难免伤了元气。”说完,又回头对自己身边的丫头吩咐道:“去,把厨房里夫人吩咐炖的燕窝端来。”
小丫鬟应声而去。
江氏低头喝茶,嘴角也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来。
佟析砚听着满脸的不高兴,她放了茶盅看着佟析言道:“三姐姐,你到是说句话,前些日子还听说好好的,胎位也很稳,怎么好好的就落了胎,还这样严重,若是受了委屈,便是在伯公府,我也找了任姐夫问问清楚才是。”
这话说的有点重,任大奶奶笑着道:“六姑奶奶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三弟对三弟妹可是一向宠爱有加的,哪里舍得让她受委屈,况且,即使没有三弟,我和娘也不可能让她受了委屈不是。”
任大奶奶真的是好口才,析秋也不得不称赞一番。
“三弟妹,你可要和四姑奶奶好好说说,若不然两家生了误会,可怎么好!”任大奶奶笑着道。
佟析言听着,转过头来目光冷冷的看了眼众人,随即敛了眉目道:“都别说了,这件事和三爷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着了。”说着,又侧过头落了眼泪。
不知为何,江氏却是松了口气。
要是佟析言吵着闹着要让她为她出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难不成去和伯公府打官司不成,不说能不能打的赢,这两家的脸可也丢不起。
不过,都说长嫂为母,今儿这事情怎么也不能太落了佟府的面子才是。
佟析砚听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笑着道:“屋里热的很,我出去走走。”说着,就头也不会的出了门。
析秋看着佟析砚的背影,就叹了口气。
这边任大奶奶脸色微微一变,有些难看的去看析秋:“六小姐怎么不说话。”
析秋放了茶盅,看了眼佟析言就道:“我和大嫂,四姐姐,也是不放心三姐姐才来的,如今瞧见她这样,心里也确实难受。”说着也红了眼睛:“四姐姐也是心里难受,大奶奶可千万不能生了她的气。”
任大奶奶听着就眯了眯眼睛:“哪里会生的她的气,我瞧着心里不也是难受的紧,六姑奶奶也不用放在心上才是。”
江氏和析秋都没有接话。
这边门帘子一掀,任隽大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连青色的道袍,人白白胖胖的,眼睛不大眯起来的时候有股戾气,他笑着走进来,目光一下子落在析秋脸上,笑着朝众人抱拳:“大嫂。”又和江氏和析秋道:“不知亲家嫂子和六姨母来,失礼,失礼!”
析秋笑着还了任隽半礼,便去看佟析言,就见她目光微微一顿,脸上僵硬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一些。
“三弟,你可真是浑,三弟妹如今身子都成了这样,你便是再忙,也该顾着三弟妹才是。”她说完,刚好刚刚去取燕窝的丫鬟端着盅进了门:“快,把盅拿给三爷。”
任隽脸色一变,任大奶奶就已经将燕窝盅塞在他的手里:“快去。”说完,又拿眼神看了看江氏,又着重看了眼析秋。
佟析言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任隽拧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可待看到析秋,他便想到萧四郎冷着脸负手而立的样子,可转念一想,又想到萧四郎那样的人,怎么也不会为了个姨姐的事来责问他。
他将燕窝放在桌上,指着回来的秀云道:“蠢货,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服侍你们主子吃。”说完袍子一掀袍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朝析秋笑着道:“六姨妹怎么今儿得空来了,四郎近日可好?”
佟析言脸再次沉了下来。
析秋淡淡的回道:“知道三姐姐身体不适,四爷便让人备了马车送我和大嫂来了,他说过会儿来这里接我,三姐夫若是想知道他好不好,不如亲自去问他好了。”说完,接过秀云手里的燕窝盅,沉着脸道:“还是我来服侍三姐姐吃吧。”
端了燕窝便坐到佟析言的炕边的杌子上,舀了一勺要去喂佟析言。
江氏和任大奶奶皆是一愣,没想到析秋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就见任隽脸色一僵,他看向析秋,就见析秋虽是脸上挂着笑意,但眼底却是冷意慑人,他目光一闪张着嘴巴,一时愣在哪里。
析秋拿着勺子,轻轻吹了吹笑盈盈的去喂佟析言,她们彼此相争近十年,最亲近的一次恐怕就是今天了吧?!
她无所谓佟析言过的好不好,今天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所有的后果她就该自己去承担,可她今天既然陪着江氏来了,这件事就不单是佟析言的个人的事,更是关系着佟家甚至萧家的脸面。
怎么也要为佟析言争个脸面回。
至于她们走了之后,任隽会如何对佟析言,这就不是她能控制和左右的了。
佟析言震惊的看着析秋,却并没有张嘴。
析秋就轻轻笑着,凑近佟析言身边,拿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道:“你若想在任府里留的体面些,最好还是配合点好。”
佟析言一怔,机械的张开嘴,析秋就适机的将勺子送进她的嘴里,又拿了手里的帕子给她擦了嘴,声音轻轻柔柔的道:“慢点吃。”说完又道:“大嫂说的大夫我也有过耳闻,三姐姐还是听大嫂的话待那位郎中来,你好好看看才是。”说着又喂了一口:“这天气也冷,四爷说是要去箕尾山别院小住些日子,三姐姐要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吧,山里头有温泉四季如春,也适合你养身体。”
仿佛真的只是在和佟析言说些姐妹间亲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