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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去世以后,所有首饰都不见了。杨林说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把家里的存款赔光了,你相信吗?”
郝乐意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她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不信!”徐一格斩钉截铁,“杨林把存款转移他儿子那儿去了,要不然,他儿子怎么可能投资移民?人还没过去呢,那边农场、别墅全买下了。他儿子就开了个破运输公司,这几年运输市场不好,他一个车队赔到最后就剩三辆车,他拿什么投资移民?”
郝乐意没吭声,继续等她下文,反正她不是法官,徐一格和她说这些,无非是铺垫,以试图从她这里讨一些道义上的声援。可郝乐意不是小孩子,不会不明就里地只凭着只言片语,就乱断是非曲直,所以,她只是微微地笑着,一副等她下文的样子。
“郝园长,我妈对你好吧?”
“非常好,徐小姐,您别叫我郝园长,叫我郝乐意就行。”郝乐意不喜欢徐一格的咄咄逼人,她这么问本身就带有了一定的胁迫性,接下来,她肯定是直奔目标。犹豫再三,郝乐意决定不回避,但要让徐一格知道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她和苏漫的感情是用来珍惜而不是利用的,就慢慢说,“在我最难的时候认识了苏园长,她是我的贵人也是我的恩人,相当于我半个母亲。”
徐一格就放松地笑了,“怪不得我妈说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呢。”
郝乐意和徐一格,不要说感情,连交情都没有,最多是个熟人而已,平常徐一格是个以损人为乐的人,今天居然毫不节约地恭维自己,肯定有目的。就苏漫的家底而言,能让徐一格一反常态地放低姿态恭维别人,肯定不是小事。就淡淡笑着说:“徐小姐,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吧,我们不用绕圈子,我能做的我肯定会帮忙。”
“这么说吧,我妈去世了,杨林欺负我这没爹没妈的孩子,把家产全部转移到他儿子名下了。”
“是吗……”郝乐意和杨林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听苏漫说过,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金钱和家人感情让他二选其一,他肯定选家人感情,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要这些本不想要的门面房抵账给苏漫开幼儿园。
“郝乐意,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我妈吗?”见郝乐意并没有利落地肯定附和她的话,徐一格不高兴了,“我能骗你吗?”
郝乐意礼貌性地笑了一下说:“觉得有点意外。”
徐一格一副隐忍的样子,“现在,就剩这幼儿园了。”说着,溜达到窗口,探头往外打量了一眼,“如果这幼儿园是现金或者是金条的话,早就没我的份了,可惜,这金条太大了,他们的口袋藏不住。”徐一格依在窗子上,看着她,“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和杨林谈判。”
“结果呢?”郝乐意问。
“结果就是……”徐一格顿了一会儿,看着郝乐意,皱着鼻子冷笑,“杨林想跟我玩阴的,切!也不瞧瞧姑奶奶我是谁!”
郝乐意没吭声。
“杨林说,我妈生前有话,这幼儿园是她毕生的心血,就算她没了也要办下去,不能作为遗产分割。他的意思是我和他以及他儿子,是这幼儿园共同的股东,聘请你做CEO,说白了,园长还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妈有个痴人说梦的理想,要把这幼儿园办成美国长青藤大学那样的名牌幼儿园,我妈相信你有这能力。”
刹那间,郝乐意的眼睛潮湿了,其实,这也是她的理想。闲来没事时和苏漫聊幼儿园的未来,经常兴致勃勃地相互鼓劲,一定要把格林幼儿园办成美国长青藤大学那样的名牌,让每一个从格林幼儿园毕业的孩子,以在格林度过了肆无忌惮的幼儿时光为荣。
“别激动,更高兴的还在后面呢。”徐一格声音有点冷,“为了让CEO尽心尽力,董事会通常都会给CEO股份的,杨林动员大家一共匀出15%的股份给你。”
“不用,真的不需要,幼儿园又不是不发我工资。”
“我还没说完呢。”徐一格攥着杯子走到写字桌边,趴在写字桌上,小声说,“郝乐意,不看别的,看在我妈对你的感情上,你也得帮我。”
郝乐意一愣:“帮什么?”
“能挖走的家产他们都已经挖走了,这幼儿园是我妈辛苦筹建的,我不想和他们共享。”
“可……徐小姐,其实幼儿园最值钱的是房子,房子是杨先生顶账顶来的。”
“但是,在我妈名下。”
郝乐意明白,这一千多平米的门面房在谁名下一点也不重要,是夫妻共同财产。本想说来着,可一看徐一格一副虎视眈眈、誓不罢休的样子,遂作罢了。
“杨林说如果你答应他的条件,继续做下去的话,事情就这么定了。”
郝乐意点了一下头,又一想,不对,这不是徐一格的目的。
果然,徐一格说:“郝乐意,我估计杨林快来找你了。实话实说吧,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就是让你别答应。”
“为什么?”
“杨林的儿子一家的移民手续已经办好了,马上就走。如果你不答应,幼儿园也就办不下去了,要么盘出去,要么关张卖房子,他说如果走到这一步,他就不坚持我妈的心愿了,把属于他的那份也无偿给我,他也会劝儿子放弃他应得的那部分。也就是说,幼儿园就全归我了。”
“然后呢?”郝乐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徐一格笑,故意拖着长腔说:“其实呢……他还是不了解我,这个地方开酒店搞门面铺子都蹩脚得很,根本就进不来客。是商用却没商用房的价值,卖也卖不上价钱,只能继续办幼儿园,CEO还是你,虽然我没我妈那么欣赏你,但是我相信,在办幼儿园这方面你是行家,我呢,做董事长。”
以前,郝乐意只知道徐一格刁蛮,没承想她有这么深的心机,就对她所说的一切产生了怀疑。她犹疑了一下说:“徐小姐,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你会答应的。”徐一格笃定地笑着。
“为什么?”
“因为我会比杨林多给你5%的股份,这是你帮我应得的报酬。”
“可你这是在让我帮你欺骗一个想履行亡妻心愿的老人。”
“我希望你这么说不是为了和我讨价还价,我比杨林多给你10%。”徐一格冷峻地看着她,“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
“徐小姐,你误会了,我对价钱不感兴趣,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郝乐意也不亢不卑。
“郝乐意,你可以不答应我,但是你千万别忘了,我是董事长。”
“如果杨先生给我股份,那么,我也是董事之一。”
“郝乐意!”徐一格曾想过,郝乐意可能会以此为把柄要挟她,多要一些股份,可压根就没想到郝乐意会拒绝,简直太出乎她意料了。她见过迎着钱往上跑的,可没见钱冲着自己来了却转身就走的,太不符合人之常情了。
郝乐意淡淡地看了徐一格一眼说:“徐小姐,您没其他事的话,我忙了。”说着,拿起U盘要往外走。
徐一格一闪,站在门口说:“嫌钱少?”
“我对旁门左道来的钱不感兴趣。”
“得了吧,郝乐意,别唱高调了,一个朝朝暮暮奔波在上班路上怕迟到的人居然说对钱没兴趣,真没兴趣你别上班啊。”
郝乐意一字一顿地说:“但我对光明正大来的钱感兴趣。”说着走到门口,“徐小姐,抱歉,我还有事要做。”
徐一格追走廊,冲着她背影狠狠跺脚,“郝乐意!”
郝乐意回头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走了。
徐一格忍着气,柔和而大声地说:“我等你电话。”
郝乐意没听见一样进了教室。
下午,徐一格收到了一个短信,是郝乐意发的,短信内容客气而简单:徐小姐,对不起,我只想遵守良心原则。
第十八章 你看金钱狰狞不了我的脸
01
田桂花一路打听着找到郝多钱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酒客们散去,累了一中午的郝多钱坐在门口的马扎上,嘴里咬着一根快烧到过滤嘴的烟,歪歪依在墙上昏昏欲睡,就听街对面修鞋老张喊:“郝多钱,有人找!”
郝多钱的眼,烟熏火燎了一中午,眼眵像胶水一样把眼皮给粘住了,他用力张了张眼,居然没眨巴开,就噗地把烟头吐了,揉了两把眼,就看一个体形肥硕衣着体面的中年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地正从马路对面对来。
郝多钱纳闷了一个片刻,猛地想起了贾秋芬说郝宝宝的未来婆婆要过来,就绊了一个跟头似的清醒了,想站起来迎接。可一转念,觉得不对啊,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凭什么他忙不迭地站起来迎她?就因为她家有钱啊?呸,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他还叫郝多钱呢,然后就想起了陈安娜第一次上门的情形,心里的刀刀枪枪开始叮咣地打上了,但脸上依然懒洋洋的一副没睡醒的德行。
对,在嫁闺女这事上,越是穷人嫁到富人家,穷人就越得端点范儿出来,要不然,让人往阴沟里看。
田桂花是个讲礼道的人,虽然谎称是在附近办事路过,可毕竟是第一次上门,买了不少东西,买的时候尽挑好的贵的,这是她一贯的风格。送人东西,要么不送,要送就送好的,那种自己用好的,专挑便宜的买了送人的事儿,那是把别人当下三滥打发的下三滥行径,她瞧不上。
郝多钱面上不动声色,把装死进行到底,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因为天热,晚上的肉串就不能早晨提前串下了,这会儿贾秋芬和郝宝宝正串肉串呢,保准穿得满屋猪肉腥。像田桂花这种有钱人家的老婆,说不准连饭都不用亲自做呢,这一屋子的猪肉腥,不把她顶一跟头?想到这里,郝多钱顾不得装睡,假装没听见街对面的招呼,起身就往屋里去,边往里走边压低了嗓门说:“来人了,快收拾起来。”
贾秋芬没听见一样,继续串她的肉串,剜了他一眼说:“要没人来,你挣谁的钱去?”
郝多钱顾不得多说,一把拎起双手满是腌料的郝宝宝就往卫生间塞,边塞边压低嗓门说:“你那准婆婆往咱家来了。”
郝宝宝登时就傻了,“妈——!”怪贾秋芬不该非逼着她串肉串,要不是这样,她也就用不着丢这丑。郝多钱嗓门虽然低,可贾秋芬也听见了,她搬起盛满了生肉的塑料箱子就要往厨房去,一转念,搬也来不及了,何况这时,她听见有人敲着门框问:“这是不是郝宝宝家?”
贾秋芬呆了片刻,在脸上堆了些笑,回头说就是。又装作无比意外地,“这不马家伯母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坐快坐。”
贾秋芬边招呼田桂花进来,边不好意思地挲着两只满是肉沫子的手让郝多钱出来待客,她去洗手,烧水泡茶。郝多钱这才踱着方步从卧室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体恤和长裤。贾秋芬走到卫生间门口才想起来郝宝宝在里面,就转身去了厨房。
郝多钱不是个会说客情话的人,田桂花一时也不知如何说起,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贾秋芬从厨房探出头来,冲郝多钱说:“他爸,收拾收拾里屋,进去坐,这屋一屋的肉腥味。”
田桂花就爽朗地笑了,说她在火腿厂闻了二十年的肉味,一进门就觉得这味亲着呢,跟回了娘家似的。
原本还有些局促和提防的郝多钱,因为田桂花的实在,刷地一下就放松了,冲田桂花龇着被烟熏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