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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指指自己,讨好笑道,“就是我。”
幽深惑人的紫眸在白夜脸上顿了半秒,伸出两指捏捏白夜的小脸蛋,“夜儿,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话。”在宁王府他就说过,由他找到的人不论是死是活都只能是他花月教的圣女。
两人的对话声音并不大,下面的教众却是匍匐得更低了。纵然圣尊多年来从不曾真把圣女怎么样,少言寡语的圣尊也只有面对圣女时才会不吝啬他的话语,可这样一个高山仰止般的男人,是绝对深不可测的。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一听花月沧邪这话,白夜没好气的挑挑眉。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把她的目的揭穿了。扯过花月沧邪捏她脸的纤长手指就狠狠咬了一口,做了个鬼脸撇过脸不看他。
花月沧邪一顿,看着手指上窝下去的两个牙印,猛然想起她从小不满时就对他做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鬼脸,被咬的手指索性再度去捏捏她的脸颊,而且使了两分力道,那雪白的肌肤上立刻‘白里透红’多了指印。
谁说这个男人漠视天下,心如坚冰滴!他对她可是小心小肝小心眼儿,那是有仇必报!白夜无语。
见花月沧邪没理她,白夜不满的撇撇唇,又自顾自的转回去,扯扯他的精贵衣袖,“沧邪……”
花月沧邪表情无任何变化,任由她扯来扯去,另一支手怡然自得的下着棋。
又扯了扯,“沧邪……”
花月沧邪美好的眉微动,棋子还是落下。
白夜鼓足气,再度扯扯,声音也拖得老长,“沧邪……”
花月沧邪终于完全侧头,挑眉看着她。
白夜很高兴终于吸引了他的视线,赶紧幽幽叹了一口气,又叫道,“沧邪……”
花月沧邪优雅站起来,白夜吞了吞口水后退了一般。讪讪笑道,“我就是叫叫,你继续下,呵呵,我自己走。不牢你老人家费……”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花月沧邪飞了出去,远远落在那边的雪地里,力道拿捏得刚刚好,不伤身体但是白夜完全没办法自己用功力稳住身子,扑下去就吃了一口的白雪。
众教徒听到扑倒的声音,也大概猜测得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没一个人敢抬头来看。白夜爬起来,吐出口中的雪和那一片血魅樱花瓣,眼神越过千山万水对上高位上的花月沧邪,恶狠狠的做了一个鬼脸,用唇形无声说道,“我要绝食,抗议!”
虽然距离很远,但她毫不怀疑花月沧邪的能力。他绝对可以看见,并清楚读懂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晃眼间,在去看高台,花月沧邪已经不见了。
白夜狠狠的走过广场时,看见那些还匍匐在地上的教众没好气吼道,“下去,想变成冰雕么!”那些人一听她火气如此之旺,又一波恭敬的行礼后退出去。
圣女回来,这圣教只怕是又要热闹了。
雪还下着,山顶仿若触手可及的太阳却是要落下了。
大殿里,花月沧邪斜倚在寒玉冰塌上,微闭双眸。
银发,紫衣。
整个人高贵绝美得那么的遥不可及,如同云端的轻风和水底的月光,无论凡人怎么伸出手,都无法触摸得到。
唇角微微弯起,这次的小性子到挺能使的。他岂能不知道白夜的心思,只是她如此顽皮,他确是不打算让她出去不知天高地厚的胡闹了。
微抬眼帘,“她在哪儿?”
梵音垂首道,“圣女在圣花林里睡觉。”
圣花林。
白夜仰望着漫天飞舞的血色花瓣,赌气似地扔出匕首,对面那刻硕大的花数轰然倒地,花瓣零落了一地。
做了才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幼稚了,只要在沧邪身边,总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索性闭上双目,不去想。雪花冰冰凉凉的落在她脸上融化开来,白夜并未觉得有多冷。反倒是生出一股子亲切来,毕竟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回到这里却是有回家的感觉的。
花月沧邪进来时,眼光看向那颗高大茂密的血魅樱树上,繁茂的花叶中,一拢大红羽裳的少女躺在其中,面容娇丽,那长长的羽睫上还有白雪所化的小小晶莹凝珠。
伸出纤长冰白的手指优雅夹住一片落下的花瓣,轻轻一飞,那花瓣击在白夜额头上,那么软绵绵的东西却发出砰的一声响。白夜吃痛,一个不稳摔落下来。
——落在了花月沧邪的怀里。
白夜怒了,“你暗算我!”
“喊你用膳。”自然而然给她揉了揉额头的微红。
“我说过我不吃!”这完全是小孩子闹别扭了,有点类似于小时候被父母打了骂了,正逢吃饭的时候,父母让吃饭,孩子就气鼓鼓的说,我不吃。父母就怒,孩子更怒,还很委屈,吼道,‘我不吃饭是我自己不吃,这个你也要管,干你什么事之类的。’
花月沧邪懒得理白夜的无理取闹,像夹什么一样把白夜夹在腋下,“任性!”
白夜闭嘴了,这个男人的语气从来都是无波无澜,就会凶她一个人。
又狗腿的去扯他的衣服,“沧邪,放我下来啦。被别人看到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喂,喂,沧邪,我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啊。不能老是以大欺小,我要告你虐待啊……”
女子清灵不满的声音在这茫茫雪海中久久飘散不去,银发男人至始至终没再说半个字,可嘴角的愉悦显示他心情似乎不错。这丫头虽然躁舌了点,这雪山之巅有了她倒也不寂寞。
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攀的男人,心中生出些许默默温情来。
花月夜未央 第一百一章 想摸便摸别憋着
我保跟跟联跟能。白夜每日就去闹花月沧邪,直到花月沧邪拂袖把她飞出去,然后她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全教转悠。
这日,白夜刚刚把花月沧邪气得送了她两个字‘闭嘴!’而被飞出来后就优哉游哉满脸兴奋的转回自己住的圣女殿,却看见天绝等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
“天绝,这花月教冰天雪地已经够冷了,你别和我穷蘑菇,有事快说。”白夜随意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懒洋洋窝在狐裘软榻上开口说道。
天绝看了她一眼,心中估摸着是说还是不说。尊主下了禁令不准圣女私自下山全教上下是知道的,圣女的性格她也知晓,只怕说了圣女会不顾一切下山去。尽管尊主宠圣女,却也不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天绝还在纠结,一直沉默寡言冷静许多的梵音走出来,淡淡说道,“宁王病重,命不久矣。”
白夜咬在口中的糕点一下子卡在喉咙,瞬间呼吸都困难起来。
未央,病重?
再也顾不得许多,下了软榻就向外走。
“圣女。”梵音叫住她。
白夜顿住,却没有回头。
“圣女应该知道忤逆尊主的后果,纵然是圣女你。”看着那抹红影毫不停驻的消失,梵音素来冷静的眸中多了一抹忧色。天绝上前喃喃道,“梵音,你居然先我一步说出来。”
梵音唇角绽放浅浅微笑,一如外面的冰花,虽然不大,却美。她记得红衣少女给她的温暖,即便只有那么一刹那,也足够让她铭刻在心一辈子。
宁王府,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
众所周知,自从上次宁王和宁王妃无故失踪宁王再度归来时病情就加重了许多。光耀帝大怒,若是控制不住老七的病,统统滚回老家种田!
花鸿颜刚刚踏进王府就看见又一批御医冷汗潺潺的出来,御医们一见他赶紧下跪行礼。
花鸿颜微微眯起眼睛,“他怎么样了?”
御医们低下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五王爷平素不是和七王爷不合么,为何也来掺和。难道是因为他身体也不好同病相怜?颤颤巍巍回道,“禀五王爷,七王爷身体孱弱万分,恐,恐怕……”
花鸿颜略显病态的苍白秀美容颜闪过一抹狠色,一脚把那说话的太医踢飞,“狗屁!本王都没死他孱弱个屁!滚!”
那太医被踢飞哼都没哼一声就痛晕了过去,其他太医吓得噤若寒蝉,气都不敢吭一声了。
“滚,都他妈给本王滚!”花鸿颜一声吼,地上的太医赶紧连滚带爬架起那边晕过去的无辜太医火速离开。
想到光耀帝那里还有一关,心中都生出一个想法,纵然上面不撤了他们的官职,他们都想告老还乡了。
花鸿颜发了一通怒气,略微冰白的秀美容颜憋得有些发红。
他怎么能死,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
宁王府的下人见五王爷走到中途又出了府也不敢多问,王爷还病着,王妃依旧不知去向。这宁王府,无端让人觉得萧瑟起来。
深夜。
虽是初冬,已然很凉了。幻影抱着剑斜倚在对着未央寝房的大树中间闭目养神,他的职责是保护主子。可他也见不得那些来来往往人群的烦躁。
突然冷冽的黑眸微微眯起,看向那好似毫无变化的紧闭着的门扉。而后又像什么事都没有斜靠着。
来了……
少女风尘仆仆,发梢眉间还有霜花尘埃。
未央……
和她并立而站的人背影倾长,着红衣,看那样子是个男子。那人坐在床边,搭上未央那可以看见骨头形状的手上。
白夜望着他的手指,瞥见未央惨白手腕上青色的血脉,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原本年轻柔韧的修长身躯,眼下竟然瘦削得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架子,惨青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显现,每一条都仿佛未央即将断绝的生命。
她猜到未央必定会消瘦一些,却没想到憔悴成了这般。
还是当初她不该点他的穴?
而未央的呼吸和心跳也是那么的微弱,微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他的身体。怎么会糟糕成这样?
点晕他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
白夜凝望着未央尖尖的眉梢,他的容色苍白如碎雪,总是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如今已然合上,纵然不省人事,他周身依旧笼罩着一种深沉又料峭的气韵。
她一直望着未央,目光定定地不移开,口中却是问那男子,“他……怎么样?”
男子放开未央的手,看向白夜。这一来,男子那张脸露了出来。饶是有外人在场非得张大嘴一片呼声。这哪里是男子的脸,分明是一张秀美绝伦柔和万般的女子面容。
比上次白夜杀了那个男人的脸还要漂亮,总之,这是一张雌雄莫辩让人惊艳的容颜。
男子挑挑眉,“某人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他没说完便中途噤声。因为看见白夜的嘴角溢出来一线朱红鲜血。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该死的!风起雪落猛地伸出一指塞入白夜嘴里,“你疯了?我还没说完!”
火辣辣的疼痛从唇瓣内侧传来,白夜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在别人看来甚至是有一点儿阴冷凄厉,“你找死!”
风起雪落耸耸肩,没好气道,“这人早就该死了……你瞪什么瞪!本少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体质,整个一个毒物。全身上下没一块地方不是剧毒,那些毒早就深入骨髓筋脉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都有二十年左右了。”
白夜指甲陷进肉里面,毒?整个人都是毒?
“哼,他能活到今日,应该是心志坚定,强自支持,如是换了寻常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