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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他大哥隋么寒回南域了,即便明年归京参加他的婚事,怕也是赶时间的,无法提前回来,帮不上什么忙。而他那家那个弟弟,据说是个比我还不中用的。”
“好吧。”夏冬雪拍了下他的脑袋,道:“和这种人交往,你自个把握个度,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我不指望你们多好,至少别伤了和气便罢了。”她知道日后登基的是二皇子,大公主的面子必然是不好驳斥的,还是别和隋家树敌为好。
“知道啦!姐姐!”夏东至小跑着回了院子,又突然折了回来,道:“对了姐姐,那隋么宸还叮嘱了我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儿?”夏冬雪回头,她刚要坐下。
“隋大哥说,近日京中不是很太平,让咱家最好多派些人巡夜,同时千万记得房屋紧闭,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莫要走夜路。”
夏冬雪原本不甚在意,却猛然想起了什么,惊道:“他当真是如此叮嘱你的?”
夏东至想了一会,肯定的点了点头。夏冬雪攥着手中绢布,二话不说的直奔了母亲房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的大皇子逼宫便是选择在了中秋之夜,只是如此算来,似乎应该是明年才会发生的事情。难道这也发生了一点改变,时间上提前了一年?若是这一年中秋动乱,她爹此时应该尚未抵达贺州,是不是应该说是一件好事?由此他爹应该可以躲过此劫,她也可以去劝说娘亲,尽早前往贺州和父亲团聚……
蒋岚是妇道人家,不会天天琢磨皇家大事,此时听到女儿的言辞,不由得惊讶的看着两个孩子,道:“这种事情莫要胡说,只是那隋么宸,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和至哥儿说这些?”
夏冬雪也愣住了,转头去看弟弟,怎么至哥儿就莫名其妙得了那个霸王的眼缘了?
夏东至分外无辜的站在原地,心里不由得凉凉的,想着隋么宸看自个的那种怪异的眼神,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寒哥儿要上京了……
算上白天更的,一万字奉上。^_^
宫变
中秋佳节,各地纷纷献礼,京城里的街道车水马龙,十分热闹。镇国侯府张灯结彩,将入夜后的天空,映衬的十分明亮。整个府邸被各种颜色的鲜花装点的繁荣似锦,荷花苑的丫头们都得到了蒋岚和夏冬雪赏的红包,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心情大好。因为月盈和思娟的离开,二等丫鬟思兰和三等丫鬟秀分都被升了月例,夏冬雪身边的三等丫鬟里,秀月也成了老人。
夏子旭在京中有一些关系甚好的同僚,蒋岚带着夏冬雪准备节礼。薛老太君考虑到蒋岚的两个孩子都是在南方长大的,怕吃不惯府里的伙食,便给他们在荷花苑单独给备了个小厨房……
蒋岚身边的赵嬷嬷是个厨艺高手,借着过节多做了许多精致的小月饼,夏冬雪看着喜欢,就让人在面饼上添了点花样,弄上彩绘,分别送给几房的兄弟姐妹当节礼。蒋如收到后,只觉得这个妹妹表面冷淡,实则眼中是有他的,而且心灵手巧,便不顾丫鬟们的阻拦,眼巴巴的一句一个好妹妹的要来给夏冬雪致谢,搞的夏冬雪不由得躲了起来,让至哥儿去应付。
中秋十五这一日,薛老太君在福禄苑摆宴,镇国侯蒋治,三房蒋文早早的就来到太君身边伺候,倒是老大安南侯未曾露面,只是由冯氏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你家老爷呢?”薛老太君脸色一沉,盯着大房媳妇的眼神有些冷淡。
冯氏犹豫了片刻,垂下眼眸,解释道:“说是宫里有旨,节日期间让兵马司加强城中守卫,老爷便被督使唤了回去。”
“大团圆节的,还要巡城……”老太太嘟囔了两声便不再过问了,反正老大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在与不在无甚大碍。
蒋雪主动坐到了夏冬雪旁边,她嫡母早亡,父亲几乎不管什么内宅之事,倒是乐于主动亲近小姑一家。她逗弄着夏冬雪旁边的悠姐儿。夏冬雪今个心血来潮,给夏悠折腾了个瓷娃娃发型,乌黑的头发梳成了两个馒头似的发髻,配上一张白嫩粉红的小肥脸,整个人显得非常可爱。因为是团圆的日子,几个姐妹不由得想起了刚刚进宫的蒋风和蒋画,顿时忍不住一阵感叹唏嘘。
夏冬雪隐约听到三房的蒋月在和蒋春说什么蒋画摔倒,故意勾引谁的言语,不由得看向了蒋雪,后者摆摆手,示意她别问,然后小心的附在她的耳边,道:“前几天我和四妹妹去参加宁国公府的赏花会,听到有人非议咱们家二姐姐来的。”
“可是那得了三皇子生母,玉德贵妃喜欢的蒋画姐姐?”
“嗯……”
夏冬雪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好奇道:“这本是好事,可我怎么看蒋月姐姐似乎有些不愤?”
蒋雪左右看了一眼,说:“她在宁国公府受到挤得了,自然快恨死二姐姐了。”
“挤得?”
蒋雪用手绢擦了下嘴角,低声道:“有人说咱们家二姐姐本是没选上的,不过是……不过是不知道怎么的,在宫里惊了六皇子的驾,莫名其妙的又被玉德贵妃要走了。”
“六皇子?”那小子才多大?夏冬雪虽然无法猜测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蒋画能够留下,必然是使手段了,否则她一个庶女怎么入得了玉德贵妃的眼呢?以李氏爱财如命的性格,不太可能为了个她在宫里打点什么的……
“反正因为这事儿那天有人冷嘲热讽咱们镇国侯府来的。其实咱们侯府和宁国公府本就算不上很好的关系,这些话我也都听习惯了,倒不会介意,可是月妹妹性格清高,很是不堪受辱,差点当场离场呢。”
夏冬雪想起三房那几个姑娘的性子,确实是受不了一点的亏吃,只是那蒋雪胆子也贼大了点,居然搭上了六皇子这根线,她就不怕玉德贵妃现在留下了她,日后找茬再置办了她吗?又或者玉德贵妃也觉得蒋府还有点用处,索性学着大公主,顺手推舟的留下了个这么个姑娘……
夏冬雪这边闲聊着,主桌上也是十分热闹。几个媳妇争先恐后的讨着老太太欢心,如哥儿更是被安排在了薛老太君身边坐着。原本薛老太君还想让夏冬雪也跟在她身边和如哥亲近亲近,却被蒋岚挡住了。蒋岚发现女儿着实和娘家人有些隔阂,索性自个要求挨着母亲,把女儿放了出去。而且,蒋岚着实有点看不上如哥儿这个“美”男子……
酒过三旬,大家吃的正香。突然,德育胡同的街面上响起了一阵锣鼓声音,夏冬雪心中一惊,立刻攥住了夏悠的小手……几个姑娘只觉得府外吵杂,还说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大的锣鼓声连内院都听的这般清楚。
薛老太君本来不太在意,节日期间有人放炮竹烟花,那声响比这锣鼓声还要大上几分呢。只是不知道为何,这锣鼓声响了以后便没再停下,许久以后,众人方觉出不对劲来。门房上的长随跑来禀报,说是京中闯入贼人,大爷让手下一列队伍守在侯府外面,若无要事,几位主子千万不要出门,同时转告冯氏,让其和几位小姐暂住侯府……饶是再无感的人此时也觉出事有蹊跷,但是又不敢多问。
薛老太君眯着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冷静道:“今个夜凉,众人都散去吧。命令巡夜的把房门看守好了,谁人来都不得轻易开门!”
蒋岚眼波微转,带着夏冬雪和至哥儿还有悠姐儿回到了荷花苑内,这院子本身就紧邻老太太的福禄苑,是府里最为安生之地。再加上蒋岚又增添了守卫,更是戒备森严。夏冬雪心里打鼓,待母亲让丫鬟送走了至哥儿和悠姐儿,便主动问道:“娘亲,可是宫中真出了什么大事?”
蒋岚垂下眼眸,淡淡道:“京中三大城门,以锣鼓传信,若非有重要事情,这鼓声不会响个不止,说实话,我也是头一次遇到呢。”
“难道是城门失守?不对,若是有人敢带兵入京,咱这门口绝不是靠大舅舅一个队伍便守的住的,怕是早就乱了起来。”
蒋岚点了点头,说:“那日给至哥儿带话的人是隋么宸,他是御前侍卫副统领,既然能够让他预先得知的话,那么说明宫中自有准备,我们倒无需担心有贼人可以在都城逞威。”
夏冬雪深明此意,大殿下终究是觉得无法再等下去,借着中秋佳节宫中守卫放松之际,试图逼宫吧?只是圣上对此早有应对,又或者前阵子的种种行径便是故意逼大皇子就范!雪落寺一事仿佛就在昨日,大殿下怕是被逼的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这便是皇家长子的悲哀,如果当今圣上身体不是那么健朗,大殿下怕是早早登基,又岂有其他几个儿子成长的机会。弟弟们也会认同他,或许反而会更加亲和友善。但是圣上偏偏身体健朗,几个小的儿子都熬大了,又怎会没有夺嫡之心?
夏冬雪不由得想起远赴贺州的父亲,心底五味具杂,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性命,还不是玩弄于皇家的手掌之间。轰隆一声,窗外的黑夜中闪过一道白光,紧跟着是几声雷响,不过片刻,豆大的雨点便倾洒而下,连老天都如此应景呢……门口的丫鬟们忙不迭的开始收拾院内的衣物,夏冬雪看着脚下被溅起的雨花发呆。
“雪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早早去睡吧,这几日不管谁来请,我都会回了,咱们就好好在这荷花苑闷上几天。”
夏冬雪乖巧应声,府里府外,隔绝了两个世界,她深知,什么皇家**,对于她来说最多是饭后茶余的牙祭,不用涉入其中。若是大殿下此时真倒了,那贺州岂不是能安生几分?
夏冬雪不停的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这回皇帝的手段够雷霆,一下子把大殿下打趴下了莫让其翻身,那么贺州方面,即便再如何想要扶持大殿下又能怎样?人都没了,自然有那树倒猢狲散之徒,才好方便父亲行事。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那些贺州的本地官员怕也不会为了个再无翻身可能之人,得罪皇帝钦命的御史吧!想到此处,夏冬雪不由得宽慰了下心情,一时间觉得天空远处的乌云,都带着几分明亮的感觉。
翌日清晨,侯府安静如初。丫鬟婆子们丝毫没有受到外面事情的影响,依旧是说着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话,倒是经过一场大雨漂洗的京城,愈发显得干净,整洁。然而那从京城东门一直到南门大街,每隔十来步就有一名御林军将士把守的路口,却隐约透出几分紧张的气氛。那些士兵们腰间别着明显的大刀,虽未出鞘,却已经让人觉得寒光四射,冷彻心骨。
隋么宸骑着高头大马,在闹市中带着人横冲直闯。据说是昨个夜里有刺客闯入皇宫,现在已经抓到了三人,还差一人跑掉。只是那隋么宸接连抄了几个客栈,还端了几家大户的私塾,宅府,哪里是只抓走了一人?最终在一户蓝姓人家里抓到了那个逃跑的人。不说这所谓逃跑的人当真是否是闯入皇宫的人,就说那蓝姓人家的嫡子竟然是大殿下长子的幕僚,五年前的及第进士。
夏冬雪眉头微微一皱,听着管事从门外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只觉得这皇上竟是撇了儿子,从嫡孙入手,也算是毁了大殿下的根啊……
一时间京城风雨雷动,老太君令人紧闭门户,一律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