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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伊蓝说。
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车在伊蓝的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开了,里面的人替她把车门打开,说:“上车。”
伊蓝站着没动。时光攸忽回到十七岁那年,伊蓝穿了小小的白裙子走出小区,他的车从后面无声无息地跟上来,然后他说:“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那是十七岁的夏天。穿黑色校服裙的永不回来的夏天。
见伊蓝呆在那里,他又说:“不想被拍就快点。”
伊蓝这才反应过来,快速坐进车里,车子开了。出了酒店不久,就开始在四环路上飞奔,不知道他将带她去哪里,伊蓝也不想管不想问。
良久,他问伊蓝:“可好?”
就这两个字,让伊蓝的泪猝不及妨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他抽了纸巾,递给她,温和地说:“一见我就哭,这么不给面子?”
伊蓝只是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在郊外停了下来,天黑了,远处的灯光开始一点一点地亮起,他对伊蓝说:“这里空气不错,下来走走?”说完,他先行下了车。然后走到车子这边来,替伊蓝拉开车门说:“来。”
伊蓝低着头下了车,他就站在伊蓝的面前,对她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两年,还是三年?我老了,不记得!”
伊蓝一拳头朝着他的胸口打去,这一拳头打得突然,他差一点儿没站稳,伊蓝还不罢休,又扑上去打,他终于抓住伊蓝的双手,喘着气问:“小丫头,你想干什么?”
手不能动了,伊蓝就用脚踢,心里的恨,只有这样才可以得到排解。
他终于拥伊蓝入怀,拍着她的后背,如哄一个孩子:“好了,好了,别这样好不好?”
他黑色的西装散发让人安定的诱惑,伊蓝人安静了,泪却又来了,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她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又会从她面前凭空消失。
他叹息,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抚摸伊蓝的长发,有些无奈地说:“还是个孩子。”
那晚,她跟着他回他北京的家,在远郊,别墅区,亭台楼阁,豪华得不像样。丁丁不在,客厅醒目的地方放着丁丁的很多照片。他告诉她丁丁在南方读书,现在跟他妈妈住在一块儿,常常会念到章老师和伊蓝姐姐。
在他的豪宅里,伊蓝一面听他说话,一面拘谨地站着。他招呼伊蓝坐下,问她:“你妈妈可好?”
“你为什么要走?”伊蓝问他。
“我的生意。”他对伊蓝对面坐下说,“要知道,很多时候我身不由已。”
“不是这样子的。”伊蓝说。
他逃开伊蓝的目光,给自己倒一杯茶,慢慢地说:“小孩子不要瞎想。”
“我快二十岁了。”伊蓝说。
他笑起来:“你就是五十岁,在我面前依然是个孩子。”
伊蓝绝望地说:“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
“你欠我什么?”他并不接招。然后他点燃了一根烟,走了窗口,看着外面说:“真想不到冬天还可以看到这么多星星。”
伊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肩,不说话。
他只是吸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蓝终于放开他,走到门口,换鞋,离去。走出单立伟的家门,伊蓝仰望天空,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星星,高而冷清地挂在天空。小区的保安喊住她说:“请问是不是伊小姐,等一下,出租车马上就到。”
伊蓝把毛衣的领子竖得高高地,等车。她发现自己心底居然还盼望他会开着他的车出来,对她说:“来,我送你一程。”
但他没有。他只是替她叫了出租。
这样的重逢,在梦里盼了多次,真正来了,却也像梦一样。
夜里十二点,伊蓝敲开叶眉家的门,叶眉也刚回家,还来不及卸妆。看到是伊蓝,她有些吃惊地问:“去哪里了,我一出来你就不见了,手机也不开。”
“有酒吗?”伊蓝径直走到房间里。
“在酒柜里,自己拿。”叶眉说。
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伊蓝拧开来,对着瓶口一阵猛喝。叶眉耸耸肩说:“丫头,那瓶酒一千八,你挑瓶便宜的行不行?”
伊蓝把酒瓶扔到一边,对叶眉说:“你告诉程导,我现在进入状态了,明天开拍。”
“好像是真的。”叶眉看着伊蓝的红扑扑的脸,胸有成竹地说,“你这丫头,我估计你是失恋了。北大的臭小子敢对你不好,我替你收拾他!”
“烟。“伊蓝伸出手说。
叶眉嘲笑她:“还没当明星呢,明星的坏毛病却都有了。”但还是把烟递给她,并替她点上。
伊蓝根本不会抽烟,放入口中一吸就咳得天花乱坠,叶眉只是同情地看着她,并不阻拦。
咳完后,伊蓝又赌气似地猛吸了一口,只因为她很想知道,吸烟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她真的很想抓牢一些东西,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徒然地放手。
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从来不是,现在也不是,但是伊蓝想,她可以迁就,并费力进入他的世界,这样也许会丢失一些什么,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如果维持现状,她其实本来就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我只为你泪落成海
萌萌又来信了,信中这样说:
“亲爱的伊蓝,你好:
我一直没有收到你的回信,于是我想,也许你一直都不愿意原谅我。不过没有关系,我想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重新对我绽放笑容的那一天。你拍戏的事情我知道了,这边的报
纸上,已经有关于那部戏的报道,知道你万里挑一被选中,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你知道吗,我那天拿着登着你照片的报纸,见人就吹嘘说:这个是我高中时的好朋友呢。吹到后来,我都哭了,因为我不敢去想,我们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还是好朋友。
伊蓝,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呢?
我想告诉你,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阿姐鼓》了,据说这种鼓,竟是用少女的皮来做的,听上去,是不是很有些残忍呢?
这些,都是远在西藏的卜果告诉我的。
卜果还告诉我,他现在很幸福。
我想,如果我们都是幸福的,那该有多幸福。
所以伊蓝,祝你幸福。
真的,一定要幸福。这样,我就安心了。
还有,如果你愿意,来我这里看海,我等你。
爱你的 萌萌”
萌萌的信用洁白的信纸写来,从高中起,她就喜欢这种纯白的信纸,没有图案,没有香味,那时候,她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地给网友写信,伊蓝把书竖得高高地,替她挡住老师的目光,下课后,两人一起到操场上吹风,聊天,发牢骚。
这一切,只因为卜果事件,在高三的时候戛然而止。
友谊的脆弱,过中的缘由,成为紧张的学业后大伙儿的津津乐道的谈资。
伊蓝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信纸上。其实,她从来就没有恨过萌萌,所以原谅不原谅的话题根本也无从谈起,她不回信,只是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恰当。
把萌萌的信揣进大衣口袋,伊蓝赶去片场拍戏。为了让她能兼顾学业,程凡特别安排了车接送,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大家都叫他小马哥,小马哥对伊蓝很客气,伊小姐伊小姐的叫个不停,还说他见过的明星成千上万,他绝不会看走眼,伊蓝绝对会成为大牌。
和他熟了,伊蓝有时也开开玩笑,装做恶狠狠地说:“成不了大牌我可找你算帐!”
“找我,找我!”小马哥说,“有啥事儿都可以找我,这以后,谁敢欺负伊小姐小马哥可不答应。”
伊蓝却走神了,脑子里在想,要是真像小马哥说的那样,他看她的眼光,会不会从此不一样。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到了片场,发现小乐在等他。叶眉笑嘻嘻地说:“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就是你的小跟班,样子都没怎么变,就是个子高了些。”
“人家是北大的高材生了。”伊蓝说,“可不能小瞧。”
“伊蓝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小乐把她拉到一边。
“什么事?”伊蓝问。
“你妈妈看到报上的报道,知道你现在在拍电影了。”
伊蓝看着自己的脚尖说:“她不高兴了,是吧?”
“她不太好。”小乐说,“她让我跟你带话,要么你放弃拍电影,要么就彻底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伊蓝的心滚过一阵尖锐的疼痛,无力地说:“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子。”
“她有病,想法自然多一些。”小乐说,“你要体谅她。”
“怎么体谅?你告诉我!”伊蓝有些激动起来,“我就是对她言听计从她也末必会满意,我真的很累,我一想到她我就累得气都喘不过来,你知道不知道?”
“伊蓝。”小乐说,“你别激动。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多过问一下她的生活,体谅一下她的孤独,你说呢?”
“伊蓝,好了没?”叶眉在那边扯着嗓子喊。
“好了,小乐。”伊蓝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不起,我得开工了。”
“我可以看你拍戏么?”童小乐问。
“拜托啦。”伊蓝推他出去说,“你在现场我会放不开的啦。”
“就让我看看嘛。”童小乐像个孩子。
“不行!”伊蓝坚决地说。
“哎!”小乐叹气,听话地走出门去。伊蓝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又追出去喊住他说:“小乐,等拍完戏,我请你吃面条去。”
童小乐冲她笑,一如童年的纯真。伊蓝举起手来,跟他说再见。他却把手心放到唇边,出乎意料地抛过来一个飞吻,挤了挤眼睛,转身大步流星地走掉了。
在伊蓝的记忆里,小乐好像从没有过这种“油滑”的行为。看来,大都市对人的改变真的是不可忽视的。
其实,伊蓝之所以坚持不让小乐留下来,除了剧组有规定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那一天有场吻戏。
见伊蓝心神不定,叶眉偷偷问伊蓝说:“不会是初吻吧?”
“找替身行么?”伊蓝说,“我有些怕。”
“蜻蜓点水,怕什么。”叶眉说,“接个吻就这样,下面还有旧,我看你怎么办!”
“剧本上没有!”伊蓝跳起来。
“后来加的。”叶眉说,“不过你放心,会处理得很美的,还要捧你做青春玉女新掌门呢,程导不会做傻事的。”
“我像上了贼船。”伊蓝没好气地说。
“这是艺术,别乱讲!”叶眉给她打气,“OK,你一定行。”
“准备开拍!各就各位!”程凡在那边高喊。
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灯光亮起,男主角杉籽伽抱着吉它坐在台上,随着音乐声响起,女生们开始不断地尖叫,伊蓝坐在台下的一个角落,喝着一杯柠檬水,静静地听歌。杉籽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