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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么办,我们周家可是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啊!该死的靖安王爷,居然想拉我们下水。我说这事怎么传的那么快呢,必然有人煽风点火。”
“静安王吗?”凤和摇摇头,说:“怕是不只他一个人出了力。最近娘身体不好,几个孙儿毕竟不是她亲生的,相较于我,大哥,二哥,太后总觉得年轻时助大哥夺储,让二哥牺牲了不少东西,现在难免娇宠于他,只是她却忘了,大哥的孩子们都大了,太后这种行为,难免让几个侄儿有想法,不但要兄弟相争,还要和叔叔争……宫里现在没有皇后,三个贵妃中锦德贵妃最为低调,但是她是有儿子的,而且排行老二,若是大哥突然出事,大皇子罪责在身,尽管三皇子势大,二皇子却比他更占个长字,如果排行可以不计较的话,我二哥哥为何要让位于大哥?”
周笑不由得吃惊,道:“莫非这事本身就是隋家人自个推波助澜的?仔细想想,锦德贵妃是最不爱出声的,看似什么都不管,可是从历代族谱上看,二皇子永远都压着三皇子,除非皇上圣谕,指明三皇子继位,但是现在看皇上似乎不太服老,大家越是喜爱三皇子,他便是越不待见三皇子。如今出了打人这事,咱们周家即便不进宫去求个公道,照如今这事儿的风头也早晚会被皇上知晓,一边是弟弟的儿子,一边是女儿的儿子,又牵扯的咱们周家,我就怕圣上觉得咱们家文昌和那静安王府的世子是一头的,再生出外心来……”
凤和公主摸着额头,眯着眼睛,怒道:“你以为现在不怀疑吗?外头是个人就嚷着静安王妃和周夫人去宫里求公道啦,是个人就知道我现在和那女人是一头的,弄的好像我们有什么交情似的。”
“可是我们为儿子求公道也不是错啊,坏就坏在静安王的世子是跟昌儿一起挨打的!”
凤和公主不耐的摆摆手,说:“我就是被你们都气昏了头,才会失了阵脚,若是事发当日我们能坐下来仔细想想,也不会被某些有心人煽风点火。大哥哥本身就介怀于娘亲越来越向着二哥哥的说话的事情,我还傻了吧唧向上面撞,真是傻死我了。”
周笑也是郁闷的要死,搂住老婆的肩膀,道:“那该如何事好,要不我进宫跟皇上请罪?”
“你请罪?请什么罪,你又没打人!”凤和公主真是觉得亏大发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大哥哥疑了心,儿子挨打不能吭声也就罢了,还要让老子去跟隋家求和不成。她仔细回想今日宫中各人的神色,又从头缕了下事情经过,淡定道:“不行!此事尽快压下为上,我明日再进宫和娘亲说下,近来北漠不太平,娘和大哥哥身体都不太好,若是为此事起了争执,更是麻烦。”凤和公主已经有了决断,道:“明日在府里公开责罚昌儿,你只便对外说我们周家深感宠坏昌儿,让他在外挑事压榨他人,和隋家的事我们都将责任拦在昌儿身上,一点都不要推卸!”
周笑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他们静安王愿意闹就闹去,咱们周家不掺合,否则让皇上对若儿隔了心,便真是前功尽弃了。”
“隋家的亏,咱们日后再找回来就是了,但是此次有人故意将事情夸大,我们反而不能再声张。你找人向外传话,就说我昨日进宫是自省去了,但是没有见到大哥哥。明天我继续去宫中为昌儿请罪,争取见大哥哥一面。千错万错都是昌儿的错,他丢了皇家脸面,在这种时候给大哥哥添堵,总之一切都是周家不对。”凤和公主不愧是皇家女儿,在折腾了几天发现风头不对以后,立刻尽可能找出补救的办法。“我们周家如此做,也算是帮皇上解忧,大哥哥是明白人,应该不会心里再有其他想法,即便有了,我们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只是彼此望着,不由得连声叹气。夜色渐深,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石灰地面上。凤和公主依偎在丈夫怀里,闭着眼睛,想起曾经的往事,忍不住喃喃道:“其实这世上又有什么对错,完全要看那人心思,他若是觉得错的事情,即便是对的,我们也要说成错的。二哥哥近年来因为母亲的宠爱,心里怕是多少有些想法,但是他能错,我却不能错,你们周家更不能错。且不说几个皇子不是吃素的,单是一向低调的老二都能在北漠混的风声鹊起,指不定是什么光景,我身为当今皇上亲妹,只要不参与夺储斗争,日后不管是哪位皇子继位,我都是他嫡亲的姑姑,即便二哥哥得势,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干嘛拼着整个周氏去争,要是若儿有儿子也就罢了,既然她没有子嗣,我们何苦被别人当枪使了。这次的事情未必是静安王府做出来的,却也未必是隋氏推波助澜,还有可能是三皇子故意将事情弄大,让大哥怀疑我心思偏向二哥,将矛头指向我们,他好落个悠闲。时局越乱,皇帝就越会求稳,定不好动他。如今大皇子虽然失势,先皇后却并非没有根基,再说大皇子又没死,他子嗣也大了,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事情。你别忘了皇帝近臣夏子旭还在贺州呢,一切都不好说。”
凤和公主似乎越说越觉得沉重,声音里忍不住带出几分哽咽,说:“你和我就昌儿这么一个儿子,他却是个不能担当的,这里面有你我的责任,但是事已至此,我们也无他法,不如赶紧给昌儿找个贤妻,生下子嗣才是大事。你我年岁已高,保的他一年两年,却保不了他一生一世,皇上年岁已高,新帝继位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选择谁坐上那个位置,在储君之位尘埃落定之前,怕是整个京城,都难免于混乱之中,你切告诉你大哥周仿,不管是谁,不管是谁许诺了周家何等荣耀,我们都不理不睬,若是你侄女能生个儿子,咱们周家为了有血脉的子嗣拼上一拼也就罢了,至于其他,不管是哪位皇子,还是我二哥哥,谁登基又和周家有何关系,不如退一步保住家里根基,你看那些百年勋贵,有几个真正乐意参与到夺嫡之中的?”
周笑深感妻子说的有理,却有些犹豫,道:“只是这些年皇上为了压制一些勋贵,把我们周家捧的太高了,我和大哥深知高处不胜寒,但是有些旁支子嗣……哎,不说也罢。”
凤和公主按了按丈夫的肩膀,轻声说:“那些都是小事,至少我们还可以稍加约束孩子们的行为,只要不参与夺嫡,其他什么贪赃,什么枉法,都要不了所有人的命。一个家族的兴旺短时间看是靠钱财,长久发展还是靠人,只要人在,便什么都在。更何况我们也算是外亲,在错处不大的情况下,谁还想任意打皇家的脸面不成……”
周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却不由得难过,怎么一件小小的斗殴事件竟然引出如此大的动静?当真是时局不稳,即将进入一个关键的时机了吧。妻子说的没错,越到这个时候,他们越要沉得住气,周家从他们这一代发迹起来,一切以稳定为主。
其实在这个平静的夜晚,除了周家以外,位于皇城根德外大街静安王府和大驸马府的后院也都是灯火通明,让人久久无法入睡。静安王坐在密室之中,桌子上是皇上近几日下的圣旨,旁边坐了四五个幕僚,人人眉头紧锁,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王爷,属下觉得现在的场面似乎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一位青衣幕僚率先站了出来,静安王坐在那里一个时辰,却什么都不说,任人也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王爷,可是宫中传出来了什么消息?”又一位黑衣幕僚站了起来,恭敬道。
静安王深深的叹了口气,深邃的目光看向远处墙上挂着的一张白纸,上面清晰的写着一个字,戒。这是先帝御赐之物,他又何曾不知道这一字所代表的含义。只是当时他还年少,并未觉得什么,嫡亲的大哥登基,其他兄弟落马,他比任何人都高兴,只是时光荏苒,他的年龄渐长,心却反而变得不安分起来,只是这份不安分,绝大部都来自于那人的不信任啊……
他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静安王扪心自问,自己所作所为,绝大部分是为了自保,当别人的箭冲他刺来之时,他又如何不去反击?只是做的多了,反而深陷其中,拔不出来。即便没有那份心,却被一件件事情,一个个人,一些些流言逼的不得不做出一些计量。
“今日……”他缓缓启口,众人全部坐下,安心聆听。
“今日王妃进宫,为了堇文的事情觐见母后,最后被母后留下了……”在座的众人默不作声,整个密室内鸦雀无声,这便是让王爷不快的缘由?
“母后当着公主,王妃的面斥责了锦德贵妃,让贵妃娘娘将此事好生查个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最后独留下了阿梧,和阿梧提起了许多当年之事,尤其说到父皇留下的那些东西,其中有一件便是这大堂内挂着的戒律……你们说,太后娘娘,这是何意?”静安王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明亮中闪过几道锐利的神色。
“王爷……”
“嗯?”他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站起身的幕僚,见大家都是怔忡的沉默,忍不住颇让大怒,吼道:“此事我之前说过让周氏出头便好,王妃只跟着附和便是,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舆论反响,我竟是不知道,还有人说我要引领勋贵氏族写万人书,逼皇上惩戒南域隋家呢!!”
“王爷息怒!”几个人同时启口,一位年轻点的幕僚道:“王爷息怒,属下认为此事定是和三皇子玉德贵妃一派有关系。”
“呵呵,算计来算计去,我们竟是被人推到了最前面,就连母后,心里都是那样想的,还让王妃警示我,你们又觉得那人会如何想我?”
“王爷息怒,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静安王吸了口气,道:“是谁说可以借这个机会将周家栓在静安王府的身上的?是谁自作聪明,认为此事是可乘之机,让大哥误以为自己捧起来的周氏并不可靠,甚至有靠在我身上的想法,从而疑心周氏,让周氏不得不依附于我的?”
“王爷!”年轻男子再次起身,道:“王爷,自古难猜帝王心,即便王爷心中毫无想法,圣上也会对王爷心存戒心,不为其他,只因王爷是圣上的嫡亲弟弟。”
“是啊,嫡亲的弟弟……”静安王撇了一眼他,又闭上了眼睛,他这一生,荣辱皆在嫡字上面。
“如今圣上身体欠安,大皇子心术不正已经被废,二皇子在军中虽有威望却在氏族中毫无地位,三皇子是温室中花朵,主要仰仗玉德贵妃的外戚势力,对此,朝中重臣多有不满,再加上太后娘娘对王爷的偏爱,那个位置,王爷不是不可以去想一想。”
“闭嘴!”静安王大怒,道:“这种话岂是现在可以说的?”他养了一群猪嘛?
“是,王爷,息怒……”
众人沉默片刻,一名黑衣幕僚起身,道:“奴才认为故意将此事弄大的人应该是三皇子一派。皇上年迈,身体不好,最反感群臣谈论立储问题,尤其是近来有大臣竟然利用皇上身体情况大做文章,企图劝皇上早立太子,越是如此,皇上越是反感,对几位年长的儿子便会生出疙瘩,近来宫中也有人常言,皇上对三皇子的宠爱渐渐不如六皇子了。此时三皇子利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