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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所以才会在失去以后,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君君搂住老友肩膀,“我们点他们的招牌来,看看能不能偷师回去。”
温琅忍笑,这个君君。
两人选了沿街靠窗的座位,君君点了柠檬水与菠萝派,温琅则要了丝袜奶茶与好吃的芒果布丁。
温琅的芒果布丁做得极清甜滑嫩,盛在透明的玻璃容器里,仿佛吹一口都会微微颤动似的。拿银质小勺挖一口放在嘴里,绵软中带一点点弹性,来不及细细品位,便融化了滑下食道去。没有冰淇淋那么凉,可是却很清爽宜人。
温琅幸福地眯起眼睛。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款甜品,再多的烦恼,也可以暂时抛到九霄云外。
更何况,是这样一款美味到难以形容的甜点。
“唔……我可以在这里直吃到晚饭时候……”温琅抿着嘴里的小银勺,笑眯眯笑眯眯地说。
“我也可以一直吃这里的甜品,连晚饭都能放弃!”君君伸出一只手来与温琅握手,“同志啊!”
然后,温琅,同一天内,第二次,被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的狗血情节,雷到外焦里嫩。
倘使这时候小丁或者潘在场,只怕要举起避雷针来,狂叫:天雷滚滚,恶灵退散!
连温琅自己都觉得此情此景,用小丁的话来说: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只见西餐厅门上的小小风铃一阵响动,门被人由外而内地推开,一女一男前后走了进来。
女子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穿卡其色军装风格衬衫裙,蹬一双及膝靴子,身姿飒爽,侧着头对同来的男士说,“我知道这间餐厅的甜点十分好吃,你不是喜欢吃巧克力布朗宁吗?他们家做得就很道地。”
“是吗?我已经很久不吃甜点了。”男声低沉,带着一点点无奈的漫不经心。
温琅所坐的位置,一时看不清那男子的面貌,可是,只这把声音,已经叫她如遭雷殛。
背向入口的君君,也不由得抬首,拧头望过去去。
这时那一对男女相偕望里头走来,齐齐走入君君与温琅的视线之中。
温琅在四目交接之前,堪堪垂下头去,拿银勺轻轻搅动玻璃盅里的芒果布丁。君君则瞪了男人一眼,也转回头,继续吃她的菠萝派。
两人摆明了装不认识的模样,可是男人却微笑,携女伴走近她们一桌,停下脚步。
“琅琅,君君,这么巧。君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见老翟?”
“是啊,可不是就这么巧。”君君抬起头来,“裴三少出来约会?”
温琅垂着头,死死咬着嘴唇,此情此景,真叫人哭笑不得。
裴望琛深深望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温琅,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化成一点淡淡的笑意,“这是我的朋友姜莉,莉莉,这是我的前妻温琅,和她最好的朋友阎君。”
那飒爽女郎有着蜜色皮肤和一双犀利大眼,等裴望琛做完介绍,便露出一个极得体的微笑,“你们好,既然遇见了,不如一起坐?”
难道还能有比这更加雷的事情发生么?
温琅抬起头来,坚定地对上飒爽女郎的眼,“我与君君已经吃完下午茶,准备回去了,就不打扰两位了。”
那飒爽女郎遭到拒绝,也不嗔怪,只笑一笑,十分洒脱。
温琅和君君结帐,挽了手包纸袋离开餐厅。
等走得略远了,君君回头,望了一眼餐厅的落地玻璃窗。
那后面,是否有一双深沉的眼,追逐着琅琅的背影?
君君不知道。
午后玻璃窗上反射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
“我勇敢的琅琅。”高个子的君君,将头靠在矮个子的温琅肩膀上,这真是一个高难度动作。
“我不勇敢,我只是不忍看了他的快乐,更形成了我的凄清罢了。”温琅耸肩,“我若勇敢,就应该大方应承了让他们和我们坐一桌,然后将女方身家背景打听得一清二楚,并且祝他们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君君却笑了起来,“傻女,有自嘲的勇气,说明你离痊愈,已经不远。”
温琅伸手,摸一摸君君搁在她肩膀上的脑袋,一同微笑。
是,早晚,她会痊愈。
第三十章
周末温琅回娘家,君君在她出门前,挥舞白毛巾,“早去早回。”
“你不一起去?”温琅再三确认,“我爸爸和戚阿姨很好相处的。”
君君耸肩,“我有事要处理。”
温琅点头,是了,君君回来至今,她始终没有见她与翟家联系。那天偶遇裴,听他的口气,依稀仿佛是不知道老翟已经过世了的消息的。
“君君,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温琅终于走出门去。
君君微笑,是,她知道哪里能找到琅琅,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那个温暖的女子,始终都在。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面对。
君君深吸一口气,肺腑间满是桂花的芬芳味道,呵,弄堂深处,不知谁家的木樨,已经开得满巷桂香。
君君回到天井里,取过洗衣机里已经洗好的衣服,一一展开抻平,晾到天井的晒衣架上,将一些琐碎杂事统统做了,才换了衣服,关门离去。
阳光洒在静谧无人的天井里,花盆中的扶桑开得摇曳自在,空气中弥漫着金桂的甜香,有风轻轻地自天井里拂过,沙沙做响。
一切都祥和宁静,等待这古老房子的主人的归来。
温琅在娘家吃了晚饭,饭后同继母一道在厨房里洗碗。
“琅琅,你等一下吃水果的时候,劝劝你爸爸。”继母小声与温琅咬耳朵。
为什么?温琅以眼神问。
“你爸爸因为身体不好,提早从学校里退了下来,这两年他觉得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家里有些呆不住了,想到社区的老年大学里去当老师。”继母偷偷觑了一眼客厅里在看电视的温爸爸,继续告状,“我怕他吃不消。”
“医生怎么说?”温琅接过继母洗过的盘子,用干净的洗碗布抹去上头的水渍,一一搁到碗架里去。
“医生只说适当的锻炼有利于健康,没有明说可以回去工作。”继母已经退休,全副身心都扑在了老板身上,“你爸爸又不像别的老年人,爱跳跳舞打打拳,不让他教书,他就无所事事,阳台里的花一天要浇上三遍水,好好一盆仙人掌活活被他浇死……”
温琅听得“扑哧”笑出声来,形容得跟满清十大酷刑似的。
“那不如阿姨和爸爸一起去老年大学,爸爸在上面上课,阿姨在下面么结结绒线,一觉得他吃不消么就把他揪回来。”
“琅琅……”看得出,继母很想跺脚。
温琅哈哈笑,接过最后一个盘子,擦干净了放进碗架里去,然后端了新鲜柚子到客厅里。
温琅坐进沙发里,掰下一囊柚子来,撕去外头的筋膜,将柚子递给父亲。
“爸爸,吃吃看,水果摊老板说这是最好最甜的品种,包甜。如果不甜,我等下回去的时候,找他算帐。”
温爸爸听了,笑着接过柚子,“有营养就好了,甜不甜还是其次。”
继母这时候也进了客厅,“是啊,我们现在甜食吃得比以前少得多了。”
温琅含笑,解开了心结,父亲和继母在她跟前,变得活泼许多,不再暮气沉沉。
过了八点,温琅起身与父亲继母告辞。
“琅琅你不多坐一会儿?”继母希望温琅能多呆一会儿。
“晚了外头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罢,路上注意。”温爸爸塞给女儿一个信封,“你要过生日了,爸爸和阿姨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干脆你自己看喜欢的买。”
“爸爸——”温琅嗔笑,可到底还是收下了父亲和继母的一片心意。
“琅琅,到时候记得回来吃饭。”继母送温琅下楼时,殷殷叮嘱。
“我知道了,阿姨。”
温琅乘地铁回家,走进弄堂的时候,恰恰听见晚间新闻的音乐响起。
温琅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君君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肯定要吵着吃夜宵的。
君君近来胃口奇好,仿佛饿死鬼投胎,一顿饭吃两小碗米饭还嫌不够。
温琅鸡肚得要死。
君君这么吃都不见发胖,可是她怎样减也没真正瘦过。
唉,要命。
都走近了食肆,节能夜灯的光线,拉出长长的黝黑阴影,投到温琅的脚下,她疑惑地眯了眯眼。
食肆的台阶上,坐着两个人,看身形衣着,是两个男人。
温琅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这么晚了,谁会坐在她家的台阶上?
英生?
不不不!英生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坐在台阶上的人,听见脚步声,其中一人长身而起。
温琅索性停了下来,她不打算做社会版头条新闻:单身女子深夜独自返家,在弄堂里遭人抢劫财物。
“请问——是此间的主人家吗?”那身形颀长的男子这时出声问,声音清爽有礼。
温琅蓦然有一点放心。
温琅潜意识里,总觉得有把好声音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
“有什么事吗?”温琅靠近了一点,看清楚仍坐在台阶上的,是一位老先生,连忙说,“老先生请快起来,夏不坐木,冬不坐石。现在寒露已过,水门汀台阶十分阴冷,要着凉的。”
那老先生听了,将手交给年轻人,借了把力,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小姑娘你是这里的主人?”老人声音虽然苍老,但十分有力,听上去有些不怒而威的感觉,可是,又不咄咄逼人。
不知道老人家是怎么做到的,温琅暗暗想,随即点了点头。
“老先生有什么事?”温琅又徐声问了一遍。
“我听老战友介绍说,此地的家常菜做得极美味,好不容易找了个时间过来,一等就等了一下午。”老先生语气里,仿佛有些委屈,大约真等了很久了。
温琅心下歉然,让老人家等那么久,可是——
“我很抱歉,可是小店最近停业整顿,不客招待……”
“我推了好几个饭局,等了这么久……就为了吃这里的家常菜……”
“是啊,小姐,我们家老爷子是真心诚意专门来而来,你看能不能……”年轻男子也出声附和。
温琅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白发苍苍的老者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上前开了门,延两人进了天井,“我招待两位吃消夜罢,现在停业当中,所以不能收费,算是……赔礼道歉。”
“这不敢当。”年轻人忙摆手。
老先生则负手立在天井里,四下打量,看见晾在月光下,还未收起来的衣物,不由得微笑。
温琅请二人先到客堂间里少坐,“我去去就来。”
等温琅走出去了,老先生在暖暖的光线中,缓缓打量房间布局,看见那雨过天青瓶,不由得一笑。
“看见小姑娘把东西放得这么潇洒随性,害得我也想把家里的花瓶随手放在门口了。”
“是,小节透露大处。温小姐看起来是一个温良平和的人呢。”年轻自然而然地找到热水瓶,取出旁边古老橱柜里的干净茶杯,用开水荡了荡,将水泼在天井的青石地上,转回来,自锡罐里捏一了撮茶叶,替老人冲了杯茶,放在老人手边。
“你说小姑娘会做什么夜点心给我?”老人兴致勃勃地问年轻人。
年轻人沉吟片刻,“这到吃不准,我猜应该是面食,具体却很难说是哪一种面食。”
老人以食指轻叩桌面,“面食啊……我猜也是面食,小酥饼或者是蒸饺汤包一类。怎么样,亦哲,赌不赌?”
年轻人狠了狠心,“赌了!一个月的早点!”
“好,那就一个月的早点。”老人一叩桌面,表示达成协议。
大约过了刻把钟时间,温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