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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眼中,自己跟闻人臻是一对夫妻,哪有夫妻分房而睡的道理?即便真是分房,就他们这地方,也没房间可以分出来?
除非,身边的这个男人主动去睡客厅,这又不怎么妥当,要是两个人相处还好,母亲在这,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被母亲看到了,又会生出不知怎样的风波来。
他进门之后,侧身,目光扫过她的脸,没有丝毫逗留,然后很自然地脱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进了浴室。
她胸口微微起伏,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一般,没有上前的勇气,依旧站在母亲推自己进来的那个位置,没有上前一步过。
房间内的灯光是白色的,白炽灯的那种,瓦数比较高,很亮,光芒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出来的时候,眸色乌黑深沉,藏起了锋芒,脸色犹僵,却没开口。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嘀嗒水珠,垂在额前,挡住眼睛,湿漉漉的脚底满不在乎的踩在地毯上,一步步逼近她。
她的心,在他出来的刹那,瞬间跌落谷底,脸色却是漠然的。
他竟然就这样全身上下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就出来了,一点也不在意房间里还有别人。
虽说他以前也经常这样的,但是如今两个人的身份不同往日,他应该妒忌着点。
可是,这个男人是闻人臻,他向来只管自己,不会去理会别人的思想。
最终,在她面前一步之遥,他停了下来,“傻站着干什么?”声音轻凉,唇角的笑冰凉。
他伸手将她怀中的孩子给抱了过来,她低头,下意识去看孩子有没被惊醒,毕竟刚才他的受劲有些大,动作有些粗鲁,像是怕她不给他一般。
“我不会饥不择食碰你。”
半晌他才慢慢道。
抱着孩子转身,坐到床沿,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她的表情竭力沉稳,气息有些不稳,其实她也不是怕他碰她,而是觉得这样的两个人,共处一室,多少会尴尬。
看了她一会儿,他大概觉得没什么乐趣了,直接冷淡了表情,懒得看她一眼,径直抱着孩子躺了下来。
小小软软的身子,缩在他怀中,一点也不怕生,他发现,他对这个孩子,生不出一丝厌恶来。
看着天真无邪的睡颜,想起了李玉梅的交代,让自己给他取个名字。
脑海中天女散花般飘过很多字眼,却发现没有一个字适合他。
倒是宝宝两个字,朗朗上口,念着好听些。
忽然嘲弄地勾了勾唇,李玉梅失算了,自己即便真给宝宝取了名字,季璃昕也不会采纳,说不定还会恼恨他的多此一举。
季璃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接关了墙壁上的灯,进了浴室。灯关了,房间一下子暗下来了。
浴室内没有浴袍,倒是还有一条白色的浴巾,应该都是新买的,虽说客房,为客人准备的,但是倒是没有人来住过,所以一直新着。
这里,她也是头一次来,自然没自己的衣物的,她可学不来闻人臻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见人,将身上的脏衣服穿了回去,虽然觉得有些难受,只能这样先将就下了。
赤脚走在地毯上,悄悄站在床边。
他的呼吸均匀,有些粗重,应该是太累,睡着了。他背对着自己而睡的,宝宝自然也是背对着自己。
对空出的半张床愣了会,季璃昕还是顺势斜躺下来。
反正他睡着了,对自己的行为应该是不知情的。
她很想翻身,却克制住,怕惊醒了他。
明明身体很累了,车程还是有些远的,但是躺在床上,却殊无睡意。
“去弄点水给我喝。”
他忽然的出声,吓了她一跳,还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还是醒着的。
她没动静,装睡,反正漆黑的夜里,他不会察觉异样,调适了下呼吸,尽量让呼吸平稳些,可惜挫败得发现他离得自己太近了,而且总觉得黑暗中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盯着自己,想要看穿自己,不自在,她的伪装以失败而告终。
她身子再度僵硬了下,“懒得去。”翻了个身,又翻了回来,总算是舒坦了些。
“我不认路。”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像是理所当然自己该听他的。
他的专制跟霸道,曾经也不是没有过,在那段自己不愿回想起的婚姻岁月里,他也经常这样颐指气使,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倒是对那些事,做得顺手,也算是心甘情愿地。
“我也不认识。”想都没想救回答说。
他第一次来此,她亦然,虽然那时参加过母亲的婚礼,但是当时当天就返回了a市,根本就没在这住上一回,加上喜酒是在酒店办的,对于这处住所,她也是在电话里听母亲提了下,没发表过什么意见,母亲健康幸福便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了。
23三年后 第四十三章
“孩子在我这。”
他提点道,想要以此胁迫她成全。
季璃昕不为所动,他佯装起身,还抱着孩子准备离开,她挫败地坐了起来,不可否认,黑暗中她的表情很难看。
“我去。”
近乎咬牙切齿地道。
闻人臻如愿以偿,唇边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重新躺了下来,难得孩子还没被他给折腾醒。
季璃昕轻手轻脚地下床,房内的灯没开,黑暗中脚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小腿撞到了,吃痛了一下,不过痛吟声被她强行吞了回去,没有表现出来。
她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门,阖上门的刹那,松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扭曲,俯身看到刚才小腿踢到处,有点红了。
吸了口气,她绕过客厅,转入厨房,动作倒是利落地倒了一杯水。
若是他身边没孩子依傍着,她肯定不客气在水里添加点佐料,保证他毕生难忘,不会再指使自己做任何事了。
回房往床边走的时候,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季璃昕将玻璃杯递给他,他一时没接稳,有些水渍泄出来,洒在他身上了,他却视若无赌,一口气将水给饮尽,宛若那是沙漠中的绿洲。
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他又重新躺了下来。
季璃昕也躺了下来。
他每次翻身,都让她神经紧张,又过了一小时,实在撑不住了,才敢慢慢放下眼皮,戒备的睡沉。
没人叫起床,早上醒来有些迟了,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他怀里,酣然入睡的他一只手臂霸道地横在她的腰间,呼吸在她的耳侧喷薄,一进一出,带动耳边的碎发,灼热得酥到心里。
他腰间的那一条白色浴巾,几乎都滑了下来,下半身的重点部位,隐隐若现,引人遐想。
她强迫自己调转视线,却不经意间抬头,正撞入他黑如墨的瞳眸中,他估计也是刚刚醒来,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是知晓他的,他晨起每次都有一时半刻迷糊期,所以若是强行叫醒他,他会有起床气。
她避开他的视线,将他肌理分明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挪开,这一挪,他身子跟着一动,他腰间的浴巾彻底滑了下来。
然后,她听到他的低笑声,从自己的头顶上传来,他像是乐意欣赏别人的尴尬跟局促。
宝宝在他的背后,床是靠墙的,不知道宝宝何时睡到那个位置去了,不过倒是安全的,不会掉下来,睡在他跟墙壁之间。
他的裸体,她并非是没看过,但是这一刻看,简直让她无地自容,内心羞窘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
而且,自己的动作,似乎就是为了将他腰间的那条浴巾给扯下来,简直就是处地无银三百两。
憋闷地将那条滑落的浴巾,丢回他身上,盖住他那里,她不敢再去看他深邃眸中激荡起的情绪,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往浴室而去。
还好自己穿戴完整,也没被占什么便宜,就当被一只抱抱熊抱了一晚吧,虽然他的怀抱硬实了些,没抱抱熊来得柔软舒适。
他倒是没阻拦她,任由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眯起眼来,瞄向自己的下半身,那里竟然该死的起反应了,都没被碰触一下,只不过被她的眼晴过滤了下而已。
而且,旁边还有孩子在。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欲望,可以在顷刻间就能被人给勾起来。
闻人臻意味深长地睨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要瞪穿那。
深吸了口气,从床上起身,回头瞧了宝宝一眼,他好奇地转动着他乌溜溜的眼殊子,一副灵黠慧聪的模样。
这孩子虽然才一个月多大,但是身上倒是颇通灵性,这大概是自己不曾讨厌他的缘故。
想到他是谁的种,想到刚才自己的身体对季璃昕起的反应,他的俊脸,猛然黑了下来。
他发现一想到季璃昕被冷天澈压倒在身下醉眼迷离,冷漠疏离的面具粉碎,血液逆流一般,有一把火从心底里窜了上来,恨不得将一切都燃烧得一干二净。
她出来的时候,发现闻人臻的视线绞在她身上,那目光宛若一头嗜血的猎豹。
在她进出浴室间,似乎他的心境起了变化,但她并没有深入探究,伸手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她昨晚踢到的小腿彻底肿了起来,等下问下母亲有没消肿的药膏,讨点来抹下,不然正常走路都不行,装成正常走路,小腿还是很痛,唯一不被人察觉的是小腿裹在长裤下,不易被查探出端倪。
这个男人身上慈湖有一触即发的戾气,她处刻只想躲得远远的,不想被波及。
当出了房门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跟他独处一室,总觉得空气中飘荡着窒息,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闻人臻赤脚从床上下地,站了起来,往浴室而去,镜中的自己,眼白还有少许的血丝,睡眠还不够,神色有些不济。
他拧开龙头,洗了个澡,感觉精神了些,冷水冲下来的时候,刚开贻还是有些冷,渐渐变成了凉,最后觉得舒服。
皱眉将昨天换下来的那套西装穿了回去,外套自然是不愿穿上的。
领口解开了两粒纽扣,领带被他扯了下来,丢一边了,他穿了一双居家的拖鞋,便出了门。
客厅里,很热闹,他站在门口,发现季璃昕坐着,按着遥控板,宝宝被放在摇篮里,看摇篮的成色,应该是新买的,杜哲远跟李玉梅都在一旁逗弄宝宝,电视里在播放新闻,她看得倒是专注。
那才是一家人。
他怔怔地站着,神思有些恍惚起来。
那一家人,自己融入不去,好像被隔离了出来,就算强行加入,他们对自己,多少还是存了几分疏离,并不是真心尽力地把自己当成一份子,李玉梅亦然。
她虽然接受了自己,但对自己还是有些客气的,从不会训斥自己,都是捡好听的讲。
那样的氛围,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家吧。
家就一个宇,但是却不能是一个人,一个人是无法构筑成一个家的。
四口一家的和乐融融局面,和谐到刺痛了他的双目,他即便拥落了全世界,也无法跟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个家。
他童年的时候,极其渴望有一个正常的家,但是在被奚落跟嘲笑中,明白了那是奢望,既然是奢望跟不可能,那他便选择了放弃。
放弃,其实并不难的,真的,不难。
“闻人,你站着干嘛,就等你一起吃饭了。”
李玉梅倒是发现了怔松的他,朝着他唤道。
闻人臻一滞,敛了敛神色,神色自若地朝着他们走去。
季璃昕还坐着,李玉梅忍不住说了一声,“小昕,你也过来吃点。”
“妈,我不饿。”
她其实是不想跟闻人臻一块儿吃饭。刚看了人家的裸体,现在要面对面吃饭,吃得下去才有鬼。刚才明明在看电视,实际上脑海中老是浮现那一副图来,像是定格了一般,他肯定给自己施了法。
“你别告诉我你减肥,你妈我每次吃饭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