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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全兴的身边都是林骁勇的人,甄英雄所以敢放心大胆的扯瞎话,也是因为他能随时掌握到全兴一家的一举一动。
甄英雄现在想要叮嘱小环的,就是不希望她把自己曾经回到朗朗市的事情告诉她爷爷知道。
小环把章医生送出了门,这才走回来,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削着皮,一边看着甄英雄的肩膀,问道:“姐夫老师,你现在还动不了呢吗?”
“恩,好象。。。。。。只有嘴巴和手指能动,”甄英雄动了动手指,自嘲道:“听那俩偷车贼说,这麻药是专门用来对付野兽的,所以药效很厉害,如果不是送医院及时,估计我真成植物人了,球球的,人和野兽始终是有区别的,我可不是睡上一觉就能恢复的好象没事发生多的野兽,呵呵,这回姐夫老师可丢人了,被你看到这么衰的模样。”
“不会啊,”小环摇了摇头,好象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有些怪异,“上次姐夫老师救了我,我还没和你说谢谢呢,我怎么会笑话你啊。。。。。。”
甄英雄听小环这么一说,表情也有些尴尬,自从小环知道她爸爸双腿断了之后,自己总是有点心虚,害怕见她,说起来,这还是那天之后两人第一次说话呢,甄英雄干咳了一声,道:“谢我做什么?和姐夫老师说‘谢谢’,这不显得咱们关系远了吗?小环,你今天好象有点奇怪哦。”甄英雄心里有鬼,当然不敢接受那句‘谢谢’,谢他做什么?谢他打断了全兴的双腿?
听甄英雄说自己有点奇怪,小环被吓了老大一跳,“没,没有啊!姐夫老师,我是来和你补假的,我这两天不是故意不去上学的,其实我今天一早就来汉宫找大姐大和乐乐了,薛姐姐看我不舒服,所以才没让我去学校的。。。。。。”
小环说话有些慌乱,她的确不是真心感谢甄英雄的,因为她心中有怀疑,怀疑是甄英雄自导自演了前两天的那场戏,怀疑是他害老爸出了车祸,但她同样也怀疑,是老爸做了什么对不起甄英雄的事情。
甄英雄是小环憧憬中的男人,她不愿意相信甄英雄伤害了她爸爸,因为她觉得甄英雄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和爸爸真的有过节,他为什么没有伤害自己呢?可是,他若和爸爸没有过节,又为什么去自导自演了高尔夫球场的绑架戏呢?他说有人要绑架爸爸,一直跟在爸爸身后,如果那不是他导演的,为什么他的头发上会粘着蛋糕?
对小环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些问题都太复杂了,她想亲口从甄英雄这里问出答案,所以才争着抢着,并以‘补假’为理由给甄英雄送水果来,但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对答案竟有种莫名的恐惧,那恐惧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甄英雄并不知道小环心中的怀疑,见她沉默,只觉得气氛尴尬,对一个小女孩昧着良心的感觉并不舒服,能让心中的罪恶感成倍增长,甄英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小环了,可心里又有某个声音在趋势他对小环说些什么,不晓得是不是那个叫做‘善良本性’的东西希望甄英雄可以安慰一下小环,于是他说道:“你家里出了事情,多休息两天也没什么,姐夫老师怎么会怪你呢?说起来,你爸爸受伤,也有我的责任。。。。。。”
“姐夫老师有什么责任?!”小环突然这么激动的一句反问,吓了甄英雄老大一跳不说,削了一半的苹果也掉在地上,小环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赶忙低下身子去找苹果,不让甄英雄看到自己的表情,“姐,姐夫老师为什么有责任啊?”
心脏扑扑的跳的很快,小环生怕自己听到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现在的她仅仅是怀疑,怀疑全兴受伤与甄英雄有关,怀疑全兴和甄英雄之间有矛盾,但她并不知道全兴的腿是被人打断,而不是因为车祸造成的,也许,这也是她现在还能坐在甄英雄面前的主要原因吧。
如果可以的话,甄英雄永远都不希望小环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心里有愧,但仅仅是愧对小环,他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全兴,甚至觉得只断了两条腿,已经是对他全兴的宽恕了,因为他出卖了义字会,甄英雄所以会心里不舒服,是因为他同时生活在两个世界中。
小环生活在光明中,看不到黑社会里面的肮脏,甄英雄清楚,即便知道了真相,从她的角度去看,自己与全兴之间也根本不存在对与错,因为对她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黑的,都是肮脏的,如果知道了真相,对她来说只会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甄英雄不希望她看到残酷的现实,那些东西太丑陋了。
“我早就知道你爸爸被人盯上,却没能好好的保护他,害他出了车祸,怎么能说自己没责任呢?”甄英雄这谎话说的毫无底气。
小环把苹果捡了起来,用刀子将脏了地方削下去,表情黯淡,“不,不怪姐夫老师。。。。。。”
气氛又变的压抑了,甄英雄望着小环,心绪万千,却理不出头来,他能看出小环有所怀疑,却想不到什么地方值得她去怀疑,好半晌,甄英雄才问道:“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爷爷和妈妈不让我去医院,我也不太清楚,但妈妈说他没什么大事。。。。。。”
小环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承认事实而已,她知道全兴已经残废了,但她更愿意相信她妈妈安慰她的那些谎话,甄英雄心下叹了口气,这种负罪感太折磨人了。
“是吗,那就好。。。。。。”
“姐夫老师,你和我爸爸。。。。。。你和我爸爸是什么关系?”小环已经把快把那苹果给削没了,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你为什么知道他被人盯上?”
虽然甄英雄早就给这些问题备好了答案,但那些答案是为全浩准备的,甄英雄没想到小环会来质问自己。
“小环,那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该问。”
“我不是小孩子!”小环情绪有些激动,“姐夫老师,那天你应该和我爷爷在一起,应该在大海上才对,为什么你会突然回到朗朗市?为什么我爷爷不知道你回朗朗市的事情?!”
甄英雄心里一颤,“你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你爷爷了?!”
“没,没有。。。。。。”小环看到甄英雄眼神骤然一变,被吓的心里慌乱,气势馁了,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我昨天去医院的时候见到了爷爷,他说早上下船之后才和你分开,姐夫老师,你明明在朗朗市,突然之间又回到了船上。。。。。。这,这是为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怕你爷爷担心,所以是背着他去摆平那些事情的,”甄英雄知道小环并没有对全浩说见过自己,松了口气,“小环,你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你说对吗?”
小环表情一黯,“对,姐夫老师,我虽然调皮,但不是不懂事,所以我不会和爷爷说我被人绑架,然后被姐夫老师救了的,我不会让他担心的。。。。。。”
甄英雄难看的笑了笑,“小环很懂事啊,不再像个孩子了。。。。。。”
“我本来就不是个孩子。。。。。。”小环低着头,低声说道:“我不是个孩子了,可我还是搞不懂你们这些自称为大人之间的那些事情。”
甄英雄总觉得小环话中有话,“大人之间有哪些事情啊?”
“我也说不清楚,”小环眼神复杂的望着甄英雄,“姐夫老师,你骗我了,对吗?”
甄英雄心里一惊,却表情未变,笑问道:“哦?姐夫老师是怎么骗的你?”
小环低下了头,似乎心里在挣扎着要不要把话说出来,这段时间的沉默,对甄少爷来说是那么的漫长,虽然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当小环把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不能自控的变了,惊讶,尴尬,内疚,企图掩饰,却与罪恶感纠缠挣扎的痛苦,他发现自己第一次不能说服自己去继续编造谎言。
“那天在高尔夫球场绑架我的人,其实就是姐夫老师你。。。。。。”
小环的声音并不大,也许,是她对这个推测并不自信,也许,是她畏惧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天真的她做过的最坏的准备仅仅是那个她不希望听到的答案,却没想过这个答案可能给她带去什么样的厄运。
甄英雄没有否认,他选择了沉默,望着小环,他表情复杂,想笑,苦笑,被戳穿谎言之后的感觉竟然是这样复杂,甄英雄也只能摇头苦笑着。
小环得到了最失望的答案,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苹果再次掉落,小环哭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姐夫老师,你为什么骗我?我爸爸车祸受伤,是你害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你为什么要骗我?!”
甄英雄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表情淡然他自言自语道:“虽然说世界上有一种谎言是善意的,但我终于发现,善意的谎言并不存在于我们的世界,混在黑社会中,谎话终究是谎话,是干脆的谎言,纯粹的谎话,根本没有善与恶的分别。。。。。。现在的我居然没有再说谎的勇气了,因为我突然觉得,继续对你说谎,我会成为一个可笑的小丑。。。。。。”
甄英雄是有感而发,小环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哭泣着,双手握着那把水果刀,颤抖着对着甄英雄。
甄少爷转过头来,望着小环,问道:“丫头,你为什么会知道那天闯入球场的人是我?”
小环失望而愤怒的望着甄英雄,突然之间,憧憬中的完美男人变成了欺骗自己,伤害父亲的大骗子,大恶人,让小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差距,感觉到理想的天真与现实的残忍,她哽咽着道:“蛋糕。。。。。。”
“蛋糕?”甄英雄不解。
小环哭道:“那个女的用蛋糕糊住了我的脸,之后有人经过我身边,我的手碰到了那个人的头发,姐夫老师,你去救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头发上粘了奶油,那个和我擦身而过的人是你!”
头发上粘了奶油?甄英雄心里一跳,猛然想起从海上回来后,小公主说自己的头发都粘成了绺,原来是因为沾了奶油的缘故啊,说起来,当时自己舔了一下那黑色的东西,苦苦涩涩的,还有点酸咸,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有几分巧克力奶油的味道。
甄英雄除了苦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啊,那块蛋糕,竟成了自己和小环两个人共同的弱点,她因为蛋糕被绑架,而自己因为蛋糕而穿帮。
“太忙了,太赶了,我居然没有注意到头发上粘了蛋糕,呵呵,小环,你肯定会恨死姐夫老师吧?你爸爸会残废,的确是我害的。”
甄英雄竟然丝毫不抵赖,小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用蛋糕糊住我的脸,是不想伤害我,我知道的!可这是为什么?!你既然不想伤害我,又为什么去伤害我爸爸?!”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不然我就不会对你撒谎了,”甄英雄勾着嘴角,想要笑,却笑的那么难看,“小环,有时候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是很残忍的,不过我可以把事情解释的简单一点,我和你爸爸有矛盾,这就好象咱们班上的两个男生打架一般,我打赢了,你爸爸打输了,和咱们班上的学生打架不同的是,你爸爸输的比较惨。。。。。。”
小环把刀子递前了一些,颤抖的更加厉害,“是你害他出来车祸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