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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殷玦靠在沙发上稍稍合眼休息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凌晨时分他突然感觉不对,立马坐直了身子,把正在另一条沙发上辗转反侧的谢信吓了一大跳。
“殿……殿下?”谢信爬起来,只见殷玦似乎梦游一般,慢慢走到窗前,默默地看了会儿不远处依稀泛白的天空。
谢信也
跟着莫名其妙地看了一会儿,试探着解释道:“殿下是想看海吗?虽然方向是没错,但是这里看不到的。”
殷玦眼里早已一片清明,听罢难得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不是。”
谢信眼睛瞪得老大,几乎不敢置信他竟然看见殷玦笑了,虽然很不明显,但是那往日冰封的面容竟然真的柔和了下来,近乎柔和到秀丽的错觉。
谢信道行不够,自然是看不见的,此刻遥远的东海上空,一道水色的瀑布凭空悬挂而起,泛着空灵的幽光,逆流的水波如游龙,几秒后又重重地坍塌入深海,紧接着又是一道,如龙摆尾一般,冲天而起时也伴随着汹涌的巨浪与常人无法听见的喧嚣声,震得殷玦连手都开始轻轻颤动。
他的命魂在召唤他,即便悬天的瀑布已经碎裂,但欢腾的海浪依旧久久不息,那种迫切地想要回归本位的心情,殷玦相隔百里也能清晰地体会。
殷玦对谢信道:“收拾一下,天一亮就走。”
谢信点点头,飞快地跑进洗手间唰唰洗洗,就在这时候,那一家三口锁死了的卧室突然开了门,一个又干又瘦的小女孩偷偷探出头来。
殷玦见了,沉默半晌接着坐回沙发上养神。
小女孩悄悄地摸到他身边。
殷玦问道:“有事?”
小女孩应该是六七岁的样子,但非常地瘦,她想了想道:“刚刚爸爸妈妈吵架了。”
殷玦点点头,从他和谢信进门开始就一直吵到半夜才消停,虽然两人都压抑着声音,但是既然连谢信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夫妻两人是在商量该如何处理那袋大米,不过有意思的是,男人竟然认为他们只应该要一半,然后他压抑的争执声就在女人崩溃的尖叫中结束了:“你是不是有病!人送你你都不要,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我们自己都吃不饱,你还想着别人能不能吃饱!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找粮食有多辛苦,你去死吧——”
然后男人就沉默了,再也不说话,直到现在天快大亮,小女孩才趁着两人睡着偷偷跑出来。
孩子毕竟还小说话也不懂得婉转,而且胆子也大,她突然伸手去拽殷玦的衣摆,试图爬上他的腿,并且小声询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给我们那袋大米?”
殷玦嗯了一声,被一个小丫头这么大咧咧地抱着还是第一次,他有点
不太习惯,身子与腿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小女孩终于坐上了殷玦的大腿道:“爸爸刚才说你们肯定不会给我们那么多大米。”
殷玦:“……”
小女孩:“他说你们不像普通人,说不定还会杀了我们灭口……嗯……我爸以前是警察。”
殷玦:“……”
小女孩:“可是我觉得你很好看。”
殷玦:“……”
小女孩露出一对小虎牙,甜甜道:“你肯定是好人,我喜欢……”话还未说完,她就被从洗手间惊恐地冲出来的谢信一把拎了起来,然后迅速退放到了至少离殷玦三米开外的地方。
谢信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殷玦的脸色。
殷玦面无表情,默默地望了一眼被吓了一跳开始眼泪汪汪的小女孩后,接着闭目养神。
谢信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一点都拿不准殷玦脾气,他不知道殷玦是不是真的如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冰冷。明明有时候也会有难得温情的一面,可是就在他认为这个人本性应该十分温良的时候,殷玦表现出的凉薄心狠又让他心悸无比。
虽然谢信觉得自己冒犯了,但是他能够理解小女孩那种想要亲近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殷玦身上似乎带着一种清浅的香气,若有似无,让人心生向往。
其实殷玦自己也发现了,每当他回到青玉里修行一转,身上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出一点淡淡的香气,和他当初用来炼制身体的药草味道很像。
那种药草花瓣绯红,汁水似血,名叫鸠啼,可是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鸠啼还会产生这样的功效,和魂魄本身的味道并不同,却似乎融合得很好。
☆、命中注定再相遇
殷玦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周身的灵气不断地绕巡着身体,离海边的距离越近,他越能感觉到力量的积蓄,虽然面上还是十分淡漠,但是谢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感觉出殷玦似乎有些焦躁。
谢信挠了挠头道:“殿下,马上到了,刚和我爸通了电话。”
殷玦嗯了一声,他本来准备说“你把我送到这里就行”,结果只听见谢信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的房间也收拾好了。”
殷玦愣了一下,“房间?”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谢信的耳尖迅速泛红。
殷玦:“=_=……”
殷玦默默抽了一下嘴角,偏头把手背凑到鼻尖下闻了闻,等他晚上回青玉里一定得好好研究一下这味道到底怎么回事,最好再熬点药,压一下。
殷玦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过他也不能在东海停留太久,先前用九九归一盘算“生路”的时候他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过也还好,只要赶在龙崇宇之前离开就行了,拿回命魂以后,再寻找失散的七魄。至于龙血龙身,殷玦是有一点想法,不过暂时还得往后放一放。
前面的路途颇为平坦,豆腐块状的农田沿着公路伸展,殷玦的视野范围极广,透过前方灰蒙蒙的天空,他已经看到了镇子里家家户户低矮的房檐。
镇子里的情况似乎比他们想象得要好,家家户户之前为了过冬而储存的物资也非常丰厚,鱼干腊肉,大袋大袋的新鲜稻米,稳下了人心。
两人的车子一直开进镇子的最里面,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门口停下,殷玦对谢信道:“我有事,晚上回来。”
谢信欲言又止,他自从被殷玦在赵家庄教训了一顿以后就下意识地收敛了那些个毛病,唤作以前他早就吵吵嚷嚷起来了,虽然现在他不敢,可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了明显的失望。
殷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殷玦没有往码头那边走,而是找了块荒无人烟的海滩,从空间里抽出自己的鲛绡纱长衫换上,鲛绡入水不湿,虽然胸口破了个大洞,但好歹还是能将就将就。
他就像个自杀者一般,慢慢地踏着由清浅变得深黯的海水向深处走去,直到海水没过头顶,殷玦先试探着睁开了眼睛,然后呼吸,肺部微微刺痛,其实已经算好了,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是藕幻化的,生于水,长于水,怎么着也不可能溺着,但是淡水和海水始终不同
,况且这么几百年过来海水污染委实有些严重,影响了殷玦在海水中的视野广度和舒适度。
不过,在殷玦全身的灵气氤氲出白光后,他勾起嘴角,飞快地在海水中游窜起来,那种畅快得恨不得哼哼出声的感觉,实在太过瘾了,而且十分幸运的是,命魂散落的地方离他并不远,在一处陌生漆黑的深渊下面,殷玦不断地下潜,不一会儿,一道柔柔的光亮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命魂就埋藏在深渊里崖壁洞穴里,殷玦伸出手,刚准备触碰那道温和的柔光,突然,只见一扇黑中透紫的屏障出现在柔光外,化成了一个压迫感十足的球状结界,牢牢封死了柔光的出口。
殷玦脸色登时一变,身形立顿,大意了!
也就一瞬的功夫,殷玦还没来得及退出洞穴入口的范围,只见柔光被迅速压缩突然结界破裂开来,白光被打散的同时,一把通体赤黑的长剑以锐不可当之势向他直直射去,引出轰鸣阵阵,连海水也被撕裂出一条虚空的口子,霎那间,剑本身携带的魔气也几乎扑射而来。
殷玦白了脸,猝不及防的躲闪,在海水中他的速度显然比在陆地上要快得多,剑气只划破了他肩膀上的衣物,不过,至此鲛绡纱成功报废。
殷玦惊魂未定地避开攻击范围,那把剑带着一股异常恐怖的阴森怨气,便是化成了灰他都认得,那是……
剑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重新回到了阴暗处,他的命魂再一次绽放出柔和的光彩,那是一株形状颇似龙爪的白色花朵,而就在一旁,诛仙插在缝隙里,重新收敛了全身的魔气。
殷玦脸色惨白,又是诛仙……为什么会和他的命魂在一起……
殷玦停滞在洞穴边上,不能再往前踏出一步,明明命魂的柔光触手可及,明明能够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召唤,可是就是无法接近,连鱼都不敢往这一块地方游……
不对!
直到现在殷玦才发现,这片深渊周围安静得简直不像话,洞穴也犹如魔窟一般,除了那点魂魄的微光,竟是没有任何生命体的存在。
刚才他来的时候游得太快了所以没有发现,殷玦慢慢地往回走,退至百米后,只见一条模糊的边界蜿蜒着画出一个圈,被深渊夹缝从中间破开,圈外海草虽然稀疏,但却比圈内好了太多。
一片死寂,这远远只是诛仙威力的一部分……还是在没有觉醒的情况下,若是对上他,只怕
就真要化身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利器了,刚刚的那一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殷玦心都凉了,而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他清楚地知道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如果没有龙崇宇,那么无论他是否为此丢掉性命,也再也没有可能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殷玦上岸后立马闪身进入青玉,洗干净身体后换回人类穿的那套衣服,再拿出九九归一盘,这一次,他在上面写上的是——龙崇宇。
殷玦慢慢地按照九九归一盘的指示来走,每一步都像是在嘲笑他当初毅然选择离开的决定。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辆SUV停在码头,码头上几只丧尸闻声而来,它们饥饿地嘶叫着,小心地避开车前灯光,猛地朝着刚下车的人扑了上去!
只听破空几声枪响,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踢开身前挡路的几具尸体,皱着眉头压了一下肩膀,剧烈的疼痛使他脸色显得越发阴郁苍白,低垂的眼里却冷凝着一股狠厉之气。
就是这里了,东海沿岸,龙崇宇点了根烟,望着不远处海水上空突然悬挂而起的逆流瀑布,一道一道如龙腾般的巨浪,当他看到这样的异象时,真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也就是在这时候,龙崇宇看见不远处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他怔了一下,是真正地愣住了——他的龙君,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边,笔直的身影僵硬而单薄,似乎再也不愿踏出一步。
殷玦漠然地望着龙崇宇一阵沉默后若无其事地扔掉手里的香烟,冷笑着朝他走过来,嘴里嘲讽道:“怎么自己又回来了?”
☆、被罚就要装虚弱
殷玦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眼帘低垂。
龙崇宇也跟着沉默下来,脸上笼罩着阴霾,只有那双眼睛,不知是被激怒了还是怎的,竟然眸色变得殷红,他的手指捏得咯咯响,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嘴角上扬的嘲讽弧度不减,“我在问你话。”
殷玦都快把他给活活气疯了!拖着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身体还敢跑,就那么不愿和他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