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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他们的反对,她还记得她跟首长是怎么说服他们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不过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受伤的心要怎么回到原点?她跟首长,已经不可能再走下去了,即使全世界反对,她也坚持。
“对不起,爸。”陆宜摇头。
“你非要这么固执?”老爷子怒吼,一边的人都瑟缩了一下。
只有陆宜,还是那么坚定的点头:“是,爸,我要离婚。”
“你觉得莫家的人可以随意耍弄??”莫時阳声色俱厉,“还是你们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了?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当我是死人吗??没见识的东西?想走是吗?滚?”
说着老爷子手一扬,陆宜只觉得什么东西贴着自己耳边飞了过去,紧接着有热水洒在脸上。只听“哗啦”一声,身后架子上的瓷器栽到地上碎了一片,地上一只茶杯兀自打着转。
老爷子生气了开始砸人,好在准头还是有的,避开了陆宜,要不然,这个茶杯就砸到了她的脸上,陆宜心有余悸。
旁边的人也吓到了,统统傻眼了,一時没有反应过来。
“爸,你干什么?”莫邵安站起身冲了过来,脸色一变,上前将陆宜拉起护在身后,对莫時阳大叫,“爸,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陆宜的事,你教训我就是了,跟她发什么脾气……”
陆宜惊魂未定,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刚想解释,就见莫時阳也起身,伸手就打了莫邵安一个耳光,“你这个不肖子?”
莫邵安一時间都没想避开,“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陆宜从莫邵安肩头看出去,见莫時阳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怒目圆睁的等着首长。
莫時阳眼里既痛心又后悔,这个孽子,大好的前程不好好珍惜,非要在外面乱搞,他离婚?他竟然要离婚?
真要是因为作风问题离婚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老爷子在官场打滚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护着他还护着谁?以他多年的斗争经验看,这个婚绝对不能离,那个孩子也绝对不能要……这都是邵安的把柄?
可是邵安这个姓子,就爱跟他对着干?以前那么坚定的要离婚,现在居然也要跟着陆宜胡闹……离婚?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吗?看邵安的态度,居然还不反对?
他一時间又气又急,就忍不住就动起手来,顺手一个杯子就砸了出去。再看见莫邵安一副维护陆宜的样子,巴掌就甩出去了。
陆宜心里大惊,她站在首长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背影却十分坚定,动也没动。
而一边的谢梅和莫绍洁则捂住了嘴,眼中带着惊恐和心疼。
她们从未见过,莫時阳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時间也吓到了。
“老头子?你发脾气就发脾气,打什么人啊?”谢梅愣了一下,就冲了过去,死死的挡着莫邵安。
莫時阳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儿子这么大了,本来就跟他不亲,他现在居然动手了……要是儿子恨上了他,可怎么办?
但是事情一時冲动已经做了,又不好后悔,他只能强撑着。
莫邵安深吸一口气,说,“爸,你打我,我没话说,但你不能动陆宜。她不欠莫家什么,是我欠她的。”
莫時阳看看莫邵安,又看看莫邵安身后陆宜的脸,怒道:“我懒得管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滚出去?”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谢梅急忙拉过莫邵安,心疼的检查他脸上,老爷子的手劲很大,他的脸已经红肿了一片。
“你爸也真是的,动什么手?”谢梅怒道,对老爷子越发的不满。
在她看来,儿子今天又没有错,一切都是陆宜,跟着瞎闹,邵安这么好的老公,居然还要离婚,小家子气。
这样想着,她又恨恨的瞪了陆宜一眼。
可惜陆宜低头想着心事,全无所觉。
“妈,我没事。”莫邵安摸着脸上的火辣辣,心里没有任何的不平。
这件是他错了,他该打,认罚,只要不动陆宜就好。
莫邵洁也围了过来:“邵安,你没事吧……太吓人了,爸发这么大的脾气,你们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离什么婚,让爸妈跟着操心……”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睛一直瞪着陆宜,眼看着又要骂人了,谢梅急忙制止她:“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家里也乱着,你们先回去吧,这几天不要过来。”
她看的清楚,再不赶人,邵安就要发飙了。
“妈--”莫绍洁还要再说什么,就被徐南拉走了。
徐南是女婿,跟莫家的关系一直不亲近,莫家的事他一般不插嘴,今晚莫家闹的这么一通,他在旁边看着也尴尬,早就想走了,但是妻子一直在凑热闹……
莫绍洁眼睛瞪着陆宜,他不是没看到,不但看的清清楚楚,还看到了莫邵安眼里的忍耐,如果不是她姐,就凭她对陆宜的这个态度,他也早就要赶人了?
所以,岳母一说让他们先走,他就立马拉着莫绍洁走了。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谢梅一叠声的让张妈拿药来。
莫邵安拒绝了:“妈,我没事。”
谢梅看着儿子红肿的脸还是很心痛,对站在一旁不闻不问的媳妇更加不满了。
果然是铁了心要离婚了,连邵安为了她挨打看都不看一眼,她真狠的心啊。
“今晚不要回去了,就在家住吧,你们的房间我每天都让张妈收拾,等明天老爷子消气了,你们再好好的跟他道个歉。”谢梅叹息道。
这两父子真是让她操碎了心,每次都是这样,一说起来就会扛上,一样的牛脾气,谁都不会妥协。
莫邵安无声的看了陆宜一眼,见她没有反对,才点点头。
等到终于应付完谢梅,两个人回到房间里。
莫邵安一进卧室就将陆宜搂住,“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陆宜坚定地将他推开,“不管你的事,是我惹怒了爸,他骂我也是应该的。”
莫邵安看着她:“小宜,不离婚行吗?”
再一次的,他哀求道,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前面就是绝路?是悬崖?
小宜那么坚定的说要离婚,即使在爸妈面前都不让步,才一天時间,就把他们都得罪光了,她是真心的不想再过下去吧?
可是,莫邵安,却是满心的恐慌……他守着陆宜,寸步不离,既害怕她悄悄离开再也找不到她,又担心她不肯改变主意……
如果她坚持要离婚,他真没有可以说服她的理由。
更让人忧心的是,他没有更多的時间来说服她了……
“首长,我们不要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好吗?我已经决定了。”陆宜长长的叹息……
这段時间,混乱不安,好像在进行长长的拉锯战。
一头是她,一头是首长,还有公婆。
她只是想离婚而已,却如此的艰难。
天知道,她的心里已经够折磨的了,却还要一次次的告诉别人说服别人:是的,没错,我要离婚,我不是一時冲动……为什么离婚?信任没有了,过不下去了……他不爱我……
每一次述说都好像是在将她的伤口挖开,活生生的让她再痛一次……
她渐渐失去耐心?
她受够了?
莫邵安没有再纠缠,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陆宜则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莫邵安端着一碗鸡汤面进来,“你身体刚好,刚才有没有吃什么,我担心你晚上会饿,让张妈给你煮了一碗面,快点来吃,别浪费了张婶的心意。”
看着面前的面条,陆宜心里一阵酸涩,低声说道,“你不用为我做这些事。”
不要再对我好了,我承受不起?你越是好,我就越是愧疚……
莫邵安询问地看向陆宜,陆宜又说,“不必为了我跟老爷子顶嘴,也不用为我麻烦张妈。”
莫邵安看了看陆宜,沉吟着说,“你是我老婆。”
一切尽在这句话里,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陆宜叹息:“你端走吧,我不想吃。”
莫邵安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试试好吗?多少吃一点……其实……这是我亲手做的……”
陆宜没等莫邵安说完,便“嚯”地站起身来,“你怎么了?啊?首长?这不是你?”陆宜毫无章法地比划着,“你不是一向很硬气的吗?你不会低声下气的跟人道歉,你不会给人下面条,这……这不是你。”
莫邵安上前扶住陆宜的双肩,“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我对自己的老婆温柔体贴不对吗?”
陆宜一下子泄了气,躲开莫邵安扶在肩上的手,“我不知道。也许我根本不了解你。”陆宜摆摆手,看着莫邵安,“对不起,我想休息了。一个人。”
静谧的夜,陆宜侧躺在床上,知道睡着之后,床的另一边就会有一个人轻轻靠过来,要么前胸贴着自己的后背,要么将自己揽进怀里。陆宜深吸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了。如果逃都逃不掉,那自己就真的太可悲了。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陆宜屏住呼吸装睡。
她知道,是首长进来了。
家里有他们的卧室,今晚闹了一场,他们也不想再折腾了,所以,两人还是共处一室。
莫邵安本来一直围着她转,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忠犬的样子,但是,从他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后,态度就变了。
他先是坐在那里深沉的看着她,那目光,深刻的几乎想把她吃掉?她不敢跟他对视,逃出卫生间磨蹭了很久,等她出来時,透过玻璃,就看见首长站在外面的露天上抽烟……
她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他几眼,首长很忧郁,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陆宜的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痛。
跟首长在一起的時间不长,但是她早就了解了他的许多小习惯,比如,在心烦的時候,首长会疯狂的抽烟……
那么,今晚,首长在心烦什么?
陆宜心里寻思着,难道是因为今晚老爷子发飙的事?不像,首长不是这么脆弱的人,被老爷子骂几句就烦的睡不着了,那不像他。
陆宜直到上了床,还是辗转反侧的惦记着外面那个男人。
直到很久很久后,首长才回房来。
她装睡,感觉着首长先是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然后去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水汽的身体掀开被子上了床,躺在她身边。
陆宜没有动,闻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男人味,精神恍惚了一下。
而,莫邵安,一直在后面盯着陆宜的后脑勺,心里思绪万千。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晚上接到的那个电话:是政委打来的,让他赶紧回去,要确定名单了……任务即将开始?
最迟后天,他就要回部队去,也许,准备出发的時间很紧张,他都没有再回来的机会。
可是,他的小媳妇,要拿她怎么办?
莫邵安心里发愁,却不由的要为陆宜打算一下。
这次的任务太危险了,他是带队的,又是在那群人面前露过脸的,更加危险……这么危险的任务,他都不能保证自己百分百的活着回来……
如果,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