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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很理解太夫人的心情,她笑着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不要再放在心上,我们各人都平安就好!”
“你这孩子,真是宽厚!”太夫人笑了点了点头。
又说了会儿,析秋见天色不早,家里头还有孩子照料,便辞了太夫人回了自己府里。
太夫人没有点灯,遣退了几个丫头,一个人摸着黑下了床拐去了佛堂里,里面幽幽暗暗的点了几盏油灯,烛光跳动静谧而孤冷。
她在抽屉里拿了匣子里装着的佛珠出来,就跪在了蒲团之上,闭着眼睛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手指慢慢捻着佛珠,自言自语道:“侯爷,玉京去了,你在下头见着她了吗,劳烦您帮我照顾照顾她,她一生跟在我后头,吃了那么多的苦,到老了却未得善终,麻烦你告诉她,她家里头我会帮她照顾好,让她宽心!”说着顿了顿了又道:“侯爷,你瞧见老三了吧,希望你们父子见面能好好谈一谈,解开误会吧,这一世你们一家三口不能在一起,现在在下面,应该能团聚了吧!”
太夫人说着,眼泪便又落了下来,想到她用刀刺伤那朵那夜,老侯爷痛苦难挡的样子……他虽然没有对她说任何的话,可后来他却暗中派人去照顾病中那朵,这便是对她最好的回答了。
她依旧能记得,她知道后的心情,或许她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以往种种的爱种种的恨,都仿佛随风逝去了吧!
她知道,在侯爷的心里,从此不再是她一个人,或者是她和孩子们,而是又多了一个人女人,一个如烟火一般艳丽绚烂却短暂的女人,正是因为短暂难以拥有,才让人刻骨铭心爱而不得辗转反侧!
她呢?
太夫人笑了笑,是她要求太多了,旁的男人三妻四妾可他却只有她一个,是她要求太高了……才会受了那样的伤,她不怪任何人!
他闲赋那几年,他们在侯府里住着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她试着去忘记试着让他们重新开始,可是她的心却始终留在那一夜……她和侯爷说过在苗疆他失踪那一年发生的事,侯爷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坐着,过了许久他抱着自己哭了起来,忏悔着……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她面前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她也哭着,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往,她心痛如绞,却没有将那朵的事情告诉他,那朵已经受了惩罚,她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后来,她真的病了,躺在床上……她想,与其让他想着别人不如在府里头安排一个妾室,没有人知道,老五的娘和那朵有多么的相像。
直到老五出生,她才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没有什么事值得她放在心里去计较……
而延筝第一次发病那日,她抱着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上,不管你种的是善还是恶,总有一天都会报回来的……
她的延筝是无辜的,却要受这样的罪,一辈子笼在阴影之中。
侯爷身体不好几次垂危,那时她就答应过他,要将老三当亲生儿子看待,他说他欠那朵也欠老三的……她答应了说替他去还欠下的债,她努力在做也做的很好,她是侯府的主母,在侯府岌岌可危之时,团结和睦齐心合力比什么都来的珍贵,何况老三什么都不知道,如老四和延筝一样他们不过是孩子,孩子懂什么……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却要去承担他们犯下错后的恶果。
她独自跪在那里,仿佛将年轻到年迈的日子又过了一遍,点点滴滴涌在心头,却没有掀起半丝涟漪……
过了许久她站起,开口想喊吴妈妈,却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在了。
不期然的,她泪如雨下,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了下去。
析秋回到家里,鑫哥儿和敏哥儿两人已经下学回来,析秋很久没有出门,甚至连娘家都没有回,今天却突然出去了,两个人都有些好奇,敏哥儿问道:“母亲,您出门了?”
“嗯。”析秋没有将太夫人回来的事儿说出来,笑着编了个理由:“大舅母有些事,我回去瞧瞧。”说着就很随意的转了话题:“今天乖不乖?先生教了什么?”
“弟子规!”鑫哥儿不待敏哥儿回话就笑着答了:“四婶婶……先生说,今年端午在通济河还会有划龙舟的比赛,说带我们去看,行不行?”
析秋想到去年萧四郎说带她去看龙舟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有去成?她笑着摇头竟一时想不起来,便看向鑫哥儿道:“好啊,到时候多带些人护着,你们去好了。”
两个孩子都笑着直点头。
“快去洗洗手,一会儿我们吃饭了。”析秋笑着拍了鑫哥儿的小屁股,鑫哥儿捂着屁股咯咯笑着跑去净房。
敏哥儿却是一时没动,看着析秋问道:“母亲,祖母还好吗?”
析秋闻言一愣,就看向敏哥儿,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烦恼,他竟是这么细心:“祖母出门了啊,母亲哪里知道好不好!”析秋摸着敏哥儿的头笑着道。
“哦!”敏哥儿闷闷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析秋,就垂着手跟着鑫哥儿去了净室,一转身他嘴角就露出笑容来,没有人知道,母亲撒谎前眼神都会无意识的闪动几下,有些飘忽……
他也是留意了许久,才得出这样的结果。
今天试验一下,果然如此!
析秋自然不知道敏哥儿小小的脑袋里想了这么多事儿,只让人备了饭菜,三个人吃了饭就她让敏哥儿把书拿到次间里,三个人在玫瑰床上各摆了舒服的姿势看书的看书,练字的练字……
敏哥儿显的心情格外的好,每当他和母亲一起时,心里头就觉得异常的踏实。
等阮静柳从医馆回来,才歇了灯散了各自回去睡觉。
“……太夫人回来了,我想着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我瞧着她精神不大好。”析秋叹了口气,想到太夫人的样子,满面的担忧。
阮静柳点了头,回道:“这两日我也没什么事,随你使唤!”有些俏皮的样子,倒显的心情不错。
析秋很少看她这样,便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样高兴?”
“没什么事。”阮静柳收了笑容,随意道:“同轩堂的二公子……昨日发了酒疯将一库房的药草悉数烧了,反倒成全了我们医馆的生意。”
析秋心里一愣,挑着眉头看着阮静柳,同轩堂是去年年底才来京城的药铺,大周各处都有分号,店铺做的很大,据说大东家原是白手起家的,这一路打拼经历颇为传奇,但却生了个浪荡纨绔的次子,据说每每进妓馆不是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便是赌馆内百千万的输赢。
但,这些不过是别人家的事儿,她听了也当趣闻听,反倒是阮静柳的反应,让她有些奇怪,仿佛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和同轩堂的二公子有过节?”析秋忍不住好奇问道。
阮静柳却已经恢复冷淡的样子,抓了手边的医书,瞥了眼析秋道:“时辰不早了,快去歇着吧。”说完,不再搭理她!
析秋越发的好奇,心里头想着改日里让春雁回来一趟打听打听。
第二日一早,析秋让春柳将大夫人先前拿来的那个匣子带着,和阮静柳一起去了侯府,一进门紫薇就迎过来,看见析秋和阮静柳一起就松了口气:“四夫人,昨晚太夫人在佛堂里晕倒了,昨儿半夜太医来诊的,只说是心脉不齐开了药……”说着朝阮静柳看去。
显然比起太医来,她更加相信阮静柳的医术。
析秋听着就一惊,和阮静柳两人也不再说什么立刻进了太夫人的房里,萧延亦站在床前守着,见析秋和阮静柳进来他朝两人点了头,析秋和萧延亦见了礼,问道:“二哥,娘怎么样了。”
萧延亦比起一个月前也瘦了许多,人显得很憔悴,目中满满的红血丝,他回道:“刚刚吃了药,不过睡的不大安稳。”
析秋朝床上的太夫人看去,就见她闭着眼睛躺在哪里,脸上有浓浓的憔悴,没有半分的生气,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太夫人有些陌生,让她不敢去认!
阮静柳已经走到床前,诊了脉又拨开太夫人的眼帘看了看,回头对析秋和萧延亦道:“你们都去外面吧。”也不说什么病。
析秋和萧延亦对视一眼,她对阮静柳道:“我在外面,你若有事喊我。”
析秋便和萧延亦一前一后出了太夫人的卧室,两人站在正厅里,萧延亦显得有些尴尬,看向析秋道:“四弟妹坐!”
“嗯。”析秋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去坐,萧延亦想了想便在侧面的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说话,析秋余光看了他一眼想索性去外面走走,可又担心太夫人,犹豫着要不要坐,萧延亦已经朝她看来,开了口道:“算算时间,四弟这三五日就该回来了。”又看了眼析秋的肚子,面露担忧道:“时间……可来得及,若不然我去接他一接?”
“不用。”析秋也一直算着时间,回道:“也不知来不来得及,便是这样等着吧,”
萧延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僵硬的抬了抬手臂,也不去看析秋:“坐吧!”析秋也不想把情况弄的太尴尬,便在萧延亦对面最后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紫薇带着人端茶进来,两人各自低头去喝茶,一时间各自都没了话,过了许久析秋仿佛想到什么去看萧延亦,喊道:“二哥……”
萧延亦也正抬头朝她看来欲言又止,他见析秋喊他脸上便露出一份轻松来,问道:“何事?”
“是除服礼的事。”析秋想了想回道:“父亲说一切的事儿让您拿主意便成。”
萧延亦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顿了顿又道:“鑫哥儿……麻烦你了。”
析秋笑笑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卧室里依旧没有动静,析秋和萧延亦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又觉得有些尴尬,她如此萧延亦亦是如此,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他眼底划落痛色心中长长叹了口气,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出去走走!”说完,负手有些狼狈仓惶的出了门。
析秋没有动,待萧延亦出了门,她也暗暗松了口气,端了手中的茶轻啜了一口,这时阮静柳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析秋见她出来,立刻迎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阮静柳想了想回道:“心肌阻梗,可能是和最近的精神状态有些关系。”析秋听着拧了拧眉头,阮静柳所说的应该是心肌梗塞症?
她有些担忧的看向卧室里,阮静柳已在她对面坐下,回道:“以后我会常来施针,这样的病只要静心养着并无大碍。”
析秋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
又进去看了太夫人,觉得她比方才面色要好了许多,阮静柳又和紫薇和碧莲两人交代了许多和平日顾忌,看了太医开的药方就没有重新再写,析秋就和阮静柳一起去和大夫人辞了,两个人一起回了新府里。
第二日一早上,天诚匆匆赶了进来,笑容满面的道:“夫人,兵部接了消息,说是四爷的军马已经到了渡口,圣上已经下了圣旨,说是三日后进京。”析秋听着拧了拧眉头,天诚就笑着解释道:“……恐怕要押着荣郡王绕着京城游街示众。”
原来是这样,圣上对荣郡王恨的咬牙切齿,如今落在他手里,怎么也要出一口这样的恶气才是。
不过萧四郎要三日后才回来?她不由摸了摸肚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不安。
一整天,萧四郎要回来的消息仿佛张了翅膀飞在大街小巷,新府里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