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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用过早饭,秀贞来到晖春园,老夫人正在院里散步,小顺贞拿着一个小船坐在屋檐下玩。
秀贞上前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秀贞打扮得甚是精致好看,小嘴里唤出来的祖母也很是动听,不由得心情很好。
她是不待见周氏,但对亲孙女却无成见,何况秀贞后来也多了个心眼,只要祖母在的时候就表现得规矩许多。因此老夫人心里倒觉得这孙女都是好的,反是被不贤媳妇给教坏了。
“祖母,秀贞好久没和顺贞妹妹在一起玩了。秀贞想和顺贞妹妹一起去花园子里玩。”
秀贞知道若是自己去唤顺贞,顺贞多半不去,但若是得了老祖母的同意,顺贞一向最听祖母吩咐,定会跟自己去的。
果然老夫人想着,孩子们都小,也不能太拘着,便让两人的奶娘都陪着一起去玩。
顺贞仍然对这个姐姐有些畏惧,不过老祖母都吩咐了,也只得跟着,心里却是在快速地打着小算盘,自己跟秀贞在一起,若是她高兴也还罢了,若是秀贞突然小性子发作,自己就是那受气筒,怎生想个办法才是…
等出了春晖园,顺贞总算灵机一动,道,“秀贞姐姐,听说大姐姐孝贞病了,永正哥哥又出门做客去了,内书房里只有仪贞姐姐。不如我们一同去邀了仪贞姐姐去园子里吧?人多热闹,仪贞姐姐点子又多。”
其实她是觉得有了仪贞,自己受的气就少些。众姐妹里,孝贞碍于身份,不便与秀贞争论,德贞木讷不善言辞,只有仪贞,伶牙利齿,非但不惧秀贞,有时秀贞欺负姐妹,仪贞也要开口执言,灭下秀贞的威风。
秀贞想了想也好,毕竟她今天可是真心想和姐妹们一处玩的。
两个小姑娘便到了内书房,果然左维明不在,只有仪贞一个人冷冷清清,托着腮,拿了本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正自无聊得紧。
秀贞顺贞把来意一说,仪贞双眼一亮,反正老爹平常都是讲完了一段,余下的都是由自己记诵的,应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不如去花园子里转转,虽然不喜欢秀贞,但是顺贞小萝莉却是又听话又乖巧的啊。
想到此处,便扔了书,跟着两个小姑娘一同去花园了。
☆、四二 虎毒食子恶妇人
左家的花园子年代久远,占地颇广,后来人丁稀少,想着这园子亦少人来,缺了生气,便将一半都用围墙封了,放任其中草木自生,荒芜了好些年。
待得左维明兄弟渐次回府,这才命下人将后花园打理修整好了,也给家中众人有个游玩的去处。
三个小的自月洞门进去,时值晚春,见里面圃间路旁各色鲜花盛开,粉蝶在其间翩翩飞舞,远处湖边成行的绿柳,垂下枝条随风轻摆,道边半人高的假山石头上都生的苍绿青苔,只是瞧着便有幽然冷意,还有涓涓细流自山石洞中涌流而出,汇入山前一条石渠,渠边植满萱草,黄花已开,沿着渠道直伸向远处的小湖边。
秀贞几步跑到渠边,伸手在水中划,一边还叫着,“仪贞姐姐,顺贞,这水真凉,快来这里玩。”
顺贞眼睛眨了眨,仰起小脸来直瞧着仪贞,那小模样里明晃晃地写着大姐全靠你了,你要负责保护我哦!
仪贞登时被萌倒了,伸出爪子在她的小嫩脸上捏了一把,才拉着小顺贞的小手,笑道,“走,咱们也去看看。”呵呵,这手感可真好!
仪贞因为是偷跑出来的,所以没有仆从跟着,只秀贞顺贞的两个奶娘跟在后面。
王奶娘瞧着那水渠也不深,不过才到孩子们的膝盖,也就没有开口拦着。
那秀贞的奶娘刁氏是周氏的陪房,一向被周氏视为心腹,其实却是个惯会偷奸耍滑的,能躲懒就躲懒,早已经寻了个荫凉地儿坐下了,那一双眼儿贼溜溜地四处打量着,不知心中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顺贞有仪贞撑腰,胆儿大了好些,也学着秀贞的样子,伸了手在水里撩着。仪贞没有伸手进去,只是站在边上,欣赏着四处景致。
刁氏却忽然站起,跟王奶娘道了句,“老姐姐,烦你多看着些,我晌午喝多了茶水,要去趟茅厕。”
说着便急急起身走了。王奶娘跟她同为二房奶娘,刁氏动不动就找借口推活计给他人已经是习惯了,王奶娘是个老实巴交的,只要不是大事也不跟她理论。
秀贞玩了会儿水,眼珠一转,瞧见了萱草花,便伸手去扯了好几朵下来,仪贞瞧着有点心疼,后来一想,这么大的园子,又种了这么多的萱草,秀贞身为二房的小姐,只是摘点花而已,自己就不用多事劝阻了吧。
秀贞捧了大把的黄花,闻闻嗅嗅,也只新鲜了一阵,便将那黄花都丢进了水渠里。但见朵朵花漂在碧水之上,随水长流,不过一会儿就都不见了踪影,秀贞拍手笑道,“有趣有趣,这个就叫落花流水了吧。”
顺贞瞧了,也有点心动,怯怯地也摘了一朵小小的,站在水渠边上,小手握着花,只是舍不得丢进去。
秀贞瞧着,哼了一声,嘲笑道,“小家气的样儿,连朵花都舍不得丢。”
顺贞被秀贞嘲笑习惯了,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挨到仪贞的身边,轻声地问,“仪贞姐姐,你说这花儿若是落到了水中,会不会觉得水里凉啊。若是顺水流去了不知什么不好的地方,花儿会不会要哭着想回来呢?顺贞舍不得丢下它,要带回去放在床头。仪贞姐姐你说好不好?”
仪贞心中一动,顺贞年纪这么小,怎么就和林妹妹一样伤怀落花起来?唉,想来也是父母偏心所致。
“顺贞真乖,这个花放在床头就要腐坏了,不如找本书,把花压在里面,就可以当花签了。”
顺贞听了眼睛一亮,小脸灿烂一笑,“还是仪贞姐姐的办法好。”
秀贞听了撇嘴道,“这么多的花呢,有什么可稀罕的。还巴巴地要带回去!”说着眼角瞧见了顺贞裙带上系的荷包,眼睛一亮,“顺贞先头你不是把一个小船放在荷包里了么,快拿出来给…一起玩。”本来她是想说给我的,后来瞧见了仪贞才改口道一起玩。
顺贞实在不想把小船拿出来,好东西到了秀贞手里不是坏掉,就是有去无回换了主,不过难得今日秀贞没有使性子耍脾气,她想起祖母说过要姐妹友爱的话来,这才慢吞吞地把小船从荷包中掏出,秀贞早等得不耐,一把抢过。
“慢死了,先给我玩会儿。”
说着瞧了瞧那小木船上的雕花,便将船儿放在了水中。
顺贞发出一声叫,“莫要放到水里。”却是已经晚了,秀贞手下一个不稳,那小船已是顺水流走,眼看着够不着了。
顺贞想也不想迈开小短腿就追着跑。
仪贞离得远,向前跑了几步,自然也没有抓到。
秀贞也呆住了。却是怪道,“好好的,顺贞叫什么,看吓得我手都松了。”
见仪贞顺贞都追着跑,秀贞也跟着,王奶娘见三位小姐都跑得飞快,忙招呼着跟在后面,一边还喊着慢点看摔着之类的话。
那水看似流得不快,然而实际追着跑的时候才知道,眼看着那小船就漂到了湖中了,却见湖边一人守着水渠,一抬手就将小船取在手中,冲着跑在最前的顺贞笑了笑。
不是周氏,更是哪个?
顺贞身子本能地一抖,很想向后躲去。
却见周氏笑嘻嘻地举着小船,“顺贞我儿,这个莫不是你的,为娘帮你捡着了,快过来拿。”
顺贞愣了下,长这么大还没见亲娘这么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过话呢。
那小小的心里充满着欢喜,心想莫不是娘好长时间不见我,终于也觉得我跟秀贞姐姐一样都是好女儿,回心转意了么?
这般想着,面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叫了声娘亲,便走了上去,周氏慈爱地把船儿递给顺贞,顺贞双手接过小船,只觉得心头喜不自胜,象是得了什么无价之宝一般,“谢谢娘…”
而话音未落,便觉得小身子一轻,已经是腾空而起,天旋地转之后,便是无尽无边的寒凉!
最后印在她眼帘中的,居然是周氏那满是狰狞的扭曲笑脸…
☆、四三 事有反常必为妖
当顺贞的小身子被从水中抱出来的时候,顺贞已经失去了知觉,面色青白,双眼紧闭。
闻讯而来的婆子丫环们有那见多识广的忙帮着给小顺贞拍水渡气,好一会儿才听见小顺贞发出了呛咳的声音。
维明站在那里,令婆子速将小顺贞抱回春晖园,眼神冰冷地瞧向正在假装无辜的周氏,周氏眼睛上装模作样地挂着几点水珠,用块帕子捂着脸呜呜地哭着,“我的顺贞啊,怎地就这般不当心啊。”
维明冷冷哼了一声,正要拂袖而走,却见仪贞正呆呆地站在一边,想是被吓得傻了。方才顺贞掉进水里,她还大哭大喊着快来救顺贞。怎么如今顺贞救醒了,这丫头反呆了?
仪贞的确是被吓住了,看电视或小说里的宅斗落水推人什么的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你眼前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上一刻还叫着姐姐,下一秒就被她的生母推到了水里,这场景…真是太可怕了。
维明拎起女儿,跟拎只小鸡似的,一路就回了书房,先盘问了顺贞落水的经过,仪贞一五一十全交待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时候本应该是自己的上课时间,杯具啊。
维明面沉如水,仪贞还当他是因为自己逃课生气,忙承认了错误,“爹爹,女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半路逃课了不过,今天若非是女儿在,兴许顺贞就不好了呢。”
周氏推了女儿入水,却装作是顺贞自己失足掉下去,还在边上装腔作势地哭两声,唉,好毒的心肠,好差的演技!
若不是自己跑出月洞门去叫来了会水的下人,又碰上老爹出来捉拿逃学的自己,只怕顺贞这条小命就此交待了。
维明反笑道,“这么说来,为父还要给你记上一功么?”
仪贞瞧着老爹的脸色,呐呐地道,“呐个,将功…折罪…也是可以的吧。”
维明伸指在仪贞额上轻敲一记,“这回暂记,下次再犯,加倍处罚!”
他心中有事,也不多说,吩咐了仪贞好好在书房温习,便匆匆去了春晖园。
春晖园中,左老夫人正坐在顺贞床前守着,唉声叹气,这真是孽障啊,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搅家精、毒妇人啊。
“大夫可来过了,顺贞身子怎样?”
维明问着一边的大丫环。
“大夫说顺贞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和风寒,要好生调养才是。”
维明松了口气,面色阴沉,出了春晖堂,来到正厅,唤了管家并几个粗壮婆子,将两个奶娘拘来问话。
不多时王奶娘和刁氏便被带来,王奶娘脸色不安,小心翼翼地跟在婆子后面,那刁氏却是被几人拖着拽着,挣扎着被拉了进来。口中兀自强辩不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是二奶奶身边的人!”
左书使了个眼色给抓着刁氏的婆子,那婆子会意地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在大老爷面前还敢大喊大叫。”
这一掌把刁氏打懵了,脸上登时肿起,火辣辣地疼,腹内本有千百条机变的话,也都落了回去,只得捂着腮帮子,不敢则声。
“王氏,你先说说顺贞小姐落水经过。”
维明往堂上一坐,他久居官位,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王奶娘忙把经过说了,倒和仪贞所说一致,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