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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饱大家,有时候难了,甚至揣着银子也买不到吃食的,不能靠天吃饭,自己碗里有心里才踏实。”
“夫人说的在理。”朱三成微微点头露出深思的样子,析秋便看着他又问道:“隔壁周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朱三成听着眼眸就是一亮,面色也怔了怔回道:“去年庄稼收成不是太好,至于有没有别的动静,小人回去打听打听。”若是能将周家的庄子买过来,朱三成想想心里就觉得踏实舒爽,那一大片的地若都是夫人的都归他打理,那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析秋知道他明白了自己,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头又去看邹伯昌:“你那边如何?今年的长势可比去年好一些?若是不行就不要种药材,也可以去看看还有什么适合种。”
“夫人,土地贫瘠,这两年小人也总结出来,这种地种什么都不会有好的收成。”邹伯昌拧着眉头说着,看向析秋:“依小人看,不如卖了,留着这一百亩的荒地还白搭了人手在里头。”
析秋听着便就露出不悦,脸色冷了一分:“按你这么说,那周围的地都该是贫瘠的才是,可是怎么听说隔壁的庄子里年年都有收成,他们种的是什么,又是怎么种的你可打听了。”
邹伯昌闻言一愣,随即又回道:“夫人没有去庄子里自是不知那边的情况,周围的地地势都是较低,唯有我们庄子最高,平时灌水积雨都不如人家便利,所以各地有诧异也实在是正常的很。”
析秋冷冷一笑,一会儿单独留了苏大壮说话:“苏管事去过那边的庄子,你觉得邹大家的说的可在理?”
苏大壮低着头,顿了一顿回道:“夫人,邹大家的说的在理也不在理。”看着老实说话却颇有技巧,他停下看了析秋一眼,见她面上并无不悦,才道:“旱地种不了水稻,但能种的庄稼也很多,但凡用心经营就定能有收获。”
这话说的还算客观,析秋微微点头,问道:“那我问你,若我将那处庄子也一并交给你打理,你可有把握?”
苏大壮一愣,遂回析秋道:“小人自是有把握,那一处不过一百亩地势也不算太恶劣,小人很有信心。”说着一顿又道:“只是现在的庄子里事情很多,两处离的也不近,小人怕无暇分身而有负夫人所托。”并不打算费神。
“我知道了。”析秋端了茶:“你也回去歇着吧,京城难得来一趟也好好玩玩。”苏大壮面色微微一变,应是行了礼:“是!”
“等等。”析秋又喊住他:“苏管事的两位公子今年几岁了,都成亲了吗?”
苏大壮面色一怔,回道:“回夫人的话,大的今年十九,小的十七了,都没有成亲。”析秋微微点头摆摆手道:“去吧!”
苏大壮露出深思的样子,看了眼析秋垂着头退了出去。
苏大壮一家并没有签卖身契,就如现代的合同工一样,他们还是自由身,彼此属于合作关系所以在调任和处理上也和邹伯昌等人有所不同。
“夫人。”春柳不满的嘟囔道:“邹伯昌几年不见,本事没长但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析秋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春柳拧了眉头又道:“这位苏管事也是,瞧着很老实,可说话却是不老实,他前头说了自己有许多法子,却是话锋一转又说自己没有精力,分明就是不打算费这个心。”
他自然不会费这个心思,就如同一家人和外人一样,和他利益没有息息相关,他为什么要白白为别人做事。
“一百亩虽是不多,可好歹也是地,卖也卖不出好价钱,而且又还是夫人的陪嫁……”春柳收拾了茶碗又回头看着析秋:“夫人,要不然把邹伯昌换回来,让金大瑞一家去行不行。”
金大瑞一家这两年在身边待着,一家人都很老实,做事也很可靠,医馆也好还是府里的事也好都做上手,现在再把人送庄子里去,难免乱了他们的心得不偿失,况且,一铨在侯府这两年历年她想今年将人要回来放在府里,做外院的管事,想着她有些头疼摆手道:“不着急,他们还要在京城待几日,我再想想办法。”
春柳应是,正要说话,这边碧槐掀了帘子进来,回道:“夫人,四小姐来了!”
“四姐来了?”话落,门外佟析砚已经进了门,喊道:“六妹!”穿着鹅黄褙子葱绿小袄的佟析砚已经进了暖阁。
析秋迎过去,笑着道:“四姐。”两人在炕上坐了下来,春柳给佟析砚上了茶,佟析砚端了茶看向析秋道:“我在家里呆着闷就上你这里来走动走动,也顺便给炙哥儿带些今年新出的布料,是刚从江南那边运来的,等天气暖和了你给他们做春衫裤袜刚刚好。”
“又让你破费。”析秋笑着道,佟析砚满不在乎:“若不是你说炙哥儿和敏哥儿的衣裳你都是自己做,我已经让他们拿了尺寸做了现成的了,也不用只送了料子来。”说着一顿又道:“料子多的很,你若是不够再让人去绣庄里取!”
析秋应是,笑着道:“你每季都送许多来,料子都穿不完。”佟析砚放了茶盅,指着春柳她们:“穿不完就赏了她们去。”
析秋忍不住笑了起来,瞪着佟析砚打趣道:“是,是,我如今可是有个财大气粗的姐姐,如今便是连宫中的娘娘也都穿你做的衣裳呢。”佟析砚听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过来拧了析秋的胳膊:“就你会说话!”
上个月宫中乐贵妃过生辰,所穿的衣裳就是佟析砚绣庄里奉进宫里的,析秋也见了衣裳做工秀美华丽又很衬乐贵妃的清雅妍丽,确实惊为天人,便是连圣上也夸赞了几句。
她的绣庄也因此声名大作,如今生意更是如日中天。
“乐贵妃的事还是要谢谢大督都。”佟析砚握了析秋的手:“我心里清楚的很,若非因为大督都和侯爷这层关系,钱伯爷又怎么可能舍了那么多大的绣庄,独独到我这里来定制衣裳,便是连乐贵妃肯愿意接纳我们也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说着,面露感激:“替我谢谢大督都。”
“若非你们有这个实力,便是谁帮忙也是无用的。”析秋笑着回道:“你我姐妹就不用讲这么多虚礼了,只要我们都过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佟析砚微笑着点头,又说道佟析言:“……你要不要和太夫人说一声,她若是和五夫人走到一起去了,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说着一顿又道:“我听说上个月,她将房里的一个庶女,送给张阁老的长子做妾室了。”
析秋闻言一愣,满面的惊讶,佟析砚就拧了眉头露出愠怒的样子:“她这个样子不管不顾,任隽在平凉又是生死不知,任老夫人中了风可是没有人管着她了,这一屋子的庶子庶女还不是任由她拿来做人情,按理说这也不管我们的事,可是在别人眼中我们总归是姐妹,说出去我们脸上也无光。”
析秋已经听说了,可是佟析言现在连江氏也不肯见,她们就是再操心也无济于事,她摇了摇头道:“随她去吧,若她求上门来我们能帮也就帮了,可她如今和我们彻底断了来往,我们巴巴的送上门去,还不定被她骂出个什么话来。”
“我可没想帮她!”佟析砚拧了眉头:“随她作践去,反正那些孩子也与我们无关,最难堪的也莫过于任氏了。”
两人却是同时心里头叹了口气,沉默过后析秋说起大太太的除服礼:“大嫂都准备好了?请了谁上门来做道场?”
“普宁师太。”佟析砚回道:“大哥后天就能到,再有五日的样子吧!”说着面色黯了下来。
送走佟析砚,析秋心里惦记着庄子里的事,第二日又将苏大壮传进了府了,比起昨日的坦然今天他显得有些拘谨,飞开的看了析秋一眼垂首站在门前也不说话,析秋看了他一会儿,笑着道:“今天喊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见你家两个小子长的很机灵,我瞧着也不错,也不知你怎么想,所以想找你来商量商量,若是庄子里的事情不忙,不如留个小子在府里帮忙,一来毕竟在京城也能长长见识,二来也能减轻你的压力,就是不知道苏管事是什么意思。”
留一个苏家的小子在府里,也并非析秋对他不信任,只是在合作上又进了一步,大家的利益相关的事又多了一份,当然也不排除她留了人在身边对苏大壮一家也是一个牵制。
果然,苏大壮面色一怔,瞄了析秋一眼,满脸的忐忑不安,析秋端着茶轻轻挂着杯中的浮叶,又道:“你也不要多心,我也实在是瞧着两个小子很机灵,才生了这样的想法。”
苏大壮垂着头脑中飞快的转着,他们一家子早就脱了奴籍,一家人守在庄子里日子倒是过的安稳了,可两个小子眼见着越来越大,庄子里佃户家的闺女是有,可莫说两个小子瞧不上就是他也瞧不上,如今夫人想要留一个在府里做事,以后说不定还能求了夫人在府里配个丫头,若是指个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那更是无上的容耀了,毕竟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可比普通人家的闺女还要精贵的。
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夫人留了小子在府里的目的是什么,夫人看邹伯昌不是做实事的人,只怕早就想将人送走了,可是邹伯昌是夫人陪嫁来的,她不能随意就撵了,一来牵扯了娘家在夫家的脸面,二来,这背后指不定还有多少的关系利益相关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夫人不能轻易动,但是他一个外人却是可以。
夫人暗示,他心里明镜似的。
沉默的,苏大壮心里不断权衡较量,还有一点他没有去想,夫人到时候会不会让他们一家子人重新签了契约入府为奴?
心里想着他正要开口,耳中已听夫人开口道:“说起来,你和我娘家的来总管到是有些像,都是能干的……不过他在我娘家做管事,我父亲许多年前就给他脱了奴籍,如今他们一家子人在府里做事,虽不是奴籍可也兢兢业业的,最是得父亲信赖的。”
苏大壮心头巨震,夫人这是在告诉他,她不会强迫他们重新入了奴籍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本来受雇于人主子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天塌了不还有主子撑着么,他只要老实踏实做事就行。
想到这里,他最后的顾忌也没有,拂开衣摆他跪下道:“小人多谢夫人照拂,一定鞠躬精粹,精心竭力。”
析秋欣慰的点点头,笑着道:“那你们回去商量看看,到底留了谁在府里罢!”
苏大壮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邹伯昌早先她就想将人送出去,可她不能亲自动手,金大瑞和邹伯昌也不可能,毕竟他们都是从佟府出来的,背后牵扯的太多,如今来了一个苏大壮,她便想借苏大壮的手将邹伯昌送走,也顺便能将苏大壮留为己有。
苏大壮刚一离开,碧梧就进了门回道:“夫人,邹大家的求见。”
“就说我去侯府了,让他回去吧。”析秋唇角微勾看向碧梧道:“他们还有三日就会离开,这三日他若是再来,一律将人挡回去。”
碧梧看了析秋一眼,点头应是。
果然,一连三日邹伯昌都在门口等,碧梧吩咐了守门的婆子一律将他挡了回去,邹伯昌竟还从二铨身上下工夫,素性二铨机灵不软不硬的搪塞了回去,等几房陪房回去的那日,析秋正好去了佟府一个都没有见,晚点岑妈妈来回事,说是苏大壮的家的老二苏全生留了下来。
江氏见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