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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次的确是去找了小姐。”他面色如水,平静无漪。
李尚俊嘴巴张了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男人是搞黑市军火交易的掮客,有路子,能带我去见卖枪的人。我带了颜强去找她,因为是新面孔,对方很谨慎,那次是我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一屋子的枪。”
李尚俊嘴又干又有些粘。
那年或许他刚从鬼门关里绕出来,她便如泼妇般对着他不可理喻地大吼大叫……
“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怕我,我那时很自私,只想着怎么个样子对我们两个都好,跟那几个家伙开小会,说‘正事’时,不能开机,我刚入伙的时候时辰不好,出了叛徒,我亲眼见过有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因为手机没关,来了条短信,被他们当场给做了。他们有事商量又老爱找晚上,往往都是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李尚俊目光有些呆,盯着床单的花纹,连眨也不会眨了。
“我那时不止需要经常关机,还必须经常换手机,本来就无所谓的人,就更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当时手上事情很棘手,有时撒谎撒得很不耐烦,对你便经常有脾气……分手后,我有时想,或许对你是好事。我本来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对你彻底放手,没想到地震遇到你,莫名其妙便说了那些胡话,之后就越来越失控,甚至追到上海,追到北京,直到重庆这边出了事儿,我才觉得不该再来找你……但有时老忍不住……”
“如果今天不是出了事,你打算瞒我一辈子是吧?”她问得突兀。
骆子涵微怔,勉强点了点头。
她莫名想到了蓝爵,想到他曾经说过的——
只要她幸福……
可她不是蓝爵,骆子涵也不是蓝爵,她理解不了蓝爵对待感情的方法,她不相信骆子涵能。
“你怎么知道你告诉了我,我不肯跟着你?”她质问。
骆子涵沉寂的目光泛了泛,狼狈破损的嘴角勾勒一弯弧度:“事实真相是什么重要吗?就算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还是会冷落你,你还是会走自己的路,可能你知道后,会更没安全感,更早离开我。”
“你!”李尚俊因为激动而头痛,她蹙着眉稳了稳身子,感觉他伸手把她扶到了胸膛。
骆子涵自哂,莫名想起刚才听到的话。
他到底是不了解她,还是即使了解,也从不在意她的想法。他只是强势地把自己的想法加诸于她身上,逼她承受而已。
如果是当初的她了解到他真正的环境,应该会一股子傻劲儿跟着他,甚至妥协跑回他身边吧。
如果能回到当初,他们会走上和现在不同的路么?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李尚俊刚平复好头晕目眩的症状,便抿着唇,慢吞吞挤出句话:“是看着所爱之人幸福地活着,还是抱作一团死,我选第二个,骆子涵,我不信你是选第一个的人!”
骆子涵苦笑,睨过她缠绕绷带的头部:“李炜,我也曾经以为,如果得不到你,就毁了你,可到真的有一天,我发现我保护不了你,甚至自身难保的时候……”他的手滑到她脸颊,指肚轻轻摩挲,“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李尚俊看着他,笑得凄凉:“你永远都是这样,不肯向任何人示弱低头,以前你不让我知道公司的事情,你说赚钱养老婆是男人的事,现在你又为了所谓的安全要把我扔出去,你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你不肯停下,谁也跟不上你!”
原本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想要抓住,却又挣扎着放开:“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艰难地问。
李尚俊愣住。
“你还愿意跟着我?”他突然将头凑到她跟前,嘴角含着惨涩的笑意。
李尚俊从那双曾经将她深困的梦魇双眸中读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期待。
她心底涌起阵阵苦涩,感觉到他的靠近,那略略干燥的唇瓣被人轻轻含住,一点一点地啄弄。他的气味明明已经消逝好多年,可只需一点,便在她记忆中泛起涟漪。
她的手,颤抖着抓紧他衣襟,待人从极度的空白中醒转,她已被他抱坐身上,双臂缠紧腰肢,灼热滚烫的舌深深搅动她的味蕾。
脑海中,却忽然出现那个永远温润如玉的男人,黯淡的琥珀色眸子下,全然的哀伤。
她的心,真真切切地绞痛着。
她猛地向后退去,与他拉开了距离,几乎称得上连滚带爬地跳下他的腿。
骆子涵轻轻抬眼,目光那么飘忽不定,难以琢磨,却又仿佛一潭死水,平寂无波。
但她从来不是一个懂得婉转的女人,所以她颤声道:“我不该说刚才那些让你误会的话的。……对不起,我……我……”她使劲闭眼,一口气道:“对不起!”
骆子涵保持姿势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她。
李尚俊回望,她的目光没有他那么冷静,事实上,此时此时,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么坚决无丝毫犹豫地从骆子涵的气息里逃出来。
她的确不该说刚才那些话,她一门心思为自己过去的爱情辩护,却变得像在为现在的爱情争取。
她已经没有勇气说下去,还能坦诚地看着他,已经快超过她的极限。
时间不过几十秒钟,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笑意,双眸筑起层层防御,一步一顿地退出了房间。
大门阖上,骆子涵转头,从门旁靠墙双手环胸的男人身边擦身而过,不作停顿:“明天早上九点,天诚花园会所二楼办公室。”
伴随远去的脚步,门口男人慢慢抬起琥珀色的眸子,望着他的背影。
直到病护房大门被关上,李尚俊才想起有很重要的事没跟骆子涵说。
她立刻跳下床,赤着脚一边喊着“涵哥”一边往外冲,孰料刚冲出去没两步,便生生遏制住。
她缓缓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靠墙鼻青脸肿嘴角含血的蓝爵。
她迅速扑到他跟前,满脸急色,颤声道:“你怎么这副模样!”想起刚才骆子涵的样子,还以为是枪战时弄的,此刻恍然,“你们打架了!?”
蓝爵没开腔,目光落在她头上绷带处,嘴角惯性地噙着笑容,但怎么看怎么勉强。
“我只是皮肉伤,没事的,你看你看。”李尚俊为了证明,边说边拍了拍自己脑门上的绷带,刹那变脸,龇牙咧嘴,蓝爵也出手如电捉紧她那没轻没重的手。
“哎呀。”她忽然想起什么,愈发急躁,“我这样子若跑回家去,铁定被我老爸老妈骂死,我看我还是直接回上海,你帮我跟他们说好不好?”
蓝爵猛然抬头,怔怔看着她。
“拜托了拜托了!”她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拜的样子,扯着嘴道,“阿拉丁神灯巨人,小的现在许愿啦,拜托拜托~”
蓝爵无奈地垂了垂眼,不意看见她白皙的小脚丫子,眉头皱得更紧,搂住她肩膀往里推去:“赶快回去躺着,这样子还乱跑?”
李尚俊一边乖乖任他牵引,一边嘟囔:“我看你伤的样子好像比我重……”
蓝爵更加无奈。
安置她躺好,牵紧被单,他坐在刚才骆子涵坐的地方,自己取了旁边的酒精棉花纱布绷带处理伤口,李尚俊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忽然弱弱道:“你们说了些什么,你怎么能在这里?”
蓝爵没有回答。
李尚俊继续猜测:“他打电话让你来的?他想让你把我领回去?”
蓝爵身子微僵,末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次李尚俊安静了很久,翻来覆去,心思满满却不敢说的样子。
蓝爵终于忍无可忍,叹息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憋到最后还不是要说的。”
李尚俊歉疚地傻笑两声,眼珠子转了转,方小心翼翼,声如蚊蚋道:“他性格怪得很,眼睛长在天上,如果他说不要你帮忙这种话,你别理他,反正你那边的安排不需要他干嘛的……呃,应该不需要吧?”
对于李尚俊任何时间第一考虑的都是骆子涵的情况,蓝爵已经心冷得麻木,可这次不知为何,听她提起他的语气,似乎没那么刺了,背对她“唔”了声,低声开口:“你不用担心,他已经答应配合了,明天我会约上你小爸去天诚会所跟他详谈。”
“啊?”李尚俊弹坐而起,抱住蓝爵胳膊:“我也要去!”
蓝爵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她急忙乖乖睡回去,只是抱着他胳膊的手并没有放开。
“你也知道他心高气傲,如果你在场,很多话他不会说的。”他好言好语说道理。
李尚俊扁了扁嘴,大眼晶亮,嘴开开阖阖,终细声细气道:“……我怕你被他欺负了……”
蓝爵脸色发青。
李尚俊嘿嘿干笑摸耳朵:“好嘛好嘛,我不去,那你记得回来跟我讲,之前滨江路上那么多车祸还死人的事情他打算怎么处理,还有南坪的案子,如果你们讨论出了结果你一定要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好不好?”
蓝爵面色从青转黑。
他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口,处理完毕后回头,见李尚俊昏昏沉沉闭着眼睛,遂用指背轻轻抚过她脸蛋,她嘴角扬了扬,侧身躲进他的阴翳中,抱紧了他的大腿。
他喉头涌起一股腥甜,再也无法维持冷漠,轻幽道:“刚才……你们说清楚了么?”
李尚俊拼命点头。
蓝爵胸口一沉,几乎窒息,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他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么,他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么,他不是早就决定放手了么,为什么还会有这样落荒而逃的冲动恐惧。
“爵……”她闷闷开口,宛若自言自语,“……爵,对不起……”
有个不确定的想法一直埋在蓝爵心底深处好多年,比关于骆子涵更隐蔽,每次思绪稍有触及,他都会坚决地避开。
她,其实一直拿他当哥哥吧?
蓝爵想这个时候自己或许可以苦涩地笑笑,但他发现面部僵硬,连装都装不下去。
李尚俊猛地坐起,泛着晶莹眼眸微微咬唇看着他,欲言又止。
既然知道结果,蓝爵不想再亲耳听她说一次。他转过身,抢先道:“我先去跟你小爸联系,明天……”
“爵!”她径直扑到他背上,双臂紧紧扼着他脖子,大声道:“主人,奴婢知道自己错了,让主人生气伤心,求主人原谅,主人不要不要我!”
蓝爵维持姿势,愣住。
“主人,吾欢喜侬。”她在他耳边道。
李尚俊发音极其不标准,号称顺风耳的蓝爵一度不敢确信自己听到的是哪几个字。
他维持着坐姿,任她吊着他的脖子。
“吾欢喜侬。”她又说了一次,努力爬到他正面,扯着他拧过身子,一屁股坐上他的腿,下一句话却将两人交往以来极为罕见,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浪漫气氛破坏殆尽。
她伸手把绷带往下拉了拉,盖住一只眼睛,屁颠屁颠道:“大哥,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半只耳加独眼龙。”
蓝爵咬紧牙没伸手抽她一耳光,哭笑不得瞪视道:“再乌鸦嘴我揍人了。”
“嘿嘿。”她淘气地拿下巴往他肩膀上拱,又撒着嗓子开喊:“蓝爵姑姑,吾欢喜侬,吾欢喜侬,吾老欢喜侬,我顶顶欢喜侬~”
他轻轻环过她的腰,低头含住黑密的睫毛,化作一汪春水碧波:“乖囡……吾晓得啦。”作者有话要说:上海话喊哥哥听上去是挺像姑姑的……
105 大结局
2010年5月26日,李尚俊生日后两天,齐安生日前两天
“百合,白玫瑰,只要白的就行,OK?红的,靠,我的光是金光,金光你懂吗,红的多俗啊!穿红的那是古人,你看现在谁结婚不穿白的,白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