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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体温很高,身上都是汗臭和肮脏的腥臭,刚一接近,袁宝便奋力地挣扎起来。她胡乱地踢打着,刚好一脚踢上了男人的小腿肚。
只听得背后男人“哎哟”一声,松开了手,袁宝立刻地几步脱离桎梏,奋力地打开那门——
锁链被拉扯到极致,发出“哐当”一声响。
木门是从外头锁上的。
袁宝甚至能透过她强硬地拉扯开的小小隙缝,看到外头经过的人们面上的笑容。
天气阴暗,快要下雨了,街上的小贩都纷纷地收起了摊头;她所在的院落对面,便是连着两家酒楼和妓院,此时正是客人纷纷涌入的阶段,到处都是热闹的人群,更有楼上的花姑娘,穿了一身鲜艳衣裙,对着楼下来往客人骚首弄姿。
没人发现小小的院落里,正有个姑娘遭受着暴徒的威胁。
袁宝发尾一痛,居然是被背后那男子硬扯过去。她的手死死地捉住了门框,却仍然抵不过背后那壮年男子的巨大力气,终究还是被生生地拉开了这扇才开了一道缝的唯一逃生口。
门“嘭”地一声合上了,最后一眼,她似乎看到了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街角转弯处的阴影,一闪而过。
那人像是幽灵一般,静静地朝着袁宝所在的方向,似乎透过了这一道门缝,看到了她面上惶恐紧张的表情。然后便被娱乐了,嘴角微扬,那双隐在阴影之中的眸子,却忽然亮得癫狂。
袁宝感到心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胸膛,因为恐惧,因为面前即将降临的暴行。
为什么慕容允会出现在门外?
这一切和她有关系么?
难道,这又是一次颜雅筑的授意?
不待她细想,背后男人的便一巴掌撩上来。
实实在在的“啪”一声。
袁宝呆住了。
“你这个贱人!既然是老子花了银子买回来的,你还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妇?!”说完,便将袁宝一下子摁在地上,埋头下来,便要啃吻她的嘴。
袁宝用力地推开他的脸,面孔上火辣辣的疼,混合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嘴脸,一切都混乱而突然,她无法细想,只能拼命地反抗着。
男人嘴里又骂骂咧咧,连吻的兴致都没有了,直接伸手,便撕开袁宝胸前衣襟。布料硬生生从身体上被撕裂的摩擦,割得人疼痛不已,袁宝慌忙中,忽然握到了方才藏着的匕首。
“贱 人!拿这个做什么?!”男人一把握住了她刀鞘,一抽,却刚好把刀鞘从匕首上抽开。
袁宝虽然害怕,下手却是毫不犹豫地,对面的男人显然正是兽欲暴涨的阶段,一想到方才离开的屋门口,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一身狼狈,袁宝便两手握紧了把柄,直直向男子的手臂划过去。
“婊 子!”
男人一把推开她,低头看着自己皮肉翻开、血肉模糊的手臂,不敢置信一个看上去娇小的弱质女子,居然会真的刺伤他。血和汗水混合,刺痛加上暴怒,让他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伸手便要掐死这个不识相的丫头。
袁宝两手撑地,乘着他愣神的阶段,硬生生地从男子身下爬出来,一脚踹上他面孔。鞋子在方才挣扎的时候落了一只,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手里牢牢握着匕首,转身便跑。
既然是院落,必然是有后门的。
不然方才那些绑架自己来的人,又是从哪里离开的呢?
她奋力地跑着,不敢回头看那男人有没有追上来。
刚才的突袭成功,全是凭了运气。就算她手上有匕首,要平白地制服这样一个壮硕的男人,显然也是太困难了。
袁宝沿着原路返回,很快地便回到了原本被关着的屋子。屋前倒着的那个女子,此刻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了地上零零落落的衣料,还有鲜血和白浊混合的液体,看得人心里惊慌。
她朝着院落更深处跑去,脚下冰凉的地板,刺激着她跑得滚烫的体温,时不时出现的小石子,早已将袁宝的脚底刺出几个血洞。
她很害怕。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但是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崩溃,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背后,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更接近了。
“轰隆隆”一阵猛响。
天空忽然落下繁重的雨滴,一颗颗落在走廊的天顶上,构成了一道青灰色的厚重帘幕。帘幕背后,好戏正要开场。
袁宝已经跑出了回廊的范围,这便一下子跑进了雨里。
雨帘让视野变得模糊,短距离内的东西,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淡淡影子。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在一瞬间便被暴雨淋湿了;帖服在身上,黏腻而沉重,脚下的土地因为雨水而更加湿滑,好几次,袁宝都差些摔跤。
“你这个臭婊 子!给我站住!!!”
背后的咒骂越来越近,袁宝几乎要哭出来。
她很快地看到了后院零零落落的杂物,一间柴房,还有那扇极小极小的门。
【无间是非】
袁宝不顾一切地扑向那门,门没锁!
但她来不及跑出去,便被背后追上来的男人狠狠踹上后腰。钻心的疼,好像连骨头都要被踢断了,她一下子倒在地上,泥水飞溅到面孔,肆意落下的雨水,打在面上生疼。
男人又欺身上来,嘴里叫着“臭 婊 子”;袁宝却再也不犹豫了,直接地握牢了匕首刺上去。
他喷出嘴的声音忽然消失,突兀地安静下来;他的身子很重,从肚子里喷薄而出的血水,甚至还带了热乎乎的体温,就这样毫无阻挡地喷洒在袁宝面上、手上,再顺着她的手臂,潺潺落到地板。
从天空疯狂地淋下来的雨水,不断不断地、将袁宝面上、发梢的血水冲刷掉。
但即使不断地冲刷,那绛红色的液体还是没有尽头地流淌。男人肮脏而沉重的身子把袁宝压下下头,他昂 扬的下 体,甚至还抵在她腿间。
袁宝愣神半晌,却不给自己机会再多犹豫,她快速地从男子身下爬出来,跑去那扇半开的门。
显然这个被她刺伤的男子,和绑她来的人并不相识,可慕容允的出现,却又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刺进她心里。慕容允是颜府的暗卫,做的事情,自然都是和颜府有关,今日出现这小院外头,是巧合、还是必然?
她不敢再往深处想,手里的匕首还带着血气,人已经跨到了门前。
“袁姑娘何必走得如此匆忙。”
这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
门外又走进了几个大汉,均是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凶悍相。袁宝手里握着匕首,心里一横,再要刺去,却无奈地落了空,那几人中领头的一个,显然是个练家子,躲过了袁宝的攻击,单手便把她两手擒住,高高地举过头顶。
如此两手被吊住的窘况之中,袁宝仍旧不放弃地奋力挣扎着,奈何她奋力踢打的两腿,到了几个男人眼中,不过是垂死挣扎。
被举起的手腕被捏紧,急剧的酸疼,让她手中的匕首脱落到地上,很快地又被男人一脚踢的远远的。
这下,袁宝可是连傍身的利器,都被夺去了。
雨水丝毫也不止歇地冲刷着,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冷意,袁宝本就被那男人撕扯得破败不堪的衣料,此时沉重地贴服在身上,对面的男子单手攥了她下巴,看到袁宝面上倔强神情,再看看地上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倒似被取悦了,“哦?没想到袁姑娘你倒是很有些作为么。”
这几个人认识她。
袁宝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男人看,好似希望能从里头看出些端倪一般。她的语气平淡,乌黑的眼睛直射人心,“是慕容允买通你们的。”
她的面颊因为刚才被抽打,而高高地肿起来,头发也帖服在面上,衣衫凌乱,狼狈不已,甚至两手被擒住,连基本的反抗能力都丧失;可是,她此刻说出口的话语,却是从未如此气派冷静过。
甚至连擒住她的男人都是瞬时的一愣,表情微变,却依旧并未回答。
倒是他背后的几个,有些耐不住地开了口,“老大,你看,这妞到底是……”
男人忽然地想起自己任务,将袁宝随意贯到地上,面上又堆了猥 亵淫 笑,心想这妞如今已是瓮中之鳖,断然没什么好怕的。低头看着衣衫湿透,粘附在身上的袁宝,心里的兽 欲渐燃,“倒真是个细皮嫩肉的娘 们,谁先来?”
“老大、嘿嘿,雏的妞,这种好事,兄弟们哪里感和你争抢?”
领头的男人听了这话,似乎很受用,低头看着身躯玲珑的袁宝,低头便一把捉住了她手臂,往回廊里拖去。
袁宝奋力地挣扎着,但捉住她的男人到底力气比她大了太多,她手边的匕首又被夺走,眼看自己的身子被慢慢地拖去回廊,她心里害怕,感到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何等污秽肮脏的暴行,低头便朝着对方手腕咬下去。
“啧,这娘 们真难搞!”男人用力推开袁宝的脸,这回便空了只手来揪住她头发,往后掰开。
袁宝头发被拉得死紧,简直就要一簇簇地被从脑袋上揪下来。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遇上这般暴力的对待,对方是真的不顾她死活,无所谓她是否受苦。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你,对你好。
袁宝从他们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野兽一般的欲望和嘲笑。
他们是如何蓄势待发地,想要吞吃了自己。
“你们究竟、究竟收了怎样的好处?!可知道我是谁?”
袁宝被迫仰着脑袋,说话的时候,便被雨水淋了满头满脸;身子又冷又湿,她却仍旧不放弃挣扎。这事情就算真的是和慕容允有关,她却不相信会是颜雅筑的授意。季东篱此时恐怕正在外头找她,心急如焚,她若是放弃希望,便是最大的不该。她必须要自救。
如果无法用武力,至少要留给自己谈判的机会。
越是害怕,越是慌乱,越是要把身子里所有储藏的勇敢倾囊而出。虎父无犬子,她袁宝,定不会是束手就擒、自暴自弃的女子。
“你是谁?”男子似乎听到了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蹲下身子,粗鲁地拍了拍袁宝的脸,“你不就是洛城那鼎鼎有名的袁府里头的丫头?怎么?没了家财,死了爹爹,心里还当自己是个宝?!!”
袁宝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知晓自己的底细,心中的筹码居然早就被人识破,不免一时愣神,满脑的空白。
见到她脸上表情,男人更是来了兴致,“我们几个做兄弟的,当初就是因为你们袁府的生意占了大半个城镇,才弄得连混口饭都难,如今做到这个地步,还不都是拜了你们袁家所赐!臭娘 们,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凡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赢家自然是日进斗金,原先被挤兑去的输家,却往往在这如战场般的战场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昨日还是富甲一方的富贵子弟,今日,可能便是一文不值的混混。
袁宝不知对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便是无从劝解。她如今手脚都被死死扣住,就连头发也被人捉牢,一副待宰鱼肉的摸样,咬得下唇出血,淡淡血腥味,很快地被面上雨水淋湿,
“你们……会后悔的。”她闭上眼睛,感到心不断地下沉。
如果季东篱在,他定是会保护自己。
可一想到对方那么多人,自己又将遭受如何的对待,她又切实地不希望季东篱看到自己这副摸样。不断地祈求救赎,又恐惧即将到来的猥 亵,袁宝终于再也承受不住。
泪水不受阻拦地从眼睛里沁出来,可是混迹雨水之中,又有谁能看得见。
“那就让老子后悔了看看!”
说完话,男人索性连回屋子都用不着了,他直接摁住袁宝的脸,膝盖顶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摁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