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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烨在后院小花园里舞了许久的刀剑,大冷的天穿着件薄衫还微微有汗。他回屋的时候,明玫缩着脑袋刚出窝,眼睛还半睁不睁的眯着,一副没睡醒的小懒猫样子,任由丫头拿了热巾来擦脸。
霍辰烨不由道:“又嫌天冷飕飕,又怕屋里干不让这么早烧地龙,弄得起个床这么受罪。屋里干燥怕啥,回头燃个炉子在屋里,不停地烧着开水喷着热气,屋里不就不干燥了?”
“那又会炭气太重。”明玫嘟囔道。
霍辰烨失笑,“你个娇气的家伙,小六一都起得比你早呢。”
明玫正想说,有个更娇气的家伙冻晕在外面呢。就听外面守门的婆子叫道:“不好了,爷和奶奶快去看看吧,黄姨娘在院门口晕倒了。”
这婆子虽然被梨花呵斥了下去,但到底心里不安,觉得少奶奶对人温和,平素大声说话都不曾,何尝会这样行事,哪能人昏了都不管不顾的。这毕竟是在院门口,是她的责任田,万一主子怪罪,她不是炮灰吗?再者若黄姨娘万一不是装的呢,死了人算谁的?那时只怕不只她一个人炮灰,她家得炮灰一窝吧。
这婆子就想着要不要再去正房回一回,被训斥好过背人命啊。正搓着手在院门口乱转呢,就远远看见后面霍辰烨的身影从后院转到了长廓上。
她便故意等到霍辰烨进了屋才叫起来,并且说话也有技巧,说得好像刚发现黄姨娘晕倒似的。
明玫听那婆子说话,就知道是梨花把人吓的,这婆子只怕急坏了。
霍辰烨听到婆子的话,诧异地问:“她来何事?”他知道明玫不让她们请安来着。
“请安,”明玫简短地说,也不多解释,只道,“去看看吧。”
黄莺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风,瘦弱的身子整个缩在披风里,只一张小脸儿露在外面,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看着美得真象一只雪狐狸。
她里面穿着件桃红色的贴身小袄。领口处露出一圈桃红,红白样映,只怕比雪狐狸还漂亮几分。
明玫想着霍辰烨大概会把黄莺抱回她自己的院里,没想到霍辰烨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扬声道:“快去请金医士。”然后让婆子把黄莺抬进了院里丫头们住的厢房里。
金医士迟迟才到,摆开家伙什儿正要扎针,结果黄莺自己醒了。她虚弱地笑着,说自己身体就是这样,一时好一时坏的,时不时的就要犯犯毛病。
金医士切了脉,说黄姨娘身体无碍,受了冻喝点姜汤就好了。
明玫问:“黄姨娘真的没事儿了?还是扎个针吧,这样安心一点儿,毕竟刚才晕倒了。”
黄莺坚持说自己完全没事儿,已经和平常一般无二了。
然后她看着霍辰烨星眸含泪,道:“爷让莺儿守规矩,莺儿守着规矩呢,只是身体不争气。不过莺儿还是会给奶奶请安站规矩的,爷你看莺儿做得可对?”
象个眼巴巴等着夸奖的小孩。
霍辰烨点点头,道:“以后也要守着规矩,听你们奶奶的话行事。”
黄莺得了霍辰烨的赞同,便带着泪朝他灿然一笑。
然后柔柔问明玫道:“奶奶可有什么吩咐?”
明玫道:“有。黄姨娘既然好得与平日无异了,那就继续去门口站规矩吧。”
黄莺不笑了,怯怯地问道:“站到,什么时候?”边说边悄悄看着霍辰烨,一副可怜巴巴的求救样子。
霍辰烨转开了视线。
“站到,再晕倒为止?”明玫征求大家意见。
金医士闻言差点儿笑出来,忙低了头背过身去整理他的药箱子。
黄莺一愣,她马上扶了扶头,身子晃了两下,一副又要晕倒的样子。可是看一眼旁边的金军士,她又坚强地站稳了身子。
霍辰烨眼睛瞥向别处,只当没听见,稍顿了顿就招呼金医士去喝茶。
没人搭理她,明玫于是也什么都不再说,转身回了屋。
身后,黄莺脸色煞白,她直直看着霍辰烨,直到他的身影隐在了门帘的后面,她仍盯着那帘子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她的男人,她一心一意对待的男人。他不肯护着她了,哪怕那女人在明显欺负她,他也不肯护着她了。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但到底没有落下泪来。
送走了金医士,明玫见霍辰烨回屋,便吩咐摆了饭。霍侯爷真是个好老头啊,天一冷,便让他们吃过早饭才过去请安,说方便让小孙子多睡会儿。
明玫觉得,这纯是为了照顾她的。
为了应付姨娘们的请安问题,她至少每天少睡大半个时辰的觉啊。坑爹的姨娘。
霍辰烨见明玫穿着件家常的绸袄,忽然就想起黄莺身上那件狐皮披风来。
明玫应该也有好几件狐皮衣裳,都是他从西北捎回来的,穿起来肯定好看。
可似乎,他并没有见明玫穿过。
抱着孩子,要往盛昌堂请安的时候,明玫加了件翻白毛边的深靛色厚披风。深色配白边,也很好看,不过肯定没有狐皮暖和。黄莺昏倒在地上完全没冻着,自然就是那狐皮的功劳。
“我记得捎过几件狐皮衣裳回来,这大冷的天穿着岂不正好。”霍辰烨道。想着怕皮料子拿回来府里充了公,便干脆让人做成了明玫的衣裳送回来的。
明玫笑道:“我不冷啊。”边说边把小六一往披风里裹,完全没有停下换一件的意思。霍辰烨看了眼跟着的丫头,也没有哪个有转身回去拿出来的意思。
霍辰烨便有些怀疑那些披风还是被谁分了去。
走出院门的时候,明玫看着仍然站在那里的黄莺,问她:“你是要在这里继续站呢,还是继续站呢?”
黄莺咬着嘴唇去看霍辰烨,霍辰烨却脚步不停往前面去了,走出四五步才停下来等着明玫。黄莺盯着霍辰烨的背影红了眼睛,半垂着头低声道:“妾身听奶奶的。”
“那就继续站吧。”明玫道。
黄莺当然没有站到再晕倒才算,不过明玫从盛昌堂回来的时候,她是依然在的。她紧紧裹着披风,脑袋低低垂着,身子缩成一团的样子,看着真是可怜。
可惜霍辰烨没有回来,没人上前去表达怜惜之意。
黄莺很乖巧地没有等明玫问她是要继续站呢还是继续站呢,就主动说自己有点儿头疼,可能受了风,问明玫能不能放她回去歇息。
明玫允了。
于是黄莺回去了,下午也没再来请安。第二天早上更是告了病,请不了安了。
多好。
那边霍辰烨叫了谭劲来问,当然不是问谭劲,想让谭劲回去打听的意思。
谁知谭劲一听是问少奶奶有没有狐皮衣裳,便道:“我老婆有一件,红狐皮的大麾,鲜亮鲜亮的颜色。我老婆也不敢穿身上。不过那天天冷,她翻厚衣裳时翻了出来,便悄悄穿了在屋里转了几圈兴摆来着。说是成亲时奶奶赏她的嫁妆,让她手紧时可以拿去卖了银子使。”
霍辰烨一听,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不用再问他也知道,肯定素点出嫁时也赏有一件,可能是那件银狐皮的披风,或是那件白狐皮的斗篷。总之剩下的一件她也不会穿的,估记留着给素点成亲添箱用吧。
“奶奶还赏了什么可以拿去卖了当银子使的东西?”霍辰烨过了半天才问道。
谭劲回想了一下,司茶嫁妆里确实有几样,是他们这种阶层不能穿用的奢侈品,很是显眼,便道:“还有几颗东珠,还有好几样难得的首饰,有个点翠的凤头簪,做工精美,看着就很值钱……奶奶真是破费了。”
霍辰烨从西北捎回来的东西多,他也不是很有印象。但其中几样因为难得,他是很记是的。比如东珠,比如点翠凤头簪。那簪子是黄莺在一家银楼买的,说是点翠难得,仅此一支。可他觉得好看,就勒令那银楼想法打造,做了好几支送回来。
可她不希罕,拿来送丫头了。
霍辰烨在书房椅子上坐了半天,伸手拿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不防那茶水早已凉透了,饶是他并不怕冷,也冰得他一个激灵。
。。
霍辰烨很不开心,连着几天脸阴得要下雪似的。
明玫很莫名其妙,想想这几天也没别的什么事儿发生啊,便试探着问道:“你是觉得那天不该让黄姨娘站规矩吗?”
霍辰烨瞥她一眼,转眼看着窗外不哼声,脸上一副冷硬状。
噢,不是。
“那你是觉得现在不该不让黄姨娘站规矩吗?”
霍辰烨收回目光又瞥她一眼,然后低头看着桌面不吭声,脸上线条紧绷。
噢,还不是。
“那你根本不是在为黄姨娘站不站规矩的事儿不爽?”
霍辰烨挑着眼角看她,心说才知道。脸上一副愤愤然样。
噢。原来这样。
明玫就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道:“还以为是我惹了你了,原来不关我事啊。”
然后又笑道,“新来忧,是为病酒?是为悲秋?”说着也不等他开口,起身往外走,“自我调节吧男人,可能只是每月那几天……我去看看小六一去,这小子现在能翻身了,吃饱喝足了就连番的骨碌来骨碌去,丫头片刻不敢离开床。还知道要人了,我去了,他就自己翻到床边来找我……”
霍辰烨听明玫说不关她事,好想把她拉住好生质问纷说一番。不关她事啊,那到底关谁事啊,谁会象她这么气人,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后面听她说小六一的情形,又有跟她一起去看看的冲动。小六一会认人了?他天天见他,怎么没见他翻到床边找他?
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没做,仍然坐在那里阴着脸,看着女人掀帘而去……
。。
明玫连着睡了几天好觉,神清气爽,满身舒坦。这天天还是一样的冷冽,不过阳光还不错,明玫心情也不错。
于是她穿上她的羽绒服,坐着马车,去徐国公府拜访范氏去了。
对着范氏好一通胡诌,把她的羽绒服吹嘘得天上难寻地上难找的。
听得范氏一愣一愣的。“唉,妹妹,没听见你这么用力的夸过什么呀,你就这么喜欢?这衣服就真这么好?”
“当然了,我自家的东西能不喜欢能不可劲儿夸么?”
这就是时尚,这就是潮流,这就是今年的风尚标啊。
还热情洋溢地脱掉她热乎乎的羽绒服给范氏亲自试过。最后表示,连件羽绒服都没有的人们,今年这大冷的天儿要怎么过呢?难道还穿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置备下的那一件裘皮大衣吗?
甭管什么皮,置备一件就可以穿很多年。所以许多人的裘皮大衣都会做得或宽点或长点,以便多穿些年。当然多穿些年的另外一个模式就是,裘皮大衣类的,没有什么新颖的款式,一定是老套的基本款没错的。
范式听着深表同意:嗯,是这样没错。年年天冷穿那件裘皮大衣,多少年了还是它。好吧,现在有了羽绒服,贵是贵点儿,可不第一时间穿上它,还怎么能算是贵女中的潮派啊。
范氏被说动,迅速表示要去订做。
当然范氏穿上羽绒服就去妯娌中间显摆显摆,到处问问你们还不知道这是啥吗?羽绒服啊,听过没?京城最新最时髦的棉服。过冬不穿羽绒服,难道还去衣柜里找那件不知道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