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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燃起,在寒风中将整个城市染成了一片斑斓的海洋。
还是那个服务生,可却像是刚才压根没见过傅小影似的,毕恭毕敬的像她问好,然后领着上包厢。
傅小影觉得这大概就是人的生存之道,会讲,会做,还要会看别人的眼色生活,每个人所要面对的人或许不一样,唯一一样的是每个人都避免不了这道法规。
蒋婉仪一如往常的热情,一如往常的给了傅小影一个大大的拥抱,即便她们一个星期之前还曾在一起共进午餐,可这就是礼貌,是蒋家的礼貌,也是傅家的礼貌,更是从小植入她们生活的所谓的教养。可傅小影明显看得出蒋婉仪眼里所流露出的一丝惊讶,太过日常的装束没准让蒋婉仪在心里对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只不过这个问号永远只会是问号,蒋婉仪不会想要去了解其中的原因,而她,也没有兴致浪费唇舌。
聚会的节目永远是一成不变,可无论是蒋婉仪还是傅小影,亦或是数不尽的男男女女们都似乎对此乐此不疲,好像人生就该是这样,唱唱跳跳、嘻嘻闹闹,人生也只能是这样,醉生梦死、年华流逝。偶尔有实在喝高了的时候,蒋婉仪也会拉着傅小影大谈爱情,可谈到最后总是只剩下家族的声望和个人的利益,然后又一次证明,爱情这玩意儿就像是书里的鬼怪,相信的人多,遇见的人却是极少。
不过今晚蒋婉仪没喝醉,傅小影也没喝醉,结账的时候两人还争着埋单。六字后边的零并不少,可能用钱买断的东西对她们而言就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出包厢的时候,傅小影正巧遇上半醉的何佳佳。她以为何佳佳不会记得她了,可不等她完全掠过何佳佳,胳膊就被抓住了。
“你这个小狐狸精,别以为装得这么清纯我就不认识了。”
本来在前边走的好好的蒋婉仪立马回过身,见了这架势,也不好多问,只能看着傅小影。
傅小影有些尴尬,冲何佳佳笑了笑:“何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何佳佳喝了酒,情绪很激动,抓着傅小影的胳膊不放:“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还想赖?刚做就要刚当!不就是个臭男人嘛!追我的金龟婿比长安街的路灯还多,难道我会在乎范黎绍那个天杀的?”
何佳佳的声音太大太尖,又是公众人物,加上走道里来回走过的几个人稍稍做了宣传,没过一会儿竟有不少人从包厢里出来看热闹。
傅小影也火了,甩开何佳佳的手:“何小姐,既然你和范黎绍已经结束了,而且又有那么多人追求你,与其在这儿找我的茬儿,不如擦亮了眼睛好好认人,别又摊上了个爱玩的主儿,女人的青春很有限,你还是好好把握的好。”
何佳佳看着傅小影气得半晌说不出话,等傅小影转身要走了才猛地扑上去,一块摔在地上,伸手就去拉傅小影的头发。
傅小影没料到何佳佳还有这么一招,但立马反应过来,不等她拉到自己的头发就把她反压在地上,牢牢将她的双手反扣:“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撂到我?”
何佳佳痛的哇哇大叫,几个服务生连忙迎了上来,推散围观的人,本想分闹事的两人,却听得蒋婉仪大喝一声:“傅小姐你们也敢动?不想干了?”
服务生一听,连忙退到一边。
何佳佳知道自己这回是遇上高人了,连忙转换了语气向傅小影求饶。
傅小影原本也没打算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松了手,起身,转身的瞬间看见了叶至谦。
他也刚刚巧转身,和几个朋友一起,大概是刚出电梯。傅小影只看到他的一小半脸,然后就只留下一个背影,步子那样稳健,并不像是发现了她。他以前最喜欢凑热闹,哪儿人多就带着她往哪儿扎,有次还把她弄丢了,她为这事三天没理他,最后他竟然弄来了梯子爬到她们宿舍的窗户那儿,捧了那么大一束玫瑰花哄她,她说他俗,他还笑嘻嘻的指着楼下那一大群观望的小姑娘,说,我魅力无边,俗都俗得这么万众瞩目。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都忘记了。
蒋婉仪心里很想知道关于何佳佳这么一闹腾的缘由,可见傅小影连开口说半个字的兴致都没有,只好打消了这念头,目送傅小影驰车而去。不知不觉的自己竟然轻轻叹了气,她觉得这气叹的挺没有根源的,也懒得费脑子去寻思什么,回去取车的时候正巧遇上刚出来的叶至谦。
蒋、叶两家生意上有来往,所以蒋婉仪见过叶至谦几面,她总觉得这男人浑身上下都冷,仿佛对什么、甚至钱都没有什么大的兴趣。她朝他礼貌的笑了笑:“叶总。”算是打了招呼。
叶至谦似乎这才注意到蒋婉仪,怔了一下,停了步子,看她:“蒋小姐。”
两人的交情也就只限于打个招呼,然后各自干各自的事。可蒋婉仪觉得这招呼打起来都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叶至谦看起来实在让人太不敢接近,明明是个秀色可餐的人物,真是可惜了。
时间的秘密(4)
傅小影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同何佳佳这一出新闻比之前在酒吧打架显然要更加劲爆,大概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乔绯就会打电话给她一探究竟,然后不出三天,圈里圈外的人会把这段狗血得不能再狗血、恶俗得不能再恶俗的三角恋编出十几二十个版本。不过她知道,范黎绍是肯定不会在乎的,反正是二女争一夫,怎么看,他都是香饽饽。至于何佳佳,估计是想在乎也没法挽回自己丢掉的面子。而她,老早以前就是艳名远播了,多这个不多,少这个也不少。只不过她的心有一点小痛,只是一点点,就像是很细很细的针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扎了一下,速度那么快,几乎察觉不到。
她开着车在路上兜了一阵子,直到困了、倦了才往回走。
夜已经深了,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傅小影轻轻关上车门,往大厦走,可莫名的就觉得后边有双眼睛盯着她,让她的心跳瞬间上升到一个高点。她猛地回头,就真的看见光线阴暗的地方有一个人影。她全身都在颤抖,那一声“叶至谦。”已经到了唇边,却看到那人影快步走向她,急切的喊了声:“小影。”
是个高高瘦瘦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发,浑身散发着书香气息。
原来是杜知音。
傅小影的心又惊了一下,庆幸刚才没有嘴快喊出口,连忙改口:“大嫂。”
傅小影有很多哥哥,可亲生的只有一个,就是傅昊。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一母所出,傅昊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等到傅昊十岁的时候傅远才娶了第二个老婆,赵云翎,也就是傅小影的妈妈。傅远比赵云翎大十二岁,赵云翎比傅昊大十二岁,而傅昊又比傅小影大十二岁,一家四口人全都是一个属相。眼前这位杜知音是傅昊的妻子,准确点说是前妻。六年前他们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很简单,杜知音不能生育,而傅家不能就此断了香火。听起来挺平淡的,事情发生的过程也很平淡,杜知音没哭没闹,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从傅家带走。
杜知音听得傅小影这一声“大嫂”微微怔了一下,没应声也没反驳。
傅小影见杜知音穿得比她还单薄,连忙拉了她往大厦走:“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杜知音微微笑:“我怕你忙,就在这儿等你。”
傅小影领着杜知音回到家,给她拿了小毛毯盖在身上,又沏了杯茶抵到她手里:“端着暖暖手。”
是上好的庐山云雾,傅家惯用的茶,香如幽兰。
杜知音像是失了神,低头看着那一片片茶叶发怔。
傅小影怕杜知音又想起伤心的事情,连忙打断:“大嫂,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杜知音慢慢把茶杯放到小桌上,认真看着傅小影:“小影,我想问你借点钱。”
傅小影很清楚杜知音的家境不好,当初和傅昊结婚也是克服了很多阻力的,离开傅家的时候,她一分钱都没要,腰板挺得那么直,自尊和骄傲比谁的都完整。这么些年,杜知音日子一直都过得不咸不淡。她想过给杜知音一些帮助,可杜知音不想平白的接受她的好意,可这次?她想着杜知音应该是遇上大的麻烦了,连忙问:“好,你要多少?”
杜知音要借二十万,傅小影没追问原因直接给她写了一张支票。她收好了支票,临走的时候很认真的告诉傅小影,一有钱了就马上还。
傅小影很想告诉杜知音,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来,甚至不还也没有关系,因为傅家欠她的,远远不止这二十万。可傅小影也知道,她是坚韧的女子,这点恩惠,她不会接受。
晚上躺在床上,傅小影顺理成章的失眠了。很多很多的画面像是放黑白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不停的重复,到最后完全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觉得一切都很近,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一切又好像很远,瞬间就飞出视线,最后定格在一片白茫茫、望不见尽头的荒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该有。
第二天早上起床,傅小影发现下雪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给这个城市添上了纯白的一笔。去取车的时候才发现车窗上有个大大的笑脸,也不知道是那个淘气的孩子画的,歪歪扭扭的,不好看却足够温暖。
簌簌落下的雪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挺不错,办公室里的气氛也比往常要好一些。小张取了报纸第一眼就往娱乐版看,刚看完标题就发出惊叹:“天呐,何佳佳为了个男人,这是在跟谁打架呢?扭在一团,太影响形象了。”
傅小影一下怔住了,没料到这事还上了报纸,正想着会不会也把她的玉照摆上去了,又听到小张大叹:“好可惜啊,这照片照的压根看不到对方的脸。”
傅小影安了心,另外的同事又问:“这娱记没把对方的身家背景挖出来?”
小张拿了报纸站在办公室中央,扬声道:“据知情人士透露,该女子是京中名媛,家世显赫。”
又有人起哄:“难怪没把照片摆上面,这娱记再想挖头条也不敢惹那些人。”
傅小影压根插不上话,也不知道插什么话,正巧范黎绍打了电话过来,她起身走到里边的文件室。
范黎绍火烧火燎的:“小影,你看今天的报纸没?”
傅小影猜到他要说什么,故作不解:“还没呢,怎么啦?你上报了?财经版还是人物专栏?”
范黎绍缓了情绪:“唉!这事都怨我,不该把你拉下水。昨儿晚上别人跟我说了,可我看时间太晚了就没打搅你,谁知道刚看报纸的时候才发现你和何佳佳上报了。也不知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这事儿也该往外捅!等我查出来了一定好好给你一个交代。”
傅小影“扑哧”一笑:“我还当什么大事呢,原来就这个啊!”
范黎绍又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照片光能看见何佳佳那张大脸,就只照到你后脑勺。”
傅小影还是笑:“我不担心。”
可越是这样说,范黎绍越不安心:“小影,这事实在是我对不住你。晚上我先请你吃个饭,咱们见面再说。”
傅小影也不觉得这事有多严重,反正照片看不出是她,以范黎绍的能耐和傅家的光环,任何的报纸和新闻也绝不会再流露出更多对她不利的信息,就只是成为认识的人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任何的影响对她来说都是微乎其微的,但范黎绍就是觉得对不住她,铁了心要好好开导她,她也就只好答应了这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