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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岚跪在地上,“整治京中风气乃是属下职责所在,请公子不要蓄意为难。”
“为难?井亲王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只不过来这里看看朋友,顺便歇歇脚而已,起来罢。”
井岚却固执道:“属下待公子离开后自会起身。”
江怀柔看着他,“你威胁我是么?既然喜欢跪便跪着罢。阿离,你继续弹奏。”
井岚低着头,肩膀气的瑟瑟发抖,尤其是听到从他口中吐出‘阿离’两字时,周身崩发出的怒气恨不得吞噬整个房间。
在感受到房间诡异情形后,符离竟然嘴角竟然流露出一丝微笑,旁若无人的抚起琴来。
不待一曲抚完,江怀柔便打着哈欠起身,说:“罢了,我想起手头还有些事未处理,改日再来看你。”
符离起身,冷不妨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到唇上,听到江怀柔轻笑着说:“这个算是订金,从今以后莫再接除我之外的任何生意了。”
经过井岚身旁时,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待江怀柔走出倚翠楼,井岚慢慢的站起身来,伸手掐住符离脖颈,阴森森道:“你这下流东西,究竟是如何妖魅蛊惑的我家公子?”
符离不急不躁道:“大人说笑,在下不过是个目盲的卖艺人而已。自知身份卑微不堪,被那位公子利用也无从拒绝,望大人明察秋毫。”
井岚将他摔倒在地,用脚踩住他细长手指,“你既然明白,便更应该知道云泥有别。莫再做无谓妄想,以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符离清楚听到自己骨指被踩断的声音,却强忍着未发一语呻吟,颤声道:“小人不敢有非份之想。”
井岚将他看了又看,重重踱着步子走出门去,冷声教训门口官兵,“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踏入倚翠楼。所有娼。妓也一律不得走出门去,否则格杀勿论。”
符离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楼梯慢慢往上走,摇头自语道:“看来这次非走不可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晚,字数有些少,大家见谅~
以后固定更新晚上七点,谢谢支持!
27
27、请君入瓮 。。。
江怀柔回宫时途经吴丞相府,情不自停住了脚步。
杜英知他心意,便劝道:“吴小姐此刻心结已经打开,丞相对您如今也充满愧疚,皇上还是不要再作多想了。”
江怀柔摇头,“你不知道,若不是因为我她一个好好的姑娘绝不会受此无妄之灾。如今听闻她自暴自弃,我心里实在是……。”
他话未说完,看到一个玉面书生打扮的窈窕男子从丞相府走了出来。
那人昂着头用手梳理颈后长发,潇洒身形之中透着一丝妩媚,看到江怀柔,目光闪现出意外和躲避,犹豫片刻后却不得不走上前来,施礼道:“见过公子,您怎么站在这里?”
江怀柔看着作女扮男装的吴雪嫣,一时自责又惭愧,柔声道:“我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吴雪嫣笑起来,露出洁白如雪的牙齿,“什么叫好呢,我只知道自己如今过的很快活。名声终归是豁出去了,也不用再如之前顾忌那么多。整天自由自在,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旁人都道我是内心凄苦脸上假装快活,却不懂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那便好,那便好……,如此我也安心了。”
吴雪嫣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不卑不亢道:“那日即便与公子形影不离,您也未必能保我周全。明知宫中生活不适合我还心怀虚荣妄念,有今日之果皆是雪嫣咎由自取,公子无须自责。”
江怀柔犹豫了下最终问出来,“退婚之事……是你自愿还是遭他人胁迫?”
吴雪嫣脸色微变,只道:“公子理应配更好的人。”
江怀柔道:“我已经明白了,你如今是真的开心也好泄愤也罢,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都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我走了。”
走出几步拐了个弯后,杜英渐渐从他身形瞧出不对劲来,急道:“皇上您……。”
江怀柔用折扇抵在胸口摇头,一直走到宫门前才肯停下来,他望着金碧辉煌的城楼缓缓吐气,“杜英,我恨死了这该死的地方,有时恨不得亲手毁了它!如果我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便可以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平凡的安度一生,你说是不是?”
杜英扶住他,略带无奈的感慨道:“可您是是万人之上九五至尊的月华皇帝啊!”
江怀柔低头,手下用力生生将扇柄折断,“所以我才不能,不过是个貌似风光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罢了。”
杜英看着他苍白的脸,几欲哭出声来,“皇上!”
“放心,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完,我不会轻易死掉……。”眼前蓦然一黑,巍峨宫殿在江怀柔意识中摇摇晃晃着坠落了下去。
杜英立刻尖叫起来:“皇上!皇上!快来人哪……。”
两个时辰后,江怀柔在杜英的抽泣声中醒来,虚弱无力道:“近来你怎么总是不停的哭?”
杜英委屈道:“奴才这不……不是担心皇上么!”
江怀柔吃力的坐起来,问:“倚翠楼那个向冰怎么样?”
“回皇上,臣已经检验过了,确定花柳病无误。就连老鸨都说治不好了,正准备将他往外赶呢,我给了她二十两银子才勉强将人留下。”
“今晚你设法将人弄出来,在城中偏僻荒芜的老柳巷找个地方住,注意别惊动了井岚。”
“是。”
“杜英,你过来……。”江怀柔将他招到脸前,小声吩咐了一番。
杜英脸色煞青,“皇上当真如此决定?”
江怀柔微微点头,“你可自行决定是去是留。”
杜英跪下抱住他腿道:“奴才誓死跟随皇上,您去哪儿奴才就去哪儿,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丝毫不惧。”
“起来吧,书房角落密室中有我研制的一些药丸,你切记得全部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杜英满怀激动的起身,“自然,皇上放心,此类小事奴才自会办好。”
江怀柔又道:“我醒来的事不要说出去,对外人只将病情往重里讲,越坏越好,只是千万莫要惊动太后。如果有人求见,一律不准,通通给我打发走。”
杜英问:“皇上不打算将计划告之太后么?”
江怀柔摇头,“母后一生热衷于追逐权势,自碧瑶走之后却似豁然开朗。如今整日闭门诵佛,我的心思虽然不说她也能猜出几分,更何况有舅舅在,我走得也能安心。”
“奴才这就下去收拾。”
江怀柔摆手,“去罢。”
次日,江怀柔病重消息传的满城风雨,井岚屡次求见遭拒,耐心已所剩无几。
约等到黄昏时,杜英红着眼睛从房中走出来,对井岚道:“井亲王,皇上请您进去。”
井岚走进去,只觉得房中香气格外重,熏的人晕晕欲睡,白烟袅袅之中江怀柔淹淹一息的躺在龙床上。
他走上前,叫:“皇上?”
江怀柔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道:“井岚,我有一事想同你说。”
井岚不自觉放轻了声音,“皇上请讲。”
江怀柔抬手欲拉他衣袖,却被井岚飞快避开,捉了个空。
他不自觉苦笑,“你不用避我如蛇蝎,以后我……再不不会如此待你了。”
井岚心中一颤,脸上却勉强镇定,“皇上多心了,下臣不懂您的意思。”
江怀柔一双美目怔怔的望着他,“不管你懂不懂,接下来的话我都只说一次。”
井岚专注的盯着他。
“井岚,我喜欢你。”
如何都想不到他会如此直白,井岚有些不知所措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江怀柔却笑起来,“不要怕,过了今日,我再也不会缠着你。我会走的远远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找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平凡过一辈子。”
“皇上……,”井岚难以置信的抚上额头,看江怀柔的笑容越来越浅。
“你是不是觉得头很沉想睡觉?这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幽冥香,一旦将它吸入肺腑,人便会很快陷入昏睡。如果没有特殊的解香,它会让你一直睡下去,所以又取名为千年香……你先休息下,过会儿我会叫醒你。”
井岚张嘴说不出话,只觉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疑惑的盯着他倒在地上,最后慢慢瞌上眼睛。
江怀柔下床穿靴,“杜英!”
杜英走出来,以手击掌为号,从外面走进来几个脸面极生的侍卫。他清声吩咐道:“将人送到我说的地方,切忌要小心行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做完这事,你们便可以回夜池与亲人团聚,倘若办砸了后果你知道……。”
几人将井岚用袋子装起来扛在肩上,点头齐声道:“是,请公公放心。”
待他们走后,江怀柔穿起便衣,问:“都收拾好了么?”
“都收拾好了,马车现停在宫门外。”
江怀柔道:“让人装作井岚的侍从去通知白辉容,约他在今晚在老柳巷见。”
“方才进来前就已让人去了,只是奴才有些担心,聿亲王他当真会去么?”杜英脱去外面常服,露出黑色便衣。
江怀柔道:“他个性高傲自负,孤身一人连夜池都敢闯更何况是区区老柳巷。”
“那他万一认出送信人是假……。”
“无论真假他都会亲自去一趟,他还想守住同井岚的关系,不会带太多人手随行的。”
江怀柔打量四周后,一脸决绝的深呼吸,“走吧。”
两人顺利出了宫,果然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上车后江怀柔狐疑道:“这马夫是何人?”
杜英道:“是奴才一个旧时老友。”
江怀柔压低声音道:“还是谨慎些好。”
杜英出了马车,片刻后又坐回来,道:“我已让他吃了毒丸,暂不给其解药,皇上尽管放心。”
江怀柔道:“抱歉杜英,并非我信不过你,当年若不是我与白辉容府上的马夫有些恩情,怕今日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是亲兄弟。”
杜英道:“皇上小心的没错,未来我们不知要遭受多少艰难险阻,万万不能因为一时疏忽而酿成大错。”
“是啊,跟着我,说不定有今天没明日,杜英你后悔么?”
“不后悔,”杜英关切道:“皇上您脸色不好,还是靠着奴才先休息会儿,晚上还要赶路哪。”
江怀柔依言靠在他怀里,近日恰逢大病初愈又劳心伤神,实在是累极了。如今出了宫,虽然前途尚不明确,却觉得陡然轻松。闻着杜英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儿,不自不觉入了梦乡。
老柳巷也曾经繁华一时,后因出了桩灭门的血案,周围人都觉得不吉利纷纷搬离此地,于是便渐渐荒废起来。
天色一暗,整条巷都鲜少看到人影走动,偶尔更夫路过,提着灯笼如飘渺鬼魅一般可怕。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此刻缓缓拐进巷中,最后停在一户极大的院落门前,杜英轻唤江怀柔,“皇上,到了。”
江怀柔睁开眼睛,在杜英搀扶下跳下马车,吩咐马车隐藏到别处,两人则进了这杂草丛生的院落。
几个黑衣人影从门后冒出来,“见过公子。”
“不必多礼,带来的人呢?”
两人将井岚推出来,江怀柔看院子中有个凉亭,便吩咐他们将人搬到那里去。
杜英道:“公子,小人知白辉容长在诸城,那里习武成风,不知依这些人的身手是否能制得住他……。”
江怀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