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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天予看着对面被架着却还是一脸不羁的少年,瞥了瞥一边已经倒下的四个大汉,没受过正式训练,能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喜欢他的眼神,冷傲,凌厉,决不屈服。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你呢?”唐凌涛挑着流血的嘴角冷笑着反问。
几个随从一脸不忿地准备上前,被尧天予用眼神漠然一扫又都白了脸退回原位。
“尧天予。”
“唐凌涛。”
两人互相看着,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些熟悉的东西。
“留下他。”尧天予吩咐一边的潘得富。
唐凌涛呸呸地吐出嘴里的血,妈的,下手真重,他被安排在走廊最拐角的那间阴暗的楼梯间里住,连个窗户都没有,其他保安都住四人间的宿舍,潘得富还真是个爱记仇的家伙。
他活动一下手臂,还行,没断。
他走出只能勉强站直身体的小屋,算不算已经有工作了?他撇嘴笑了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别看这里脏脏乱乱,前面华丽着呢,还有漂亮的妞儿,只要有地方住,有饭吃,他什么都不在乎。
走廊的尽头灯光很亮,有人在吸烟,缭绕的白雾在拐角弥漫开,他走过去,“给一根儿。”
靠在墙上抽烟的是个化着浓妆的少女,年纪太小,妆再浓也还是能看出些生涩。
“新来的?”少女把手里的一包烟都扔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嗯。”唐凌涛抽出一支,少女熟练地用打火机为他点上。
“我叫露露,你呢?”她用眼角含着媚瞟他。
“唐凌涛。”他大口吸了两下,喷出烟,“厨房在哪儿?我去弄点吃的。”他真饿了,两天没吃饭。
露露嗤嗤的笑,“这儿的后橱经理精的像黄鼠狼似的,饿啦?跟我来吧。”
唐凌涛跟着她来到一间小屋,一路上都是妖媚的少女们看着他和露露笑,放荡地调侃着:“露露,这回运气这么好啊?用完了也借我们新鲜新鲜!”露露显然十分得意,还笑出声来。
唐凌涛置若罔闻地跟着露露,他只不过想要一顿饱饭。
在房间里还有两个姑娘,一个已经穿上暴露的装束化好妆准备“上工”,另一个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
露露带了个男人进房,她们并不在意,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姐,疼……”穿着睡衣的少女带着哭腔低低的说。
浓妆少女在给她揉肚子,又怜惜又埋怨。
“都怪你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跟梦姐说了,她答应让你休息一个星期。”
露露走过去,“做完了?翠翠,以后一定小心!反复做就生不出孩子了。”
唐凌涛有些不耐烦,“吃的呢?没有我走了。”
露露撅嘴瞪了他一眼,“德行!”手一指,凌乱的桌子上放了几个盘子,里面的菜很杂,一看就是从客人的席面上偷拣回来的。
他也不多话,一屁股坐在窄凳上狼吞虎咽。
十六七的半大小伙儿正是能吃的时候,还没半饱,盘子就都空了。
“就这些?”他抹了抹嘴。
露露看着他笑,“没饱?我可以再给你多弄点好的来。
但你要留在这儿看着我妹妹,她刚流完孩子,医生还让观察,我和红红姐还要上工,怎么样,干不?”
“行!”天下哪有白吃的饭,他站起身,倒在相对干净的一张床上,这儿可比他的小黑屋舒服多了。
宁红瞪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露露使了几个眼色只好忍住,是啊,翠翠这一星期都赚不了钱,她更没时间照顾她了。
唐凌涛舒服的翻了个身,这么软的床他都多长时间没睡上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枕头上廉价化妆品的香味弄的他想吐。
“喂——喂——”他听见另一张床上的女孩虚弱的喊他,声音很微弱。
“干吗?”他没好气儿,折腾他干吗?
“我……”女孩哭起来,“我流了好多血……”
他翻身起来,快步走到女孩床前,一愣,床单都红了。
“送我去医院。”女孩哀求地看着他,他这才看清她有一双清亮的大眼,眼睛里的恐惧和哀愁让他的心莫名一抽。
“走!”他回身从刚躺的床上掀下床单,盖在女孩身上,“我背你!”
简陋的小诊所离“丽人谷”不远,是宁翠指定来的,医生模样的中年妇女随便检查了宁翠的情况并不惊慌,把诊所开的离这种地方这么近,什么场面她都见过了。
“没大事,创面太大,血流的就多了。
你什么血型?”中年妇女不怎么客气地问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宁翠。
“AB型。”
“小子,你拿上一千块去前面的医院找老林,就说是我要血,他就会给你。”中年妇女边说边找来一快脏脏的塑料布铺在宁翠身下,免得弄脏了床。
“一……一千块?!”宁翠的脸更白了,“我没那么多钱。”
“没钱?”中年妇女冷笑,显然不信,“那就等死好了。”
唐凌涛冷冷看着,“你姐有吗?”他问,中年妇女的冷漠让他有些怨恨,对宁翠的无助,他明白。
对贫穷的任何一种鄙视都让他愤怒!因为他已经忍受的太多。
“没,为了我做手术,都已经借了钱。”翠翠哭起来。
“走,走,走!没钱来我这儿干什么?”中年妇女皱眉,十分厌烦。
唐凌涛眼一冷,从桌子上沾着黄黄水垢的卫生盘里抄过一把手术刀,跨前一步用胳膊勒住中年妇女的脖子,刀抵上喉管,“救她,不然老子捅死你!AB型血是吧?我也是,抽我的!”
番外 不算遥远的过去(中)
三个月后
唐凌涛站在射灯摇曳的大厅里,穿着像马戏团一样的制服,看着有钱的男人们进来,醉醺醺地带着娇嗲的姑娘离开。
他早都习惯了,像块木头一样站在那儿不动。
露露从外面回来,酒劲儿还没消,走路有些打晃,进门看见是他,笑着走过来,牵住他的胳膊不放,咯咯的笑个不停,笑到后来竟然是一脸的泪。
唐凌涛看着她,抿紧了嘴,正好小安路过,他叫他来替他的岗,扶起软成一团泥的露露往她们房间去。
“不!”露露突然喊了一声,不肯再走,直直地看着他,“我不回去。”她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却很紧的揪住他的前襟。
“涛,陪陪我,陪陪我……”
唐凌涛皱起眉,没说话,从露露敞的很开的衣领,他看见了各种暧昧的痕迹,他扶露露的手紧了紧,她又碰见那样的客人了吧?
“涛……”露露的眼睛漫出水来,反而拉着他走,唐凌涛的眉头皱的很紧,却终于不忍甩开她的手。
她拉他走到后门,杂物堆积,还有些古怪的臭味,露露停下来,偎进他的怀里,他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没推开她。
这种感觉……他明白。
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休息一下的怀抱,只是想把头偎入有体温的胸膛。
自从和宁翠在一起,他也总是喜欢把头埋在她的胸房间,并不纯然是肉欲,那会让他有些许的安全感,虽然那感觉短暂又脆弱。
现在,露露也需要这么副胸膛。
“涛,爱我一次,把我当成女人爱我一次。”露露渴望地看着他俊美的脸,简直是哀求地攀住他的肩膀。
唐凌涛看着她,没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
“我知道……我知道……”露露猛劲点着头,泪水纷乱落下,“我知道你喜欢翠翠,我不会对她说的,绝对不会!我只是需要一个男人,”她贪恋地抚摸他的脸,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少年,“把我当成个人一样上一次床,我是个人吧?我不是一个器官,一个东西吧?”她惊慌地问他,两眼空洞而惶惑,经历了那个满嘴臭气的男人那样的摆弄,她真的疑惑了!
小旅馆的房间里有浓重的潮气,离“丽人谷”和“红天”那些情色场所很近,各种霓虹的余光从小小的、灰仆仆的窗户里照进来,让这间简陋的小屋不停的变换着色彩,如同一小块迷幻的地狱。
唐凌涛裸身坐在床上,眼睛漠然看着角落的一处黑暗。
露露轻轻发出满足的赞叹,双手像是触摸珍贵的雕塑一样小心翼翼地抚摩着他光洁结实的胸膛。
都多久了?她没碰过这么年轻的身体,她只是个下等的“小姐”,接不到什么好的客人,那些客人……散发臭味的身体,肌肉松弛,粗糙,恶心的汗毛,甚至斑斑点点的皮肤病……她闭上眼,享受着手里丝绒一样的触感,叹息地笑了笑。
她微笑的半睁开眼,手抚上他年轻的下体,好看,就连那里都让她觉得好看。
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同样完美,那是热的,是生命!而不是那些男人的脏东西,对她来说,那些都像是凶器,他们只是想用那个污辱她,弄疼她。
她俯下身,准备取悦这副令她愉悦的身体,她甚至闻见了他年轻肌体上散发的淡淡香气。
泪水滴落,如果…能只和她喜欢的男人,喜欢的肉体做爱该多好?
他的手一撑她的肩胛,她哀哀的抬头,他正在看她,他漂亮的眼睛深邃,理解,怜惜,她被这眼神陶醉了,要是能一辈子被他这么看着……死也心甘情愿。
他轻轻地把她放倒,像对待女王般认真,他用柔软的唇膜拜她被客人咬的淤青血紫的肌肤,他的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他取悦她,克制自己的欲望满足她的需索,他充实她,温柔的律动。
他抚慰,他珍惜,他让她觉得也被一个男人爱护而尊重,她的感受,她的感觉是重要的,高于男人的欲望。
她高潮了,不是为了讨好身体里的男人而刻意伪装,她觉得这是她的第一次,她是个女人,她觉得愉悦。
平息之后,他默默替她穿上衣服,那么温柔地系好每一颗扣子。
从未有男人替她穿过衣服,他们发泄完以后通常只是把钱甩在她的身体上,自顾自地整理自己,看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突然,她大哭起来,缩进他的胸膛瑟瑟发抖,“涛,我再也不想干这活儿了……再也不想了……”
这只是一个愿望。
她还是要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做着肮脏的买卖,可是,她更能忍了,她要从这些令人作呕的身体上赚好多钱,逃离这种生活,找一个能像那晚唐凌涛那么对待她身体的男人过一辈子!
番外 不算遥远的过去(下)
唐凌涛有些掩饰不住激动地推开宁翠她们的房门,她不在,只有宁红半靠在枕头上发呆,看见是他,扯出一丝笑,“她不在,有生意。”
唐凌涛有些失望,早上他被尧天予的人叫走,去见了道上最有名的尧爷——尧天予的爸爸。
和几个男人比划了一场以后,尧爷准许他去落叶沟的训练基地,出来以后跟在他身边。
他成了尧爷身边的人,那代表了很多改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钱,好多钱。
“被选上了?”宁红看着他笑,那笑容苦涩入骨。
在这里,消息一向是很灵通的,尤其是去见尧爷这种大事。
她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确是要飞走的,因为他有那个力量。
在这里混了一年多,他已经取代了潘得富的位置。
兄弟们听他的,就连“红天”的人都怕他,才刚18岁,他的聪明,他的狠已经让他混出点名堂,被叫做“涛哥”了。
正因为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