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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上,用略微惊诧和无法相信的语气脱口问道,“难道这个伤是你自己……?”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讪讪道,“手是我自己用刀割伤的。当时我怕自己晕过去,所以就故意弄伤手臂,竭力保持清醒。”
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淡淡的雾霭聚拢,但雾霭很快散开,恢复了原有的锐利和明亮,令人想到了初夏时分的清晨,“许蕾姆,我看不应该叫你爱笑的姑娘,而是犯傻的姑娘。”
“我怎么傻了?不然当时我不就晕过去了,还怎么能叫人来救自己和达拉玛呢?”我不服气地辩解道,一时倒忘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苏莱曼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将笑声压在喉间,“没错,这次还幸亏有你这傻姑娘,不然达拉玛和孩子就危险了。凶手见情形不妙慌忙提前逃走,达拉玛才没受到任何伤害。”他边说边将手轻轻放在了我的伤口上,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我,越看越深,就像要让人溺进一汪深湖,又仿佛另有涵意却让人捉摸不透。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仿佛连冬天坚固的冰雪也会逐渐融化为水。我下意识地垂下眼睑,用密密长长的眼睫挡住了那灼灼的温度。
“许蕾姆,你还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他再次开口打破了此刻略显安静的气氛。
我收了收心神,迟疑着摇了摇头。其实整件事发生后我的确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既然自己也说不清那还是干脆不说了。
苏莱曼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从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鸣叫声,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你有没有发现,从女奴到妃子,从玫瑰夫人到达拉玛,后面的两人好像有一个共通点。”
我心里格登一下,像是有一道清晰的光影从迷茫的黑暗中迅速掠过……………………玫瑰夫人深受陛下宠爱,而达拉玛日前风头更盛,甚至还超过了玫瑰夫人。
“她们都是陛下的宠妃。”我开口道,身体仿佛也因为这种猜测而感到轻微颤抖起来,“难道陛下越宠信谁,那个人就会成为凶手的目标?而且……”此刻脑中灵光一现,我蓦的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索性也一并说了出来,“为什么加尼沙大人能来得这么及时?就好像一切已经安排好了似的。”
苏莱曼静静地注视着我,朦胧的光线如丝网般掩罩着他的全身,在逆光微尘下看起来恍若隔世,透出了几分悠远和神秘。
“许蕾姆,你刚才所说的,也正是我猜测的。”他顿了顿,“那么我也不隐瞒你了。其实从玫瑰夫人遇袭开始,我就考虑到了这个可能,因此特别在达玛拉身边增加了人手,所以那天加尼沙才能及时赶到。当然,当时我只是有这么一丝闪念,所以还是轻敌了,让那凶手有机可乘。这次达玛拉的遇袭更加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许蕾姆,没想到你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唇边隐约泛起了淡淡笑意。
听他这么说,我却心中骤然一凉,难不成他是故意以黄金摇篮作为试探?可是如果当时如果我也昏迷的话,后果或许就不堪设想了,要知道达玛拉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啊。我真是为达拉玛感到委屈,在后宫这种地方,千万不要轻易对帝王付出什么真感情,不然只会把自己伤得千疮百孔。
“那么接下来陛下打算怎么做呢?”尽管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的语气还是不免变得生硬起来。
他看了看我,眸光微微一闪,“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呢?许蕾姆?”
“陛下,我倒是有个办法。既然凶手对宠妃感兴趣,那么我们就再给他一个宠妃。”我吸了吸气,平静地说道,“而且最适合充当这个诱饵的人,就是我。”既然他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吧,作为新晋上位的妃子,我自然是除了玫瑰夫人和达拉玛之外目前最合适的人选,站在风尖浪口也不显得太过突兀。我猜想苏莱曼多半也是这么考虑的,与其等他说出口,还不如我自己主动揽下来。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陛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毫不犹豫地答道,“那凶手看起来并不是现场杀人,而是更喜欢把人迷晕了带回去慢慢动手,所以一切顺利的话,你们应该也有时间将我及时解救出来。”
“不过那凶手何时动手却是令人防不胜防,万一有什么疏忽……你的小命可就没了。”看到我露出纠结的表情,他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抚上了我的眉尖,“放心吧,我的傻姑娘,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陛下,我很爱自己的这条小命。正因为防不胜防,所以在成为诱饵之前,我还有几件事要做,请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他微微阖首,指尖却依然停留在我的眉梢,“好,就给你一个月时间。”
第五章 真凶到底是谁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伊斯坦布尔已经下过两场雪,奥斯曼帝国的冬天真正来临了,这也是我在四百年前的异时代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从上个月开始,每周四晚上我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第三庭院的图书馆阅读书籍,每次随行也只带上拉莫和希蒂,后者是法拉蒂死后又新添进来的一位格鲁吉亚姑娘。渐渐地,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我的这个生活习惯。新的一月伊始,苏莱曼的赏赐就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我的住处,各类名贵首饰金银瓷器令人眼花缭乱。在公开场合,苏莱曼也毫不掩饰对我的宠爱,除了例行办公以外,其余私人时间基本上都待在我这里,就连太后那里都很少去探望了。一时之间,立于风口浪尖上的我收到了无数个嫉妒的眼刀,半夜三更打喷嚏那也是常有的事………………如果暗地里咒骂能杀人的话,我估计早就被五马分尸了。其实我也理解她们的心情,若是玫瑰夫人和达拉玛受宠也就罢了,人家好歹是绝色的美人,可我这个瞎一只眼的残疾人得宠算是怎么回事?这简直就是严重打击了后宫女人们敏感脆弱的自尊心。
今天正好又是周四,我用完了晚膳就直接去了图书馆。傍晚时分刚下了一场大雪,不一会儿就积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上面还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路上,只见女奴们已经开始动手扫雪,以免积雪伤到了宫里的贵人。
“伊巴克尔,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雪,您还是坚持要去图书馆吗?这万一您要是在路上摔一跤可不得了。”拉莫扶着我的左手臂不解地问道。
我扶住了她的手,随口应道,“我已经习惯了,生活要有规律才好啊。”
“可是伊巴克尔,在宫里生活太有规律或许也是件危险的事情。”右侧的希蒂低低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位格鲁吉亚姑娘相当聪明伶俐,做事又极有分寸,说到底还是选人的贝希尔眼光好。
“伊巴克尔,你身上的这种香味真好闻,这到底是什么香料熏出来的?”拉莫似乎按捺不住好奇心,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我抿嘴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
第三庭院的图书馆,周四夜晚只为我一人开放。守门的小宦官像往常那样将我迎了进去。在拉莫和希蒂的陪伴下,我翻阅了几本诗集,最后又借了一本关于拜占庭历史的书籍才离开。走出图书馆时,天空又下起了小雪。月色朦胧,雪花无声飘落。洁白的雪花在淡淡月色下散发出点点柔和的光芒,在落于大地的那一瞬间,消逝,不见。点点融雪,阵阵微寒。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冬夜冰冷的空气沁入心脾,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感觉倒是清醒了不少。就在我向前走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个方向跑出个小小的身影,正好撞在了我的怀里,要不是我及时扶住他,差点就被他撞了个四脚朝天。
“许蕾姆伊巴克尔,请恕罪!请恕罪!”后面跟上来的女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的面前,颤抖着恳求我的原谅,“这是哈伊小王子,他的母亲是赫妮伊巴克尔。都是我的疏忽,才让他冲撞到了您。就请您原谅小王子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撞向自己的小男孩身上,只见他大约四五岁,眉清目秀,长得颇为可爱,和苏莱曼倒也有几分相似。
“小王子,您还不回去?您的母亲都要急坏了……”那个黑发女奴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小王子抽抽噎噎地哭着,什么话也不说。女奴尴尬地看了我,似乎很想带小王子离开这里,却又不敢作出逾矩的动作。
我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哈伊这才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我,抽泣着说道,“母亲生病了,可是御医一直都没有来,我想请父亲去救救母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沉下脸望向那个黑发女奴。
“是这样的。昨天开始赫妮伊巴克尔就感觉身上不适,当时我就去请了御医,但各位大人们都暂时抽不出时间,今天伊巴克尔的身体好像更加不舒服了,所以小王子情急之下就……”女奴深深伏下身子,“还请您原谅小王子刚才的莽撞。”
赫妮尽管生了个王子,但是在宫里并不受宠,连带着小王子也受了冷落。要不是她使劲巴结太后,又生了个孩子,恐怕连伊巴克尔的封号都会被收回。后宫里的人一向冷漠现实,包括那些御医也都是看人下菜的角色,所以赫妮受此冷遇也不足为奇。
“希蒂,你去御医院走一趟,就说是我请他们去看一下赫妮伊巴克尔。”
小王子听到我说的话,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立刻就跟着希蒂飞奔而去。那位黑发女奴跪地道了谢之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许蕾姆伊巴克尔,您真是个善良的好人。”拉莫的脸冻得红扑扑的,明亮的大眼睛清澈又纯净。
善良的好人?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在这宫里善良的好人可不长命。
“到底是陛下的宠妃了,连说话的气势也不同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就算是歌声最美的夜莺也无法比拟,就像是在清晨的露珠里轻揉过,透着一种慵懒散漫。…………………也只有玫瑰夫人,才能拥有这天下无双的美丽嗓音。
我心里蓦的一紧,浑身上下顿时充满了戒备。
随着一阵玫瑰香味飘来,只见玫瑰夫人在宫女的簇拥下正款款走来。我暗暗叹了一口气,所谓冤家路窄,说得就是眼下这种情况吧。银白色的雪地和穿红色长袍的美女,在色觉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美感。
玫瑰夫人在我面前站定,那双水蓝色眼睛幽幽盯着我,明显流露出对我的憎恶,美丽的声音里也夹杂了几分戾气,“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居然会喜欢你这样的丑八怪。”
她身边那个叫索伊的女奴也立刻冷冷开口道,“见到夫人,你还不行礼?”
好吧,惹不起我总躲得起,这种时候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玫瑰夫人,晚上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唇角边扯起了一抹标准的微笑。刚要转身离开,右手的袖子却被人拉住了。我回过头,只见索伊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