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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若辄终于落了笔,将手中的宣纸提了起来,转头看向苏紫衣时,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份淡淡的思念,许久才轻声一叹:“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炎若辄说完走过来,将手里的宣纸侧给苏紫衣看,那上面‘付云’两个字歪歪扭扭的,如同外面的牌匾一样,确切的说和苏紫衣当年写的一模一样,唯有那个‘斋’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炎若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字,如视珍宝般抚摸着宣纸上的字,珍惜的动作似带着无限的爱怜,薄唇轻轻的抿了抿,开口时如自语般说道:“那些日子,只有写这两个字时,才能感觉你在我身边!”
没指望苏紫衣回答,炎若辄猛然将宣纸揉乱,发狠般用力撕碎掷于地:“我只想给你最好的,让你不受半点委屈,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小镜月身子微微一抖,趴在苏紫衣肩头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努力的压制着。
苏紫衣伸手用力的将小镜月拥紧,侧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炎若辄,看着他眼里的紫色越来越深,快速的起身将镜月拉至身后:“我留下,让镜月离开!”
炎若辄轻声一笑,脸上竟然涌上一丝近似于慈爱般的笑,侧头对苏紫衣身后的镜月道:“镜月过来,到父王这来!”
苏紫衣明显感觉到小镜月的手在自己手掌里一抖,随即用力的抽走,从自己身后冲了出来,一脸甜笑的上前拉住炎若辄的手,仰头看着炎若辄时咯咯的笑着道:“我想陪着父王,娘--,你去忙你的吧!我喜欢和父王在一起!”
苏紫衣心痛的一抽,感觉到小镜月躲避的不肯看自己,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虽挂着笑,却泛着恐惧的白,因努力维持脸上的笑意,下唇微微有些颤抖。
苏紫衣嘴角缓缓的一勾,眸子里带着宠爱和心痛,看着小镜月低声道:“镜月,娘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小镜月的眼底骤然泛红,随即又用力的眨眼,努力的眨去眼底的泪,转头快速的冲苏紫衣道:“我想在这跟父王玩,娘你快回去吧!”
小镜月说完便拉着炎若辄往书桌边使劲:“我们还去写字吧!”
无论镜月怎么用力,炎若辄仍旧不动如山的站在苏紫衣面前,在与苏紫衣对视时,轻声一笑:“镜月喜欢跟着我,你又何必带着她离开,不如留下,我们一家人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
“我不喜欢娘!”小镜月突然大叫,抬脚就踹到苏紫衣腿上:“你走,我讨厌你,跟着你除了凤阳宫哪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敞开吃,你走--,你走!”
小镜月发疯般的大吼,眼里都吼出了泪,衣领被炎若辄拽住了,仍止不住的挥动着小拳头赶苏紫衣离开,挥动的小手里带着疯狂和绝望。
苏紫衣上前要抱镜月,被炎若辄后退一步躲开,炎若辄伸手抓住小镜月的衣领,将她直接提到了自己面前,不顾小镜月被衣领勒的脸色发紫,抬手拍了拍小镜月的脸颊道:“去,让你娘看看你的成果!”
炎若辄说完放下小镜月,深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份阴冷,嘴角的笑意明明让五官更添了份魅惑,可看在苏紫衣眼里反而更为阴森。
小镜月似愣了一下,本能的看了苏紫衣一眼,那一眼如做错事的孩子,却在看到苏紫衣眼里的担忧后,反弹般的躲开,脸上重又强撑着一份得意的笑,肉呼呼的小手提起衣摆,一步三跳的走到一旁的帷幔前,伸手拉住帷幔时,白嫩的小手抖了下,随即用力的一扯。
帷幔落下,横梁上挂着血肉模糊的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丝丝缕缕,合着血黏贴在肉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若不是其中一个伸着舌头,苏紫衣几乎看不出那是冷成古,而另一个,在抬眸对上他眸子里的执着时,心中一紧:“亭柯--”
赖亭柯被反绑着吊在横梁上,见到苏紫衣时张嘴一笑,干裂的嘴唇再次渗出血来,血直接滴落在地面,地上已然是干了一片血迹,便是如此,赖亭柯那笑声虽无力却仍带着他固有的豪气:“别担心我,我没事!”
小镜月一直垂着头,听到这句话,似用力的吸了口气,仰头得意的冲苏紫衣道:“这都是我打的!”可那没了血色的小脸上带着苍白的颤抖。
苏紫衣转头看向炎若辄,所有的恨意都凝在眼里,低声语调冰冷的开口道:“放了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炎若辄嘴角发狠的一抽,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手的虎口卡住苏紫衣的脖子,推着苏紫衣冲了几步,将苏紫衣抵在了柱子上才停下了脚下的步伐,深紫色的眸子里跳着火焰,阴冷的嗓音怒吼道:“什么都答应?!为了这些人?!”
炎若辄猛然低头含住苏紫衣的唇,施虐般的咬着,伸手便去抓苏紫衣的衣领,用力一扯--
“放开她--”赖亭柯用力的晃着身子,整个人在房梁上打着转。冷成古不停的蹬着腿,也许什么都不懂,却仍不能看着苏紫衣受伤害。
“娘--”小镜月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喊着冲过去,却被炎若辄反手一推直接飞了出去。
苏紫衣奋力的推开他,嘴里含着血,脖子仍旧被炎若辄卡主,侧头看向摔倒在地的小镜月:“镜月--”
炎若辄吐了口嘴角的血,拇指拂过被苏紫衣咬破的唇,冷笑一声:“不是说什么都答应吗?!”
“放了他们!”苏紫衣转头看着炎若辄,掐在脖子上的大手并不紧,却足以让自己不能动弹,苏紫衣手上撰着拳,功力凝结在掌心,从来没在炎若辄面前用过功力,所以可以肯定炎若辄不会想到自己现在的武功,便是打不过他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可苏紫衣迟迟不肯出手,心里总觉的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只等着那合适的机会!如今最重要的是让镜月和亭柯他们安然离开。
炎若辄视线在苏紫衣敞开的衣领和露出的杏色肚兜上转了一圈,脚下却迈前一步,整个身子密密实实的贴在苏紫衣身前,侧头在她耳际,如蛊惑般开口问道:“什么都答应?”
苏紫衣眸中泛着一丝疼,那疼痛如玻璃般在星眸中炸裂,随即缓缓的点头:“好!”
小镜月再次冲过来时,下唇似因忍痛而咬破了般滴着血,粉嫩的小拳头握的死紧,伸手便去打炎若辄。
炎若辄转身时,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份厌恶,抬手便要去抓小镜月的发髻,被苏紫衣厉声喝住:“住手!你最好别碰镜月一下!否则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炎若辄手上一抖,转眸深深的注视了苏紫衣片刻,随即松开手:“半刻钟内,让他们离开!”
炎若辄说完,抬手一挥,赖亭柯和冷成古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两人重重的跌落在地,冷成古疼的就地打了个滚,随即手脚并用的飞奔至小镜月身侧,用头蹭着镜月的肩头,随即蹲坐着看着苏紫衣。
赖亭柯显然要比冷成古身上的伤重很多,半响才跌跌撞撞的起身,苏紫衣紧忙冲了过来,扶起赖亭柯时快速的低语道:“带她去找他!”说完,眸子里带着祈求看着赖亭柯,扶在赖亭柯手臂上的手紧了又紧。
赖亭柯深深的看了苏紫衣一眼,这个在什么场合都谈笑风生的男子,此刻眼里泛起心痛的氤氲,努力的直起身子,伸出满是干枯血迹的手,颤抖的为苏紫衣收紧衣领,用力的握了握她的领口,似乎想握住她可能会有的屈辱,却又在抽气时快速的转头捂住脸,许久--,点了点头!
小镜月站在苏紫衣身侧,仰头看着苏紫衣,在苏紫衣低头看着她时,用力的抱着苏紫衣的腿,压抑着抽泣着,小身子跟着一抽一抽的。
冷成古在一旁烦躁的来回爬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走吧!”苏紫衣用力推开小镜月,转而目光沉静的看着赖亭柯,眼里有下定决心后的决然。
赖亭柯忍着痛,上前一把抱起小镜月,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冷成古蹉跎的跟在身后。
“娘--”小镜月趴在赖亭柯肩头拼命的伸着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在拐过屏风的那一刹那,似乎知道了无可更改的结局,小镜月突然止住了哭喊,高声的喊了一句:“我刚才不是想踢你的,我想让你离开这里,你原谅我--,娘--”
“镜月--,娘知道!”苏紫衣冲着那人去后的屏风喊了一声,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那小小的心里恐惧着,却要努力坚强,就为了能让自己远离这里的恐惧,甚至知道镜月鞭打赖亭柯和冷成古,必然是想救他们,让他们的伤轻些,否则以那外表抽的皮鞭数量看,哪里还能举步离开!
苏紫衣猛然转身,甚至不容自己有心疼的时间,转头看着炎若辄,星眸里的泪意瞬间隐去,嘴角勾起一道潋滟的笑:“做好和我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吗?”
炎若辄缓步走向苏紫衣,洁白的衣袂在脚下翻动的如踏着祥云而至的神祗,尤其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染着笑意时,似一团紫色的繁星凝聚,有种美到惊艳的魅惑力,薄唇轻动,声音浑厚:“急什么?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炎若辄说完伸手环向苏紫衣的腰,苏紫衣紧忙将功力凝结在掌心,周围明显有气流交错,应该是有暗卫,只要确定镜月安然离开后,便是死也要拼一次。
炎若辄半拥着苏紫衣一跃至付云斋屋顶,这个角度竟然能看到整个皇宫的战事,宫里此刻早已没了太监和宫女的影子,靠北边是一排排空荡荡的阁楼,战事主要集中在凤阳宫外,而后一路至宫门处,隐隐约约能听到喊杀声,离得太远并不真切。
苏紫衣快速的寻找着小镜月和赖亭柯他们的身影,却猛然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炎若辄身边的几个黑风护卫。
几个黑风护卫不远不近的跟在赖亭柯身后,赖亭柯只会些普通的拳脚,根本就没发现身后的黑风护卫,只出于本能加紧着步伐,而冷成古便是知道,也只是不停的回头踱步威胁的叫上两声,随即又紧忙跟上赖亭柯的脚步。
不远处,段凛澈带着抵达珲梁的大夏朝精锐几乎未遇抵抗的冲进了南贺国皇宫,随即便与仍在内战的南贺国将士们交了手。
段凛澈抛开了大军,只带着几个护卫往皇宫北面赶来,似乎知道了什么,奔跑的数度极快,而且很有目的性。
只需要一个拐角,小镜月他们就会和段凛澈相遇。苏紫衣在屋顶上远远的看着,心揪的紧紧的,明知道炎若辄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算完,明知道炎若辄让自己看这一幕必然另有算计,却不由的在此时心存侥幸。
离那相遇的拐角越来越近,段凛澈似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随即抽出了腰际的软剑,脚下的步伐却片刻未停。
在赖亭柯抱着小镜月冲出拐角的同时,身后的黑风护卫一窜而出,挥掌攻向段凛澈,手中的暗器起发,却在一击之后,闪身撤在了赖亭柯身后。
突然的攻击在段凛澈的意料之中,手中的软剑翻飞时,弹开暗器刺向‘敌人’,却猛然发现眼前的人是镜月和赖亭柯,硬生生的转开剑锋,门户大开之际,黑风护卫自赖亭柯身后一掌推出,直接拍在了段凛澈胸口,段凛澈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
与此同时,小镜月自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犹豫的看着段凛澈,耳边响着炎若辄的话,只要能伤了段凛澈,就将娘还给自己!
突来的转变,让赖亭柯微愣,却反手快速的握住小镜月的手臂,惊呼道:“不可以,他