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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做什么?”他的语气不温不火,却让我感到背脊发凉。
“额,刚才死机急刹车,所以……我……”我怎么又结巴了,一紧张就会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他打断我的话,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这又是什么状况?我再次风化,这是什么情况?他一个高中生,本该是个阳光少年,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消沉?如此的落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知觉的很好奇,很想探究他,很想将他的心门打开,尽管知道,打开这道门的人,不会是我。
“你在哪下车?”我问他。
他抬起头,懒懒的看我一眼,说:“我不会下车,直到我想下去时为止。”
“哎呀,到站了,你跟我走。”我想都没想的就把他拉下了车,全然无视他的一脸错愕。
“你又在做什么?”
“我带你去买条裤子,然后帮你把校服洗了,好不好啊小弟弟?”这小破孩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有一米八多吧?我开始目测他。
我带他到美特斯邦威去买了条裤子,我是这个心疼啊,自己十年都舍不得买一次专卖店的衣服啊。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对于我来说贵的要命的那条裤子,竟然是他除了校服之外最便宜的一件,他之所以跟着我去买,是因为他好奇我究竟要做什么。
“那,把你的校服给我,洗干净了我会联系你。对了,我想你是有电话的吧?把号码给我,我们再联络还你裤子的时间。”我要了他的号码,然后拨过去,告诉他那是我的号码。
“名字。”他说。
“什么?”
“你的名字是什么?”他解释。
“哦,我叫苏沫,苏州的苏,泡沫的沫。”我说。
“梁景初。”
“什么?”我再次没听懂他的话。
他干脆拿过我的手机,输入了他的名字,然后把手机交到我手里说:“我叫梁景初。”
“哦,那再见了。衣服洗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我跟他道别。
“你去哪里?”他又问。
“我当然是回学校啊。”我如是说。
“我想跟着你。”他说的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就是我和梁景初的相遇,我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捡到”了他。其实,我当时若是知道他将是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刽子手,我绝对不会带他回去,我一定会逃,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逃离他。
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觉得,要是我没有遇见他,该有多好?这该有多么的好?可是,我最终还是遇见了他,甚至还爱上了他,难道,我果然是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了错误的人?又或者是正确的时间遇见了他这个注定是个错误的人?
我们相互的拥抱着、疼惜着,然后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这莫非就是我命中的劫数?命运的转轮是否已经脱离了它自己本该有的轨道?如果命运按照它最初设定好的方向进行的话,是否我的生命就会是另一番模样?
可人生啊,毕竟是没有回程的一张单程票,终究是没有如果的,只有但是!
chapter 6
“我想跟着你”,就是这么一句话,像是一颗种子一般,在不经意间触动了我心灵的某个角落,然后它就在那生根发芽,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大学时候的我,喜欢幻想,也喜欢随身带着笔和纸,不停的写着、画着。我想我应该是一个被上帝遗弃的孩子,因为我喜欢的是撒旦里的路西法,而不是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喜欢天使,所以上帝会把我遗弃。而他一个人,是这么的落寞、这么的孤独,所以我遇见他,像是两个被遗忘的孩子终于走到了一起,所以我们便不会再寂寞。
后来,我跟梁景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还笑着把我束发发的缎带解下,一边帮我梳发一边说:“那真是上帝让我们在一起,你喜欢魔鬼,而我,正是魔鬼。”然后他便笑起来,我感觉他的笑像是融进了风里,让我的心痒痒的。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的话让我那么的感动。后来才知道,他果然是个魔鬼,在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之后,笑着看我堕进地狱。
那天,梁景初跟着我回到学校,他一直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我跟宿管大妈说他是我弟弟,来我这里拿东西,她看他穿着校服上衣,也允许了。于是我带他进了宿舍,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去帮他洗衣服。
我擦干手走进来,问他:“景初,你什么时候回去?”第一次就开口叫他景初,却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和不妥。
“明天是周末。”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所以?”我问。
“我不会去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现在应该没心情管我吧?”他苦笑着说,“我可不可以在你同学这里住两天?”
“你们家真的没什么关系吗?”我问。
“明天我会出去找房子,我又跟他们讲过。”
“好吧,那明天我陪你去,你一个小孩子我不放心。”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我觉得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后来,他在耀华附近租了个小公寓,他一个孩子,又一个人住,我实在是不放心,于是我经常去帮他打扫,有时也帮他做做饭。我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弟弟一样,小的时候总缠着妈妈要一个弟弟,后来当我知道妈妈不可能生一个弟弟给我时,还为此郁闷了一段时间。
景初的课业是极好的,经常会拿第一,那个时候,我就像个真正的姐姐一样,帮他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我从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只是知道他家里很有钱,因为每个月他的银行卡里都会有一笔客可观的生活费。
我曾经试着问过他,他的家庭情况, 他总是笑着闭口不言。我为此还开他玩笑说:“难道你们家是黑社会?”
这时他就会用抱枕用力砸我,说:“苏沫同学,你的脑袋里成天装着什么?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
因为常常去照顾他,有时候也会忽略了夏天,为此夏天没少唠叨我,她经常一本正经的说:“苏沫,你丫的现在就是一妈,一脸的母性光辉啊。”
其实,说具体点,被照顾的,一直都是我。早上上课起不来床,是他打Morning call每天叫我;有事忙起来会忘了吃饭,是他打电话催我吃;经常摔跤,也是他打电话安慰我……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是我被照顾着。有时我想,一辈子这样过也不错啊,姐弟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是多么的幸福,可是究竟吃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不再是姐弟般的感情了呢?这是我一直不曾想过的问题。
在一起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幸福,我感觉自己像是每天生活在云端一般。我就像是一株菟丝草,缠着他这株高大的乔木,一度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依托,却不曾想,乔木也有倒下的时候,也有抛弃菟丝草的时候,我太沉溺于对他的爱情中,以致于最后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我的幸福随着他的离去,也一同被剥离了。有一点确实没有说错,他确实是个魔鬼,知道我的世界轰然崩塌后,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离谱。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总是有一些无法躲避的伤害,在你最幸福的时刻跳出来,猛然将你打昏。
他在将我的生活搅成一团乱麻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丢下我一个,在这里止不住地悲伤,不断寻找着逃离这些苦痛的出路。我不停的想,男人和女人的爱情是等价的么?他们也会像女人一样,傻傻的一头扎进爱情里很难再出来么?分手后,他们会像女人一样悲伤么?
岁月如梭,时光如流年,我只求能找一个与我相爱的人,却也是这么的难。怪不得人们都说“人生就像一张没有回程的单程票,永远不要奢望着回头”,现在我后悔了,却也已经找不到归路。
命运啊,做那个是这么变化多端,他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回来就回来,为何要在我对他的渴望还没有止息的时候回来?
chapter 7
我和梁景初之间到底是谁先爱上的谁呢?我想若是单谈先爱上对方这一点,应该是我先把。对他产生有别于姐弟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知道,自己爱上了他,并且爱的无法自拔。
我强迫自己不能总是想着他,因为我自忖着,若是不总这么想着他的话,也许纠缠在我心中的百转千回,就能够渐渐淡去了吧?我不断的对自己说,他还是个孩子,去爱谁都可以,(奇*书*网。整*理*提*供)唯独他是我最爱不得的。和他之间,只能是姐弟,再也不能越过这道鸿沟。
我和夏天约在肯德基见面,我已经坐在那里等她,她还没有到。这么多年,我总是习惯等待别人,因为我觉得等待是一件及其痛苦的事情,所以,痛苦我来承受,等待也该是我来等待。
已经一个星期没去见景初了,我是真的想念他,却又不敢去找他,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在此之前,我从不曾爱过,也不敢轻易的言爱,因为知道,自己一旦爱了,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下去,不管他是否会像我爱他一样的爱我。
这么多天了,他过得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夏天来了,她坐在我旁边,心疼的看着我。无论我如何掩饰,她总是最了解我的一个,她总是知道虽然我在笑着,可心里却早已泪流成河。
“苏沫,你有心事,说出来吧,你会舒服点。”她说。
“夏天,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我以为自己只是在纠结,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流下泪来。
“怎么了?你说,”她说着,伸手帮我抹去眼泪。
“我爱上他了,我爱上景初了啊。我怎么能爱上他呢?”我强迫自己不能哭出来,拼命想要止住眼泪,却不小心使得眼泪流得更凶。
夏天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拍拍我的肩膀说:“苏沫,你和梁景初之间,总像是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也许是年龄,也许是别的什么,使得他靠近不了你,你也进不去他的世界。虽然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归宿,可我并不觉得那个归宿会是梁景初。”
我仍旧在哭着,并且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身体都开始抖了起来。我不停的摇头,对夏天,同时也是对自己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和景初之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相爱了,也不可能是在一起,更何况我还只是单恋?而且,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我怎么能爱上他?我怎么可以爱上他?这明明是个禁忌啊!”
“苏沫,你不要哭,你还有我,还有我在!”夏天一边帮我擦着眼泪,一边说。她的眼眶红红的,却一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而我,强忍着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让它们在我的脸上肆虐。
这场不该来的爱情,就像是过敏症吧?悲伤过后,迟早会留下淡淡的疤。可我忘了一点,伤疤就是伤疤,终究不会被磨平,即使你拼命地掩盖,它还是会深深地刻在那里。
曾经,我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后来才发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原来,一个人无论她在白天是多么的坚强,当黑夜来临的时刻,她还是那么的脆弱。我以为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可是没有他,我的生活竟然是一团糟,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一切。人的行为可以自制,可是心确实无法自主的,所以,我根本阻止不了对他的想念。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被彻底的颠覆了,我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更看不清自己面前的路。我像是一把细沙,被狂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