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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她的声音变得低三下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
“你在哪里?”他在电话那头有点虚弱无力,突然意识到什么,提高声线。“你,你去了G市?”
“是啊,第二人民医院。”她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小心翼翼,“你把他们安置到哪里了?”
他没有踌躇,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用命令口吻发号施令:“你回来!回来再谈。我现在派人去首都机场接你。”
她没有一丝反抗的气力,卑躬屈膝唯唯诺诺,道声“再见”才轻轻掐断电话。“姑娘,你的钱掉了。”身边有好心人提醒。
小小手包不知何时从掌中滑落,袋子里的钱,七零八落散一地。她抹把脸胡乱拾起几张装进包里,从余下的废纸上飞快踩过去。
自北南下,花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睡觉睡得耗尽心力,新生始终无法触及。从南北飞,不过怔忪几秒便又重回那片纷扰喧嚣的土地。
刚走过甬道离开机身,就有一个着黑呢风衣陌生男子走过来。“慕憬小姐?”他问。她点点头,什么也不想问,默默跟着他走。
穿过等行李的旅客,他们率先离开C出口,他回身对她说:“程先生,他让您……”话刚出口便顿住。
稍微将眼光从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抬起,目光触碰到的却是面前另外一堵墙似的身躯。那个来者站定,对她说:“慕小姐?程先生让我来接您。”
慕憬瞳孔急速收缩,看两个男子对视,她退后两小步,余光已经瞥到角落处的执勤警察。她蓦地发出尖叫,声音大到惊动了四周所有的旅客。然后拔腿就朝警察方向跑去。
“抢,抢劫!”她跑着,嘴里清晰地喊。乘客开始骚动,警察朝她身后两个人方向奔过来,一边用对讲机与管理中心通话,请求声援。
两名男子立刻成为出站港口关注的焦点,人群渐渐远距离地围成一圈。面对突发情况,后来者朝慕憬方向继续奔过来,风衣男子则选择了朝相反方向而去。
追过来的男子很快被警察截住,不知说了什么或者出示了什么东西,警察立刻放行,继而朝另外一端风衣男子跑过去。不同方位几个警察围过来,立刻截住了那名男子。
上帝的玩笑
慕憬在混乱中狂奔,脚底生疼,用时不超过六十秒,行将踏出机场门口之际,还是被后者赶上。就在那人伸手拉她衣摆的时候,突然有几名不明情况的机场工作人员闻声赶过来,其中一人开始鸣笛示意。男子略微迟疑,慕憬见身旁摆渡车挂挡启动,她不顾危险,越过大巴车头,率先跑过马路。
摆渡车驶过也不过十来秒的时间,慕憬朝前冲,余光瞥到一辆机场工作用电瓶车飞快过来,阻断那个人的来路。驾驶电瓶车的人,赫然是——前次受莫南委托领她登机的那个机场管理人员。
来不及犹豫,心知自己无论坐机场大巴还等出租都是下下之选,要是运气好兴许能找到辆出机场的私家车,混离此地。当即喘着粗气熟门熟路朝T3停车场飞奔。
眼见一辆全黑LAND ROVER龟速离开停车场大门,再瞥见那车玻璃贴的是外反光防晒膜,如镜面一般,从外向里只能窥到自己的模样。慕憬当下再不迟疑,拉开车门跳上去。反手关门。
低头踌躇不过一秒,犹豫该如何跟车主解释并恳求带她离开机场。美人计还是苦肉计?她讥笑,此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人家不把她当疯子就算很好,还美人?当下不甚费力挤出两滴眼泪,可怜楚楚地抬眼。
脑子“嗡”地一声,不啻于五雷轰顶。莫南,手握方向盘,沉脸斜睨着她。
她下意识开车门,门比她快一秒钟锁上。车子已全速朝机场收费口驶去。
“我以为你会想坐下来和我探讨一下——关于那些枪子儿的事。听关珊说,你似乎很想做我的子弹来着。”他调侃的语气。
她讪讪地将手指从车窗锁边拿开。
“大英雄?”他挂出些古怪的笑意,“你这小朋友还真会联想!”
那些不过是胡言乱语。她微觉尴尬,但很快正色,“请问您找我,不是好意接机或者聊天那么简单吧?”
“我怎么记得是你主动爬上我的车!哦,对了,还挂了两滴鳄鱼泪来着。怎么,你不是想拜托我送你离开机场吗?”
慕憬这才想起那两滴迟迟不肯掉下去的可笑眼泪,拿袖子胡乱抹去。“那么谢谢您!我正要离开机场,您的出现真是及时雨!”
“我不喜欢撒谎的小朋友。”他严肃地指正,“你明知我是冲你来的。”
她仍心存侥幸。“我的确不知道您为什么来接我。”
“那个人——你知道的吧。我不想管他的任何事,千般不情愿,为了我母亲——还是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看到的正是事实。”他似乎有些沉重地仰了下头,略显疲惫地闭上双目再睁开。车里比室外夜色还要墨黑,她需要要瞪大眼睛才能发现他下巴泛着青色,比以往憔悴些许。
“哪个人?您误会什么了吧?”装傻到底。
莫南突然嘲讽地笑了笑,摁开天窗边的顶灯,指着后座上的一张报纸说,“你自己看看吧。”
慕憬用冰凉指尖勉强够到报纸,捏进手里。她很快看到,那是一篇极短的报道,关于简远山“双规”的消息,中间更短的一句话,写着“知情人透露,简案突破的要点在于一位慕姓美籍华裔女子身上,该女化名乔姓现居国内,据悉掌握着简的第一手证据。有关部委已派专案组做进一步调查。”
“今天的晚报。行动组才开始布置工作,有些消息,甚至比官方发布的还要快!”他嘲讽地说。
情况急转直下。如果她仍嘴硬坚持自己一无所知,恐怕连自己都不会信。那么,究竟是谁透露给媒体的消息?意欲何为?她下意识联想到那个火光冲天的晚上,他举重若轻地打电话……她闭目,不愿细想下去。
“据国航官网消息,今晚二十三点三十二分,美籍华裔女子King Miu乘坐CAxxxx班机从G市抵京。还需要,核实身份吗?”他陈述道。
“即便如此。除非一枪了结我,你又凭什么跟我谈条件?”慕憬咬牙令自己强硬。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安静空间里格外刺耳。末了指着她雪白颈间一道突兀的黑色编结绳子,逼近说道,“你不是想打听我的家事吗,怎不直接来问我?或许我知道的,要比关珊多得多。”
她蓦地心底发冷,指尖发颤,动动嘴皮什么都没说出来。直觉希望,这一刻,自己可以彻底失聪。
他沿着她颈间黑线一路向下,注视她的胸口,“方形红宝石,6。08克拉,95年经卡地亚珠宝商重新镶嵌18颗碎钻,做成太阳花型指环。没错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说。
“那一晚夜色那么黑,只有她闪亮着。”他看她垂着头,长睫毛如蝶翼轻颤,在眼底投下浓重阴影。很快地说:“大概你不知道吧?她可是前清年间一品要员顶戴上的红宝石,简家的祖传之物,到我这里正好是第十六代……简家的东西竟然被你如此贴身配戴着,你不觉得奇怪?”
“受人馈赠,我便戴了。她的出处,与我何干?”她回道,指尖微颤。
他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慢慢地说:“他家就住大院外。母亲是部里底层工作人员,父亲在他两岁时因工去世,家境普通。他小时候胖乎乎很粘人,喜欢跟在我们一帮大孩子屁股后面当小兵,总叫我司令哥哥。我对他天生有一种亲近感,主动带他进大院,带他去我家玩,给他我最心爱的玩意儿,领他去学步枪……直到后来——父母总是吵架,冷战,母亲动不动砸碎东西,痛哭……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被送去国外。那时我真是迟钝,现在回头想起来……如果……如果你见过简远山,其实不难发现——他们的眉目,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
“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嘴上强硬着,掩饰心底的颤抖。
“我表述得还不够清楚么?我们家刻意隐瞒的秘辛——被双规调查的那个人——我的父亲简远山——江北的生父,你的——公公。”
如果你不幸被一连串小概率事件击中脑袋,那么恭喜你,大概你已经荣幸地当选为狗血故事里的小女主了。根据万能女主小强不死定律,你对未来勿需任何担忧,只要锻炼好身心,强大地承受或者享受这一切就够了。上帝他老人家在云端眨一眨眼,幸灾乐祸地笑着说,take it easy,洗洗更干净,虐虐更健康。
她当即反而笑了起来。“你想让我——如何做?”
他对她舒展的柔美侧脸怔忪一下,才恢复清越的嗓音,说得有些轻松有些释然。“其实,你想怎样——都随你。我找你,只是应付差事,并不想代替你来抉择。”
深黑色SUV在灯火辉煌处停下来。
为首便衣扫眼车里,说:“莫检察长,您应该还在休假吧?希望您能保持一贯的作风,理智理性地看待这件事。”
莫南长笑,对着慕憬说:“不用害怕,他们只是例行问话。只能捎你到此,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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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憬无声无息坐于车后,目不斜视,感觉着车子驶向未知的地方。很远很远,怎么也到不了终点。还是要进那个地方吗,她莫名地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挣扎,不禁嘲笑一声。
车终于停在偏僻的一处小白楼前,门口无任何标识。她听见自己还是松了口气。
刚被人拥着进门,就看见一名中等身材西服男子起身,朝慕憬走过来。他扬声说道:“我是慕小姐的代表律师。我想先和她谈一下。”
感受到警方的踌躇,他继而质问,“我的当事人并非嫌疑人,外籍在华人士难道连最基本的人权都不能享有了?”
争取到五分钟时间,他拉着慕憬于一隅小声说:“待会,你只需要表示完全不知情,就好了。”慕憬抬眼,他用更小的声音耳语:“程先生交代的。”
慕憬环顾四周白墙水泥地,他恢复正常声调说:“程先生他在里面。例行公事,谈一谈。”
麻木点点头,突然间有如醍醐灌顶。诚如MK所说,程氏与简氏十几年利益攸关,他倒台,他们亦不会超脱。但他们自信一向做得比简氏更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把柄留下'奇+书+网'。大概只除了——慕容震手头的那份材料。
原来,那东西里还有——他,程熠微家族,最致命最害怕的东西。所以他们一方面千方百计让简垮台以摆脱其压制,另一方面更费尽心思要拿到那份东西。如果拿不到,也不可能让其随意出来见光。
他在意的,从来都是她身后——他动之以情,希望骗得她心甘情愿拿出给他;一次次未果之后,他用她致命弱点,来胁迫她。
如今肉在砧板上,剁成碎沫,她自动落进他们嘴里变成可口的一餐。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只会木然点头,随公务人员进审问间。
鳄鱼的眼泪
“是的!”对着刺眼的白炽灯光,泪很快落下来,轻松得如同掌控着眼底闸门。“……从小远离父亲,对他的事一无所知。父亲仅十年前来看过我一次,让我不要牵挂,在美国结婚生子。之后至今从未曾联系过……不回来?这是我的祖国,游子又岂有不回家的道理?我一直很渴望回国看看,不管父亲发生什么事,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没有连坐制度,我相信党和政府对我这个罪子是宽容的……
……
巨额资产?我能力有限,一直只是个朝九晚五上班族,刚从慧新咨询辞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