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展若绫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轻声说:“膝盖有点疼。”
“怎么不早说。”钟徛看了一下周围,揽了她的腰往一家咖啡厅走:“先进去坐坐。”
“我没那么娇气,只是走太久了有点累。我们回去吧。”
他们下了楼,走到商场的停车场。上了车后,钟徛问她:“你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所以膝盖才会疼。”
“没有,没撞到什么东西,只是老毛病。”
他皱起眉头:“什么老毛病?一直都这样吗?”
空调的凉风缓缓地送出来,带了汽车特有的味道。展若绫转头望了一眼玻璃窗外苍茫的夜色,然后收回视线,正好对上他漆黑透亮的眸子。
她叹了口气,说道:“就是以前出车祸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伤患。”
“一直都没好?有没有去医院看一下是什么问题?”
“看过好几回了,好像问题不大,那时基本已经不疼了,就没再复诊了。”
展若绫一转头就看到放在后座上的袋子,里面装了刚才买的那件衣服。
展若绫当天晚上回展家住,钟徛将她送到楼下便开车回公寓,刚打开门手机就响了,刚接通季琎的调侃声就源源不绝地冒出来:“大少爷,谈完恋爱了?终于有空接我的电话了?”
钟徛随手关上门,将车钥匙放到茶几上,“你说什么呢?我刚才在开车。说吧,什么事?”
季琎一向是利索性格,也不跟他废话,直奔主题:“上班时间谈公事,下班时间当然是谈私事了。今天下午颜行昭回来,我去接机——”
“颜行昭回来了你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不要打断我。”季琎懊恼地控诉,“我去接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钟徛皱眉:“不会是以前那个追求你未遂的人吧?”
“钟徛,你怎么一点创意也没有,还提这个人?”季琎停顿了一下,说道:“不是追求我未遂的人,正确的说,是追求你未遂的人——裴子璇回国了。”
这边的钟徛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她回来了?”
“好薄情啊。想当初人家那么喜欢你,我这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可歌可泣……”
钟徛打断她:“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季琎连忙回到正题上:“当然不是。是这样的:后天有没有空,颜行昭说想请你吃顿饭?”
这件事情简单多了。
钟徛爽快答应:“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请我吃饭,我当然有空。”
“那就这样了。拜拜。”
“等等,季琎。”钟徛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叫住她,“有一件事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季琎微微一怔,兴趣一下子来了:“听我的看法?还真是少见啊,你说来听听。本小姐一定帮你出谋划策。”
钟徛将当晚在商场里买衣服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你说,为什么她不愿意穿给我看?”
她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又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应该是试穿过了,但是出来的时候又原封不动地穿回原来那件衣服,是不愿意穿给他看还是另有原因?
季琎思索了很久:“那是什么样的衣服?很暴露吗?”
“倒也算不上。”钟徛皱了皱眉,回忆着衣服的款式,“跟普通女孩子穿的那种衣服差不多,浅黄色的,只是稍微会露出一点点肩膀……”
“露肩?”季琎在电话那头揣摩着,“我看她的样子挺保守的,会不会是她觉得你们刚刚在一起没多久,不好意思穿给你看?”
钟徛思索着这个可能性,皱眉不语。
季琎在电话那头没听到他的回答,又问:“她以前穿过这样的衣服吗?”
钟徛摇头:“不太可能。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不好意思的话应该不会试穿的。”他回答的是季琎前面问的那一个问题。
季琎拼命思索着,说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她停顿了几秒,继续说:“可能是她的肩膀有疤痕之类的不想被你看到,所以不想在你面前穿……”
钟徛坐到沙发上,眉头深锁,“应该就是这样了。”
季琎试探地问:“连衣服这种小事都来问别人的意见,我看你很在乎她啊。”
“嗯。”回答十分简单,干净利落。
然后又传来一句,内容很简单,说得很轻,但是每个字都像是用心说出来的一样,每个音节都劈开了空气:
“很在乎很在乎。”
“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那时知道她回来也不马上找她,又等了这么久?”
季琎知道他的手机里一直存着展若绫的照片。明明那么喜欢展若绫,却又表现得这般慢条斯理——这让季琎她在一旁看了也不禁着急。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着问:“季琎,你知道她等了我多久吗?”
钟徛侧头望向阳台,脸部线条柔和平静,眼底微微闪过一抹温柔的光,“算起来有十年多了,我那时因为一时想歪'奇'+'书'+'网',错过了她,如果我可以果断一点,我们不会这么错过这么多年。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出国了,我能为她做的事不多,所以我宁愿慢慢来,一件一件来,让她知道,我很在意她,我不介意一直等,等她重新接受我。我让她等了那么多年,之前那点时间不算什么……”或许因为季琎一直知道自己的事、加上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的未婚妻,有些事对她说似乎也显得理所当然。
季琎心中一震,拿着手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化作一句无声的叹息。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找个时间问问她……”
季琎马上反对:“喂,钟徛,你最好别问她,女孩子对伤疤之类的事情挺介意的,尤其你现在跟她还谈不上尘埃落定。”
她清楚地对着手机说:“不如后天你带她来吧?我想见一见她,而且我跟她有过一个约定。”
'三十六'
钟徛想起她说过展景越后天要去美国,大概这几天她都会跟家人一起,而且过几天他还要去一趟广州,便说:“下次吧,等我从广州回来再安排时间。”
阖上手机后,钟徛走到阳台上,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到底她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
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那一次她给他发作业。
当时教室里有不少学生,她跟他几乎就是站在教室的对角线的两个端点上,距离差不多五米,她没有选择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处,像扔飞碟一样直接就把作业本飞给了他,动作之潇洒与到位,让他当时看了有几分惊异——很少女孩子能像她那样发作业。
廖一凡对他说,她跟言逸恺关系非常好,他便也跟着廖一凡起哄了。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直都表现得云淡风轻,这也让钟徛以为她并不在意——他在脑海里对那次发作业记忆犹深,直到那一次,上语文课之前她忽然拿着语文书走到他面前。
从看那段字的第一行字起,钟徛就开始陷入一种自责之中。
她说:将心比心。
原来她心底还是在意他们这么开她跟言逸恺的玩笑的。
可是她明明可以表现得理直气壮,却又奇异地带了一丝歉疚。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在心里翻腾。
那一次他突然想早上回学校打球,他听廖一凡说她有教室的钥匙,便跟她说他第二天会早点来学校,可是当天晚上外公突然病发入院,他也只能让廖一凡转告她自己第二天来不了学校。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早早就到了教室等他。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目光越来越多地放到她身上。
展景越要去美国总部出差一个多月,临出差前便让蔡恩琦搬回展家住,方便展妈妈照顾,这段展若绫只要晚上不用加班便尽量抽时间回展家。
收到钟徛电话的时候,展若绫跟蔡恩琦正在超市里买东西。
展若绫听说是跟钟徛的朋友吃饭,想了一下便答应了。
蔡恩琦听她跟电话那头的人讲话的口气似乎颇为熟稔,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谁啊?”
“一个同学。”展若绫想到自己有些事还没告诉钟徛,现在倒不好把话说全。
展若绫见到季琎的时候,立刻怔住了。她的心里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季琎向她伸出手:“嗨,展若绫,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机场见过面的——去年年底的时候。”
经她这么一提醒,展若绫也记起来了,她在脑海里拼命搜索着记忆:“啊,我记得。你叫季琎。”她没忘记眼前的女子当时说见过她的照片。
季琎点头,“对,王字旁加‘进步’的‘进’。你记性很好。”
他那样的人,要不就不交女性朋友,一旦交了朋友便绝对是知己了。
而季琎的笑容亲切,似乎已经把她当成了相交多年的朋友。
展若绫心底愉悦,“谢谢。”
菜肴一盘盘端上来,无一不精致美味,看得人胃口大开。
季琎的休闲裤及T恤打扮显得随意亲和,颜行昭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气质儒雅,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就像一杯白开水,跟季琎站在一起颇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展若绫与他们都不熟,对他们一无所知,大多数时候都在听他们聊,偶尔也说几句话。她从对话中听出季琎跟钟徛是中大校友,而颜行昭刚从维也纳回来。
吃过正餐后,季琎在颜行昭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站起来,“你们两位慢慢聊,我跟展若绫有几句话要说。”
等她们走远,颜行昭微笑着说,“真人是见到了,就不知道照片是什么样子的。”
钟徛估计八九不离十是季琎跟他说的,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说:“我妈知道你回来了,说很挂念你,让你这几天去我家吃顿饭。”
“我知道,回去我就给伯母打电话。”
酒店的二楼设有专门的咖啡厅,她们在里面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
点完饮料后,季琎望了一眼对面的人,眨了眨眼睛:“展若绫,我上次跟你说过我以前就见过你的照片了。”
展若绫在家跟展景越跟蔡恩琦相处时本就随意,见季琎这么主动亲近自己,心里有种久违的亲切感,不由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记得。”
“我男朋友跟钟徛两家人是世交,他跟钟徛从读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玩了,我跟钟徛是读大二的时候认识的,那时颜行昭刚去了维也纳——我们的事还没定下来,只是普通朋友。我们学院有个男生想追我,他很有毅力和耐心,后来我想到一个很俗套的主意,就是让钟徛假装成我的男朋友,颜行昭也同意了,钟徛一开始觉得这个主意不好,过了很久才答应,但是后来真正要行动的时候他很尽职,那一阵子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为的就是让那个追我的男生知难而退。”
“后来我跟钟徛就成了死党,有一次我无意中拿他的手机来玩,看到相册里有一张照片,是他跟你的,当时我指着你问他你是谁,但是他死都不肯说。”
“那天在机场我看到你的时候,马上就认出你了,先不说这个……大二那年暑假,他去了澳大利亚当交换生,我跟他就很少联系了。后来我听颜行昭说,大一那年钟徛家里出了点事,反正挺严重的,我估计那时他心里挺不开心的——我跟你说这个,是想跟你说,他这人什么即使再大的事也不会表现出来。那天他跟我说,他跟你一起逛商场,买了一件衣服,你没穿给他看,他特意问了一下我的意见——你知道,他平时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很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