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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江怀柔震惊了半晌才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说她背着你偷男人?!”
南烛瞟他一眼,“你现在该知道我心情了吧?本来想从你这里找些安慰的,结果……唉!”
江怀柔自知方才鲁莽,替他斟了杯茶问道:“你母后可曾知道?”
南烛道:“你这不废话么,以她的脾气,倘若知道真相,那女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江怀柔思索了会儿,觉得戴了绿帽的南烛竟有几分可怜,放轻声音道:“把那女人抓起来,我可以帮你审问出奸夫是谁……”
“然后呢?”
“然后杀了他们!”江怀柔所所当然道,这种宫廷丑闻怎么可以轻易流传出去!
南烛却摇了摇头,道:“事情既已发生,再添几条人命又有何用?”
江怀柔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热心,道:“你的意思不会就这样算了吧?怎么能便宜那一对狗男女!你若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摆平。”
南烛道:“你帮我?”
江怀柔道:“我给你一种药,派人悄悄送到齐妃宫中,想办法让她喝下去。一旦她与男子有亲密接触,两人就会当场毒发,神不知鬼不觉……连查都不用查那奸夫是谁。”
南烛道:“不必查,我知道。”
“你知道?”
“是她身边侍候的一个太监。”
“太监?!”江怀柔更吃惊了。
南烛道:“此事说来话长……”
江怀柔目瞪口呆的听完,已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传达内心惊讶了,长话短说就是本来太监入宫都要施以宫刑,阉割后方才能入奴籍。
夜池这位皇帝不知道哪来的悲天悯人情怀,竟然觉得宫刑对男人太过残忍,不人道。特地让人研制了缩阳的药物,使那活儿麻痹失去性功能。也不知是那位天赋异斌还是这药物出了问题,竟有人成了漏网之鱼,于是悲剧发生了……
感慨了半天,江怀柔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南烛道:“这就是让我为难的原因,那太监主动找我前来坦白,如今人被秘密关在天牢里。”
江怀柔惊道:“为难什么,直接杀了灭口!不然你还想怎么办?”
南烛道:“我想将他们逐出宫外流放,永世不得入京。”
江怀柔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居然想要成全他们,你真的疯了?!”
南烛笑道:“我在你眼里不一直都是疯的么?”
江怀柔想了想,面色复杂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觉得有亏于她,对么?”
南烛道:“我不喜欢她是真,也从来没有真正碰过她,不过这并不是我的错,只是在替前人收拾打理烂摊子罢了。”
“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纳她为妃呢?”
“这一点相信我,本人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良家妇女。”
他的意思是说那些女人都是倒贴上来的么?也对,他的确有那种资格,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长相。
不过什么帮前人打理烂摊子,
65、漏网之鱼 。。。
所谓的前人是指谁?为什么他行事总是如此怪异莫测?还有那些从不曾听过的奇怪话语是从哪里学来的……江怀柔心中疑团越来越大,愈发感觉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南烛迎着他质疑的目光,坦荡荡没有丝毫闪避,似乎眼中还有跳跃着种莫名期待,似乎在等着什么。
思虑再三,江怀柔终于郑重道:“你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有人说小江不讨喜的性格,爱上南烛后会有转变,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66
66、漏网之鱼 。。。
你是谁?这个问题再是简单不过,南烛却不知该从何回答,“我怕说出来你会以为我又疯了。”
江怀柔却道:“只要你说实话,我就相信。”
南烛道:“我其实……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而是从另一个世界,很远很多年后的地方来。”
江怀柔果然蹙起秀气的眉毛,“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又是怎么来的?”
“我不清楚是怎么来的,但是我知道,只有在统一这片大陆之后才能离开。”
他的野心在江怀柔面前从不加以掩饰,虽然隐约知道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江怀柔道:“你想灭了月华、东宁、瑶兰诸国?”
南烛道:“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一派胡言!你不过是想找一个行使野心的正当借口罢了,但你不该这么荒谬的!”江怀柔恼他再次编出这些谎话来欺骗自己。
南烛睫毛闪了闪,闪电一般抓住他手腕,将藏在那里的匕首翻了出来,递到江怀柔手中。
江怀柔讶然道:“你,你想做什么?”
南烛平静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我么,现在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杀了我,月华就能保住,不然……谁都无法阻止我去完成这件事。”
江怀柔攥着匕首微微发抖,“你是在耍我,还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南烛闭上眼睛,指着心口道:“我说过不骗你,就绝不跟你说谎。你懂医理,应该知道扎在哪个地方能轻易致命,不妨在我身上试试。”
“你!”
南烛翘起嘴角,“你不是常说我欺负你利用你么。现在可以报仇了,千万别错过了,因为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江怀柔手心微微出汗,他实在摸不透这个笑眯眯的男人此刻在想着些什么。到底哪一句冤大头是真,哪一句话是假,自己究竟要不要相信他?还是就此顺势验证一下?
杀他,心里终归有些不舍跟畏惧,平心而论他对自己还算不错。可是杀了他就能除掉心头一大患,月华就能保住千年万年江山社稷!
江怀柔最终咬了咬牙,举起匕首朝他胸口刺去,“这是你自己找的,别怪我……”
当听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时,江怀柔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仿佛整个灵魂都飞了出去,手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南烛从容淡定的看着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闷哼,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江怀柔对上他的眼睛,看他青白色便服前襟前渗出一片血红,忽然感觉脚软,后退两步扶住椅子,颤声道:“你……你……”
南烛低头插在胸前的匕首道:“怎么跑了,是不敢杀人还是舍不得我?”
江怀柔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双手,却满眼看到的都是他胸前殷红血色,“你怎么不躲?”
南烛道:“我若躲了,你以后怕会更不相信我。”
江怀柔闭上眼睛,“我信了,你……你赶快去找太医。”
南烛笑了笑,将匕首拔出来递给他,“喏,还你。”
江怀柔吓的连忙躲开,“不,拿走!我不要……你,你赶快走!”
南烛却偏凑在他跟前道:“我现在痛的一步都走不动,感觉血都快要流光了……你说我要真死了可怎么办?”
“你……你怎么会死,我明明……都已经刺偏了几分……”江怀柔话中已隐带有几分哭腔。
南烛道:“真的么?”
江怀柔拼命点头,“我其实不想你死的……也没想过要真的杀你……”
南烛居然还有闲情在他耳边吹气,“是么,那我就不死了。”
犹豫了半天,江怀柔才将眼睛睁开条小缝,壮起胆看南烛胸口,却蓦然奇道:“咦,血呢?”
方才还明明流着许多血,怎么一转眼就恢复成干干净净的了?!
江怀柔怒吼,“死疯子,你又骗我!”
南烛摇头,将自己衣襟拉开露出胸膛给他看,“我如果骗你,这是什么?”
在江怀柔的注视下,那条伤口正以令人震惊的速度愈合着,渗出来的血迹也慢慢流了回去。
“这下总该真的相信了吧?”
“为,为什么?”
南烛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不死之身么?不信?匕首给你……”
“不,不要!”江怀柔心有余悸的摸着他伤口,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莫说是你,刚开始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江怀柔疑惑道:“这样不好么?倘若我变成这样,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南烛摇头,“如果将你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再给你这样不老不死的身体,你就再也不会觉得开心了。”
“你原来的那个地方,跟这里不一样么?”
“不一样,很不一样。”剩下的话南烛没有再说下去,何止不一样,现在的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是虚幻出来的!根本不曾存在,可是……他却好像喜欢上了一个虚幻出来的人物。
江怀柔脸色因为方才激动有些苍白,长睫毛一撮撮湿湿的粘在一起,眼中透着好奇跟讶然,“究竟哪里不一样?”
南烛道:“衣食住行都不一样,穿的比现在自由随意的多,如果你喜欢,甚至可以只挂一片布在身上。吃的要丰富许多,无论什么季节都可以吃到想吃的东西。至于住就没有这里舒服了,很多人居住在一个高楼上,即使有钱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大的地盘跟空间。行么……马车已经被淘汰了,都是坐汽车或者飞机,一天之内可以穿梭几千里……”
“那岂不是很快就能从夜池到月华了?”
“差不多三四个时辰。”
“听起来好厉害……那你的家人呢?”
南烛脸上温柔褪去了些,“我没有家人。”那个将他丢到这个虚幻空间的父亲,打死他都不想承认。
江怀柔继续好奇道:“你在那里是什么身份,也是皇帝么?”
“我们那里没有皇帝,法律上规定人人是平等的,男儿只跪苍天父母,不会轻易行此大礼。”
“也没有皇宫么?”
“没有。”
“那谁管理国家?”
“一群变态的疯子。”
“变态?”
“就是六亲不认为权势失去理智的疯子。”
……
江怀柔的问题很多,南烛嘴里的另个世界,对他来说就像存在于故事里的一样,往日里难以想象也无法想象。
南烛答的累了,便将他推到床上,两人躺在一起慢慢聊。他来这里已经快七年了,这些事藏在心里从不曾告诉过任何人,此时的江怀柔是个绝佳的听众,温顺、安静,问题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可爱。
两人有问有答像是终于寻到知音良友一样,竟然一直谈了大半夜。
最后江怀柔困的实在不行,打着哈欠问:“你的这些事,都有谁知道?”
南烛替他拉上棉被,“我只告诉过你一人而已。”
这答案让江怀柔很开心,谁都希望是被独特对待的,“先前的南烛又去了哪里?没有人发现过你的不对?”
南烛笑笑,“太晚了,睡吧,剩下的改天再跟你说。”
待江怀柔呼吸均匀的沉睡后,南烛却望着帐顶陷入沉思。
江怀柔的最后一个问题他曾思考过很多遍,至今却没有明确答案。莫名其妙就进入这样的世界,除了姓名之外什么都不曾改变,就连太后也是跟他记忆中的母亲丝毫不差。所有人都坦然自若的接受了他,好像他生来就是南烛一样,没有任何不对跟疑问。
在他身边的人,都仿佛是刻意守着某种默契,对南烛的过往曾经绝口不提。外人倒也罢了,他的母亲竟也从来不曾说过他幼时的事,这岂不太让心人诧异?
如果自己预料的不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