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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的青色,将那柔和的眉眼染上几分清冷卓绝。宽大的道服松松垮垮地批在身上,随意之色尽显于其中。若此两种风情汇集于他人身上,怕是会显得不伦不类,然在他身上,却是那样的协调。
只是……李珞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忽然暗淡得不见一点星光。自己的病症真得有那么严重么?那么些解毒丸都压制不了那毒性,还要劳烦师傅大老远的跑过来?她想起那日心口处让人抓狂的疼痛,心中不由有些后怕。她,实实在在的,不想再承受一回。
“不要乱想。”
温润如水的又带着点嘶哑的声音越过李珞的耳旁,跳向了远方。李珞头微抬,大大的眼睛中透露出些许迷离,带着些迷茫无助,还有着强烈的不安,以及深深的挣扎。他叹了口气,略略走进到她身边,轻声重复道:“不要乱想。”
“恩?”一抬头,他的脸上浓浓的倦色便清晰的印入眼底,李珞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将人往里移了移,道:“师傅,你先睡会儿吧。”
一语未了,便见他白净的脸上泛起几丝可疑的嫣红,竟然是有些窘迫。李珞笑了笑:“师傅可是嫌弃徒弟的床不够舒服?”
“不是。”云祈桑淡淡地道:“为师不困。”
怎么可能不困?若不困,眼里会布满血丝?若不困,会有那么大大的两颗黑眼圈?师傅在她面前素来都是神采飞扬的,何曾如此憔悴过?为了自己,想必师傅赶了许多路吧?况且,他还那么容易迷路……只是不知,师傅怎么会知道自己病了,还如此及时的赶了过来?
李珞眸中似有水光闪过,“可是,珞儿想和师傅一起睡嘛。我现在很困很困,可是又怕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师傅,你就陪陪我好不好?”
“为师既然来了这里,便自会将你的病治好。娃娃你无需担忧。”
“师傅可是担心男女有别?”见他一直打着太极,李珞干脆开门见山。对于这个师傅啊,李珞实在是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不拘小节的人,只是对着她,却偏偏是遵守礼教得紧,俨然一个被封建礼教荼毒得厉害的老头子。对此,她倒是很奇怪,在师傅心中,是特别的存在,那是好事。可惜,这样的特别,她宁可不要。她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现在的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对谁都不敢轻易地相信。
李珞心中忽然叹了口气,其实,她从未对谁真切地剖开心过。即使是亲密如三姐,即使是熟悉如菲仪,即使友爱如韩烟。她只是外来的一缕孤魂,不敢轻易,踏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只除了师傅,在他面前,她从未隐藏过什么,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透彻得如同一弯湖水。
多想和师傅一走了之,潇洒,干脆,毫不留情。然,她知道,这终究只是一场梦。师傅不可能为她而停留,而她,已深陷局中,生死不明。
正自想得苦涩,却听得云祈桑有些沙哑的声音:“这只是其一。”
李珞这才回过神来,努力撇开心中不该有的晦暗想法,她告诉着自己,和师傅一起的日子,她要好好珍惜。所以,她要用最愉悦的心情来记录下这一刻,她要好好地调戏一下美人师傅。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不会再有了。
她的唇微弯,一抹笑容便自她嘴角幻化出来,端得是明媚无比:“师傅,夕照的女子,实际上就是明恪的男子,对吧?”不等他回答,她便继续说下去:“所以,其实,事实上,师傅你应该把我当成男子。如此一来,男子抵足而眠,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师傅,我又不是会吃人的妖怪,你那么怕做什么?”
云祈桑轻叹了口气:“这么大了,也没长进。会的依然就是这些诡辩的本事。”李珞不以为意地一笑:“可是,师傅不就是喜欢我口齿伶俐么?”
“倒是会往自个脸上贴金。”云祈桑有些哭笑不得。是他做师傅做得太失败了么?为什么总是在这些事情上,被压得死死的?
“恩。”李珞点点头,神情认真无比:“师傅,其实人自恋也是要资本的。你看我长得那么漂亮,不夸夸自己怎么堆得起自己这张美美的脸。”然后又做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原来师傅不敢和我一起睡,是因为怕会被我的美色所惑呀……”
暧昧啊暧昧 ˇ暧昧啊暧昧ˇ
“激将法么?”云祈桑风轻云淡地瞥了李珞一眼后,漫不经心地道:“嫩了点。”声音不轻不重,但足够李珞听得清清楚楚。然李珞听后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神色,只柔柔一笑:“师傅既然识破了我玩的小伎俩,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娃娃的心意,师傅可明白?”而后低低地叹了口气,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层悲凉孤绝之色:“我只是希望师傅能好好休息一下,这也错了吗?我只是想尽一下徒弟的责任,这也不该吗?而且,师傅就对我们的师徒之情,如此的不放心吗?”
一字一字,轻细得像是春日里薄薄的雾,被阳光一照,便碎裂得飞快。
不放心吗?或许是吧!云祈桑盯着李珞看了良久,良久,方道:“娃娃的本事,果真又长了几分。”
刹那间,李珞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流光四溢,小嘴却是委屈的嘟起:“师傅,你又挖苦我。”
“我说的是真心话。”云祈桑终于不再挣扎,边说边往床上和衣躺去,“信不信,由你。”
淡淡的薄荷味萦绕鼻尖,李珞只觉得通体舒畅,原先的一切抑郁全都一扫而光:“我自然是相信师傅的啦。”
云祈桑只是沉默着,翻身背对着她躺着,中间隔了大约一个拳头的距离,李珞看着那条清晰的分界线有些碍眼,于是恶作剧地扑到了他的怀里,边扑边威胁道:“唔,大病初愈,身体很弱的,娃娃这下可是比刚那些刚出生的娃娃还要不堪一击。”言下之意,师傅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将我甩开,不然,哼哼……
“你……”云祈桑看着赖在自己怀中,头垂得低低的家伙,心中感慨万千,几日不见,她是越来越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了。知道自己见不得她伤心,即使是做戏,也一样,于是刚才才会表现得那样的哀戚。他怎会不知,她的做戏,又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他的心,在那一刻,出其不意地柔软下来。所有的千言万语,终究全都化为一句长长的叹息,听得李珞心里不由一颤。
李珞眉微敛,似是被什么困扰了一般。只一会儿,面上笑出一朵花来,左手更是不安分地戳戳他的胸膛,道了一句:“好热,凉一些。”
“你倒是会物尽其用。”
她甜甜一笑,模样甚是无辜:“不用白不用嘛。”
那死乞白赖的模样让云祈桑当真是夸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是悔不当初,自己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收了这样一个徒弟?
李珞伸出手把玩着他的头发,原本,她是不会做出如此有违常理的举动的。不过,这一回,她将此当作是诀别,故而,一切都做得是分外的大胆,奇异的是,云祈桑对她的行为倒是没有多加批判,这让她觉得好奇怪。若是往常,怕是早早得避了开去。莫非……她转念一想,秀气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难道师傅居然和许多女子这样睡过?不然,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这么怡然自得?可恶,她的拳头情不自禁地捏得紧紧的,连带着清透的瞳仁里都隐约地泛出火光。许是那怨念太强烈,惹得云祈桑都不由自主地朝她看了一眼。
轻微的刺痛从掌中传了过来,她忽地就冷静了下来。她只是他的徒弟,又有什么资格干涉他原本正常的生活?师傅已经二十六岁,若是搁到现代,也定是结婚了的,更何况是这向来成家甚早的古代?
李珞啊李珞,如今的你已经深困局中,万不可再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师傅虽然厉害,却终究不是神。而她,不愿见他受伤。
只是,她忘了,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决定了。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与他,此生的线早就从六年前就已经纠缠到了一起,从此,生死不离。剪不断,也,断不了。
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闷闷地声音传了出来:“师傅,是不是有很多姑娘向你投怀送抱?”
“算是吧。”娃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说一句话,因而云祈桑饶有兴致地侧耳倾听。
“哦。”
等了一会儿后,都不见下文。云祈桑不由有些奇怪,怎么这回……他知道,她的心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无论长多大,她啊,总是让他,放心不下。既然她不肯再说下去,那么,只好由他来问了。
“怎么了?”
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他的胸膛,更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傅,你是不是都来者不拒?”
忽如一夜春风来,他恍然大悟,原来,她的情绪如此反复,却是为了这般。他忽然有些气恼,与娃娃认识大约六年,除了刚见面的时候还当她是个八岁的孩子以外,后来的日子,总是像个大人般地与她相交。这么多年过去,难道她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居然这么不信任他的承诺?实在是可气得很啊……他眉眼轻笑,语调轻快地应了一声。果不其然,房中又是一片寂静。随后,李珞忽然翻了个身,离开他一寸远的距离。
怀中错失的温暖,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师傅……”
是无比欢悦无比轻灵的语调,与想象中那应该延续的闷闷声完全不同。他错愕地向李珞看了过去,却见她苍白的脸上染上几丝嫣红,大大的眼睛里折射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依稀混合着娇羞,混合着决绝,还有那淡淡的,淡淡的离愁。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然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以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道:“师傅,既然你都来者不拒,所以……”她顿了顿,舒爽的凉意从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料透了过来,还有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似乎比往常的要快了一些,她忽然觉得有些害羞。眼睑微抬,云祈桑那如画的容颜呈现在眼前,那红润的唇微张着,似乎是有些吃惊。
罢了!李珞深吸了一口气,反正师傅也没有将她推开,应该是默许了她的举动吧。她卯足了勇气道:“所以,你也不可以拒绝我。”
“恩?”深黑的瞳仁里映出深深的疑惑。
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恩字,将李珞鼓足的所有的勇气顷刻间全部都瓦解掉了。她颓丧地低下头,无奈地道:“师傅,你好歹给些反应好不好,我是要吃了你,吃了你,你懂不懂啊?”
闻言,云祈桑嘴角泛起一抹奇异的笑:“娃娃,我的肉不好吃的。”听了这话,李珞更挫败了:“师傅,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击人。”
“对你来说,的确如此。”云祈桑淡然以对,末了,补上一句:“娃娃,你太重了。”
哼。李珞差点放声大叫:“师傅,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恶。”
“诚实是种美德。这不是你常说的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的脸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她眼前,几缕发丝松散地落在额头上,带走了几分凛冽的仙人之气,使得原本就颠倒众生的脸更是魅惑人心。李珞看得有些怔住了。不妨他轻笑道:“我有那么好看?”
她愣愣地点点头:“师傅,我肯定是在梦游。”她有些悻悻地自觉地离他一寸的距离,呼吸渐渐地平缓下来。原本有很多的疑惑,想问个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