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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路好吗?”叶之然看了看车间,大约有四五十台缝纫机,中间是一排长条桌,女工们缝纫的、裁剪的、拆线头的、装拉链的都不说话,但不时有人瞟一眼叶之然,瞟到胡伟忠时则流露出厌恶的神sè。
胡伟忠摇摇头,说:“我们的衣服主要卖给农民,没几个大钱可赚,厂里的业务主要是织布,现在布卖不出去,就死蟹一只了。”
其他厂领导纷纷点头不止。
“废话,产品卖不动,任何企业都会趴下。”叶之然对他腹诽了一句,问:“厂里销售科几个人?”
“销售科一共四个人,都是乡下出来的,看起来人模狗样,在厂里屁话一大堆,进了城就成了戆大,话也讲不完整。”胡伟忠叹口气,摇摇头。
到了纺织厂会议室,叶之然、胡伟忠、销售科长余阿毛、技术科长周晓和马艳丽、柳萍围坐在会议桌前。四个男人就是四支烟枪,抽得火星闪亮,满屋的烟雾熏得马艳丽呲牙咧嘴,咳嗽连连,四十多岁的支部书记柳萍久经沙场,倒是沉得住气,不为所动。
“我们接下来开个会,车间我都看过了,在业务不足情况下,设备保养得不错,车间也很清洁,胡厂长在管理上抓的还是比较紧的,是有能力的,这点先要作肯定。”叶之然做个开场白,抬眼看看四个厂领导,见他们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话,接着说:“但厂子的情况摆在这里,织布积压在仓库,卖不动就没有钱维持运转,大家都要动脑筋想办法。这样吧,胡厂长先介绍一下情况。”
胡厂长就把基本情况说了一遍,纺织厂近三百职工,在马石乡办企业中规模算是很大的。三百职工都是本乡的农民,没啥技术,只有少数的维修工接受过简单培训,生产依靠技术科的人指导,遇到问题请国营厂的“星期rì工程师”解决。
“工人一个月多少收入?”听完胡厂长泛泛介绍,叶之然问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
“平均每月三十五元左右,每月发十五元钱,剩下的年底一次xìng发。”
三十五元工资在乡办企业也不低,叶之然自己的工资也就一百多元,他又问:“都发了吗?”
“去年年底的钱发了一半,钱不够。今年活少,平时只有六七十人上班,上班的十五元钱都发的。”胡厂长回答。
“工人思想都稳定?”叶之然继续问。
“有活来上班,没活就回家种田,种自留地,没啥的,乡办厂都这样。”胡厂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见胡伟忠淡漠的样子,叶之然有些不舒服,说道:“我和小马这次下来,不是简单地听听情况,这次zhōngyāng四号文件明确要对乡镇企业调整、整顿,怎么整顿?就是zhèngfǔ不给钱了,企业搞不下去就关掉,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听到准备关掉,厂里四人就有些急了。销售科长说道:“叶长,我们多想想办法,关掉的话,这么多人都没有工作,怕不稳当。”
“我就是要你们想办法。”叶之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光想还不够,要切实可行,还要行得通。你们四个都是厂领导,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再听你们的想法。”
“好的,我们想想办法,也请乡zhèngfǔ多关心多支持纺织厂。”胡伟忠表态道。
叶之然心想,四个人中,这个胡伟忠说话还算有点靠谱。说不定,逼一逼有效果。
从纺织厂出来已是下午三点,七月酷暑,rì头正毒。叶之然坐上桑塔纳车,只觉屁股底下像坐了一块滚烫的铁板,汗“吱吱”地往外冒。车厢内,汗水味夹杂着女人身上的化妆品味道,气氛就有些暧昧起来。叶之然转头看看马艳丽,她也是热得满脸通红,米格子衬衫被汗粘在身上,被汗水浸湿的部分可以看出里面胸罩的颜sè,把熟女的身材凸现出来,叶之然就察觉下身有东西慢慢硬了起来,将衣裤支起一个小帐篷。
“姓曹的!这天气折腾人。”他不觉爆了句大学里那句流行粗口。
马艳丽对司机说:“老王,这车空调不给力啊,不如开窗吧。”
司机回答:“估计空调药水不多了,这几天都要用车,等周六空一些去加。”说着开了窗。
一股热风刮了进来,把车内的混合气味吹散开去,叶之然舒了口气,问:“马艳丽,说说看法,胡伟忠这人怎样?”
“这个胡厂长看上去蛮熟悉厂里的情况的,也有些能力,照道理应该有威信,但我怎么觉得职工似乎并不卖他的帐,有些怪怪的感觉。”马艳丽说出心里的疑惑。
叶之然点点头,他也在不经意间察觉到这点,说:“可能是厂里最近效益不好,职工对厂领导就有些想法。”
“也许吧。”马艳丽同意。
“这次zhōngyāng又是发文,又是层层开会落实,调整、整顿乡镇企业的决心很大,我了解到各大银行都指示下面的各分行、支行,暂停对乡镇企业的贷款。我们乡也有关停并转的指标,不关停几家企业恐怕不好交差。”
关停并转就是关闭、停业、合并、转产。
“纺织厂是我们乡最大的集体企业之一,直接关停的话,怕乡党委一关也有阻力吧?”马艳丽轻声提醒。
“你有什么好办法?”叶之然似乎有意考考她。
“如果还想依靠原来的厂领导班子,就要给他们加点压力和动力。”马艳丽微笑地说。
“继续说。”叶之然鼓励道。
“我觉得吧,可以让他们来承包纺织厂的经营,超过承包指标的,超额部分全归承包者所有,有此激励,应该会有人出来尝试。”马艳丽兴奋地说。
“不错,是个好的思路。”叶之然赞赏地说道:“你起草一个承包的协议出来,把承包者的权限、责任、义务等等写清楚,可cāo作xìng强些。至于承包的金额、是否需要抵押等等,在过会以后再添加进去。”停了停,又说:“小马,你很能干,真是我的好帮手。”
“叶长,如果真的能帮到你,我会很开心的。”马艳丽望向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小星星,鼻尖微微翘起勾勒出动人的弧线。
第十七节朱画家的宅基地
(庆祝本书今rì正式进入A签状态,加更一节)
下了班,叶之然骑上车刚驶走出乡zhèngfǔ门口,就被章立人一把抓住自行车笼头,不禁骂道:“姓曹的,你抢劫啊。”
章立人骂道:“抢你个大头鬼,叫你喝酒去。”
叶之然就有些为难了,说:“今天算了吧,没和叶老打招呼,才叔准备了饭的,会挨骂。”
章立人就笑了起来,说道:“臭小子,是担心大美女骂你吧,别拿叶老来说事,你是领导干部,不能重sè轻友了,快去打个电话请假。”
“······”叶之然犹豫地看着章立人。下午和马艳丽同车,无意间美丽熟女的气息触发了他某种反应,他就特别想和张念悦见面。虽然说他和念悦之间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发展,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能让他的绮念有种归宿感,即使呆呆地坐在一起,也能得到愉悦。
“别发呆了,快去。”章立人催促道。
“喝酒总有个理由吧?还有谁一起?”叶之然问道。
“派出所的刘兵,还有朱画家。”刘兵是章立人的部下,关系比较铁的。
“朱画家?”叶之然知道马石乡有个中年画家姓朱,非常出名,但长住省城。
“这个路上和你说,先去打电话请假,否则美女生了气,你会记恨我。”章立人笑道。
路上,章立人告诉叶之然,朱画家原本和刘兵是同村人,有点老亲关系。这些年朱画家在画坛声誉鹊起,有了名声,往他家里去的求画人就急剧增多。在省城,有身份的人又多,不能直接一推了事,他就有点厌烦。所以想在老家盖个大宅,想图清静的时候就躲到乡下来,搞搞创作。刘兵知道他和叶之然关系近,所以让他出面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叶之然想想,这倒不是难事,农村宅基地的审批是他分管的工作,朱画家又是常嘉县的名人,宅基地适当批得大些也无可厚非。
到了“望山楼”二楼小包间,刘兵和朱画家已经在座。刘兵站起身向叶之然介绍道:“叶长,这是朱画家。”
叶之然见朱画家宽阔的额头油亮发光,长头发齐齐地往后梳,颇有艺术家风度。他快步走到朱画家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轻轻摇晃:“朱画家,久仰大名,您是常嘉的名人,早就想认识一下。”
朱画家见过不少官员,叶之然的级别不在他的眼里,但他向来为人谦和,很客气地说道:“小叶不错,年纪轻轻大有前途。”
叶之然赫然一笑,说道:“不敢受您夸奖,朱画家,请坐吧。”说完,就在朱画家身边坐下。
章立人是见过朱画家的,伸手和朱画家握了一下,客气了几句坐在叶之然和刘兵之间。
趁刘兵点菜的时候,叶之然就对朱画家说:“朱画家,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看过您的作品展,对您的山水画印象很深,我觉得您的山水把江南小桥流水、青山翠村的委婉和jīng致表现得非常完美,这种江南神韵不是一般人可以画出来的。”
朱画家高兴地说:“小叶也学过国画?你能看出中国画以形写神的jīng髓,说明很有艺术修养啊。”
“我只是比较喜欢国画,看得比较多,谈不上修养。不过,朱画家的作品都是大师级的,即使不学艺术的学生也能一眼看出与众不同来。”
朱画家笑着摆摆手,说:“离大师还早,我也不过从小喜欢,画了几十年,早年又得国画吴大师的亲手指点。”
叶之然知道朱画家的画这几年价格上涨势头很猛,一副五尺全开的山水已经卖到五万多,在国内在世画家中已是排名前十。等朱画家话头稍作停顿,把话题转到宅基地上。
“朱画家,在来的路上,章所长已经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您要翻造旧宅,没啥问题的。请问您是想在原宅基上拆了重建呢?还是要换个宅基造?”
朱画家对章立人微微点头示意感谢,说道:“想在原宅基翻建,只是老宅基小了些,要扩大。”
“您老宅旁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家的还是空地?”
“左右各有一家邻居,都是四开间的老房子,和朱画家的一样。”刘兵接口说道。
老房子尺寸小,四开间大约十二米宽。叶之然估算了一下,朱画家的老宅,加上左右邻居搬迁掉后,就有三十七八米的宽度,建一套宅子相当大了,只是超标就严重了,乡里审核批准后,还要报到县国土局特批。
“左右邻居有意愿拆建房子吗?”叶之然问刘兵。
“我都问过了,他们两家本来就想建房的,朱画家适当补贴了一些动迁的款子,现在都同意翻建到村里其他地方。”
“那好。”叶之然点点头,回过头对朱画家说:“一定要和他们两家谈好,不能节外生枝。”
朱画家说:“这个问题不大,左右邻居都是老亲,不会为难我的。”
叶之然点头说:“那好,朱画家,我再说说程序。是这样的,等他们两家拆除后,你打个报告给村里,村里同意后报到我这,我再审批后报到县国土局。因为你的宅基超标太多,另外要打个用地申请,我建议您以建造画院的名义上报,这样容易批准。”
“好的,小叶,那让你费心了。”朱画家见叶之然一点也不推诿,很是高兴。
正事谈完,轻松起来,大家打开酒瓶,一一满上。朱画家没有太多的文人气,喝酒也很豪爽。
叶之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章所,两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