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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二殿下的位子应该已经定下来了吧,他就没有许诺日后给予你什么吗?”
蒋风尴尬的示意亲信将房门紧闭,小声说:“娘亲,二殿下待我不错,您不用挂心于我,至于太子之位,不是咱们娘俩现在需要讨论的问题。”
“怎么不需要呢,据我所知,二殿下除了正妻以外,尚有三四位侧室,日后若是登基,要是按照成婚先后来册封的话,你岂不是要吃了大亏的。”
“母亲大人!”蒋风小声嘟囔着:“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被府里其他人听到您和我说这些事情,会落人话柄的,至于先入府的姐姐们,本就应该排在我的前面。二殿下和锦德贵妃都是长情之人,我不想去争什么……”
“傻孩子,现在大家还能和睦相处是因为二殿下尚未登基,等到真成了皇上,你们这些人又如何以姐妹相成呢,即便是贵妃娘娘,怕也不会完全没有想法。我提醒你这些,是让你多个心眼,尤其是对二皇子身边的老长随,该打点便要打点,这府邸里的奴才都跟了二皇子很长时间,日后保不准被二皇子脱了奴籍,委以重任。”
“我知道了,母亲。”蒋风这点也是十分认同的。
“至于钱财方面,我与你祖母商量了,咱们蒋家未来的成败都在你的手中,所以府里不会断了你什么。需要贴补的你直说便是,日后真入了宫,没有银子怎么使唤的动人。话说二皇子其他几位妾氏,都不如咱们蒋家底蕴,我觉得要是操作的好,待二皇子登基之后,你至少要坐守一宫。”
蒋风点了点头,说:“娘亲,此话先告一段落,我今日主要是想让您帮我寻个民间的方子。”
“方子?”蒋李氏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闺女,却发现蒋风将头低的极低,脸颊红红的。她顿时悟了,小声道:“你有了?”
“什么呀,就是因为没有,才想让娘帮着问问,这种事情,我是不方便做的。比如二皇子的正妻吴氏,自从生了大姑娘便三年不曾怀孕,但是近日却传来了好事,二皇子殿下很是高兴呢。我听陈姐姐说,吴氏娘家在城东寺庙里求了支签,又顺着签意找到了民间一位大师,给吴氏调养了三个月身体,现如今胎坐的可实在了!”
“还有这事?”蒋李氏暗骂自个粗心,如今她家蒋风既然已经嫁入了二皇子府,首当其中便是要生个孩子啊,亏她一直琢磨着老太太那点钱财,竟是将此事忘了。
“你放心,此事我回去和娘商量一下,老太君眼界宽,看看有没有什么老关系,咱们也去寻那个大师。我的个儿,你真是给我长脸,自从你嫁给二皇子后,连你那臭爹,都对我热乎了三分。”
蒋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不过母亲,二皇子一日未坐实那个位置,我们便一日不可放心,此时,您叮嘱爹和祖母,应是越应该低调的时候。”
蒋李氏笑着应承,道:“那是必然的,如今整个侯府都以你为重。”
蒋风放心的嗯了一声,又道:“还有,母亲,我见你对夏家妹子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蒋李氏一听女儿提起蒋岚的女儿夏冬雪,便不太高兴,说:“要怎么热络的态度才成?你也知道我和她娘不对路子,这丫头又生了个和她娘一般的脾气,样子也妖娆,我非常不喜。”
蒋风忍不住捂嘴浅笑,宽慰道:“我知道娘亲因为什么讨厌她,只是如今你可放心,老太君想让夏姑娘许配给如哥儿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蒋李氏一听,好奇道:“此话怎么说?哼,不过就算她有那个意思,我这当娘的还不依呢。”
蒋风淡笑不语,没有说开,她知道娘亲对姑姑有偏见,索性不提及此事:“总之啊,日后您就知道了……”蒋风顿了片刻,发现母亲依旧是一副劲劲的模样,忍不住叮嘱道:“娘亲,我们应该同姑母一家交好的。你想,姑母和大公主有一些交情,姑父又是朝中忠臣,夏家还有个至哥儿即将参加乡试,以夏姑父的才学,至哥儿早晚会入仕的,而且那夏家大姑娘也……哎,总之,我知道娘亲不喜欢姑母,但是咱们家着实没必要将原本好好的关系弄伤了,得不偿失嘛。”
蒋李氏撇了撇嘴角,淡淡道:“我知道了,全当是为了你,我不得罪他家便是,但是指望我主动和蒋岚交好,那是不可能的。”
“嗯嗯,我的好娘亲。”蒋风将话题扯开,反正只要娘亲不惹夏家便好,她偶然间听大公主和锦德贵妃提起过,似乎是看中夏冬雪给寒哥儿做媳妇,隋么寒身份摆在那里,又和二殿下极亲,要是当真娶了他们蒋家的亲戚,蒋风还甚感欣慰呢,日后未必不是自个的助力,所以她才跟李氏强调几次,怕对方给弄砸了。两个人又继续聊了一会,蒋李氏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自然希望她是永远幸福下去的。
整个聚会,夏冬雪都表现的中规中矩,她不想在见到父母前生出任何事端,行动上极其小心。大公主不好明显的让她单独问话,而隋么寒一个大男人,更没有余地参与到全是女人的圈子里了,所以夏冬雪这一次的二皇子府之行,过的尤为顺畅。只是在她离开的时候,有过仿佛被人盯住的感觉,忍不住顺着那种感觉向身后眺望,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越过了房檐。
夏冬雪攥着手帕,不停的埋怨自个真是个有毛病的,都决定放弃了,还挂念什么。她上了马车,随着嘎吱嘎吱的轮子声的远去,告诉自己,京城,再见了。
六月初,夏家一行人决定启程。
夏冬雪最终没能拒绝成大公主的好意,隋么寒也为了能够顺路送夏家人去贺州而提前半个月启程。夏冬雪为此有些不好意思,而夏东至更是郁闷无比。隋么寒的队伍人数并不多,因为二皇子带来了的半个驻军队早就回了北漠,隋么寒因为弟弟的婚礼在京中待了挺长时间。至此,他和夏冬雪有将近半年时间未曾见面了。
隋么寒的冲动似乎被时间磨平了不少,又恢复成了当年那个冷面世子爷。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隋么寒临走前又给他册封为北陵侯,并且赐了府邸。如今皇上如此提拔二皇子身边的人,不过是为了日后二皇子登基后有人帮他说话,毕竟二皇子在京中根基太浅,若是老皇上突然去了,即便有诏曰,怕是都会凌乱一阵子,更别说有人根本不想让他发出如此诏曰。
大皇子被老皇上留在京中,封王圣旨迟迟未下。有人说,大皇子是先皇后贺氏嫡子,既长又嫡,若不是因为被小世子连累,这皇位说什么也应该是属于他的。正是因为这种涌动的流言,老皇上越发不敢放任大皇子归去。夏子旭所在的贺州往西,是先孝文皇后祖上的封地,虽然现在已经被皇家收回,却依旧有很多氏族是追随过老藩王的。要是大皇子离开京中,西北有人起了反意,二皇子连拿住贺氏的借口都没有了。所以近来,大皇子见父亲这里已经走不通了,便想着要尽快离开京城,只要他自由了,日后父亲去了,一切都不好说呢。但是如果他被这么跟囚禁似的留在京里,贺州也好,那些隶属于贺家祖上的后代也罢,自然无从起事,也就弃了那种心思。
有幕僚道,如今大势已去,大皇子不如做个闲散王爷的好。但是大皇子深知,老六,老九那种年岁小的可以做个悠闲王爷,他,却是不能。因为他手里有权,有人,有背景,二弟若是真当上了皇上,肯定要拔出他这个地雷。越是等到二弟将整个朝堂控制稳定了,他越是寸步难行。即便他不想争了,却已经被逼得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隋么寒要带的东西不多,他从小便极少在一个地方常住过,习惯了东奔西走。只是近几个月来,大家都发现,这个新被册封的北陵侯越发沉默寡言了。大公主叫来绿莺问了个仔细,多少了解到了真实的情况,她一边懊恼儿子的不争,一边埋怨夏冬雪的不识好歹。就他们家寒哥儿这种大好男儿,居然还有人看不上吗?而更令她沮丧的便是蒋岚的回信,居然在信里暗示他们家老爷曾经在江南任职时和徐家有过口头之约,虽然没有明摆着拒绝,但是这么说,又是何意?
大公主气愤的将书信一扔,道:“请世子请过来一趟!”
隋么寒一进门便看到母亲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快的神韵,他虽然早就习惯了,还是察觉出些许不同。他将目光看向了凌乱的地面,捡起纸团,见母亲并未阻止他什么,便打开读了起来。如果说当初他在二舅和母亲面前说的若夏冬雪要欢喜他人,他可以放手的话,那么此时,当真正需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发现胸口会变得闷闷的,一度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息。
“怎么?我依着你给人家母亲去了信,人家见我是公主,回了封极其委婉的内容。寒儿,母亲为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你是否要按照当日所说,放弃夏家大姑娘,让我给你另寻良配?”
隋么寒怔怔的想了片刻,低下头,没有回话。大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就说过,直接让父皇下旨便好,你偏要说什么尊重人家想法,那么好了,现在的结果就是这样子的,你此时若让我去进宫求旨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想清楚了,这是在夏家回绝后你依旧如此去做,日后夏家姑娘埋怨你的时候,你莫要恨我。”
隋么寒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此事,先放一下吧。”
大公主一听,心底一松,面带微笑,道:“这么说你可以放弃此事了?前个娘亲还给我递了个牌子,上面全是这次甄选宫女的名单,有几个我觉得还不错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隋么寒一愣,急忙道:“娘亲,我说的是先将婚事放一下吧。”
“嗯?”大公主挑眉,不快道:“你还不死心?当初是谁说的信誓旦旦,要是夏家无意他可以放手?寒儿,你不小了,不是我不让你等,而是你的年龄,我家的名声,真容不起你继续等下去了。”
“母亲!”隋么寒深吸口气,他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光看夏冬雪这半年来对他的态度便凛然是如此了,只是……只是他突然发现,说一句放手真的好难,二舅舅看的没错,他本不是那种可以放任自己喜欢的人离自己远去的男人,又或者他们皇家的人,都是这么一个德行。
“寒儿……”大公主见一向不喜表露心情的大儿子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悲伤的神色,心疼道:“罢了,我去宫里给你求道圣旨便是?就算让夏家人认为我们不讲道理好了,我绝不能任由谁将我儿子的心伤了。”
“母亲,孩儿请母亲将我的婚事放一下吧。”隋么寒郑重道,现如今,他完全不想考虑什么婚事,什么女人,什么感情之类的事情了。他努力将那个在脑海里刻着的身影模糊掉,却发现夏冬雪的形象反而越发清晰了,不管是当初她还稚嫩的娇柔,还是如今恼怒时候的皱眉,都是那般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母亲若是真疼孩儿,便……便将此事暂时搁置。我也先去北漠替二舅舅的职,兴许,兴许再过些时日,我便不再去想了。”
大公主叹了口气,无言以对,郁闷道:“好好,我依了你便是了。”
“谢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