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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林美意,他的步子渐渐放慢,虽已经过他们的卡座,终于还是停下来,折回一步,在陆浥尘面前站定,沉声道:
“陆先生好雅兴。”语调平平,却分明带着一丝讥讽。
接着,他又问:“然然呢?”口气像是人家欠了他什么东西不还。
不得不说,林醉那天的运气真是背,也是他自己不好,如果出门之前不看皇历,至少也该在发难之前看清周围都有谁。
陆浥尘被林醉问得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倒也不用他操心,对面的琉璃抢先发了话:
“嗬,林先生也好雅兴嘛,怎么今天有心情问起旧人?莫非是基因突变忽然长出良心了?”她冷笑一声,道:“会不会太晚?”
林醉这才注意到琉璃的存在,回头看向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和琉璃打过多年交道,了解她的脾气和做派,因此多少有些忌惮,但琉璃这张利嘴也真是不饶人,句句戳到他的痛处,又让他不能揉。林醉火又不敢发,忍又忍不下,梗着脖子憋了好一会,才强压着脾气生硬地说:
“琉璃,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我也知道我活该让你对我有看法,但我和然然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明,也不是外人能够看得清。你是然然的朋友,当然处处维护她,可你这么几次三番地刻薄我,难道就不觉得有失公平?”
“有失公平?”
被他这么一说,琉璃心头的火苗蹭蹭往上冒,“你这是怪我帮亲不帮理喽?照你这么说,你这种始乱终弃守着女朋友又去搞大别人肚子的陈世美倒还有理了?!我们陶然倒还有错了?!好,好 ……”琉璃柳眉倒竖,较起真来,“林醉,你倒是给我说说陶陶的错处,让我听听看!哪怕你有一条对,我秦琉璃从今以后二话没有,在你面前装活死人!”
琉璃嗓门那么亮,惹得周围几桌的客人纷纷看过来,一片窃窃私语。
林醉直直地杵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血气直往上涌,面红耳赤,深吸了几大口气才抑住想要发作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必说给你听!”
琉璃杏眼圆睁,“给你说你又不说,不给你说你又抱屈,想得便宜又不想卖乖,哪有这种好事?林醉,你爱说就说,不说就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在我面前啰嗦,你记住,下次这种屁话求我听都不要听!”
琉璃的话越说越不客气,语中更是极尽鄙夷。
林醉被她激得额上的青筋都要迸出来,大声道:
“琉璃,你不要逼人太甚!你以为就你无所不知?你以为就你了解然然?你不过是隔岸观火,自以为是!”
林醉显然是逼急了,发挥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琉璃也被他喝得一愣。
仿佛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爆发口,顷刻间激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林醉红着眼睛嘶吼道:
“我和她在一起七年了,七年!你以为是儿戏吗?你以为我愿意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你以为是谁在苦苦维系这七年?告诉你,是我,不是她!”
“你说我始乱终弃?我不认!我追她不是为了抛弃她,而是因为我爱她!你以为是我不想给她归宿吗?你去问她,这七年里我求过多少次婚,她又拒绝过多少次?我甚至说想要个孩子,希望她能因此回心转意,可她还是不同意!她根本就对我们的未来不在乎,她对什么都不在乎!她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我在她心里面,去留随意!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能走?”
“哈,就算我要走她也不过用了一句‘我同意’打发,七天之内就能把我扫地出门!七年的生活就此撇得干干净净,一清二楚,毫无瓜葛!再也没有比她更潇洒的女人了!转身又有别人陪她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你瞧,对她来说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没有人是值得留恋的!七年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她谁都不需要,只要她自己,就可以过得比谁都好!”
林醉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怒气一股脑地宣泄而出,喉咙也喊哑了,他用低哑的声音道:
“琉璃,我知道我的出轨让你不齿,但我至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用尽全力地爱过她!可她有没有这样爱过我?我知道你怨我没给她幸福,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她从来就没相信过我可以给她幸福!”
他的眼中笼起一抹悲色,声音渐渐沉下去,
“她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
琉璃一直牢牢地盯着林醉,面无表情,也不打断。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林醉身上。等他说完,四周一片安静,听客们仿佛还在消化他刚刚又急又快的一大篇话。
就在这短暂的寂静中。
琉璃扯下餐巾,扔到桌子上,人腾地一下站起来,两步跨出去,走到林醉面前,站定,运气,扬手一记耳光,照着他的脸就甩了过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秒钟,全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听“啪”的一声,所有人都震住了。
那声音异常清脆,显然是用了全力,眼见着林醉的半边脸立刻就起了红印,他自己也傻掉了,像是忘了要痛似的,一动不动,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矮他一大截的暴烈女子。
陆浥尘最先回过神,他迅速起身站到琉璃旁边,一是防止她再动手,二是防着林醉还手。
他知道琉璃动起肝火来不是开玩笑的,但大多时候都是嘴上犀利,气到动手绝非常见,更何况是扇人耳光?毕竟打人不打脸。能让她甩出这个巴掌,怕是已怒到极处了。浥尘只担心她怒气难消会更加失控。
周围食客见这阵势,纷纷躲避,几个爱看热闹的反倒围上前,饭店领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见是琉璃,焦急不安地问:
“秦总,发生什么事?”
琉璃看上去出奇地镇定,一点都不像抓狂的样子。
甩完那个巴掌,她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盯着林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林醉,你记住,这一巴掌是我秦琉璃给你的!你欠陶然的,她爱讨不讨,那是她的事。但你红口白牙站在这里跟我说,陶然不爱你,那我就让你痛个明白,明着跟你说,我打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喘匀一口气,接道:
“你要是有了新欢就开始玩失忆,那就让我这个外人提醒提醒你!咱们从头一件一件说!陶然毕业那一年,她好不容易拿到系里推荐去北京工作的机会,是谁说害怕分开害怕失去她,使她最后放弃推荐留在上海?她一个历史系的本科生在上海找工作有多难你知不知道?她来明澈面试的时候甚至提出三个月试用期不拿工资你知不知道?”
“终于捱过一年等到你毕业,好好的软件公司你不去,偏要不务正业地在家鼓捣网络游戏,是谁供你吃供你住,不遗余力地支持你,人前人后地维护你,从没怀疑过你的实力和成绩?是她!”
“你以为你能做上林总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你现在是块发光的金子了是不是?可你创立公司却找不着人投资的时候,是谁把全部的积蓄交给你?也是她!”
“林醉,你再摸着心口问问你自己,这么多年来,你见陶然什么时候张嘴求过人?可你知不知道,当年陶然是怎么拿着你的项目计划书一个一个熟人找过去,就为了求人家看一眼,求人家给推荐!还有,你知道你最后拿到的那笔风投资金是怎么来的?告诉你,人家放出话来,投你的项目可以,但更看中明澈,生逼着陶然把明澈的股份让出去!你知道她要在心里压多重的包袱才能来跟我开这个口?……你瞪什么眼睛?这些你都不知道是不是?那是因为陶然从来不让跟你说!唯恐打击你自信!”
“别的暂且不论,一个女人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狼心狗肺地甩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刚走她就出车祸?退一万步讲,这些过去也就算了,可你现在还敢厚颜无耻地责怪她不爱你!你以为挂在嘴边的才是爱?刻在石头上的才是爱?你以为就你的爱了不起?!啊?她不爱你?陶然不爱你?!林某人,你有种就再跟我说一句!你信不信我听一次打一次!”
琉璃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林醉呆如木鸡,一句话都答不出。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忽然一个年轻女子从人群外面挤进来,是何叶田田。她扑到林醉身边,大惊失色地问:
“阿林,你怎么在这呢?……脸怎么了?给我看看怎么了。”
待看清林醉脸上的指痕,她愤而转身,看向琉璃。
琉璃哪会怕她?冲她扬了扬下巴。
田田领教过琉璃的泼辣,掂量了一下自己,没把握和她硬碰硬,转而向旁边苦瓜脸的领班发飙:
“你们饭店是怎么回事?客人在这里还有没有安全可言?把你们经理叫出来!”
那倒楣领班脸拉得更长了,支支吾吾地说:
“秦总是……是我们经理的朋友。”
田田气急败坏,掏出手机就拨110,“报警!我还不信没有王法了!”
林醉这时才有所反应,他按下田田的手,什么都没说,拉着她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主角走了,看热闹的也就散了。
陆浥尘扶着琉璃让她坐下,也没吭声,给她倒了杯水。
琉璃坐了没一会就气哼哼地站起来,
“吃不下,回家!”
被遗忘了很久的林美意早就如坐针毡,赶紧说:“琉璃姐,那我也回去了。”
琉璃抱歉地对她说:“美意,今天让你见笑了,本来挺好的一顿饭,唉,下次吧,改天再约你。帮我问你爸爸好。”
“好,琉璃姐,你也别生气了,我们下次见。”美意乖乖告别,起身走了。
只剩下琉璃和浥尘,叫人来买了单,临走前琉璃对苦瓜脸领班道:
“跟你们徐总道个歉,今晚吓跑的客人都挂我账上。”
两人出了门,一时无话,一前一后到了停车场,琉璃去拉自己的车门,哎呦一声叫出来,这才发现刚刚用力过猛,挫到了手指关节,已经肿得老高。
浥尘上前瞅了瞅,皱皱眉头,说:“走吧,我送你。”
琉璃嘟囔了一句“真倒霉”,跟在陆浥尘后面上了车。
“这下知道打人也是技术活吧?”
浥尘发动车子,上了路,扭头看看琉璃,劝道:“下回可别这么冲动,你看自己也要吃苦头。”
“不是我冲动,你说他该不该打?”一提起刚才的事,琉璃的火气又开始蠢蠢欲动。
浥尘不吭声了。
琉璃疲惫地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想把紧张的神经缓下来,忍不住又道:
“我真替陶陶不值,你看她跟了个什么人,大好青春全浪费到这种人身上,他居然还有脸提七年,他用了七年时间都没能理解她。”
说到这,琉璃深深地叹了口气,过了好半天才又缓缓地说:
“陶陶这姑娘,拥有的东西太少,失去的东西太多,她不是生性淡漠,更不是为人凉薄,她只是从来不敢让自己表现出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渴望,她也从来不允许自己表现出对任何人任何事的依赖,因为只有这样,当她失去他们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受……她是个时时准备失去的人,可也正因为这样,她比任何人都更珍惜她的所有。林醉那个混蛋,竟然敢说陶然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