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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他投怀送抱。他之所以选择勾引我,当然不是因为欲求不满,而是为了报复,报复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白痴女人占了他的位置,抢了原本属于他的财富,让他与柔弱的母亲在市井颠沛流离,吃尽了三教九流的苦头。把我这样的白痴女人拐上床是最聪明理智代价最小的报复方式,完全占有一个自己痛恨的人的身体和灵魂,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快的事啊。痛的人是我,而快乐的人则是他。
只是生命本身就是一个狂欢的盛宴,use up me,use up you,谁不是在被利用着,谁又从来不曾利用过别人,这一切,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感故我在。
十五岁的某一天,我突发奇想从床上爬起来收拾房间,收拾干净房间以后我又拎了水开始擦楼梯的扶手。赵子安突然从书房里出来,站在台阶下对我扬起头:“喂,囡囡,我要去美国了。”我在水里搓洗着抹布,嫌他站在台阶上碍事,将他踢了下去,因为台阶的关系,他看上去竟然比我矮了一些,于是我心情很好,抬起头来眼睛亮亮:“你终于要滚蛋了,阿弥陀佛,没看见我正在打扫卫生将你扫地出门吗?”
他趴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擦的扶手上笑,脸枕在胳膊上朝我吐气:“喂,亲爱的妹妹,你可得为我守身如玉,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
我突然觉得他笑的很恶心,所以我顺手将手里的抹布盖到了他脸上,施施然地离开。他在我身后咒骂,我毁了精心收拾出来的形象,这让我得意洋洋。我痛恨他正人君子风度翩翩的模样,虚伪得让人作呕。我喜欢他用最粗鲁的脏话诅咒这个肮脏而恶心的世界。经过书房的时候,门开着,坐在巨大的书桌后面,父亲正高深莫测地看着我。我突然想到,如果父亲知道他的儿子和女儿前一天晚上还在这张大书桌上翻云覆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天啊天,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有趣了,我简直要不能自抑地仰天大笑出门去。
那天晚上他偷偷潜进了我的房间,床前多了道黑影的时候,我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瞭一下。父亲给大宅安装了最先进的保全系统,从未担心过会有偷香窃玉这种事情的发生,可惜我亲爱的带着旧式绅士派头的父亲忘了中国的一句古话,叫做家贼难防。我等着赵子安像只饕餮一样扑上床,结果他只是在床边安安静静地凝视我,动也不动。我讽刺地勾起了嘴角:“怎么,你该不会是ED了,所以要迫不及待逃到洋鬼子那儿去了吧。”
倘若是平常,这等有伤他男性自尊的话,他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非得逼着我求饶为止。今儿晚上,这个男人还真怪了,脸涨得通红,嘴里喘着粗气,呼呼的白汽在他嘴边成了白雾。我讨厌空调,讨厌暖气,我热爱光着脚到处乱走,我宁可冻到感冒。我同情地看了眼可怜的男人,多惨啊,还这么年轻,该不会是真的ED了吧,要真这样,他老婆会把他变成绿毛龟的。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想象出那上面层层叠叠的绿帽子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的笑。他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笑,我死命地挣扎,最后两个人又滚到了床上。他低声咒骂着什么,上帝,可怜的孩子,你真的无需责怪自己,男人本来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我们亲爱的父亲你就应该相信血缘的玄妙。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我站在穿衣镜前诅咒这个该死的男人,看看他在我身上都留下了些什么,苍天,满身青紫的瘀痕,这我得用多少遮瑕膏才能穿上露脐装。等等,这是什么?我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天啊天,竟然是只用红丝线吊着的银戒指。我嫌恶地看了眼戒指的样式,老旧土气,不愧是穷人出身,真不能指望他会浪漫到弄一对蒂凡尼的对戒。他什么时候给我挂上去的?真想不起来了,好像睡梦中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句“好好留着,别弄丢了”,然后身边空了,我皱着眉头谩骂了一句,翻了个身接着睡。
我把绿头发染黑,将卷发拉直,我洗干净了眉眼,将脐环拿下,我拎起了书包,练习起了瑜伽,我开始跑步,我拜师学习书法。有无聊的男生守在我的寝室外面弹了一夜的吉他,被义愤填膺的姐妹们一桶洗完拖把后的污水浇醒了理智,叫骂着被学校的保安叔叔拖走了。我站在楼上的女生群中哈哈大笑,然后趿拉着拖鞋顶着鸟窝头继续去研究我的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是守恒的,你付出了多少能量,那些能量就一定会被某个人某些事某些物接收到。我热爱这个定律,我学习的很好,这一章节的考试我比物理科代表考的都高。试卷发下来以后,那个个子小小带着奇厚无比的黑框眼镜的女生郑重其事地宣战:“赵囡囡,下次考试我一定会打败你!”我微笑,普通中学的孩子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都煞有介事,严肃的叫人忍不住逃之夭夭。于是我再微笑,接受了挑战,好啊,以后的物理考试里,我的分数都要比你高。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隐匿的城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恢复了曾经温文尔雅的名流淑女模样,吃绿色食品,拒绝抽烟喝酒,做环保斗士,为慈善拍卖捐出了母亲家代代相传的祖母绿项链。我不知道为什么还留着那个银戒指的挂坠,嗯,应该是因为它太廉价,在这样的场所拿出来实在是有失身份。三年的时光,我清心寡欲,看着镜子中的温婉端庄的自己,我都要忍不住吹一记口哨,TMD,还真有点所谓的天使味道。我换上最漂亮的晚礼服,穿上母亲为我定制的小皮鞋,上帝啊,天知道我是多么想要一双红舞鞋,如很久以前看过的童话故事里一样,跳着舞直到死去。三年不见,赵子安比记忆里的样子高了一些又瘦了一点,然而气色很好,微笑着端着酒杯站在大厅的中央,我昂起头,像个最高贵的公主一样,施施然地往下面走,经过他耳边时,我微笑着低语:“看来洋妞儿们还算仁慈,没有把你榨成人干。”他同样报以微笑:“我是养精蓄锐,等着你来榨干。”亲昵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以为兄妹情深,如果他们知道这感情是在床上培养起来的,不知道又该作何感想。旁边的女子对我点头,温柔羞怯的笑容,我朝赵子安眨眨眼,他不置可否地微笑,没有说一句话。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李然然,李老先生最宝贝的独生女然然,彼时我只以为她不过是千万个千金小姐中的一个,却不知赵子安回来的这一天晚宴过后,她就变成了我未来的嫂嫂。天地良心,我捉弄她绝对不是因为吃醋,我只是单纯的单纯的非常讨厌柔柔怯怯的小女生,她们站在那里,只要一个无辜的眼神,男人就会为她神魂颠倒,然后大失方寸。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想要什么从来不自己大方地说出来,只会拐弯抹角,等着别人拱手奉上,永远一副含辱负重的模样。我故意针对她,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对赵子安亲昵,她不敢对未来的小姑子表示半点不满,只能端出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嫂嫂形象。可怜的姑娘,比起你,我更加善解人衣。我把赵子安拐上了床,或者说,是赵子安爬上了我的床。我故意叫的很大声,那间父亲送给赵子安作为他的订婚礼物的别墅,根本就没有多少隔音效果可言。我微笑着对门缝外那张泫然欲泣的脸眨眨眼,赵子安在我的耳边咬牙切齿:“你想害死我,你这只妖精!”到底谁才是圣经里的魔鬼,到底是谁害死谁。
我自然不会期待赵子安被李老先生追杀的火爆场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弱智三级外加白痴,我是,李然然也是。不对,我恋爱了吗?当然没有,我不承认,我怎么可能跟自己的亲哥哥恋爱。这不是重点,我也无心纠结,重点是李然然选择了忍辱负重,乖乖地保持了沉默。我不知道赵子安究竟对她下了什么药,她竟然能接受我们三个人同床共枕,蜷缩在床边看着我跟赵子安□。原来这个世界上荒诞的事情永远不计其数,我以前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我微笑着对李然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媚惑入骨:“亲爱的小姑娘,我性感吗?”
直到有一天,李然然对着镜子一遍遍地模仿我的神态,赵子安雷霆大怒:“好好的正经样子没有,装的跟个□一样做什么。”
原来我是□,不,我连□都不如。□起码还能用自己的劳动力赚钱,我又得到了什么?!这只戒指?也只有我他妈的这种白痴才相信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我胡乱地扯下戒指,砸到他脸上,掉头就走。
赵子安勃然大怒,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过这样大的火,面色狰狞,双眼冒血,简直就像地狱里的魔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我:“把它捡起来,戴好!”
我轻蔑地冷笑,我丢弃的东西就是垃圾,没有人会把垃圾当成宝。
他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将我按在地上,甚至来不及扯掉我身上的衣衫,没有任何前戏,直直地进入了我的身体。身体像被车裂一般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刀将我生生劈成两半。我真的成了他口中的□,或者说连□都不如,是天生的□□,在这样屈辱中,我竟然还达到了□。他满足地趴在我身上发出喟叹,那一声那般漫长,像是从身体的最深处发出的一样,他捡起了地上的戒指,从新在我脖子上打了个结:“以后,除非是我亲手将你的脖子拧断,否则这只戒指你永远不能够丢下。”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被他扼的半死,嗓子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我的身体破碎不堪,我的手肘膝盖全是擦伤,还在流血,我残破得像一幅在雨水中浸泡的水粉画,满是浑浊。李然然吓得大叫,颤抖地看赵子安:“子安,我们得把囡囡送到医院,她这个样子,快要死了一样。”
我自然没有死成,这样肮脏残败的我,黑白无常也懒得来勾我。赵子安帮我清洗了身体,他不肯让李然然动手,怕她一时激愤,顺手把我按在浴缸里闷死。其实我觉得,更有可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人是他。可是他的动作却出奇的温柔,他帮我洗过无数次澡,欢爱过后,鸳鸯浴,□的前戏,等等等等,没有一次是这样,因为绝望,所以温柔。家庭医生来了,给我开了外敷的药,又给我挂抗生素。我热爱这个医生,因为他永远波澜不惊,无论看到怎样不堪的我,都不会挑高半毫米的眉毛。
我在别墅里躺了一个星期,父亲派人送来了去法国的机票和母亲为我准备好的行李,我毫无异义,传说中,纳塞河可以荡涤无数的灵魂。我学习设计,与热情浪漫的法国男人调情。他们称赞我是至高无上的女神,当我看到卢浮宫里吕燕的大幅海报时,我终于哈哈大笑,终于有一天,除了你,赵子安,也会有人这般大声的叫我美女。我把我的第一幅作品卖出去,我请我所有的朋友去酒吧狂欢,可怜那点儿钱不够付账,有个高大英俊的亚裔男人为我解决了账单问题。他带我回了他的公寓,我微笑着等待419的来临。上一次临到坦诚相见,我一脚差点没把那个倒霉的美国帅哥踢成不能人道完全是因为我有洁癖,看了那金晃晃的胸毛就感觉自己是在人□。被我在酒吧钓到的美国帅哥很生气,作为精神补偿,我做了一顿中国菜给他吃,他吃的满嘴流油,感慨真是可惜,亲爱的Rose,你是个性冷感,否则我一定会娶你回家。我微笑着收拾餐盘,那些菜式是你回来之前我报烹饪班去学的,我在你面前不是性冷感,可是你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