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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一般,曾经在他怀里熟睡过无数次的女人,如今在别的男人怀中展露娇颜,而他为何觉得天塌下来一般,难道他爱她?难道他真正爱的是她?
不、这不可能!他不愿承认,因为那意味着他亲手将爱人推开,让她遍体鳞伤后,推到别的男人怀中!可是他这样的表现,令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不是在乎的就是她?要知道他当初看到宋清媛与炎风在一起的时候,也仅仅是气愤,没有像这样痛不欲生,而现在看见宋清媛与黄祥在一起,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感觉,只剩下鄙夷。
他从来没爱过宋清媛,其实爱的是落洛!
这个认知他如何都不会承认的,他怎么可以承认,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将自己爱的女人给推开,那将意味着他太过愚蠢,蠢到自己都看不起。
段煜麟扶着树站了半天,等心不那么疼,身体有了力气之后,才开始缓缓地往回走。美丽的景色在他眼里看来凄凉极了,萤火虫已经慢慢散开,飞到远处,这些本来就是辛濯为了增添气氛让人弄来的。
这条小路比来时漫长许多,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又似乎预示着他的人生会一直如此孤独而又凄凉地走到老,不免令他心里感到害怕,没人会喜欢孤独。
好容易走回去,落洛与辛濯早就走了,辛濯不会想参加这无聊的宴会,于是带着落洛先回家,他正处在热恋之中,自然想要多与她独处。段煜麟更没有心情再参加宴会与人应酬,他只想一个人呆着,好好消化一下这令他难过的事实与突然觉醒的感情。
缓步走到停车场,黄祥与宋清媛并没走,而是站在车前也不知道等什么,黄祥吸着雪茄,肥胖的身体靠在豪华的车上,在看到段煜麟的时候,眼前一亮。原来今天没有刺激到段煜麟他极不甘心,他认为一切都是段煜麟的伪装,不然他在中途怎么没影了?此刻看到段煜麟面色铁青,唇色苍白,走路都不若往日有力,更加认为他的确是受了打击,刚刚在没人的地方养伤,他真是得意极了,没白等啊!
宋清媛本来不想再呆下去的,也不想再刺激段煜麟,毕竟是她欠了他的,可是黄祥一定要等,她也没办法,她越发觉得,黄祥就是为了报复段煜麟才追求的她,这与炎风当初有什么不同?她不由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黄祥最后一个女人,等她年老色衰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段煜麟看到黄祥,可他此刻没心情理黄祥,于是走到自己的车子前,开了锁,打算回家。
可是宋清媛看到段煜麟开的车居然是辆宝马,少说也在百万以上,他不是没钱吗?公司不是亏了大笔的钱,他还找她要钱的?怎么会有钱买宝马?她不顾一切地踩着高跟鞋跑了过来,连形象都顾不上要,不是她不注意仪态,也不是她控制能力差,是她现在真的失态,无法控制,如果不是段煜麟的贫穷,她根本就不会跟了黄祥,也不会被那堆恶臭的肉压在身下还得想办法讨好他。
她跑到段煜麟面前,急喘着气,质问他:“段煜麟,这车是你借的还是买的?”
黄祥乐得在一边看戏,瞧瞧段煜麟是什么反应。
段煜麟转过身,一双本来暗沉的眸现在更是如幽潭般深不见底,他睨着她,看她脸上着急的神色,他的唇边不由扯出嘲讽的笑,也罢,是时候都该说清楚了,他再也不愿意同这个女人有任何的牵扯。
他的手插在裤兜里,一双锐眸冰寒慑人,薄如刀锋的唇吐出无情的话,“是买的,早就订了,不过车是刚刚提的!”
“早就订了?那你……”宋清媛觉得胸中憋闷,仿佛有什么从中破茧而出。
段煜麟看她这副模样心里竟然觉得舒爽很多,原来他将大半责任都怪在了宋清媛身上,如果不是她回来,他或许此刻依旧和落洛过着平淡的夫妻生活,也许落洛如今已经是他的人,在以后的岁月中他会慢慢发现自己的感情,然后与她厮守终生,而不是现在,看她被另一个男人表白,诉说爱意,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甜蜜微笑,甚至现在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他只是想想就受不了,于是对眼前这个女人更加憎恶起来,不由要用无情的事实来打击她,“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本性,是不是真的爱财如命,我有钱,可以买车买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宋清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原来是他一步步将自己逼进黄祥怀中的,她几乎痛苦的无法抑制,大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你为了钱背叛我,与炎风在一起,只不过他没有履行要娶你的诺言,后来他抛弃你,你无处可去,又回来找我,编造谎言,还制造我与落洛误会的录音,这些,不用我详尽说明了吧!你成功让我和落洛离婚,不就是看上我的钱,想嫁进段家?但你万万没想到段家因此将我逐了出去,你看我落魄,于是投奔于黄祥,怎么现在好似是我负了你一般?”他耻笑她,那哂笑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蔑视。
“我……我也拼命画画想要赚钱的啊?”宋清媛为自己找借口。
“画画?你的那些画就是垃圾,谁会要?我真不知道你学了这些年、画了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没有画廊肯要你的画,嫌降低档次,如果不是我让朋友留下你的画儿,那些东西,你也只能烂在家里了!”段煜麟毫不留情地说,他的猿臂交叉于胸前,目光居高临下,敛眸看她。
“原来、原来是你让杨老板对我说画卖的好,让我多画的?”她脑中一闪,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
他并没有否认,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不过我没想到黄祥碰到你,将你那堆垃圾买走,以此为突破口,把你掳到了床上。”
不远处的黄祥听到这些话脸色也难看起来,他还以为自己技高一筹将宋清媛给泡了来,没想到是中了段煜麟的圈套,段煜麟早就不喜欢这个老女人了,所以一直看自己忙活,躲着偷笑呢,想到这些,他的脸都绿了。
宋清媛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今天跟了黄祥,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她顿时泪如雨下,纤细的手指指着他,不断地抖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几乎是哭喊着控诉,“段煜麟,你只知道指责我,可你有没有真正为我想过?两年前,我已经二十九岁了,不想再等,那种情况下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只是让我等等等的,我怎么等下去?我跟炎风走,就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答应娶我,那我们就马上结婚,如果不答应,我就嫁给炎风,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居然还要那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头也不回地走了,将我们八年的感情完完全全的抛掉!”
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一刻的形象了,什么黄祥也甩到脑后,只想跟他说个清楚,她的委屈,他从来不知,现在,他要让她一点一点地知道。她抹把泪,猛吸一口气,“当我发现炎风不可靠,你已经娶了落洛,我还怎样再回头?现在什么都晚了!还有,你以为全都是我的错,你自己反省过没有?你太大男子主义,根本就不会哄女人,你哪里像炎风,连黄祥你也不如,你总是要求我按你的想法去做,达到你的满意,可你想过没有?我也是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也会伤心不开心,更何况我是个女人,是要去哄去爱的!”
她的话总算让他神色有所动容,只不过他想的却是,难道落洛也是这样认为的吗?辛濯一定比他温柔,比他会哄,所以她才跟辛濯在一起了,想到刚刚的场面,他的瞳忍不住猛的一缩。
宋清媛以为她终于触动了他,她几乎绝望地说:“段煜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好歹我们有八年的感情,念着旧情你也不能对我如此绝情啊!”
段煜麟回过神,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你自己本性有问题,还找别的原因,当年你收了我母亲三百万,而现在,如果不是因为钱,又怎会跟了黄祥?我给你留的钱完全够生活,是你热衷于名牌服装与化妆品,推自己入火坑的是你自己,没人逼你,我想黄祥也没有逼你,不是为钱的话,你至于跟他吗?你其实就是个拜金女,只不过那么多年伪装的清心寡欲,现在还为自己找着借口!”
“我爱财?不错,我承认,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爸爸是落魄画家,一生都没画出成就,他为了所谓的艺术追求一生,每天只是疯狂的画画,卖不出去的那些画,堆的家里到处都是,母亲要工作还要身兼数职养活我,甚至养活我父亲,而她终于在我小时候,累出重病,因为无钱医治而死在了家里,我眼睁睁地看着啊,早晨起来,身边的妈妈已经完全冷掉,那双眼任凭我怎样摇都不再睁开,如果我有钱,我就不会让妈妈那么辛苦,她也不会过早地死去!”说到这里,她已经完全崩溃,童年的辛苦与遭遇的痛苦令她对钱有着十分强烈的渴望。
段煜麟依旧保持着原有姿势站在那里,表情没有变化,似乎对于她坎坷的身世并无感动。
“妈妈的死,并没有让父亲清醒,他依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画,家里没有钱,我就去捡破烂,邻居阿姨有时给口剩饭,我就这样活了下来,后来上大学也是因为我绘画成绩优异,给了助学基金才上的,后来我万万没想到会遇上你,我发现你喜欢温柔贤淑的女人,我就极力让自己变成那样,你真的向我表白了,我再也不用为钱而发愁,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出色的男朋友……”
他无情地接过她的话,“你的条件本来是好的,可跟了我以后就不再努力,致使到了现在绘画水平还和当初上大学一样,没有任何进展,这就说明这么多年你根本就没有努力,你只是因为有我在身边,所以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你说你想要钱,可你为什么不知道努力呢?说到底你还是虚荣,不想付出,只想依靠男人这些邪门歪道来满足自己的物欲!”他说罢,意味深长地为自己的话做了总结,“我刚刚也说过,归根结底,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知道黄祥是什么人,也明白今后有什么下场,今日我们在此也算是做个了解,你与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八年的恋爱,以及这段时间的纠缠,到现在为止,全部结束,以后你是好是坏,之于我来讲也都是个陌生人,今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罢,也不管她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在她面前无情地呼啸而过。
她站在那里摇摇欲坠,满脸的泪水,凄凉的表情,他最后的话已然刺痛了她,八年的感情,到今天终于结束,两年前他愤然离去,她没有这样的感受,因为她知道将来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可现在,是真的完了,她跟了黄祥,说什么也不可能再接受这样的一个她。
段煜麟的话与宋清媛的表现全部让黄祥看的清清楚楚,他极为不爽,居然被段煜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表现的对段煜麟深情款款干什么?难道她忘了现在谁是他男人?他将雪茄一扔,擦的光可鉴人的皮鞋狠狠地将烟踩灭,大步走上前去,一把便抓住了宋清媛的手臂,毫不怜惜地将她扯进车里,大掌抓住她黑色礼服纤细的带子,一个用力,带子便被扯断,她半个胸几乎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