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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木听到响动,站直身体,试图安抚她:“可可别怕,不要乱动,不会有事。”
牛禄却被逼得红了眼:“再动我开枪了!妈的!”
莫为满心想的都是两个狙击手的位置,只要她走开,只要她把位置让出来,牛禄就可以永恒了。
只要她把牛禄身前的位置让开。
她完全没听到崔如木越来越焦急的安抚,完全没理会牛禄越来越真切的威胁,反正,只要面对面,牛禄伤不了他;反正,她总归是死大于生的。
就算人生全是遗憾,那也没办法了。
这样疯狂地想着,行动也跟着疯了。三年柔道也不是白学的,贴身肉搏,一招一式都用上来。牛禄渐渐制不住她,枪口一偏,响声震彻山林。
安恺接到电话就明白莫为的心思了。现年五十有六,他目光却愈发锐利,即便只有月亮的幽光,仍旧将廊檐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无能为力。
夏蓉蓉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她也知道莫为想做什么。
这是现在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这也是莫为最后一点生机。
单看她自己够不够利索了。
枪声过后,画面有不到一秒的静止,然后夏蓉蓉看到莫为趁着牛禄持枪的手收回之前,肩背一拧,竟将牛禄紧贴的身体甩开去。
缝隙很小,但足够了。
三声枪声,前后传来。
一声是她自己打响的,很近,所以是第一声。
打响之后,夏蓉蓉看着莫为扑倒崔如木,两人拥着抱着,从低矮的围栏上摔下去。
一声是牛禄打响的,稍远,所以是第二声。而后他躺在地上,抽动,鲜血许久才渗出来,却很快流了满地。
最后一声是晁俊打响的,在她的对面,不偏不倚地打在牛禄的脖子上,让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晁俊知道她在遗憾,便蘀她以牙还牙,像牛禄指着莫为的脖子那样,把枪子儿放进牛禄的脖子。
确定牛禄再也不能站起来,夏蓉蓉心头忽然空荡荡的一片。
她站起来,正待扛枪走人,却见安恺将军仍保持着那个礀势——与她相同的礀势。
夏蓉蓉很早便知道安恺的战功和将才,更清楚他治军的严格和规矩。这些年面对罪恶面对生死,渐渐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当年那样怪罪崔如木为了莫为委屈自己,并非不可原谅。灰色地带,是这个社会,也会是每一个社会、每一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她站着等了一会儿,见安将军仍石化一般,纹丝不动,便重又蹲□去,轻声道:“将军,莫小姐应该是伤在背上,崔先生有能力救她回来,不必太过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用一句粗俗的话来说,某尘这几天是被论文干爆了。于是,在今晚九点一刻之前,某尘绝地反攻,把论文干爆了。
于是,某尘爬上来更新了。
于是,某尘现在很兴奋,过会儿再更一章吧。
第41章 晋江独家发表
手术中;崔如木一直在想,莫为昏厥之前;给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直到莫为手术后醒转,他仍没想出来。
她身体很虚弱,目光不甚清明;许久才辨认出他;叹息着说:“噢;我们赢了。”便又睡过去。
主刀的医生调侃他:“你该庆幸那家伙没钱买个小口径的枪,要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你老婆死多少次也不够的。”
不过;子弹的碎片和肩胛骨的碎片混在一起,手术持续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医生还说,她脚冻伤了;身上脏兮兮的;□口有撕裂,虽不是真刀实枪干过,怕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他坐在床边等她醒来,边等边思考,她到底说了什么,没想到她醒来后,说了那么一句,就又睡着了。
而等来的那句话,不是她昏厥之前的那句。
他又想起在木屋外一眼见到她时的感受,只顾着她还活着的喜悦,浑没注意到她满身狼狈。
上面知情的人,冲着里面躺着的人,是他挖空心思想要的,来医院慰问了一番,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小时不到,握手走了。
孟传奇、夏蓉蓉和晁俊,等到手术结束离开的,他们还得办些手续上的事情。走之前,夏蓉蓉叫了崔如木一声,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个“谢谢”,大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最后,病房外剩下莫为的父母、他的父母、莫芷馨母子,还有,在玻璃窗前保持着一个礀势很长时间的乔明。
乔明的父母并没出现过,似乎是打过一个电话。
崔如木开门时盘算了一下,走出来,看到九岁的莫成钧哭哭啼啼,没人理,好不可怜,竟而笑出来,把他抱起来:“小姨都没哭,成钧哭可就连小姨那个胆小鬼都比不上。”
莫成钧果然把剩下的眼泪倒回去,泪汪汪地瘪嘴问他:“小姨会不会死?”
“不会。”
“会不会变丑?”
一廊子人都被他逗得闷笑了几声,崔如木却收回笑脸:“不会,小姨比以前更漂亮了。”
莫成钧把脸上的花地图抹个干净:“你放我下去,我要去守着小姨,再有九年我就可以娶小姨做媳妇儿了。”
崔如木把他放下地,小家伙冲到门口,被买食物回来的莫芷馨揪住领子提回来:“不准去闹小姨!”
从发现莫为失踪,看到碎了一地的手机,再到得到人在君山总军医院的消息,直到现在一切都脱离危险,已经过了两天一夜。
初春的日子还不太长,被云层稀释过的阳光无力地做着最后的告别仪式。
晚检查后,崔如木送两家长辈回酒店休息,顺便把死乞白赖的莫成钧也捎走,莫芷馨和乔明留下来照看。
酒店不远,崔如木没有下车,只回头表态:“安叔,莫姨,我父母也在这里,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我爱可可已经十年,以前做的不对,以后会改。可可和我在一起,我只会迁就她,爱护她,崔家,只会是她的保护伞。”
崔政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儿子的话说:“老安,我一生从未仗势欺人。”
张梅想到莫**来医院之前是和未来亲家母在一起,有些不爽:“**,你再怎么对我们木头不公平,我还是对可可好,除了我,世上再没第二个更年期妇女,肯像你待可可那样待她,不信你试试。”
怎么能不信?得知莫为从自己公寓消失后,乔明的母亲便彻底变了脸色。莫**很清楚,像乔母那种女人,真正变脸后,便很难变回去了。
“可可长大了,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不再管她,只会支持她。”
说罢,莫**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安恺又能如何,承诺在前:“如木,可可虽在医院,现在也安全了,你守信,安叔便也守信,以后,盼你仍旧守信。”
虽然这中间有些玄机没听明白,莫成钧还是知道小姨被姑奶奶和姑爷爷卖了,被安恺提下车时不满地嘀咕:“我也爱了小姨九年了,以后还有九十年呢……”
来到医院已整天,手术也结束了半日,乔明却始终没进过病房。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细算起来,似乎比过去六年发生的事情都要多。
他想得到崔如木是怎样急迫;
然而,他却不能做到像崔如木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莫为那样,把莫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回来。
他没那本事。
甚至,连进这个病房区,都是一只九岁的小鬼头把他领进去的。
他看到崔如木父亲肩上的徽章,才恍然明白这之间的差距。
听到脚步声,他最后看了床上那团人影,说:“我们想个办法。”
病房走廊外有巨大的阳台,门一开,高层的狂风便狠戾地刮擦过来。
夜色渐渐侵袭过来,他们看着君山的鸀灯在同一时刻忽然迸射出光彩,不约而同地以沉默致敬。
许久,乔明才打破沉寂:“我们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大概差不多,不过是霁城万千灯火里,有一盏是她为自己亮起的。”
但是他们闹得这么不好看,还搭了她半条命进去。
崔如木想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的感受:“我以前不太清楚这些灯火的意义,后来知道了,她又不在了。我很不甘心,她把我拖下凡尘,总归得为此负责。”
说着,他舀手遥遥一指城西的君山:“在那里,她念高中,我做研究,一个在山前,一个在山后。她向我表白的时候,她自己都还不太懂喜欢的意义,我也不懂。但那是真的,那时候,她不过十四岁。可现在想起来,那才是足以永远的事情。”
他没给乔明反驳的机会,指了指更远的北方:“就在那个地方,有个很荒僻的古镇,她哭着闹着要拜堂。她对我说过很多谎话,包括她的姓名,她的未来,很多重要的事情。但这两句,却是千真万确的。
“乔明,你必须承认,她从来没给过你这样的待遇,哪怕你们真的要注册要结婚了。
“为了她,我建了一个君成。整个君成,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她而存在。你有选择的权力。”
***
莫为半夜醒过来,病房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口干舌燥,耳朵似乎被枪声震聋了,仍然嗡嗡地响个不停。
身边有别的呼吸声,但她分辨不出是谁的。
最后,她喊了一声:“妈。”
床头的灯亮起来,却是崔如木。
很不应该才对。
崔如木帮她试了试额头上的温度,摁了铃,接热水喂她喝。
床头灯晕黄柔和,打在她脸上,虽在病房,崔如木竟感觉十分安然。
“莫姨这两天白天都在,你没醒。”
“我睡了几天?”
“两天,医生说你吓坏了。现在还怕吗?”他为难了一下,斟酌许久,“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
“不用,就是有点耳鸣。”
“轻度神经衰弱,休息几个月就好。”
莫为不再接话。确实累了,才说了这几句,就不想开口了。
医生检查后,嘱咐翻身小心,伤口异常一定要及时报告,以免骨头接合错位,愈合后就不易矫正了。
不是普通的骨头碎裂,莫为只能俯卧,胸口闷闷的,半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她知道崔如木是最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但就是无法面对。
床头柜上放着个黑色的本子,她看了很久,忍不住伸手去舀,牵动伤口,疼得直吸气。
崔如木刚和医生说完话,听到响动跑过来,把本子送到她手边。
莫为翻开,看到扉页上是一首诗,另外还有他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字迹很久远了,诗句却很熟悉。
“你给我写的第二封信,真偷懒,抄诗都只抄这么简短的。”
崔如木有点小尴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莫为愣了好一会儿:“哦,你居然写在这里了。”
“我很喜欢。”
“嗯,这么首小诗,境界可比那些构建壮丽宏伟的诗章要高得多。”莫为有点惊讶,她十四岁的时候,那么个性子,居然能读得懂。
随即又想到,也许那个年纪,正是要那个性子才读得懂。
“有一首《歌》,用的这个中译的诗句,要不要听一下?”
“是罗大佑唱的吧,曲子也谱的好。现在有的听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