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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千刀万剐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76同床异梦心情寂寥
深夜;上海处在暴雨的袭击下;站在窗前的叶岚望着门口已成汪洋的巷子不禁焦虑的在房内徘徊;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丈夫还没回来,就不由得担忧起来;会不会是他们动手之时出了差池?
正当她焦急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沈钺之撑着伞回到了姨妈家;他的□几乎都被雨水打湿了。
“姨妈,打扰您休息了!”他很客气的对老人家说,利索的收起了黑色的雨伞。
清瘦的姨妈摇头:“快回屋换衣服去吧,叶岚等你很久了。”
“您睡吧,我回房了。”他把伞放到厨房的水池里,便来到了二楼,推开了房门。
妻子见他回来,立刻转忧为喜的迎了上来:“这么晚,我还担心你呢!”
沈钺之关好门,低声答道:“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把她丢进了黄浦江,后天咱们就回奉天,明儿个我去买火车票,早点儿歇着吧。”他说完便脱下湿衣服,拿过了叶岚递来的毛巾擦身,刚才他先把福来送了回了旅馆,两人聊了一会儿,然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姨妈家了。
她望着丈夫矫健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你心里其实有个很在意的人吧?”现在儿子的仇报了,也是她该和丈夫摊牌的时候了。
他停住了穿衣服的动作,颇为不自然的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女人果然都很敏感,他是骗不了叶岚的。
“你应该坦诚些,咱们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商量的。”她最近想了很多,如果丈夫在外面确实有了中意的女人那她索性成全了吧?可她还是心有不甘啊,毕竟她才是沈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沈钺之这才继续扣扣子,低声问:“你一开始就知道吧?”
她靠在床头悠悠的答道:“我们毕竟是夫妻,就算我再不了解你,也是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给妻子吃了一记定心丸,更何况他和福来根本就没有跨越最后一道界限,两人现在只是挚友罢了。
她苦涩的一笑,望着他的侧脸又说道:“即便如此,你的心也没在我身上,我这个妻子算是个摆设吧?”孩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以前不在意的事情,现在也开始斤斤计较了。
沈钺之穿好衣服,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很坦诚的说:“我不想再瞒你了,他是个男人。”
叶岚很震惊,她原以为丈夫的情人是个北京梨园行的女子,不成想原来是个男人,她有必要和男人争风吃醋么?“断袖”最多只能算是男人的嗜好罢了。就算爱得天翻地覆,也没办法迎娶个男人进门,她还是名正言顺的沈家二少奶奶。要是她连一个男人的醋都吃,那也太没自信了吧?
“他莫非就是帮你动手的那个佟先生?”她猜测,从丈夫的脸上她得到了答案。
沈中尉抓着椅子的扶手,淡然的答道:“嗯,你可以安心了吧,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没有亲密关系。”
可她却依然垂下了头,郁闷的问:“男人比女人好在哪里?”
他坦荡的回道:“大概是因为彼此更加了解,能无话不谈,也不存在过多的隔膜,互相依托,若是哪天我有了不测,佟先生是完全可以替我向父母尽孝,并且照顾你一生的人。”
叶岚沉默了,原来她自始至终的假想敌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丈夫的知己好友,她整天胡思乱想的是要干嘛呀?即便他们以前有过亲密的举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何至于为丈夫的“特殊爱好”长吁短叹?踏踏实实的做好她的本份,当沈钺之的妻子,沈家的好儿媳就成了。
第二天中午,沈钺之撑着伞去买了火车票后,便冒着大雨来到了福来住的旅馆,明天他和妻子就要坐着火车返回奉天了,趁着这天的闲功夫,他要好好的陪伴福来,多与此人说说话。
福来给他开门的时候,也在收拾东西,爱子如命的他要赶回南京陪伴孩子,还要把这几月来所学的东西复习一下,第二个学期自己就要转为正式生了,他要应付更多的测试和考验。
“我们的车票买好了,你也是明天动身?”沈中尉把伞放在门口,随后进屋关好了门。
福来答道:“嗯,明天一早的火车,我是八点四十分的火车,你们呢?”
“我们是晚上七点的,我去送你,再见面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唉!”他哀怨的说着,顺势就从后面抱住了福来的肩膀。
他轻轻的推开钺之,有些拘束的说道:“等寒假的时候,我去奉天看你吧,只是天禹没办法跟着我一起。”他知道沈某会想念儿子,这是当爹的应有的权利。
孩子爹愁眉苦脸的坐到床上,揉着头发问:“我当然想见咱们的儿子了,可是东北的冬天特别冷,他年纪小会受不了的,你来就好,多给孩子拍点儿照片,要是有机会还是我来南京看你们,不过一年只有一次长假,要是打仗的话,就没办法休假了。”他害怕的就是参战,但眼下兵荒马乱的,局势动荡不安,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少帅就会让奉军的将士出征,为了大家伙儿的共同利益,该出手的时候必须出手,心慈手软是没办法在乱世生存的。
佟福来把行李装进箱子里,望着他踌躇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他坐到心爱的男人身边,柔声道:“我会给你写信的,你在奉天要保重身体。”
“我会的,天禹就托付给你和伯母了。”他握住孩子母亲的手,深情的说,亲情友情爱恋交织而成的感情让他无比的满足,喜悦,当然更多的还是一股淡淡的忧伤。两年前的某个夜晚,也就是他让福来珠胎暗结的时候,他心中回荡的是即将离别的感伤,那时候他还仅仅只把这个人当成情投意合的恋人,他当时明白他们或许没有重逢的那一天了,但天禹的出现却彻底改变了俩人的关系,他觉得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他要倍加珍惜这份缘!
福来点头道:“别为我们担心,等回了奉天要好好的待嫂子,别到处沾花惹草了。”他还认为沈钺之是从前那个浪荡成性的公子哥呢,但人家已经成熟了,变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沈钺之赶忙解释:“你还当我是梨园的角儿呢?我现在可是奉军的中尉,沈军长的副官,不会做有违身份的事儿,绝对没有和其他人勾三搭四。”看来他给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沈老板的阶段,他得努力改变福来对自己的看法,表现得更像个好男人。
他无奈的笑了:“那便好,沉溺色欲伤身,也别沾上大烟和赌博,军中什么人都有,我是怕你受不好的影响。”这些话是父亲对自己说的,尤其是地方军阀的私人部队,里面的兵士素质大多不高,没受过正规的军事化训练,很多都抽烟,赌博,逛妓院,这不利于高级将领和军官对底下人的管理,有百害而无一利。北伐胜利之后的缩编,就是要把这些不符合要求的军官和士兵都彻底清除,奖优惩劣。
钺之闻到了福来身上熟悉的香味,便暧昧的问:“我不会和他们学这些的,但是想着你打手枪不算过分吧?”
福来皱着眉叹了口气,只好将目光转向另一边无可奈何的答道:“这种事情别我和讲,我还能管得了你的老二么?”
“你可不知道在军队里有多无聊,都是臭烘烘的老爷们,根本没几个看的过去的,我这人喜欢什么样儿的你还不知道么?”他爱干净整洁,五官俊美的男人,比如他的前相好吴老板,再比如他最爱的福来。
“总之,你别对谁都发情就好。”因为沈某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只要眉来眼去一番就会有不少漂亮的男女上钩,不过这似乎和自己没关系,管理这个家伙是人家老婆的事,他真是瞎操心!
沈钺之却嬉皮笑脸的说道:“呵呵,我可不会对别人动心思,因为我吃过最好的,那些个凡品根本就引不起我的兴趣,虽然你不乐意和我睡,但却不能阻止我想着你,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佟先生日后必然会给福来安排婚事的,到时候他们就都是拉家带口的人了,要是他们又像以前一样的腻在一块儿,或许真的会搅得两家人都鸡犬不宁,所以维持现状才能让他们相安无事,这么着偶尔说说情话,他便应当知足了。
福来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挣开对方的手很小声的说:“你明白就好,不过你别老这么逗我。”他不好意思往下说了,在南京家中的时候自己好几次都差点儿“缴械投降”,看来和此人睡一起是十分危险的行为,他可不能再铤而走险了。
钺之却瞥了他一眼,自语一般的说着:“唉你说咱两这是干嘛呢?”要不是怕福来再有身孕,他可能早就下手了,因为避孕套那东西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佟福来忽然有些忧伤,他只得起身假装去倒茶,但身后的男人却深情款款的望自己,让他颇为不自在,他扭过脸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情骤然间跌入了谷底,明天他们又要凄凄惨惨的分开了!
77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星期三早晨;沈钺之和妻子回到了奉天的沈宅;他稍事休息洗了个澡之后便敲开了父亲的房门;想和老人家把佟先生的话传达到,因为这对他们带的队伍,甚至是整个沈家都是至关重要的。
沈慕函此时正坐在窗前看报纸,他抬眼说道:“坐吧。”
“爹,您身体如何了?”他和妻子去上海之前;父亲身体欠佳,都是被这动荡的局势给搅合的;老爹整天长吁短叹;却只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
“你母亲和大妈帮我抓了药,吃了之后精神稍微好些,有事么?”他并不清楚儿子和儿媳去上海所为何事,以为两个年轻人是去南方游玩的,孙子夭折后小两口都深受打击,让他们出去散散心也好。
“您和佟孝成先生是旧识么?”他问父亲。
沈慕函放下报纸,摘了眼睛,皱着眉答道:“算是有些交情,你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那个男人当年在北京也是个“风云人物”,曾追求过仙娥,不过最后是他胜利凯旋,抱得美人归。
“我和他的儿子是好友,这次去南京的时候他特意找我谈了一次,他说可以做中间人疏通关系,帮我们争取到好的编制和位置,当然他没有说得很直接,现在南京政府和军阀们在商议的都是整编,缩编的细节,但传说一直都争执不下,我觉得咱们应该留条后路,南京现在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您觉得呢?”他作为儿子自然不能代替父亲做决定,更何况他们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将士。
沈慕函听到儿子说的话,就沉默了片刻,随后又问:“佟孝成现在是参谋长,在南京很吃得开,他以前就是个心机很深的人,他的话能信几分?我们可是捏着几万将士的性命啊。”他和那个人几十年没有来往了,完全摸不清人家的底细,他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人的。
钺之锁着眉头,抓了抓下巴:“我认为佟先生没必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考虑到我们两家的利益才这么对我说的。”
“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公子交情有多深,但如果只是酒肉朋友那就不足为信,官场复杂,得谨慎行之,你没对他做任何承诺吧?”他叹了口气,儿子还是太嫩了,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赶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