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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顾念兮便抬脚朝着楼上走去了。
那因为怀孕而变得有些笨重的身影,让人看了有些心酸。
谈老爷子越看,越是生气。
这谈家,自从顾念兮住了进来,他才稍稍觉得有点人气。
要是她就这么走了,那这个谈家不就又和以前一样,死寂沉沉了么?
越想,谈老爷子越是觉得窝火,便对谈逸泽道:
“你看看你,到底都搞了什么事情,将好好的一个家给折腾成这样?又是狠么不好和兮兮说的。我看这次你
要是真的放任她离开的话,她没准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到时候,有的你哭的。”
此时的谈逸泽,一直还在注视着上楼去的顾念兮的身影。
“兮兮……”他对着那道背影,呢喃了一声。随后便立马也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
就像是爷爷说的,若是这次真的放任顾念兮离开的话,没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回来了。
不……
他不想,也不要她离开。
看着谈逸泽也跟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谈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两孩子,为什么都那么的死心眼呢?一个想要解释,一个不肯给解释,这该怎么办才好?”
老人的叹息声,回荡在这大厅里。
而这一幕,恰巧也让刚刚下楼来的陈雅安看到了。
其实,她刚刚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急匆匆上楼的顾念兮,还有跟在身后追上去的谈逸泽。
本来,她今天难得心情好,还想要和他们两人好好打一声招呼的。
可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脸色黑的跟包公有的一拼。那眼神,瞪得人发慌。
好像是她陈雅安要是敢挡道的话,就要为此丧命一样。
见这两人都一副修罗表情,陈雅安很识相的让开了道。
当然,她还不忘在心里嘀咕一阵:不愧是夫妻,连瞪人的吓人劲,都如出一辙。
不过看到这,陈雅安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
这两口子以前不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么?
今儿个这是吹了什么风,竟然还闹了起来?
有意思!
相当的有意思!
——《军婚,染上惹火甜妻》,潇湘连载——
推开门,谈逸泽看到先他上楼的顾念兮,正在收拾着床上的被褥。
顾念兮的手上是一条带着小花朵的毛毯,而边上还有一条没有折叠的乳白色被子。
一张床上,两条被子。
这是,他们两人最近的睡觉方式。
以前的每个晚上,不管他回来的有多晚,顾念兮都会等他。等到他一回来,两个人便盖着同一条被单,然后
相拥而眠。
而现在,虽然他晚归,顾念兮还是依旧会在床头为他留下一盏灯,虽然顾念兮每次在他回来的时候,都会躺
进被窝里,虽然每一次他都知道,其实她都没有真正睡去。可无奈的,是那条毛毯。
她,总是用那条毛毯,将她自己裹得紧紧的,不让他触碰到她……
某些时候,谈逸泽真的恨不得将这条毛毯给撕个粉碎,看它以后还怎么阻挡在他和顾念兮之间。
收拾好了床上的被褥,顾念兮又搬来了一条凳子,准备踩上去拿放到柜子上的行李箱。
那个行李箱,还是当初她到D市来的时候带的那个。
没想到,现在要回家了,她还是要用它。
可当顾念兮还没有踩上去的时候,她的手就被拉住了。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他们当了两年多的夫妻。
在这接近一千个夜晚里,他们缠绵过无数次。
她对他的温度,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到,只要闭着眼感受,她就能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
有那么一段时间,顾念兮的鼻尖红红的。
但她的视线,只是落在这个男人拉住她的那只手上。
“放开,我只是想上去拿那个行李箱。”她说。
她的声音,有些哑。
这哑哑的声响,漂浮在半空中。
幻化成,谁都无法解开的结……
“那么高,你不能上去。”他死死的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动分毫。
他的视线,也同样落在自己拉着顾念兮的那只手上。
那熟悉的触感,那熟悉的体温,依旧是他谈逸泽最为眷恋的一切。
在这共同生活的差不多一千个日夜里,这些已经成为了他谈逸泽所眷恋的暖。
突然间,他的鼻尖也酸了。
他,舍不得放开她。
就算只是离开个几个月,都不行。
“要不然,你帮我拿吧。”她说。
其实,站到那个椅子上,她还真的有点怕摔伤了自己,和宝宝。
“嗯!”
听到他的话,男人点了点头。
而后,他果真踮起了脚尖,伸出长臂。不同的是,谈逸泽根本就不用踩着一张凳子,就能勾到放在衣柜上的
那个行李箱。
这大概,就是手长脚长的好处。那么高的柜子,他连板凳都省了。
没一会儿,一个行李箱就这么从他的手上被捞了下来。
然后,他双手送到顾念兮的面前:“给你。”
“嗯!”接过谈逸泽送来的行李箱,顾念兮脸始终都耷拉着。
前额过长的流汗,有些挡住了她的脸蛋。
让人,看不到此刻的她的真实面容。
可她自己却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是红着眼眶,没准已经有温热的液体,准备从她的眼眶中夺眶而出…
…
其实,连顾念兮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是她要谈逸泽帮她拿下这个行李箱的,明明,是她自己说要走的。
可为什么当看到谈逸泽将她的行李箱双手奉上,为什么当她看到那个男人对她的离去竟然不开口阻止的时候,
她的心会是这么的酸?
这一切,明明就是她要的,不是么?
谈逸泽给的,就是不干预,不阻拦。
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可为什么当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接过谈逸泽递给她的那个行李箱,她继续低着头,来到衣柜前。
将柜子里,那一排排放置着的衣服,挑出属于自己的,放进了行李箱。至于他的西装还有军服,全都很好的
保留了下来。
收拾完衣服之后,顾念兮又开始收拾放在化妆台上的那些护肤品。
里面有一些,都是苏悠悠给她买的,据说,这个对孕妇好。
最里面,还有一罐是香奈尔五号香水……
还记得,结婚之后他第一次陪着她去逛街,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就是这款香水。
不过那一瓶,当初在遇到霍思雨的时候,就被打破了。
这一瓶,是他后来发了工资的时候又给她买的。
她一直都没有舍得用,所以至今两年了,这瓶香水还如新的一样。
看了那香水一眼,顾念兮最终没有忍住,还是将它给收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虽然她知道,这香水是谈逸泽买的,应该留下来还给她。虽然她知道,现在自己是孕妇,也不适合用香水,
带这个回家应该没有多大的用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也罢也罢。
就让她将这香水带回家吧。
留着,当个纪念也行。
“兮兮,你真的要走么……”
就在顾念兮将那瓶香水给放进自己的行李箱的时候,身侧那个男人开了口。
他的声音,也沙哑的出奇。
比起床时候的他,还要沙哑浓郁上几分。
“都已经决定好了,我机票都拖人买好了,哪还有不走的道理。”她依旧埋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连看都没
有看她一眼。
不是她不想要看到那个男人,而是她害怕此刻抬起头来,她的眼泪就会止不住掉下来。
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看到她顾念兮的懦弱。
“对了,你的睡衣都放在正中间的柜子,内衣放在最下面的那个角落。还有,你的衬衣以后洗完还想要那么
直直的话,就让刘嫂给你熨一下。”
其实,这话只是顾念兮无意间说出来。
可说这话的时候,又不免得想起一件事情。
那就是,谈逸泽最喜欢衬衣被熨烫的直直的。
还记得结婚的开始,她也不会为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谈逸泽的那些衣服虽然也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
齐的样子,不过他的衬衣都没有熨烫过。所以那些衣服,有时候有些折痕是难免的。
第一次给谈逸泽熨烫衬衣,是在住进了谈家大宅之后。
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有过肌肤之亲,每天晚上谈逸泽回到家的时候就跟中了邪一样,非要拉着她在床上滚一
圈不可。
而在这样的恶劣习性之下,他的那些衬衣和军服,都有了些折痕。
后来顾念兮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突然奇想在谈家里找来了电熨斗,给他将那些被他压得乱七八糟,偶尔还像
是咸菜叶子的衣服,都给熨烫了一遍。
而回到家的谈逸泽在看到这些被熨烫的直直的衣服之后,眼睛明显的亮了。
那也是顾念兮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第一次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脸,直喊着以后要让顾念兮都让他的衬衣都
变得直直的。
当然的,高兴过后,某男人又以要奖赏顾念兮为借口,将她从里到外又给吃干抹净了一次。
原以为,那些记忆早就已经褪去了色彩,遗失在生命的长河里。
却没有想到,今天再度被勾起来的这些回忆,非但没有褪色,反而越演越浓。
有滴晶莹,悄然从顾念兮的眼眶中滑出,沿着她那姣好的面容,悄悄的滑落在面前摆置的行李箱里面,无声
的消失。
而这整个过程,谈逸泽都没有看到。
但他,却像是中了魔一样,放低了声音,放柔了身段,在她的背后开了口,道:
“老婆,如果我以后都不强迫你给我熨衣服,你留下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卑微懦弱,以前的谈逸泽是没有过的。
他是天之骄子,他能傲视群雄。
一般人只要见到他,都不自觉的要降低身份。
所以他做事,从来都不需要给别人解释。就算真是他做错了,也不需要为了这点事情而低三下四。
可偏偏,在顾念兮的面前,他变得不像是他。
这一刻的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为的只是她的不要离去。
可顾念兮听不到,听不到她所想要的解释。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是吝啬的连一丁点的解释都不肯给她呢?
背对着谈逸泽,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控制好自己的声音之后,她才开了口:“谈逸泽,不要这样。这,不像
是你!我只是要回家一趟,不用弄得这么凄凄惨惨的。”
她说。
说的很平淡。
连谈逸泽,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是她,她只是回家一趟。
身为丈夫的他,是不能拦着的。
可关键是,她这一走,连回来都不知道会不会。
他能怎么办?
没有她的这漫漫长夜里,他该怎么度过?他该怎么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