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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暻泓昔日那云淡风轻的讽刺,就像一把利刀割开了她努力伪装的面具,就像尹家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即使面上和她亲近,也难掩骨子里对她的嘲笑。
她不过是尹氏董事长年少轻狂时,在外面一夜风流后播下的种,她没忘记母亲每每在夜晚时都会拉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尹氏夫人曾经对她的迫害。
母亲想要的是余生的荣华富贵,曾经那穷困潦倒的生活已经让她母亲的心变得扭曲,即便如今是尹夫人,却依旧时刻担心着被人夺走现在拥有的一切。
母亲能依靠的只有她,如果她失去了继承尹氏的资格,那么母亲恐怕会疯掉,而她也会重新回到那个阴暗肮脏的地方……
稳定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尹瑞晗走到顾母身边,抬起手想要劝说顾母,一声“妈”刚叫出,顾母便回头恶狠狠的训斥了她一声:“你叫什么叫,没看到我在办正经事,我家阿城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比猪还蠢的女人,自个儿老公有麻烦非但不帮忙,还扯后腿!”
顾母这纯粹是把对苏暖的火气往尹瑞晗身上发,尹瑞晗的脸色也阴沉了几分,对于这种没自知之明的村姑,若不是看在顾凌城的面子上,她早就甩袖而去。
顾母即使看到了尹瑞晗的不高兴,也不会往心里去,更会觉得自己教训得对,这儿媳妇不能宠,不然难保以后儿子不出现宠妻灭母的不良现象!
心中做了一番思量的顾母,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为儿子开脱,这教训媳妇的事可以回到家再说,至于那个姓苏的……
顾母深深地呼吸了口气,咽下胸口的那股子闷气,有这个大官做靠山,她现在是万万不能再开罪这个姓苏的,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给她好看!
“苏暖,我自认为我们阿城在离婚前对你不薄,那时候你跟着他来山里过夜,我可是亲眼瞧见我家阿城端了个脚盆给你暖脚,一个大男人跪天跪地不为过,却给你跪下来拖袜子洗脚。”
“你有了别的男人,不要我们阿城了,我也不怪你,毕竟人都要向着高处看,我们阿城怕我伤心一直瞒着我离婚的事,自己一个人撑着所有事,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有了自己的家庭,你却看不过眼,要在你的男人耳边吹枕边风,教唆这些大官处处为难我们阿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们阿城吗?”
顾母控诉般婉婉道来,一番话说得连个噎都没打,合情合理,和刚才那不讲理的村姑完全南辕北辙,然而却没起到任何效果,只是让听的人更加恼火。
苏暖听着顾母对自己的指责,冷笑了一下,什么叫对她不薄,利用她的感情一步步往上爬,见机扳倒她的父亲,在她毫无价值后无情地扔给她一张离婚协议书,这就是对她不薄吗?
是她不要顾凌城吗?在结婚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在外面另筑爱巢,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在和她离婚不到几个月就再娶豪门妻,她倒是好奇,到底是谁一直往高处看?
什么叫摸摸她的良心,什么又叫她给陆暻泓吹枕头风,处处为难顾凌城,别说她从未撺掇陆暻泓找顾凌城的茬,就算顾凌城真的在工作上遇到瓶颈也是他自作自受!
然而在顾老太太眼里,就没有自作自受这个词语,她没念过书不知道,即使念过也不会有这种自觉性,在她眼里,儿子就是天,儿子怎么可能会做错事?
“你和我们阿城好歹夫妻一场,都说那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不想看他因为你而过得不安宁吧?苏暖啊,你就好好跟着这部长过日子,和我家阿城好聚好散……”
“够了。”
陆暻泓两个字打断了顾母越扯越离谱的言论,他一开口再一记冷眼扫去,本循循善诱地训导着苏暖的顾母立刻不再吱声,往后缩了缩脖子,嘴里暗自念念有词,却不敢太大声让陆暻泓听去。
“顾凌城看来没告诉你,他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事,与其这样闹腾丢人现眼,倒不如回去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看他是不是真有你说的这么有本事,还是……不过是用尽了不入流的手段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和顾母这样随便对人横加辱骂的村妇相比,陆暻泓,无论从他一贯的人品形象,还是身份地位来看,说出的话都比顾母有可信度,就连顾母自己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暗忖:难道我家阿城真做了什么要不得的事?
顾母哀哀戚戚地看向苏暖,还想再补充些什么,苏暖却先她一边开口:“我因为你儿子失去了很多东西,但还不至于整天活在仇恨里,时刻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去找他麻烦,我也请你转告你那儿子,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也请他好好管好自己的家人。”
“还有,我可以指天发誓,从没指示过任何人去做任何对付顾凌城的事,所以你刚才说的事,恕我爱莫能助,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拿过去的事说事。”
“你!”
顾母觉得苏暖那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不够,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污蔑她家阿城,顿时一副要昏厥的样子,捂着后颈骨直翻白眼:“我就说你这种女人是克夫命,偏偏我们阿城被你个狐狸精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一定要娶了你回家,这下好了,老头子喂,这可怎么是好啊……”
“妈,你别说了。”
尹瑞晗不是顾母那样不懂得分寸的人,早就看出陆家几个人脸色越来越不悦,不得不出声阻止撒泼的顾母,连忙上去搀扶住顾母:“妈,凌城在工作上碰到问题是常有的事,苏小姐也说了,那不是她做的,和她无关,您就不要再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了。”
尹瑞晗其实这次是抱着真诚的态度劝说顾母的,岂料是事与愿违,顾母一听这句话,心中刚才隐忍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了,也间接祸及了尹瑞晗。
陆暻凝和身边的夫人对视一眼,心道这尹氏的千金也不是只省油的灯,顿时也对尹瑞晗没有了好感。
“我说话做事你插什么嘴,有你这么跟婆婆说话的吗?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顾母说着伸手一推尹瑞晗,想继续插腰骂苏暖,结果那一推,换了别的中年妇女的力气,尹瑞晗估摸着还承受得住,可是这人是顾母就大不一样了。
尹瑞晗脚下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天下来又是去火车站接顾母,又是来医院做临时检查,本来就有些脚酸腿软,哪经得起大力士顾母盛怒之下的推搡?
顾母气急败坏之下,也忘了自己的小金孙,只顾着瞪苏暖一干人,自然不会去注意手上的力道,尹瑞晗一声惊呼,高跟鞋底一拐,整个人往后倾倒。
尹瑞晗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闷重的撞击声,本还在暴怒的顾母一愣,回头看去,几乎是尖叫般冲向倒地不起的尹瑞晗,抚摸着她的肚子上下看:“我的金孙啊,我的金孙哟!这可怎么办,出人命了呀!医生,医生呢!快来看看我的金孙啊!”
顾母哭天喊地地抱着半坐在地上的尹瑞晗,拍着坚硬的地砖一连串的骂声:“挨千刀的呀,你们这群兔崽子,要是我孙子没了,我就算拼了老命,化了厉鬼,也不放过你们哟!我可怜的孙子喂!”
尹瑞晗根本反抗不了顾母那长期做农活的大力气,被她牢牢地抱住,本来脚踝处就隐隐作疼,此刻被顾母一折腾,脚踝捏得更厉害,不由的挣扎起来。
顾母正心疼地瞅着尹瑞晗的肚子,朝着尹瑞晗平坦的小腹压惊般抚了抚:“乖孙子,疼不疼啊?别怕别怕,奶奶不会放过这些害你的人的,走,奶奶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顾母说着就要抱着尹瑞晗起来,红着一双眼睛,眼角的鱼尾纹因为忧心而密密地皱起,却不料尹瑞晗一个大力的挣扎,把她推得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
“哎呦喂!”
顾母吃痛地高呼,却还是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孙子,探过肥大的身体想去看,结果尹瑞晗理都不理她,自个儿扶着墙壁站起来,俯身揉着受伤的脚踝。
“还孙子呢,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抱了,倒不如回乡下借邻居的孩子抱抱过过瘾头吧!”
龙鸢适时地插进来一句,让本心急如焚的顾母眼睛一阵茫然,转头仰视着龙鸢,又转眼看看陆暻泓,再偷偷瞄几眼苏暖,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顾母见尹瑞晗没有流产出血的征兆,也就放了心,掸掸屁股上那不存在的灰尘,凑近一脸不耐烦地尹瑞晗哄道:“儿媳妇,还疼不疼啊,都是妈的错,妈不好,妈不该没轻没重地推你,差点害得小金孙保不住,对了,那个女人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尹瑞晗甩了甩顾母的手,撇开头不愿多说,龙鸢却饶有兴致地踱步过来,看着满脸疑惑地顾母,善意地提醒:“什么意思?不就是你的好儿媳妇,这辈子都生不下个蛋了,我劝你还是劝你那宝贝儿子早早去领养个孩子吧,免得老来无人送终!”
“鸢儿!”
陆暻凝故作训斥地一声叫唤,龙鸢吐了吐舌头,便优哉游哉地回到陆暻凝身边,不忘偷偷地朝苏暖眨眨眼,苏暖看龙鸢替自己出了口气,感激地笑笑。
虽然尹瑞晗假怀孕的事实骗不了多久,但这会子被别人揭穿出来,还是给了顾母致命的打击,尹瑞晗因为对方是陆家只能忍气吞声,但心里的恨却不少。
她没忘记,是苏暖间接害死了她的孩子,如果不是她,那场车祸根本不会发生,都是她的错!
顾母的眼睛蓦地睁大,瞳孔里满是不相信,她呆呆地转头,看着尹瑞晗的肚子,懵懂地眨了眨眼,再呆呆地看向龙鸢:“你的意思是……我的儿媳妇没怀孕?她……她……她的肚子生不出娃来?怎么可能,你们以为这样骗我我就会信吗?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顾母的双手比划着,僵硬的比划着,一双闪烁的眼睛望向苏暖,像是在寻求求证,在这些人里,她只认识苏暖,也只能相信苏暖了。
“既然不相信,就去看医生,医生的话比你的不相信更具说服力。”
苏暖自认为这样的回答不算落井下石,她不过是给出了一个建议,她素来不喜女人间的争斗,却也不容许尹瑞晗一而再的算计。
现在她所做的,和尹瑞晗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果然,听了苏暖的话,顾母的双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这个一向听不进别人话的执拗女人第一次沉思起来,前前后后理解了一遍苏暖的话,然后突然两腿一软,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两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尹瑞晗被顾母这突然的晕倒吓得不轻,她捂着微张的唇往边上躲开一步,看着这个状如牛的女人就这么栽倒在冰凉的地上,忘记了去扶一把。
廊间已经有好心的人帮忙去叫医生,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因为顾母刚才那么一闹,根本没人肯上来主动帮一把。
待尹瑞晗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才犹豫地蹲下身,用高跟鞋碰了碰顾母的手,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妈”,结果一看到顾母在那里直翻白眼,害怕地一边远离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顾凌城,再也顾不上什么按计划行事。
围观的已经有不少人对不管婆婆死活的尹瑞晗出声指责,但尹瑞晗还是不敢靠近那浑身抽搐的顾母一步,只是苍白着脸,眼眶内蓄满了泪水。
苏暖有些看不下去,越过陆暻泓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陆暻泓皱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