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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
“我有点不舒服，改天再约吧。”戴细细接起电话就蔫吧了。
“怎么了？”江子越的声音里浓浓的全是关切。
戴细细沉默了好一会儿。
江子越等了一会儿，却忽然在电话那头笑了，“孟未然还是找到你，说了些什么吧？”
戴细细没有说话。
“我大概猜到她会去找你。行了，你这样，也不必多说了。”江子越的声音很冷淡，“我先挂了。”说罢，竟连一秒钟都不肯迟疑，咔地挂断了电话。
戴细细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已结束”，那一瞬间居然只是自嘲，果然是——童话已结束。
那天戴细细终归是没有跟Frederick出去兜风。
她从市中心，走到接近西郊的学校。走到一半脚难受得厉害索性脱了高跟鞋赤脚走，一路走回学校，地上有很多小石子硌得她脚很痛，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在眼睛里憋了好大一泡。
回宿舍洗着脚却觉得脚心痛得要命，仔细一看居然嵌着些细细碎碎的小玻璃。没有特别夸张的流血，只是伤口处的玻璃都染成了浅粉色，又蒙了一层土。
戴细细找了眉夹来，一点一点将玻璃镊出来，痛得嚎啕大哭。
另一边。
“Eve，”David被江子越的内线电话叫了进来，“有什么吩咐？”
江子越将一个牛皮纸袋扔给他，力道重得David都觉得他胸口隐隐作痛，“把这个拿去扔了。”
“还有吗？”
“游然旅行社的行政总监这两天还有没有上来预约？”
“昨天下午她还来了一趟。”
“下次她再来，约吧。”
“OK。”
“行了，出去吧。”江子越揉揉太阳穴，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格外无力的模样。
David点点头出去了。
坐在桌子前，他还是忍不住将牛皮纸袋拆了开来。
一沓照片洒出来，David看了看，眼睛蓦地瞪大。
戴细细晚上迷迷糊糊地睡着，电话突然响了。
她瞬间清醒起来，看了号码却忍不住一阵失望，“那么晚了，干嘛啊！”
“喂你什么态度！”Eric不满，“咳，那个，最近新开了一家店，要不我请你和吴娇去吃吧？”
“……有话直说。”戴细细翻个身。
“那个……吴娇的生日是几月份？”Eric问得有些不好意思。
“……”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他暴躁。
“就这个反应啊！”戴细细问，“难道你对吴娇有意思？”
“（*/ω＼*）”Eric害羞地沉默。
“你别给我娇羞地沉默啊，”戴细细想了想，“嗯，要不你就当电话没打通好了，她还有男朋友，我不能这么没有道义。”
“我知道啊！男朋友那又怎样！”Eric暴躁地道，“只要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好吗！你这个死东西，我当时多照顾你！你就这样回报我！”
“……”戴细细忽然想到孟未然，恶狠狠地道，“毁人姻缘的都烂菊花啊！”
“尼玛！当我没问过你！死东西！”Eric暴跳如雷地挂了电话。
戴细细把手机放在枕边，抱着膝盖却再也睡不着了。
早晨她起得早，下楼去买了早餐然后去吴娇宿舍找她。
吴娇刚刚洗漱好，看到戴细细，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细细。”
“来吃早餐吧！”戴细细把吴娇的笔记本搬开，把早点放在桌上摆好。
“细细，我还是想问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辞职？”戴细细给吴娇讲的原因是找到了更适合的工作。吴娇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对劲。
细细不是这种人。
“你觉得Eric这个人怎么样？”戴细细未答，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吴娇一愣，而后有些为难，“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很有意思。”吴娇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
“那……跟叶冉比呢？”
“细细。”吴娇责怪地叫她，“你明明知道，叶冉在我心里，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戴细细笑了笑，叹了一声，“真是羡慕你们啊。”
“羡慕什么？”
“羡慕你们最美好的年华都是在一起的。羡慕你们知根知底。羡慕你们……就算不在一起，心也是一起的。哎，不说了，羡慕的多了去了！”戴细细摆了摆手，“吃早点吧，吃完了去上班。我们可以搭同一辆车走一程。”
“你跟江哥是不是吵架了？”吴娇伸手摸了摸戴细细的眼睛，“你哭过？”
“快吃吧，”顿了顿又道，“我以为我和他是幸运的一对，不需要冷战吵架，原来还是我自己太天真了。”
“细细……”吴娇说，“你看我和叶冉，这几年架也没少吵也没少冷战过，但是不都是最后把话摊开说了然后就没事了吗？情侣之前难道不该沟通吗？你们是怎么回事？”
戴细细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是痛苦，“怎么摊开说？是我自己心里的魔障。”
是的，是她自己心里的魔障。
她觉得不公平。
自己的初恋是他，初吻*给了他，整颗心都满满地捧着给了他，而他呢？
他甚至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提过前女友的事情。
她甚至害怕见到江子越，害怕自己一看到他的脸就联想起那个为了前女友而百般付出的他。她怕她见了他，她的言行举止会让他失望，也让自己更窝囊。
……爱情怎么会让人如此为难？
“好了，不说了，”戴细细咽下口中的包子，起身去洗手。“走吧，上班去。”
“哦，”吴娇连忙跟上她，“你现在在哪个公司？”
“Max。”戴细细想了想，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哇哦！厉害！”吴娇翘起大拇指。
戴细细勉强笑笑，踩了双舒服的平底鞋出门了。
“你脚怎么了？”吴娇注意到她走路时的异样，问道。
“穿高跟鞋磨脚了。”戴细细没有跟她讲真话。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成了求心疼。她才不要。
“嗯，你的个子可以直接穿平底鞋的。”吴娇点点头。
戴细细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戴细细看着公车外飞掠而过的树影，轻轻地叹了一声。
这样的冷战，还要持续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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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还要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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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16 ◆＇四十四＇◆＇
孟未然婷婷袅袅地走进雅座，看着冷着脸坐在窗边，细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的男人轻轻笑道，“Eve家真是好礼节呢，明明是我约你，却叫你等了这么久。”
江子越抬手掐了烟，没有说话。
“怎么，既然这么不想理我，又何苦赴约前来呢？”孟未然坐在他对面问道。
“孟未然，”江子越微微眯了眼去看她，“我到底小瞧了你。”
“别，我可不敢当，”孟未然道，“您小瞧了我，都授意江子虔弄垮了我孟氏国际，您不小瞧我，那我可得仔细这游然旅行社了呢！”
“知道要保住游然旅行社，这倒是不错的想法。”江子越淡淡地道，“那些小动作你给我收好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仔细些，别再不小心做错事。”
江子越说罢，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孟未然精美漂亮的长指甲嵌进手心，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只有恨。
只有恨。
戴细细在罗莱德太太身边工作了十来天就开学了，开学后老师又找了她一次，这次找她的并非主教俄文的老师，而是班主任，俗称辅导员。
“今年的交换生，你有没有兴趣？你的各方面条件都是不错的，以后往这条路子上好好发展一下，必定成就不凡。”
如果这句话，放在半年前说，戴细细肯定是会立刻拒绝的。
可是现在，她只是垂着头沉默了好半天，而后道，“老师，让我再考虑考虑。”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她还看见新入学的新生和家长拿着行李一脸新鲜地来来去去，她看见大二的大二的学弟学妹们为新生带路，帮新生扛行李。
犹记那时候的自己，满怀憧憬步入校园，满脑子除了学校就是江子越。
而现在呢？
一冷战就是半个月，戴细细每日每日翻看她手机里他的照片，深怕再不和好，她就连他的脸一并忘了。
他们之间并不是隔了一个孟未然那么简单。
他们之间，隔了整整六年。
——那是戴细细倾其所有，也无法跨越的六年。
她曾经相信他们的爱情，可是如今区区一个孟未然，就什么都不再是原先的模样。
也许他们应该尝试着分开一段时间，来看看他们到底还适不适合在一起。
戴细细第一次不再坚信他们的爱情能修成正果。
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前些天吴娇去孟未然的办公室交材料，却出乎意料地发现一些东西。
吴娇趁孟未然不在，将那一袋照片一一拍了下来，戴细细看了照片，麻木地后退两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每一张每一张，都是她跟Eric状似亲密的照片。
她知道孟未然必然不是留着照片独自看。
她也知道为什么江子越从未回头来哄她了。
“莫名其妙！”吴娇急切道，“这个孟未然怎么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她拍这些照片能干什么啊，趁机要挟你还是要挟Eric！”
吴娇到现在都不知道孟未然和江子越的关系，只是觉得奇怪。
戴细细擦着眼泪，也不再瞒她，“孟未然是江子越的前女友。”
“前女友有什么……什么！”吴娇猛地愣住，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弯，“那你跟江哥冷战就是因为这个吗？你快去解释啊！”
“如果他不信我，解释也是掩饰。”戴细细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忽然觉得江子越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远。
“孟未然这个毒妇！”吴娇气坏了，“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我也要辞职！”
因为当初是商定一个月工作，吴娇目前为止工作二十来天，快满一个月了。
“行了，就剩那么几天了，有始有终吧。”戴细细恹恹地道。
以后的每一次，每当戴细细想起她曾说过的这句话，都后悔地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扇肿。
吴娇上班的最后一天，戴细细买了个蛋糕，又折腾了些小菜，发起骆菲和卡卡，打算一起给她个惊喜。
三个人在宿舍里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吴娇。
戴细细打电话，又反复被冰冷的语音告知不在服务区。
戴细细这下子慌了神，一遍遍地打也只是徒劳。
她这个时候想起吴娇在孟未然的手下工作，简直吓得浑身发抖，不再多说便冲了出去。
卡卡和骆菲见戴细细惨败着脸冲出去，面面相觑，追出去的时候戴细细已经不见了。
戴细细在门口拦了好一会儿才拦到车，搭车去了公司却被告知孟未然、Eric、吴娇均不在公司。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Lisa关心地问。
戴细细喘着气，后背满是冷汗。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坐电梯下去之后又迷茫了：她该去哪里？
打电话给吴娇依然是不在服务区。
戴细细哆嗦了很久才拨号给Eric，声音都在抖，心更是慌得不行，“E、Eric，吴娇，吴娇跟你在一起吗？”
Eric那边很吵，推杯换盏声不绝于耳，他喂了好几声，似乎有走到了个安静的地方，才说，“她不是说不舒服先回去了吗？”
“你、你在哪里？”
“今天的股东把地点定在了夜总会。”
“吴娇什么时候回去的？”
“一个小时前就走了吧，”Eric有些迷糊，“我不跟你说了，这群股东也不知怎么想的，一直在灌我酒，艾玛，头晕……”
戴细细挂断电话拨给骆菲，“吴娇回来了吗？”
“还没啊，细细，到底怎么了？”
戴细细的手几乎抓不住手机，浑身都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