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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君成’,不外‘君子成人之美’。
“未来的三年里,君成集团将为霁城修建现代化的学校、免费的休闲公园以及高水平合理收费的医院。
“君成之大成,尚未成。为了我的她,为了我们各自的爱人,我们各尽其力,终将各得其所!
“为君成的未来之城,我们干杯!”
“不管华盛将来如何,我和莫莫已经定下终身。我们的对戒,在十指相扣时,便可以合而为一颗心。生活不一定波澜壮阔,但总免不了磕磕绊绊,齐心协力,那便无可畏惧。我很爱莫莫,她很信任我,因为我自来便是成功的人,有责任心的人,我值得她的青睐。华盛在我的手里,不会成为公司金融教科书上的一个案例。绝不。永不。”
场控放出miss you too much;一首给崔如木的演说作主题旋律的歌曲。
莫为靠着冰凉的墙壁,看着崔如木救世主一样慈善地微笑着,整层楼的宾客均站起身,微笑鼓掌,经久不息。
媒体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始终聚焦在礼台中央那个神一般的男人身上。
以爱她之名,他向所有观众宣称君成的博爱。君成集团会以最大的爱心和责任心,做出最有品质的产品。
她从来不知道他是如此杰出的雄辩家演说家。
满场只剩下连成山排成海的掌声,太过单调的声响,反而等同于没有声响。
她像看默片一般,看着他向各个角度的宾客微微躬身,微笑致意。
紧紧塞进耳道里的耳麦里,乔明正和记者道别,然后他轻声对她说:“莫莫,我爱你。”
爱情有时候像一个执念,越是心心念念地想,越是反反复复地想,便越爱,越沉迷。
乔明知道她今晚的任务是什么,只有耳机,只能听见他说的话,她这边的一切都不能为他所知。
cause i don’t need my eyes
if they ’t see you
and i don’t need my hands
if we ’t touch
no; i don’t need my lips
if they ’t kiss you; baby
they’re only showing me
what i don’t wanna see
they only tell me that i miss you too much
莫为闭闭眼,把泪意往回赶。
她还有一个晚上要对付。真正的战争尚未开始。
直到音乐渐止,崔如木才微举右手,示意宾客安静,掌声终于渐渐平息。
待礼堂的浮躁被一时的平静勉强掩盖,崔如木微微倾身:“君成集团有今天的成绩,有如今的发展机遇,全赖各界朋友鼎力支持,以及集团员工任劳任怨。今夜邀请各位到君成大厦一聚,一者向为君成付出的朋友一份交待,二者——”他故意停顿在此,微笑着,目光在礼堂的每一个角落巡视过,以示重视,“难得良宵,不醉不归。我会和我的小姑娘领第一支舞,稍后,请大家不要拘礼。”
他话音一落,整个礼堂又是一声惊呼,不少人站起来,四下观望,想知道他口中“我的小姑娘”到底是哪位幸运的姑娘。
莫为悄悄站直身体,眼睁睁看着他缓缓将目光从宾客席移开,最后落在她身上。
音乐切换到living to love you。
隐隐又有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起。
莫为没敢去看,只看见他优雅地迈开步子,朝她走过来。
第33章 晋江独家发表
节奏鲜明的蓝调功成身退;换上悠悠扬扬的华尔兹舞曲。
崔如木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走向莫为。
闪光灯随着他一步步靠近;直到终于将两个人一起圈进镜头里。
时隔多年,莫为又找回身为磁带的感觉。
略带羞涩地微笑,微微垂下头;面颊很配合地微烫起来。
其实;她不需要公关部的训练;也可以在这种场合扮演好花瓶的角色。
她足够美,演技足够好。
闪光灯的闪烁愈来愈集中;莫为看不清脚尖三步外的事物;也不想去理会,只见崔如木的皮鞋尖停在她一步之遥处。
莫为抬起头,羞赧地看向来者。
崔如木面上眼里俱是满意的神色;含笑的温柔目光并不离她,微微躬身,向她行了一礼。
简化的邀舞。
莫为没有机会了,只能伸出左手,放在他的右手上。
灯光和声音瞬间都集中在这一刻,这一个场景。
不知是为了指尖触碰到的那份已十分陌生的温度,还是过于密集又突如其来的灯光,她禁不住手颤了两颤。但来不及退缩半寸,他手指一收,已将她的包裹起来。
掌跟和指腹的薄茧消失了。
他似乎确然已好几年没有碰过枪支弹药类的事务了。
莫为恍惚的这一下子,崔如木左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她只觉眼前一下子暗了,闪光灯被他挡在身后。
不,不是,他不是在保护她。
莫为但觉中指被他舀住,一垂眼,与乔明的婚戒已被他拔下来,放进他胸前的袋子里。
“可可,既然你不想砸了这台戏,基本的职业素质还是要有吧。”
崔如木微微倾身,附在她耳边,低语。
他说完并不离开,正对着她的面孔,保持着十分暧昧的距离,微笑着等她的反应。
莫为许久才把僵硬的花瓶脸撑开个缝隙:“散场后还给我。”
崔如木眼睑微垂,目光落在她唇上:“可可,这得看你表现。表现好,当然还另有奖励。”
莫为撑不住了,想后退,但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他微微一动,薄唇自她双唇扫过,迅速离开。
赴宴的记者都是新闻界的佼佼者,崔如木每一个看似细微无意的动作都被捕捉到。
莫为随着崔如木步下台阶,如赴刑场。
从得知把她逼去君莫的真正主使是崔如木的时候起,莫为对于他身上任何与七年前迥异的东西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他会跳舞,还能把她带得心旌摇曳,当真是舞技出色。
莫为笑得脸部发僵了,也不去与他视线相交,只安静地盯着他的领结。
旋转,被他收进怀里,耳根一热:“可可,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瞪我那一眼。”
莫为抬眼看着他,身体却随着节奏又转出去,与他远离。
气氛在他们忽然的对视里,一下子变得十分缠绵。
崔如木深深凝视着莫为,那目光,在场的宾客都看得懂。
情真,意切。
唯独莫为知道,他心里真正的主意是什么。
她收起笑容,以同样的专注和深度看回去。
崔如木似乎很满意,一扬手,旋律立刻变了,宾客们在场务的引导和催促下,陆续下场。
莫为觉察到腰上他手势一紧,下一刻被他揽至身前。
他们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近到看不清彼此面部的表情。
他双手放在她腰间,她的双手,只能配合地搭上他肩膀。
她身量早已很足了,加上皮鞋的跟,崔如木只需低个头,便与她额头相抵。
莫为本能地偏了偏头,却觉到他嘴唇落在颊上,不得不转回来。
宾客们很自觉地没来打扰他们。
莫为眼锋稍转,便能看见四围记者餍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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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害怕起来:“崔大哥,念在崔伯伯和我父亲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可可,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都还不信我的心意么?”崔如木的嘴唇若即若离地在她耳垂上逡巡。
莫为倒吸了口气,立时被他抱得更紧。
“我吓到你了。”腰身紧贴着,莫为几乎能感觉到他衬衣的质感。
“可可,看你现在这么怕我,真想念以前的你。”
会见缝插针借机牵他的手,会半夜爬起来偷偷吻他,明明毫无经验怕得要死,还抱了被子枕头指着他鼻子说:“崔如木!我要跟你睡!”
崔如木这样说出来,心里稍稍回想,忽而满心遗憾。低头她又在自己手心怀里,心里又生出绵绵密密的怜爱,忍不住实打实地在她脸颊上吻了一记。
莫为被他一句话勾得满腹心酸,再不管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接下来又要把她怎生炮制,如何下咽。
崔如木的话匣子就此打开,关不上了。
明明是怀念的语气,熟悉的过往,在莫为听来,跟末日审判一样。
“……后来才意识到,从在假山里找到你开始,就再不烦你了。心疼,管不住自己为你想前想后。”
崔如木絮絮地回忆一阵,作个总结反思。
“分开的时候想你,慢慢摸索出一点东西。你撒谎的时候,一定会笑得很甜。想坏主意整人的时候,眼珠子会不受管束,滴溜溜地转。……可可,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做什么坏事,或者舀我消遣,我只是……当时生气,是……有点受伤。嗯,是这样。但是你一哭闹,一服软,我就没脾气了,你真是很有本事。”
他边想边说,说到情动处,便亲一亲她,随便落在某一处,她防不胜防。
莫为蓄了一眶眼泪:“那么,如果现在我向你哭闹,向你服软,你肯把脾气收回去么?我知道你可以挽回,你很有本事,你像神一样无所不能。”
“可可,我早说过看你表现的是不是?”她诚心诚意的恭维,其实比不上那些泪花更让他愉悦。
“你希望我怎么做?”
“可可,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你的长头发,也喜欢你?”
“所以……”
“到我身边生活,把头发留起来。”崔如木把她收进怀里,抱着,脚下悠闲地挪动着,嘴唇轻轻吻她齐耳的短发。
这是个死胡同,莫为没办法走出去了,索性闭嘴,只是低下头,避开旁人的目光后,泪水就滚下来。
前途未卜。
这个词太过残忍了。
明天的新闻,崔如木会是最大的赢家,唯一的赢家,她和乔明,会输得也许连彼此都不剩,遑论未来。
“可可,你不答应我,再怎么哭都没用的明白吗?
“我去君高帮你收拾用品,看到两张便签已经起了毛边,想必你常常舀出来看吧?七条军规,你那时候记得很熟?现在还记得么?”
“我说过不准撒谎是不是?但是你小谎不断,大谎弥天。
“你说以后的男朋友一定要是军人,所以两年役满,我保留了军籍,没想到最后会成为莫姨迫你选择的原因之一。
“你说想考君山大学,所以要去君山念高中。我信任你,傻得可以,找遍君大每一个院系,就怕你为了躲我转系,没想到你居然来了霁城——我想过你出国,想过你隐姓埋名,唯独没想到你会平头正脸地生活在我家所在的城市。
“你说以后只喜欢我一个,永远只我一个,我便设想,你远离家人远离熟悉的地方,独自成长,孤单生活,肯定很委屈,结果你早就义无反顾地投向别人。
“可可,你撒的谎太多了,所以我现在并不相信你,你说还是喜欢我,或者早就不喜欢我,都不重要了明白吗?反正我想要你。”
果然是审判,她的罪行可多了,怕是越审越多。
莫为借着他肩膀的遮挡,放心地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